双手激动地挥舞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小满!
绝了!
神来之笔!
这句即兴发挥简直是神来之笔啊!
太真实了!
就是这个感觉!
就是这个怨气冲天的味儿!”
他的脸因为激动而涨红,皱纹都舒展开了。
那神情,恍惚间让我看到了很多年前,他捧着某个电影节奖杯意气风发回家的样子。
只是此刻,这光芒里燃烧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我看着他狂喜的脸,再看看周围一片狼藉和远处工作人员惊魂未定的眼神。
心却沉到了冰窟窿底。
那冰冷入骨的感觉,并未随着那诡异声音的消失而退去,反而更深地渗入了骨髓。
04深夜回到租住的廉价小公寓,镜前灯昏黄。
我拧开卸妆水,刺鼻的化学气味也压不住心底的寒意。
目光落在手上,动作猛地僵住——十个指甲,不知何时竟变得如同墨染。
透着一种不祥的幽黑,而且变得又尖又长。
像某种野兽的利爪,弯曲的弧度带着天然的邪恶感。
我抓起指甲刀,用力剪下去,“咔哒”一声脆响。
剪下的部分掉落在洗手池里,像一小截黑色的枯枝。
然而,断面之下,那诡异的黑色和尖锐的形状,竟没有丝毫改变!
仿佛那黑色已从血肉深处生长出来,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我发了狠,一下,又一下。
指甲剪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剪下的黑甲碎屑越来越多。
堆积在白色陶瓷盆底,触目惊心。
可指尖那十点狰狞的黑与锐利,顽固依旧。
抬起头,镜中的脸在昏黄光线下,惨白得像一张劣质的纸。
更可怕的是那双眼睛。
曾经属于章小满的灵动和温度彻底消失了。
现在只剩下两潭深不见底的、空洞的死水。
倒映着镜前灯微弱的光点,却照不进丝毫属于活人的生气。
像两口废弃的枯井,幽深,冰冷,只等着吞噬掉最后一点光。
05拍摄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推进。
父亲的热情被那晚的“即兴发挥”彻底点燃,他像打了鸡血。
没日没夜地泡在片场和剪辑室,反复观看那些拍好的、尤其是我的特写镜头。
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翻身”、“成了”、“这次绝对成了”。
他眼中只有镜头里那个怨气冲天的“女鬼”,对身边真实女儿身上发生的异常,视而不见。
而我,被越来越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