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嘈杂的人声、搬动器材的碰撞声,没有人注意到这发生在光影交错间的、无声的惊悚一幕。
巨大的成功带来了更大的贪婪。
投资方被飙升的票房数字刺激得两眼放光。
迫不及待地要求趁热打铁,加拍一部番外篇,甚至开始畅谈系列宇宙。
剧本草稿带着油墨味被塞到父亲手里。
父亲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点了头。
他拿着剧本,兴冲冲地找到我。
眼睛里燃烧着那种久违的、属于成功导演的野心火焰。
混合着他那近乎恳求的、对更大胜利的渴望。
“小满!
机会!
千载难逢的机会!
咱们父女俩这次一定要……”后面的话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不清。
我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看着他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的红光。
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的、名为“事业”的生命力。
一种巨大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冰冷包裹了我。
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身体里的“东西”在蚕食我,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
拒绝的话在舌尖打转,像沉重的冰块,但最终,还是被他眼中那失而复得的光彩堵了回去。
那光彩,是三年来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的、属于“活着”的证明。
我艰难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喉咙里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07番外篇的拍摄地,依旧选在那座阴森破败的古宅。
最后一场戏,是“女鬼”在新婚之夜被活埋前,躺在破旧婚床上的绝望特写。
场景布置得更加压抑。
褪色的红帐子破败地垂挂着,空气中弥漫着刻意喷洒的灰尘和霉味。
我穿着那身仿佛长在了皮肤上的沉重嫁衣。
脸上是惨不忍睹的“活埋妆”——泥土混着血浆,糊满了口鼻和脖颈。
冰凉的红盖头沉沉地落在头上,遮住了最后一点光线。
视野陷入一片压抑的暗红。
身体陷在硬邦邦的“婚床”上,硌得生疼。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摄影机运行时细微的“滋滋”电流声。
像毒蛇在黑暗中吐信。
“《夜嫁·无期》终场,Action!”
父亲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带着一种完成杰作前的亢奋和紧绷。
“开始”两个字落下的瞬间——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体内部炸开了!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彻底的、令人魂飞魄散的崩解感!
像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