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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今晚不敢一个人睡了……中途差点跑路,心脏受不了……这导演有点东西,哪儿找的这种演员?
这得是体验派到极致了吧?”
票房数字像失控的火箭般疯狂蹿升。
父亲章明的名字,一夜之间从无人问津的“过气导演”,变成了媒体争相追逐的“恐怖大师”。
闪光灯再次将他包围,话筒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
他穿着那件唯一拿得出手的旧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是压抑不住的、近乎虚脱的亢奋红晕。
“章导!
《夜嫁》的巨大成功,您最想感谢谁?”
一个记者大声问。
父亲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捕捉到角落里的我。
他脸上绽开一个混合着自豪、感激和巨大压力的笑容,伸手指向我:“是她!
我的女儿,章小满!
没有她倾注灵魂的演绎,就没有《夜嫁》的震撼!
她把这个角色‘吃’透了!
她就是‘她’!”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确信。
无数镜头瞬间转向我。
刺目的白光几乎让我眩晕。
我对着那些黑洞洞的镜头,努力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符合“成功者家属”的微笑。
然而,就在嘴角扬起的瞬间,一股更深的寒意从五脏六腑深处翻涌上来,迅速冻结了那点勉强的弧度。
身体内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声地、加速地流失。
食物变得味同嚼蜡。
哪怕是滚烫的汤水,入口也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吞咽时,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冰冷粗糙的纸屑,摩擦得生疼。
身体越来越轻,也越来越冷,像一具正在缓慢失去水分的标本。
那天在混乱的片场补拍几个零碎镜头。
道具组刚搬来一箱仿制的旧式首饰,我需要从中拿起一枚生锈的铜戒指。
我伸出手,穿过片场上方几盏大灯投射下来的、交错的光柱。
就在那一刻,我愣住了。
惨白的光线,竟然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我的手背!
那几根伸向戒指的手指,在强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质感!
皮肤下的骨骼和淡青色的血管轮廓,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仿佛那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蒙着薄纱的劣质玻璃!
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全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我猛地缩回手,藏到身后,心脏在冰冷的胸腔里疯狂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