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艾米丽杰克的其他类型小说《替镜者艾米丽杰克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松下横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年轻画家杰克搬入传闻中的“镜中公寓”,被艾米丽遗留的笔记吸引。他每晚在镜中看见艾米丽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梦中听见她的低语。当杰克效仿艾米丽与镜中人对话,镜子碎裂将他吸入异界。在颠倒的镜中世界,他遇见艾米丽与萨曼莎的灵魂。艾米丽伸出腐烂的手:“只有替代者才能让我们解脱。”杰克转身逃跑时,在血泊倒影中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三个身影——前言---公寓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将走廊里浑浊的光线彻底隔绝。杰克·里德站在门厅的幽暗里,肩上沉重的工具箱带子勒进肌肉,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踏实感。尘埃在门外渗入的最后一缕斜阳中狂舞,像无数微小的幽灵被惊扰。空气凝滞厚重,浸透了时光遗忘的气味——干燥的木头纤维缓慢朽坏的气息、旧书页散发的微酸,还有一种更深邃、更难以名...
《替镜者艾米丽杰克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年轻画家杰克搬入传闻中的“镜中公寓”,被艾米丽遗留的笔记吸引。
他每晚在镜中看见艾米丽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梦中听见她的低语。
当杰克效仿艾米丽与镜中人对话,镜子碎裂将他吸入异界。
在颠倒的镜中世界,他遇见艾米丽与萨曼莎的灵魂。
艾米丽伸出腐烂的手:“只有替代者才能让我们解脱。”
杰克转身逃跑时,在血泊倒影中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三个身影——前言---公寓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将走廊里浑浊的光线彻底隔绝。
杰克·里德站在门厅的幽暗里,肩上沉重的工具箱带子勒进肌肉,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踏实感。
尘埃在门外渗入的最后一缕斜阳中狂舞,像无数微小的幽灵被惊扰。
空气凝滞厚重,浸透了时光遗忘的气味——干燥的木头纤维缓慢朽坏的气息、旧书页散发的微酸,还有一种更深邃、更难以名状的……冷。
他深吸一口这陈腐的空气,却感觉肺部并未舒展,反而被一种无形的寂静填满。
这寂静有重量,压迫着耳膜。
他拖着脚步,靴子踩在磨损严重的深色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仿佛整座建筑内部是巨大的空腔。
客厅的窗帘厚重如裹尸布,只吝啬地漏进几线昏黄的光,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墙角堆叠着尚未拆封的纸箱,在昏暗中如同蹲伏的怪兽。
然后,他看见了它。
就在正对着客厅入口的墙壁上,一面巨大的椭圆镜子。
它被镶嵌在繁复而黯淡的深色木框中,框缘雕刻着纠缠不清的藤蔓与模糊不清的人脸,在昏光里显得诡异而沉默。
镜面本身并非光洁如新,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似乎永远也擦不干净的灰翳,边缘处散布着星星点点、难以解释的黑色霉斑。
镜中映出的景象也蒙着一层异样的模糊,仿佛隔着一层流动的、污浊的水。
杰克不由自主地放下画具箱,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牵引着,一步步走到镜子前。
他凝视着镜中那个同样有些失真的自己:年轻的面庞带着旅途的疲惫,头发凌乱,眼神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好奇。
他抬起手,指尖迟疑地伸向冰凉的镜面,几乎要触碰到镜中自己的指尖。
就在接触前的一刹那,一股突如其来的、刺骨的寒意顺
着指尖猛地窜上手臂,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猛地缩回手,指关节僵硬。
镜子里,他自己的倒影似乎……凝固了一瞬?
那眼神深处的好奇,仿佛被什么东西短暂地覆盖、扭曲了一下。
杰克用力眨眨眼,再看时,镜中的自己又恢复了原状,只有那无处不在的灰翳和霉斑,以及那股盘踞不散的、深入骨髓的阴冷。
“见鬼……”他低声咒骂,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显得突兀而微弱,迅速被那沉重的寂静吞噬。
---白天属于颜料、画布和刺眼的阳光。
杰克将最大的房间改造成画室,让巨大的窗户毫无遮挡地迎接城市的光线。
他疯狂地涂抹着,将旅途所见所闻的强烈色彩泼洒在空白上,试图用这纯粹的视觉喧嚣填满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驱散那如影随形的寒意和寂静。
画笔刮擦画布的沙沙声、颜料管被挤压的噗嗤声、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这些声音构筑起一道脆弱的壁垒,将公寓深处那令人不安的沉静暂时挡在外面。
然而,壁垒总有裂缝。
当他在画架前转身取颜料时,眼角的余光有时会不经意地扫过客厅那面巨大的椭圆镜。
在明亮的日光下,它只是一个蒙尘的旧物,灰扑扑地挂在墙上。
但每一次不经意的扫视,杰克的心跳都会莫名地漏掉半拍,仿佛那镜子里蛰伏的冰冷视线,正穿透白昼的喧嚣,无声地注视着他。
他强迫自己不去深想,将那些瞬间的悸动归结为对新环境的不适和神经过敏。
阳光是强大的消毒剂,足以杀死任何黑暗滋生的想象——他这样告诉自己。
可当最后一抹橘红的残阳被城市的天际线吞没,夜晚如同浓稠的墨汁,再次将整座公寓彻底浸透时,那面镜子的存在感便以一种无法忽视的方式急剧膨胀。
公寓里没有安装主灯,杰克只点亮一盏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灯罩污浊的落地灯,昏黄的光晕仅能勉强驱散画架周围一小圈黑暗,反而将客厅的其他部分衬托得更加深邃莫测。
那面镜子,便在这片幽暗的背景中,像一块不祥的黑曜石,无声地吸收着微弱的光线。
杰克收拾好画具,指尖沾着干涸的钴蓝和赭石。
他疲惫地走向厨房,准备给自己弄点吃的。
路径不可避免地要经
过那面镜子。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它,视线死死盯着前方通往厨房的狭窄门洞,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就在他即将越过镜子的位置时,一股无法抗拒的冲动攫住了他。
他猛地侧过头,目光投向镜面深处。
镜中映出他身后那片被落地灯微光勉强勾勒出的客厅一角:堆叠的纸箱模糊的轮廓,一张蒙着白布的单人沙发扶手,以及……在那片模糊的、被灰翳笼罩的昏暗区域里,一个极其稀薄的、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影子。
它没有清晰的形态,更像是一团密度稍高的、微微晃动的雾气。
它似乎就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悬浮在昏暗中。
杰克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他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几乎扭伤脖子,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
身后空空如也。
只有纸箱、蒙尘的沙发扶手,以及那片被昏黄灯光切割开的、界限分明的寂静。
什么都没有。
他剧烈地喘息着,后背渗出的冷汗瞬间浸湿了单薄的T恤,带来一阵更深的寒意。
他僵硬地转回头,再次看向镜子。
镜子里,他身后那片区域也空荡荡的。
刚才那团稀薄的影子,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他自己的倒影,脸色在昏暗中显得异常苍白,瞳孔因为惊惧而放大,清晰地映在蒙尘的镜面上。
死寂重新合拢,比之前更加沉重,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带着颤音的呼吸声在耳边轰鸣。
幻觉。
一定是极度疲惫和陌生环境带来的幻觉。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他逃也似的冲进厨房,摸索着打开顶灯,刺眼的白光让他眯起了眼,也带来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他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大口喘气,试图驱散盘踞在脊椎里的那股寒流。
然而,那镜中一闪而逝的、模糊的存在感,如同冰冷的种子,已经悄然植入他的意识深处,在寂静的土壤里等待着生根发芽。
---阁楼的入口隐藏在走廊尽头天花板上,是一块需要拉动绳索才能放下的木质活板门。
拉动绳索时,刺耳的摩擦声和灰尘瀑布般倾泻而下,呛得杰克连连咳嗽。
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朽木、鼠粪、发霉纸张和一种难以言喻的
、类似于陈年药水的苦涩气味。
这气味似乎有重量,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他拧亮强力手电筒,光束刺破浓稠的黑暗。
阁楼低矮,人字形屋顶的木椽裸露着,蛛网像破败的帷幔挂得到处都是。
空气仿佛凝固了千万年,每吸一口都带着尘埃的颗粒感。
光束扫过堆积如山的杂物:断裂的椅子腿、褪色的行李箱、蒙着厚灰的旧式穿衣镜碎片……最终,光束停留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松木小箱子上。
它没有上锁。
拂去厚厚的积尘,打开箱盖。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摞用细麻绳捆扎的笔记本,纸张已经发黄变脆。
最上面一本,深蓝色硬壳封面,用娟秀却带着某种急促感的字体写着名字:艾米丽·沃伦。
杰克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
他小心翼翼地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坐下,解开麻绳,翻开了第一本笔记。
艾米丽的字迹起初清晰而富有条理,记录着公寓独特的氛围如何激发她的创作灵感,那些嘎吱作响的地板、斑驳的墙纸下露出的旧画痕、深夜莫名骤降的温度……但很快,笔触开始变得潦草、急促,字里行间充满了压抑的喘息。
“又来了。
午夜过后,那种寂静……像水银,灌满耳朵。
镜子里……总觉得有东西在动,在角落。
转过头,什么都没有。
是我疯了吗?”
(日期模糊)“温度计显示正常,但那种冷……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
萨曼莎……日记里的名字像冰锥刺进脑子。
她是谁?
她在这镜子里吗?”
“清晰了!
天哪,它更清晰了!
不是错觉!
就在镜子里,我身后!
一个女人的轮廓……她在看我!
我能感觉到那视线!
寒意……像蛇……必须和她对话。
萨曼莎?
是萨曼莎吗?
告诉我!
告诉我你怎么死的!
告诉我谁干的!
这堵墙……日记里提到的墙……它在渗血吗?
还是我的幻觉?”
(字迹狂乱,力透纸背)杰克一页页翻着,指尖冰凉。
艾米丽的恐惧透过发黄的纸页和颤抖的笔迹,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骨髓。
他仿佛能看到那个深夜,艾米丽孤零零地站在那面椭圆镜前,被深入骨髓的寒冷包围,绝望地凝视着镜中那个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逼近的幽影。
她的怀疑,她的求证,她的崩溃……最终指向那个风
雨交加的夜晚。
笔记的最后几页,字迹几乎难以辨认,狂乱地涂抹着:“镜子……裂开了!
出来了!
她出来了!
萨曼莎……墙……丈夫……谋杀……天啊……尸体……就在墙里!”
然后,是最后一行力竭般的小字,墨水洇开,带着绝望的终结感:“我自由了吗?
为什么……镜子里……还是……冷……”杰克猛地合上笔记本,仿佛被里面的寒气灼伤。
阁楼的死寂瞬间有了声音,是无数细小的尘埃在手电光束中疯狂旋舞的沙沙声,是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还有……一种极细微的、仿佛指甲刮过朽木的声响,从楼下客厅的方向,幽幽地传来。
他僵在原地,手电光柱微微颤抖,照亮空气中悬浮的、如同古老怨念般的尘埃。
艾米丽不是离开了,她是被吞噬了。
而这面镜子,正静静地躺在楼下,等待着新的猎物。
---白昼的喧嚣再也无法成为杰克可靠的庇护所。
艾米丽笔记中那些疯狂而冰冷的字句,如同蚀骨的蛆虫,日夜啃噬着他的神经。
那面椭圆镜子,即使在阳光最猛烈的正午,也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影。
他开始刻意绕开它,去厨房宁愿穿过狭窄的、堆满杂物的备用走廊。
每一次被迫经过客厅,他都能感觉到镜面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冰冷地吸附着他的视线。
他强迫自己目不斜视,脖颈的肌肉却因过度用力而僵硬酸痛。
真正的折磨始于黑夜。
一旦公寓陷入那种特有的、令人窒息的死寂,那面镜子便苏醒过来。
杰克躺在床上,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板,眼睛却死死盯着卧室紧闭的房门。
他能“感觉”到它。
一种冰冷的窥视感穿透墙壁,像无形的触须缠绕着他。
睡眠成了一种奢望,即便偶尔坠入,也立刻被光怪陆离的噩梦攫住。
梦里的空间总是扭曲的。
有时是这间公寓,但墙壁如同融化的蜡,不断流淌、变形,地板倾斜成无法站立的角度。
有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由无数破碎镜面构成的迷宫,每一块碎片都映出他惊恐万状的脸。
在这些扭曲的背景中,她总会出现——艾米丽。
但梦中的艾米丽,与笔记里那个富有创造力的作家形象判若两人。
她的脸苍白浮肿,像是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水中,皮肤呈现
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质感。
那双眼睛是浑浊的灰白色,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和脸颊上,不断滴落着浑浊的、散发腥臭的水珠。
更可怕的是她的移动方式——并非行走,而是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僵硬地滑行,脚尖永远拖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的刮擦声。
她会出现在走廊尽头,出现在卧室门口,甚至就悬浮在杰克的床尾上方,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每一次,她都张开那同样肿胀发紫的嘴唇,试图说话。
没有声音从她嘴里发出,只有一股股污浊的、带着水草腥气的黑水涌出来,顺着下巴流淌。
但杰克的大脑里,却清晰地炸响一个声音,冰冷、滑腻,如同毒蛇钻入耳道:“……帮……我…………冷……好冷…………镜子……看……镜子…………找到……我们……”<每一次,杰克都会在极致的恐惧中惊醒,心脏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仿佛刚从冰水里捞出。
梦魇中那滑腻阴冷的声音,在醒来的瞬间似乎仍残留在死寂的房间里,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
他蜷缩在黑暗中,剧烈地喘息,手指深深掐进被褥里,绝望地倾听着公寓里那比死亡更深的寂静,以及自己无法抑制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艾米丽在呼唤他,而镜子,是唯一的通道。
这个认知像冰冷的铁箍,一天天收紧。
---杰克站在画室中央,画架上是一幅刚刚起稿的自画像。
但画布上的线条混乱而扭曲,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干扰着,完全失去了他平日的精准。
颜料盘被打翻在地,猩红和靛蓝的油彩泼溅在浅色的地板上,像一滩滩凝固的血污和淤伤。
他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指尖冰凉。
艾米丽的笔记摊开在旁边的矮桌上,翻到记录镜中身影越来越清晰的那几页。
那些狂乱的字迹,此刻像是一种无声的嘲笑。
一个念头,疯狂而清晰,如同毒藤般在他被恐惧侵蚀的脑中缠绕疯长:只有面对它。
像艾米丽那样,站在镜子前,问清楚!
这念头带着一种自毁般的诱惑力,仿佛那是唯一能结束这场噩梦的途径,哪怕终点可能是万劫
不复。
他需要准备。
一种仪式感,既是为了壮胆,也是为了……束缚?
他不知道。
杰克翻出搬家时带来的廉价白蜡烛,一共三根。
他走到客厅,将那面椭圆镜子前堆放的杂物粗暴地推开,清出一片空地。
地板上积年的灰尘被搅动,在昏暗中飞舞。
他将三根蜡烛呈一个歪歪扭扭的三角形摆放在镜子前的地板上,位置对着镜中自己模糊的倒影。
点燃蜡烛。
微弱的、跳动的火苗挣扎着亮起,散发出劣质石蜡的刺鼻气味。
这点可怜的光明非但没有驱散黑暗,反而将镜子周围的阴影映衬得更加深邃诡谲。
昏黄摇曳的光在蒙尘的镜面上晃动,使得镜中的景象更加扭曲失真。
杰克自己的倒影在镜中晃动、拉长,像一个随时会溶解的幽灵。
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尘埃和霉味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他强迫自己抬起头,目光投向镜面深处,看向那个模糊的、属于他自己的倒影所在的位置。
“艾米丽……”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在空旷死寂的客厅里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艾米丽·沃伦?
是你吗?”
他停顿了一下,侧耳倾听。
只有蜡烛燃烧时极其细微的哔哔声,以及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死寂。
镜中的倒影随着烛光摇曳而晃动。
“我……我看到了你的笔记。”
杰克鼓起更大的勇气,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在阁楼里。
萨曼莎……她……她被困住了?
像你一样?
你们……”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你们需要什么?”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仿佛有万载玄冰在他体内炸开,瞬间冻结了血液,冻僵了四肢。
他无法动弹,无法呼吸,甚至连眼珠都无法转动,只能死死地、惊恐地瞪着镜中的景象。
镜子里,那个原本属于他的模糊倒影,正在发生恐怖的变化。
它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剧烈地扭曲、闪烁。
轮廓在拉长、变形,不再是他的身形。
杂乱的、如同水草般的阴影覆盖了倒影的头部。
一个女人的形体轮廓,正以令人作呕的速度在镜中凝聚、清晰!
肿胀发青的脸部皮肤,湿漉漉贴在额头的头发,还有那双……那双空洞的、没有瞳孔的灰白色眼睛!
正是
他噩梦中反复出现的艾米丽!
杰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被扼住般的声响,极致的恐惧让他几乎失禁。
他想尖叫,想转身逃跑,但身体如同被浇筑在水泥里,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镜中那张属于艾米丽的、死气沉沉的脸,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那绝不是一个微笑,而是一种肌肉僵死的、充满无尽恶意的扭曲。
紧接着,镜中艾米丽那双空洞的眼睛,猛地聚焦了!
穿透了镜面的阻隔,穿透了摇曳的烛光,像两枚冰冷的铁钉,死死地钉在杰克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你……来……了……”一个声音,并非通过空气震动传来,而是直接、冰冷、粘腻地钻进他的脑海深处,如同一条毒蛇在脑髓里游走嘶鸣。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爆裂声骤然炸响!
镜面中央,就在倒映着艾米丽那张鬼脸的位置,一道漆黑的、锯齿状的裂痕凭空出现!
如同空间本身被撕开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裂痕飞速蔓延,像蛛网般瞬间爬满整个镜面!
一股无法抗拒的、来自镜中裂痕的恐怖吸力猛地攫住了杰克!
它并非作用于肉体,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要将他从躯壳里生生扯出!
脚下的地板仿佛瞬间变成了流沙,他连一声短促的惊呼都未能发出,整个人就被那股狂暴的、冰冷的力量猛地拖离地面,向一片被卷入飓风的落叶,直直地朝那布满裂纹、映着艾米丽鬼脸的镜面撞去!
视野被一片急剧扩大的、布满蛛网般裂痕的黑暗彻底吞噬。
意识在狂暴的撕扯和深入骨髓的冰冷中,沉入无底深渊。
---冰冷。
无孔不入、浸透骨髓的冰冷,像亿万根细密的冰针,扎进杰克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
他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让他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
视野模糊地晃动、聚焦。
没有天花板。
他躺在一片潮湿、冰冷、散发着浓烈土腥和铁锈气味的地面上。
天空?
那是一片凝固的、令人窒息的铅灰色,低得仿佛随时会砸落下来,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均匀的、死气沉沉的灰暗。
空气沉重黏腻,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淤泥。
他挣扎着坐起身,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
环顾四周,
心脏瞬间沉入冰窖。
这是一个颠倒、混乱、死寂得令人疯狂的世界。
身后,是那座他刚刚搬入的公寓楼……的倒影。
它如同海市蜃楼般矗立在灰暗的天幕下,但所有的窗户都是深邃不见底的黑洞,墙壁呈现出一种被水浸泡了千百年的、病态的惨绿色,爬满了巨大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着的霉斑。
他脚下,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一层覆盖着滑腻青苔的、冰冷的石板,石板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远处,本应是街道的地方,只有一片翻滚涌动的、深灰色的浓雾,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如同巨人枯骨般的建筑倒影,无声地矗立着。
绝对的死寂。
没有风声,没有虫鸣,没有城市的喧嚣。
只有他自己粗重、带着恐惧颤音的呼吸声,以及……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沉闷的搏动声。
咚……咚……如同巨大而腐朽的心脏在缓缓跳动。
杰克踉跄着站起来,双腿发软。
他必须离开这里!
必须找到回去的路!
他凭着本能,朝着公寓倒影的方向走去。
脚下滑腻的青苔让他几次险些摔倒。
他绕过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漆黑的积水,水面上漂浮着类似人类头发的东西。
他经过一面残破的、斜插在泥土里的穿衣镜碎片,镜中映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一张扭曲尖叫、布满血污的陌生面孔,一闪而逝。
“有人吗?”
他试探着呼喊,声音嘶哑,在这片死寂中微弱得可怜,瞬间就被那沉重的灰色吞噬了,连一丝回音都没有。
就在他接近那栋倒悬的、病绿色公寓的入口时,一个声音,冰冷、滑腻,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感,毫无预兆地在他身后响起:“你终于……也进来了,杰克。”
杰克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如同生锈的机械般,极其僵硬地、一寸寸地转过身。
就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两个身影。
左边那个,他认得——肿胀发青的脸,湿漉漉贴在额头的头发,空洞灰白的双眼。
艾米丽·沃伦。
但此刻的她,比梦中更加凝实,也更加……腐烂。
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水泡过的灰败,脸颊的皮肤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肌肉组织。
她的脖子上,残留着深紫色
的、绳索勒紧的淤痕。
右边那个,是一个他从未见过、但瞬间就明白是谁的女人。
萨曼莎。
她比艾米丽看起来更“旧”。
穿着一件样式古旧、早已褪色破烂的碎花连衣裙。
她的脸瘦削得脱了形,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皮肤是一种风干橘子皮般的枯槁。
她的胸口,开着一个碗口大的、边缘焦黑翻卷的恐怖贯穿伤,透过那个洞,可以看到后面灰暗扭曲的景色,伤口边缘还在极其缓慢地渗出粘稠的、近乎黑色的血液。
她的眼神里没有艾米丽那种空洞的怨毒,只有一种沉淀了数十年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绝望,像两口枯井。
她们站在那里,像两具从坟墓深处爬出的、被诅咒的标本。
艾米丽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一只手臂。
那只手臂的皮肤同样肿胀溃烂,指尖发黑,指甲缝里塞满了污泥。
她腐烂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杰克惊恐的脸。
“只有……替代者……”艾米丽的声音直接从杰克的颅骨里响起,冰冷粘腻,“才能……让我们……解脱……”萨曼莎没有开口,只是用那双枯井般的眼睛,悲哀地、近乎怜悯地看着杰克。
那眼神比艾米丽的怨毒更令人心寒。
替代者?
解脱?
杰克瞬间明白了这个词在这地狱般的语境下意味着什么!
极致的恐惧瞬间转化为求生的本能,如同电流般击穿了他僵硬的四肢!
“不!
滚开!”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远离那两具怨灵、远离那栋倒悬公寓的方向,疯狂地奔跑!
脚下滑腻的青苔、冰冷的石板、渗出暗红液体的缝隙……这一切都无法阻挡他。
他只管向前冲,肺叶像破风箱般剧烈拉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他不敢回头,不能回头!
那冰冷的、腐烂的气息仿佛就贴在他的后颈!
他冲过一片布满巨大、嶙峋怪石的区域,石头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孔洞里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他冲过一条散发着浓烈氨水味的、浑浊不堪的黑色小溪,溪水粘稠如同石油。
他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肺快要爆炸,双腿如同灌满了铅,才一个踉跄,重重地扑倒在一片相对空旷、布满灰白色细沙的地面上。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喉咙撕裂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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