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质感。
那双眼睛是浑浊的灰白色,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和脸颊上,不断滴落着浑浊的、散发腥臭的水珠。
更可怕的是她的移动方式——并非行走,而是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僵硬地滑行,脚尖永远拖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的刮擦声。
她会出现在走廊尽头,出现在卧室门口,甚至就悬浮在杰克的床尾上方,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每一次,她都张开那同样肿胀发紫的嘴唇,试图说话。
没有声音从她嘴里发出,只有一股股污浊的、带着水草腥气的黑水涌出来,顺着下巴流淌。
但杰克的大脑里,却清晰地炸响一个声音,冰冷、滑腻,如同毒蛇钻入耳道:“……帮……我…………冷……好冷…………镜子……看……镜子…………找到……我们……”<每一次,杰克都会在极致的恐惧中惊醒,心脏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仿佛刚从冰水里捞出。
梦魇中那滑腻阴冷的声音,在醒来的瞬间似乎仍残留在死寂的房间里,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
他蜷缩在黑暗中,剧烈地喘息,手指深深掐进被褥里,绝望地倾听着公寓里那比死亡更深的寂静,以及自己无法抑制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艾米丽在呼唤他,而镜子,是唯一的通道。
这个认知像冰冷的铁箍,一天天收紧。
---杰克站在画室中央,画架上是一幅刚刚起稿的自画像。
但画布上的线条混乱而扭曲,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干扰着,完全失去了他平日的精准。
颜料盘被打翻在地,猩红和靛蓝的油彩泼溅在浅色的地板上,像一滩滩凝固的血污和淤伤。
他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指尖冰凉。
艾米丽的笔记摊开在旁边的矮桌上,翻到记录镜中身影越来越清晰的那几页。
那些狂乱的字迹,此刻像是一种无声的嘲笑。
一个念头,疯狂而清晰,如同毒藤般在他被恐惧侵蚀的脑中缠绕疯长:只有面对它。
像艾米丽那样,站在镜子前,问清楚!
这念头带着一种自毁般的诱惑力,仿佛那是唯一能结束这场噩梦的途径,哪怕终点可能是万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