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指尖猛地窜上手臂,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猛地缩回手,指关节僵硬。
镜子里,他自己的倒影似乎……凝固了一瞬?
那眼神深处的好奇,仿佛被什么东西短暂地覆盖、扭曲了一下。
杰克用力眨眨眼,再看时,镜中的自己又恢复了原状,只有那无处不在的灰翳和霉斑,以及那股盘踞不散的、深入骨髓的阴冷。
“见鬼……”他低声咒骂,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显得突兀而微弱,迅速被那沉重的寂静吞噬。
---白天属于颜料、画布和刺眼的阳光。
杰克将最大的房间改造成画室,让巨大的窗户毫无遮挡地迎接城市的光线。
他疯狂地涂抹着,将旅途所见所闻的强烈色彩泼洒在空白上,试图用这纯粹的视觉喧嚣填满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驱散那如影随形的寒意和寂静。
画笔刮擦画布的沙沙声、颜料管被挤压的噗嗤声、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这些声音构筑起一道脆弱的壁垒,将公寓深处那令人不安的沉静暂时挡在外面。
然而,壁垒总有裂缝。
当他在画架前转身取颜料时,眼角的余光有时会不经意地扫过客厅那面巨大的椭圆镜。
在明亮的日光下,它只是一个蒙尘的旧物,灰扑扑地挂在墙上。
但每一次不经意的扫视,杰克的心跳都会莫名地漏掉半拍,仿佛那镜子里蛰伏的冰冷视线,正穿透白昼的喧嚣,无声地注视着他。
他强迫自己不去深想,将那些瞬间的悸动归结为对新环境的不适和神经过敏。
阳光是强大的消毒剂,足以杀死任何黑暗滋生的想象——他这样告诉自己。
可当最后一抹橘红的残阳被城市的天际线吞没,夜晚如同浓稠的墨汁,再次将整座公寓彻底浸透时,那面镜子的存在感便以一种无法忽视的方式急剧膨胀。
公寓里没有安装主灯,杰克只点亮一盏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灯罩污浊的落地灯,昏黄的光晕仅能勉强驱散画架周围一小圈黑暗,反而将客厅的其他部分衬托得更加深邃莫测。
那面镜子,便在这片幽暗的背景中,像一块不祥的黑曜石,无声地吸收着微弱的光线。
杰克收拾好画具,指尖沾着干涸的钴蓝和赭石。
他疲惫地走向厨房,准备给自己弄点吃的。
路径不可避免地要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