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面镜子。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它,视线死死盯着前方通往厨房的狭窄门洞,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就在他即将越过镜子的位置时,一股无法抗拒的冲动攫住了他。
他猛地侧过头,目光投向镜面深处。
镜中映出他身后那片被落地灯微光勉强勾勒出的客厅一角:堆叠的纸箱模糊的轮廓,一张蒙着白布的单人沙发扶手,以及……在那片模糊的、被灰翳笼罩的昏暗区域里,一个极其稀薄的、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影子。
它没有清晰的形态,更像是一团密度稍高的、微微晃动的雾气。
它似乎就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悬浮在昏暗中。
杰克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他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几乎扭伤脖子,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
身后空空如也。
只有纸箱、蒙尘的沙发扶手,以及那片被昏黄灯光切割开的、界限分明的寂静。
什么都没有。
他剧烈地喘息着,后背渗出的冷汗瞬间浸湿了单薄的T恤,带来一阵更深的寒意。
他僵硬地转回头,再次看向镜子。
镜子里,他身后那片区域也空荡荡的。
刚才那团稀薄的影子,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他自己的倒影,脸色在昏暗中显得异常苍白,瞳孔因为惊惧而放大,清晰地映在蒙尘的镜面上。
死寂重新合拢,比之前更加沉重,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带着颤音的呼吸声在耳边轰鸣。
幻觉。
一定是极度疲惫和陌生环境带来的幻觉。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他逃也似的冲进厨房,摸索着打开顶灯,刺眼的白光让他眯起了眼,也带来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他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大口喘气,试图驱散盘踞在脊椎里的那股寒流。
然而,那镜中一闪而逝的、模糊的存在感,如同冰冷的种子,已经悄然植入他的意识深处,在寂静的土壤里等待着生根发芽。
---阁楼的入口隐藏在走廊尽头天花板上,是一块需要拉动绳索才能放下的木质活板门。
拉动绳索时,刺耳的摩擦声和灰尘瀑布般倾泻而下,呛得杰克连连咳嗽。
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朽木、鼠粪、发霉纸张和一种难以言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