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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索命 番外

明间故事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老家突然发来电报:“槐树醒了,速归!”我连夜赶回阔别二十年的山村,发现村口那棵千年老槐流着暗红树汁。瘸子爷悄悄告诉我,当年我爹娘就是被活祭给这棵树的。深夜树洞传来爹娘的呼唤,我忍不住探头去看。树洞里密密麻麻悬挂着几十具枯骨,最上方是两具新鲜尸体——正是我爹娘。瘸子爷突然说:“下一个就是你。”村长带人将我绑上老槐树,树根像毒蛇般缠住我的脚踝。瘸子爷却砸开火把,点燃了老槐树:“当年活祭你爹娘,我就在场!”火焰中,老槐树发出凄厉的嚎叫,树根疯狂扭动。瘸子爷对我大喊:“快跑!树根还在长……”---雨水敲打着车窗玻璃,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声响,像无数冰冷的手指在车顶弹拨。绿皮火车在黑暗中笨重地喘息着,每一次轮轨撞击都让整个车厢微微震颤。空气里弥漫...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5-06-03 17: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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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老槐索命 番外》,由网络作家“明间故事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家突然发来电报:“槐树醒了,速归!”我连夜赶回阔别二十年的山村,发现村口那棵千年老槐流着暗红树汁。瘸子爷悄悄告诉我,当年我爹娘就是被活祭给这棵树的。深夜树洞传来爹娘的呼唤,我忍不住探头去看。树洞里密密麻麻悬挂着几十具枯骨,最上方是两具新鲜尸体——正是我爹娘。瘸子爷突然说:“下一个就是你。”村长带人将我绑上老槐树,树根像毒蛇般缠住我的脚踝。瘸子爷却砸开火把,点燃了老槐树:“当年活祭你爹娘,我就在场!”火焰中,老槐树发出凄厉的嚎叫,树根疯狂扭动。瘸子爷对我大喊:“快跑!树根还在长……”---雨水敲打着车窗玻璃,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声响,像无数冰冷的手指在车顶弹拨。绿皮火车在黑暗中笨重地喘息着,每一次轮轨撞击都让整个车厢微微震颤。空气里弥漫...

《老槐索命 番外》精彩片段

老家突然发来电报:“槐树醒了,速归!”

我连夜赶回阔别二十年的山村,发现村口那棵千年老槐流着暗红树汁。

瘸子爷悄悄告诉我,当年我爹娘就是被活祭给这棵树的。

深夜树洞传来爹娘的呼唤,我忍不住探头去看。

树洞里密密麻麻悬挂着几十具枯骨,最上方是两具新鲜尸体——正是我爹娘。

瘸子爷突然说:“下一个就是你。”

村长带人将我绑上老槐树,树根像毒蛇般缠住我的脚踝。

瘸子爷却砸开火把,点燃了老槐树:“当年活祭你爹娘,我就在场!”

火焰中,老槐树发出凄厉的嚎叫,树根疯狂扭动。

瘸子爷对我大喊:“快跑!

树根还在长……”---雨水敲打着车窗玻璃,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声响,像无数冰冷的手指在车顶弹拨。

绿皮火车在黑暗中笨重地喘息着,每一次轮轨撞击都让整个车厢微微震颤。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汗酸和隔夜食物的浑浊气味,粘稠得几乎能用手抓住。

我蜷缩在硬座角落,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只有偶尔掠过的、遥远村落里几点昏黄的灯火,如同濒死萤火虫的微光,短暂地刺破黑暗,又迅速被吞噬。

手掌心里,那张薄薄的电报纸已经被汗水浸得发软,边缘卷曲。

上面只有一行用毛笔潦草写就、墨迹洇开的字迹:“**槐树醒了,速归!

**”落款只有一个字:“**槐**”。

槐树?

村口那棵盘踞了不知多少年月的老槐树?

它怎么会“醒”?

这个“槐”字又是谁?

二十年了,自从爹娘在那个暴雨倾盆的夜里相继离世,我被远房亲戚匆匆带离那个名叫“槐荫”的山村,就再也没回去过。

记忆里关于村子的画面早已褪色模糊,唯有那棵巨大、虬结、枝叶如鬼爪般伸向天空的老槐树,像一道狰狞的伤疤,顽固地刻在脑海深处,阴冷而清晰。

爹娘死得蹊跷。

村里人讳莫如深,只说是急病。

可那晚的风声雨声里,似乎夹杂过别的什么…一种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震动,还有…类似呜咽的怪声?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强行摁了回去。

太荒谬了。

然而,这张突然出现的电报,像一只冰冷的手,猛地将我推回那个刻意遗忘的旋涡中心。

那棵老槐树的影子,带
浓烈得直冲脑门,熏得人阵阵发晕。

这树……真的在流血?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头皮阵阵发麻。

这景象诡异得超出了常理,比任何噩梦都要恐怖。

电报上那四个字——“槐树醒了”——像冰锥一样刺进脑海。

难道……难道是真的?

就在我被这骇人景象钉在原地时,身侧不远处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悚然一惊,猛地扭头望去。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阴影里慢慢挪了出来。

借着惨淡的月光,我认出了那张布满沟壑、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是瘸子爷!

他比二十年前更老、更瘦了,一条腿明显地扭曲着,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棍,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惧、怜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动作僵硬地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同时警惕地朝村子方向瞥了一眼,仿佛害怕被什么东西听见。

我几乎是挪着脚步靠近他。

他身上的味道,一股陈年的霉味和泥土味混合在一起。

“娃……娃子……”瘸子爷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着木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那只枯瘦的手冰冷而有力,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你怎么真回来了?!

快走!

趁着天没亮透,赶紧走!

离开这儿,越远越好!”

“瘸子爷,那电报……”我喉咙发紧,声音干涩,“还有这树……到底怎么回事?”

“电报?”

瘸子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更深的恐惧取代,“什么电报?

我不知道!

但……但这树……它真的醒了!”

他猛地扭头看向那棵流着暗红汁液的老槐树,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怖,“它在要吃的!

它在找血食!”

“血食?”

我的心猛地一沉,“谁的血食?”

瘸子爷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抓着我的手更用力了,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

他凑得更近,一股带着腐朽气息的寒意喷在我脸上,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你爹……你娘……二十年前那场暴雨……不是病死的啊,娃子!”

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我,里面翻滚着痛苦和无法言说的罪恶,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生锈
的刀片在刮擦骨头:“他们……是被活活‘喂’了这棵树!

当着全村老少的面!

就在那树根底下!”

轰!

仿佛一道惊雷直接在脑子里炸开!

我眼前猛地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

活祭?!

爹娘……是被活祭的?!

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电闪雷鸣的恐怖夜晚,那些模糊的、被刻意遗忘的碎片——震耳欲聋的鼓点?

无数晃动的、扭曲的人影?

爹娘凄厉绝望的哭喊?

——瞬间变得清晰而狰狞,带着血腥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里涌上浓重的腥甜。

“为……为什么?”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咯咯作响,“为什么要这么做?!”

“规矩……老辈子传下来的规矩!”

瘸子爷的声音也抖得厉害,带着哭腔,“这树……是活的!

它要吃东西!

隔几十年就得‘醒’一回,就得喂它新鲜的血肉!

不然……不然整个槐荫村都得遭殃!

山崩地裂,瘟疫横行,鸡犬不留!”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那棵流着暗红汁液的老槐树,眼中是刻骨的恐惧,“你爹娘……是上一辈选出来的‘祭品’!

血脉……必须是村里最纯正的血脉才管用!

他们……他们是为了全村人……‘献’上去的!”

血脉……祭品……这两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原来如此!

怪不得二十年来杳无音信,怪不得村里人避而不谈!

原来爹娘不是死于疾病,而是被自己的乡邻,为了那可怖的“规矩”,活生生地献祭给了这棵妖树!

巨大的悲愤和冰冷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

“那……那电报……”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电报?”

瘸子爷猛地摇头,毡帽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疑,“我没发过!

我躲都来不及!

娃子,听爷一句,快跑!

它醒了,它闻到味了!

它要找……”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布满老年斑的脸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目光越过我的肩膀,死死盯着村口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我顺着他的目光猛地回头。

只见村口那棵巨大的老槐树下,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几个人影。

为首一个,身材高大壮实,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式干部服,手里拄
着一根光滑的硬木拐杖,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正是老村长!

他身后跟着几个精壮的汉子,都是村里的熟面孔,有当年总在村口晒太阳的“大壮”,有沉默寡言的“石头”,还有几个年轻些的,面孔陌生,但眼神同样阴沉,手里都攥着锄头或镰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些农具的刃口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们像一群从地底钻出的幽灵,沉默地站在那里,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惊讶,没有欢迎,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一种……看待猎物般的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老槐树枝叶在夜风中发出的、如同窃窃私语般的沙沙声。

老村长抬起手,用拐杖头轻轻敲了敲地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脸上挤出一个极其生硬、如同枯树皮裂开般的笑容,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死寂:“陈槐?

是陈槐娃子回来了吧?

二十年啦……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那“盼”字,咬得格外重,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味道。

瘸子爷的手猛地从我胳膊上滑落,整个人佝偻得更厉害,几乎缩进了阴影里,只剩下那双浑浊的眼睛,充满了绝望的警告。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们不是刚来。

他们一直在等。

那张电报……果然是个圈套!

一个引我回来的、血腥的诱饵!

老村长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那审视的意味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皮肤。

随即,他微微侧过头,视线落在我身旁几乎缩成一团的瘸子爷身上,嘴角那丝僵硬的笑容倏地消失,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而冰冷。

“瘸子?”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寂静的空气里,“天还没亮透,你腿脚又不便,摸到这村口来……吹风呢?”

他手中的硬木拐杖又“笃”地敲了一下地面,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瘸子爷浑身剧烈地一哆嗦,枯瘦的手紧紧抓住那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棍,指节泛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猫。

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把头埋得更低,整个人恨不得缩进地缝里去。

“没……没……”他终于挤出两个破碎的
音节,声音细若蚊蚋,“就是……就是听见动静……出来瞅瞅……哼。”

老村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冷哼,不再看他,重新将目光转向我。

那股冰冷的审视感再次笼罩过来。

“娃子,一路辛苦。

别在外头杵着了,村里备了热茶,回家歇歇脚。”

他刻意加重了“回家”两个字。

那语气,不是邀请,更像是命令。

他身后那几个精壮汉子,脚步微动,无声地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半包围圈,封住了通往村外的泥泞小路。

他们手中的锄头、镰刀,在昏暗的光线下,刃口反射着幽微的冷光。

回家的路?

这哪里是回家的路!

这分明是走向祭坛的路!

爹娘二十年前被绑缚着走向老槐树下的画面,带着血腥的铁锈味,无比清晰地撞进脑海。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跟却踩在泥泞里,黏腻湿滑。

<“村……村长,”我的声音竭力想保持平稳,却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我……我爹娘……唉!”

老村长重重地叹了口气,打断了我的话。

他脸上瞬间堆砌起沉痛的表情,那沟壑纵横的脸显得更加愁苦,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悲伤。

“槐娃子,提起这事,我这心里头……也跟刀绞似的!

你爹娘,都是好人啊!

命苦,走得早……是村里的大损失!”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两步,那只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

那一下拍得极重,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亲昵和压制感,拍得我半边身子都麻了一下。

“过去的事,伤心归伤心,日子还得往前看!”

他语重心长,声音洪亮,像是在对全村人训话,“你能回来,就是好事!

村里人都念着你呢!

走走走,先回家,喝口热乎的,暖暖身子,有什么话,慢慢说!”

他那只手像铁钳一样扣着我的肩膀,半推半拽地带着我往村里走。

那力道极大,根本不是我这个年纪能轻易挣脱的。

那几个汉子也默不作声地围拢过来,脚步踩在泥泞里,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形成一道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墙,将我所有的退路彻底堵死。

我被迫踉跄着往前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棵巨
大的老槐树。

粘稠的暗红树汁依旧在缓缓流淌,顺着沟壑般的树皮向下蔓延,在树根处积成更浓稠、更刺目的暗红水洼。

那股甜腥的铁锈味混合着泥土的腐败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

它醒了。

它在等。

等它的“血食”!

瘸子爷佝偻的身影被远远抛在后面,缩在村口的阴影里,像一尊凝固的石像。

他浑浊的眼睛一直追随着我,里面翻涌着无尽的绝望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痛苦,又像是某种更深沉的东西。

我被老村长和那几个汉子簇拥着,几乎是押送着,走进了槐荫村。

村子比记忆中更加破败荒凉。

泥泞狭窄的土路两边,大多是低矮破旧的土坯房,墙壁斑驳,露出里面的黄泥稻草。

很多房子都塌了半截,黑洞洞的门窗像骷髅的眼窝,无声地注视着闯入者。

几间还勉强看得出形状的屋子前,零星站着几个人,大多是老人和面黄肌瘦的孩童。

他们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衣,脸上刻着麻木和深深的疲惫,眼神空洞无光。

看到我们这一行人,特别是看到被老村长“亲热”地揽着的我时,他们的目光才微微动了一下,但那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深沉的畏惧,如同受惊的兔子,迅速低下头,或匆匆转身躲进昏暗的屋里。

整个村子死气沉沉,弥漫着一种绝望的衰败气息,仿佛早已被世界遗忘。

唯有那棵矗立在村口、流淌着暗红汁液的巨大老槐树,像一个盘踞在腐朽躯体上的恐怖肿瘤,散发着阴冷而充满威胁的存在感。

我被带到了村子中央一处相对“体面”的院子前。

院墙是粗糙的石块垒砌,院门是两扇厚重的、刷着黑漆的木板门,门环是两个狰狞的兽头,已经锈迹斑斑。

这里……是村长家?

还是……村里“议事”的地方?

老村长推开沉重的木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一股混合着霉味、陈年烟叶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供香焚烧后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

“娃子,先进屋歇着。”

老村长松开钳制我的手,脸上又挤出那种僵硬的笑容,指了指堂屋敞开的门,“我去给你弄点热乎的垫垫肚子。”

他转向身后一个汉子,“石头,招呼好陈槐兄弟。”


个叫“石头”的汉子,人如其名,身材敦实,一张脸如同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没有任何表情。

他沉默地点点头,像一尊石像般堵在了堂屋门口,目光低垂,却像两道冰冷的石锥,牢牢钉在我身上。

堂屋里光线昏暗。

一张笨重的八仙桌,几把磨得油亮的条凳,墙角堆着些农具杂物。

墙壁上糊着发黄的旧报纸,早已看不清字迹。

空气里那股沉闷的气味更浓了。

我僵硬地坐在条凳上,冰凉的感觉透过薄薄的裤子渗进来。

石头就守在门口,像一尊门神。

外面隐约传来老村长压低了声音的吩咐:“……看紧了……别让他乱跑……入夜前……”后面的字句模糊不清,但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针扎在我的神经上。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而粘稠。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的、煎熬的胶质。

老村长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浑浊的糊糊,散发着粗粮和野菜混合的味道。

我机械地接过,却一口也咽不下去,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那汪糊糊的热气扑在脸上,反而让我感到一阵阵发冷。

石头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偶尔抬眼看向窗外,目光扫过院墙外那些破败的屋顶,最终总会落向村口的方向——那里,巨大的老槐树冠如同盘踞的乌云,沉沉地压在村子上空。

恐惧如同冰冷的水草,一点点缠绕上来,勒紧我的心脏。

爹娘被活祭的惨状在脑海中反复翻腾,老槐树流淌的暗红汁液,瘸子爷绝望的眼神……下一个,真的是我吗?

这间屋子,这个院子,就是临时的牢笼?

他们在等什么?

等天黑?

等那棵妖树彻底“醒来”?

傍晚时分,天色如同被泼了浓墨,迅速暗沉下来。

稀薄的暮光被厚重的乌云吞噬殆尽,整个槐荫村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透出微弱如豆的昏黄灯火,在无边的墨色中摇曳,如同濒死的鬼火。

老村长再次出现在堂屋门口。

他换了一身深色的、浆洗得发硬的旧褂子,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沟壑纵横的脸在昏暗的油灯光下显得异常冷硬,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槐娃子,”他的声音低沉而平板,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宣读一项既定的命令,“时辰差不多了。

村里老规
矩,远归的子弟,入夜前得去老槐树下磕个头,认认根,求个平安。”

磕头?

认根?

求平安?

我心中警铃大作,每一个字都透着虚伪和血腥!

“村长,我……”我试图开口,声音干涩沙哑。

“规矩就是规矩!”

老村长不容分说地打断,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一种冰冷的严厉,“祖宗传下来的,坏不得!

石头!”

他朝门口低喝一声。

堵在门口的石头立刻上前一步,他那张岩石般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伸过来的手却像铁钳一样,不由分说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他的力气极大,捏得我臂骨生疼。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精壮汉子也从阴影里闪身出来,一左一右夹住了我。

“走吧,陈槐兄弟,”石头的声音和他的脸一样,毫无波澜,“给老槐爷磕个头,不费事。”

我被他们牢牢架着,几乎是脚不沾地地被拖出了堂屋,拖出了村长家的院子。

冰冷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混合着那股无处不在的、甜腥的铁锈味,直冲鼻腔。

村道上空无一人,所有的门户都紧闭着,窗户后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整个村子如同一个巨大的坟墓,只有我们一行人杂乱的脚步声在死寂中回响,显得格外刺耳和诡异。

离那棵巨大的老槐树越来越近。

那庞大的、扭曲的树影在浓重的夜色中如同一个蹲伏的洪荒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树干上流淌的暗红汁液在黑暗中似乎更加显眼了,像一道道发光的、粘稠的血痕,沿着树皮的沟壑缓缓蠕动。

那股甜腥腐烂的气味浓烈到了顶点,熏得人头晕目眩。

树下,已经聚集了一小群人。

影影绰绰,大约有十几个。

都是村里的男人,有年老的,也有年轻的。

他们沉默地站在那里,如同泥塑木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麻木,手里都拿着东西——不是锄头镰刀,而是火把!

一根根浸透了松脂的火把被点燃,跳动的火焰发出噼啪的声响,橘红色的光芒摇曳不定,将周围扭曲的树影投射在每个人脸上,映照出他们麻木而僵硬的五官,如同戴上了一张张诡异的面具。

火光也映亮了那粗壮、扭曲的树干,那些暗红的汁液在火光照耀下,闪烁着妖异的光泽。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老村长走到树下,从旁边一个老者手里接过一支火把。

他高举火把,昏黄跳动的火光照亮了他那张刻板严肃的脸。

他转过身,面对着我,也面对着所有沉默的村民,声音在噼啪的火声中显得异常洪亮和空洞:“陈槐!

槐荫村子弟!

今归故土,拜祭槐祖!

认祖归宗,祈佑平安!”

他的话音刚落,石头和另外两个汉子手上猛地加力,粗暴地将我往前一推!

我猝不及防,踉跄着扑倒在老槐树巨大的树根前!

冰冷!

粘稠!

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

我的膝盖和手掌直接按进了那摊暗红色的、如同半凝固血液般的树汁水洼里!

那股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气息瞬间从接触的地方窜了上来,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沿着我的骨头缝往里钻!

“磕头!”

老村长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如同丧钟。

我的身体僵硬得如同冻住,愤怒和恐惧在胸腔里激烈冲撞,几乎要炸开!

就在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试图挣扎着抬起头时——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呼唤声,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周围的死寂和火把的噼啪声,直接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娃……娃子……”那声音……是女神!

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深入骨髓的悲伤和……急切?

像是一缕随时会断掉的游丝,飘飘渺渺,却异常清晰地传入耳中!

“是娘……娘在这儿……娃子……过来……过来看看娘……”嗡!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娘?

娘的声音?!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但……但那声音里的悲伤、那熟悉的、刻在灵魂深处的语调……是幻觉吗?

是这妖树制造的幻觉?!

“娃……娃子……娘……娘想你……想看看你……”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这一次,更加清晰!

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哀切,仿佛就在耳边低语!

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前面!

就在那巨大树干的下方!

我的目光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混合着巨大悲痛和一丝渺茫到近乎疯狂的希冀的力量牵引着,不受控制地投向老槐树粗壮树干的底部。

在那里,浓密扭曲的树根盘结交错,形成了一个巨大幽深的黑洞!

那洞口黑黢黢的,像一张
择人而噬的巨口!

呼唤声……正是从那黑不见底的树洞里传出来的!

“娘……娘在这儿……娃子……过来……”那声音如同魔咒,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

理智在尖叫着危险!

快逃!

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那粘稠冰冷的暗红树汁里,身体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不由自主地、僵硬地向前挪动!

我想站起来,想逃跑,但膝盖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那呼唤声带着一种直抵灵魂的魔力,将我所有的抵抗意志都撕得粉碎!

爹娘的惨死,二十年的思念,巨大的悲痛和此刻这诡异出现的“娘亲”的呼唤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摧毁理智的洪流!

“娘……娘……”我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破碎的哽咽,身体像提线木偶般,朝着那个幽深恐怖的树洞口,一寸一寸地爬了过去。

粘稠冰冷的树汁沾满了我的衣服和手掌,那甜腥的气味浓烈得令人窒息。

“陈槐!

回来!”

身后传来老村长一声厉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

但此刻,那声音遥远得如同隔世。

我的全部心神,都被那黑洞洞的树洞和里面传出的、如同地狱回音般的呼唤攫住了!

火光在我身后摇曳,将我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布满暗红汁液的树根上,影子扭曲着,仿佛也在朝那树洞爬行。

我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像是要炸开,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绝望和一丝渺茫到极致的疯狂希望,将头,一点点、一点点地探入了那个散发着浓重腐朽和甜腥气息的黑暗洞口!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重土腥和腐烂味道的阴风猛地从洞内扑面吹来,几乎冻结了我的呼吸!

就在这一刹那,身后摇曳的火光,恰好将一丝微弱的光线送入了树洞深处——我的眼睛在极度的恐惧和适应了洞口的幽暗后,终于看清了树洞内的景象!

嗡!!!

脑子像被重锤狠狠砸中,眼前瞬间血红一片,紧接着是彻底的黑暗和空白!

极致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扼断了我所有的声音!

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冻结,四肢百骸僵硬得如同冰雕!

树洞内部的空间远比从外面看到的要大、要深!

像是一个被巨树掏空了的、扭曲的腹腔!

而就在这巨大、幽深的树洞空间里,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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