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叫“石头”的汉子,人如其名,身材敦实,一张脸如同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没有任何表情。
他沉默地点点头,像一尊石像般堵在了堂屋门口,目光低垂,却像两道冰冷的石锥,牢牢钉在我身上。
堂屋里光线昏暗。
一张笨重的八仙桌,几把磨得油亮的条凳,墙角堆着些农具杂物。
墙壁上糊着发黄的旧报纸,早已看不清字迹。
空气里那股沉闷的气味更浓了。
我僵硬地坐在条凳上,冰凉的感觉透过薄薄的裤子渗进来。
石头就守在门口,像一尊门神。
外面隐约传来老村长压低了声音的吩咐:“……看紧了……别让他乱跑……入夜前……”后面的字句模糊不清,但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针扎在我的神经上。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而粘稠。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的、煎熬的胶质。
老村长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浑浊的糊糊,散发着粗粮和野菜混合的味道。
我机械地接过,却一口也咽不下去,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那汪糊糊的热气扑在脸上,反而让我感到一阵阵发冷。
石头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偶尔抬眼看向窗外,目光扫过院墙外那些破败的屋顶,最终总会落向村口的方向——那里,巨大的老槐树冠如同盘踞的乌云,沉沉地压在村子上空。
恐惧如同冰冷的水草,一点点缠绕上来,勒紧我的心脏。
爹娘被活祭的惨状在脑海中反复翻腾,老槐树流淌的暗红汁液,瘸子爷绝望的眼神……下一个,真的是我吗?
这间屋子,这个院子,就是临时的牢笼?
他们在等什么?
等天黑?
等那棵妖树彻底“醒来”?
傍晚时分,天色如同被泼了浓墨,迅速暗沉下来。
稀薄的暮光被厚重的乌云吞噬殆尽,整个槐荫村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透出微弱如豆的昏黄灯火,在无边的墨色中摇曳,如同濒死的鬼火。
老村长再次出现在堂屋门口。
他换了一身深色的、浆洗得发硬的旧褂子,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沟壑纵横的脸在昏暗的油灯光下显得异常冷硬,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槐娃子,”他的声音低沉而平板,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宣读一项既定的命令,“时辰差不多了。
村里老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