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老槐树。
粘稠的暗红树汁依旧在缓缓流淌,顺着沟壑般的树皮向下蔓延,在树根处积成更浓稠、更刺目的暗红水洼。
那股甜腥的铁锈味混合着泥土的腐败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
它醒了。
它在等。
等它的“血食”!
瘸子爷佝偻的身影被远远抛在后面,缩在村口的阴影里,像一尊凝固的石像。
他浑浊的眼睛一直追随着我,里面翻涌着无尽的绝望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痛苦,又像是某种更深沉的东西。
我被老村长和那几个汉子簇拥着,几乎是押送着,走进了槐荫村。
村子比记忆中更加破败荒凉。
泥泞狭窄的土路两边,大多是低矮破旧的土坯房,墙壁斑驳,露出里面的黄泥稻草。
很多房子都塌了半截,黑洞洞的门窗像骷髅的眼窝,无声地注视着闯入者。
几间还勉强看得出形状的屋子前,零星站着几个人,大多是老人和面黄肌瘦的孩童。
他们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衣,脸上刻着麻木和深深的疲惫,眼神空洞无光。
看到我们这一行人,特别是看到被老村长“亲热”地揽着的我时,他们的目光才微微动了一下,但那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深沉的畏惧,如同受惊的兔子,迅速低下头,或匆匆转身躲进昏暗的屋里。
整个村子死气沉沉,弥漫着一种绝望的衰败气息,仿佛早已被世界遗忘。
唯有那棵矗立在村口、流淌着暗红汁液的巨大老槐树,像一个盘踞在腐朽躯体上的恐怖肿瘤,散发着阴冷而充满威胁的存在感。
我被带到了村子中央一处相对“体面”的院子前。
院墙是粗糙的石块垒砌,院门是两扇厚重的、刷着黑漆的木板门,门环是两个狰狞的兽头,已经锈迹斑斑。
这里……是村长家?
还是……村里“议事”的地方?
老村长推开沉重的木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一股混合着霉味、陈年烟叶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供香焚烧后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
“娃子,先进屋歇着。”
老村长松开钳制我的手,脸上又挤出那种僵硬的笑容,指了指堂屋敞开的门,“我去给你弄点热乎的垫垫肚子。”
他转向身后一个汉子,“石头,招呼好陈槐兄弟。”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