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砚秋姜禾的其他类型小说《沈砚秋姜禾结局免费阅读春禾记番外》,由网络作家“柳疏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卷一:青梅结青禾里的桃花开得正盛时,姜禾正蹲在溪边洗粗布衣裳。春日的阳光碎在她发间,腕子上沾着的皂角泡被风一吹,便晃晃悠悠飘向对岸的麦田。远处传来沈砚秋喊她的声音,少年的嗓音比去年低了些,带着点破茧的沙哑。“禾娘,该回家吃饭了。”她故意将湿答答的帕子甩向他,看着那抹青白的影子猛地跳开,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他裤脚。“沈砚秋你个木头!”她叉腰笑骂,却在他走近时,眼尖地看见他袖角蹭了块木屑。“又去后山削木头了?”她伸手替他拍掉碎屑,指尖触到他袖口磨薄的布料,心里忽然一紧。自三年前沈家遭了水灾,沈砚秋被父亲捡回家后,这少年便像株无声的竹,默默在姜家扎根。他每日天不亮就去镇上替人做木工,傍晚回来还要帮着喂牛劈柴,偏生身上总是清清爽爽的,连指甲缝里...
《沈砚秋姜禾结局免费阅读春禾记番外》精彩片段
卷一:青梅结青禾里的桃花开得正盛时,姜禾正蹲在溪边洗粗布衣裳。
春日的阳光碎在她发间,腕子上沾着的皂角泡被风一吹,便晃晃悠悠飘向对岸的麦田。
远处传来沈砚秋喊她的声音,少年的嗓音比去年低了些,带着点破茧的沙哑。
“禾娘,该回家吃饭了。”
她故意将湿答答的帕子甩向他,看着那抹青白的影子猛地跳开,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他裤脚。
“沈砚秋你个木头!”
她叉腰笑骂,却在他走近时,眼尖地看见他袖角蹭了块木屑。
“又去后山削木头了?”
她伸手替他拍掉碎屑,指尖触到他袖口磨薄的布料,心里忽然一紧。
自三年前沈家遭了水灾,沈砚秋被父亲捡回家后,这少年便像株无声的竹,默默在姜家扎根。
他每日天不亮就去镇上替人做木工,傍晚回来还要帮着喂牛劈柴,偏生身上总是清清爽爽的,连指甲缝里都不见泥垢。
“嗯。”
沈砚秋垂眼避开她的目光,耳尖却微微发红。
他身后的竹篓里,藏着块新削的黄杨木——昨晚他梦见姜禾穿着嫁衣站在桃花树下,鬓边缺一支簪子。
饭桌上,姜母又剧烈咳嗽起来。
姜父捏着旱烟袋直叹气,火星子簌簌落在粗布围裙上。
沈砚秋默默往姜禾碗里添了块腌肉,却被她用筷子挡回去:“你吃,你做工耗力气。”
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溪底的鹅卵石,映着跳动的油灯光影。
夜里,姜禾翻出压箱底的粗布,就着月光绣帕子。
她指尖灵活地穿梭,在帕角绣了株青禾——这是她的名字。
隔壁传来沈砚秋的动静,他总在夜里刻东西,轻微的“沙沙”声像春蚕啃叶,让她心里发痒。
“砚秋哥。”
她掀开竹帘,将绣帕塞进他怀里,“明日去镇上帮我换些线回来。”
少年的身子猛地绷紧,怀里的帕子带着她的体温,绣线边缘还有未剪掉的线头,刺得他掌心发烫。
“好。”
他低声应着,目光落在她散开的发间。
她今日忘了插木簪,乌发如瀑般垂落,发尾还沾着几瓣桃花。
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想替她拂去花瓣,却在指尖触到发丝时,触电般缩回手。
次日清晨,姜禾跟着沈砚秋去镇上。
春日的市集热闹非凡,卖糖糕的摊子飘来甜香,杂耍班子敲着铜锣招徕客人。
沈
砚秋走在她身侧,半步不离,像棵移动的树,替她挡住拥挤的人流。
“给你。”
他忽然拐进小巷,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姜禾挑眉打开,里面是块蜜渍梅子——这是她昨日在摊子前多看了两眼的东西。
“你哪来的钱?”
她咬了口梅子,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绽开,心里却泛起酸涩。
沈砚秋的工钱都交给父亲贴补家用,这梅子怕是他省了早饭钱买的。
“别管。”
他耳尖发红,转身就走,却在路过布庄时,脚步顿了顿。
橱窗里挂着匹淡青色的蜀锦,上面绣着细密的禾穗,像极了姜禾眼中的星光。
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三匹蜀锦,他何时才能攒够?
午后,姜禾在溪边浣衣,忽闻远处传来马蹄声。
几个衙役骑着马冲进村子,手里挥舞着告示:“丈量田亩!
增征税赋!
各家各户速速准备!”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几个老妇当场哭出声来,今年水患过后,地里本就没收成,哪还有银钱缴税?
姜父蹲在门槛上抽了一下午旱烟,烟袋锅子磕在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沈砚秋蹲在柴房里刻木簪,木屑落了一地,像撒了把碎心。
他听见姜父和媒婆的对话,听见“王举人三十两银子”这些字眼,握刀的手越收越紧,直到掌心渗出血来。
夜里,姜禾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溜到柴房,看见沈砚秋坐在一堆木屑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砚秋哥,”她轻声唤他,“你说...要是我嫁去王家...别胡说!”
他猛地转身,眼中闪过痛楚,“你该嫁个...好人家。”
少女的脸在月光下泛着柔光,他想起白天在布庄看见的蜀锦,想起自己满是老茧的手——他拿什么娶她?
拿那些永远刻不完的木簪吗?
姜禾怔住了。
这是沈砚秋第一次反驳她,以往她不管说什么,他总是温声应着。
她忽然有些害怕,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该嫁?”
沈砚秋别过脸去,任她的眼泪滴在自己手上。
他听见自己说:“王家能给你好日子。”
这话像把刀,剜着他的心,却又那样正确,正确得让他想呕吐。
姜禾猛地撕碎了他藏在枕头下的木簪。
碎木屑扎进她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
原来那些一起刻木簪
的夜晚,那些藏在眼神里的情意,都是假的。
她哭着跑出去,身后传来沈砚秋压抑的呜咽,却没有脚步声追来。
次日清晨,姜禾在他的枕下发现一封书信。
字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等”字洇开小片墨渍,像滴泪。
她攥着信纸跑到村口,只看见一支商队渐行渐远,扬尘里仿佛有个清瘦的身影,衣摆沾着泥点,却始终没有回头。
桃花落在她发间,她忽然想起那年他们在树下刻下的字:“沈砚秋与姜禾,永结同好。”
如今字迹还在,树下却只剩她一人,手里攥着半支碎簪,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远处,王举人的管家骑着马而来,腰间挂着沉甸甸的银袋。
姜父站在门口,背影像棵被风雨压弯的稻穗。
而青禾里的桃花,正一片一片地落,像极了她正在碎裂的姻缘。
卷二:劫变起青禾里的雨总是这样黏腻。
姜禾蹲在祠堂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供桌上的烛火被穿堂风撩得直晃,将王举人派来的媒婆影子投在墙上,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三十两银子,明日就抬花轿。”
媒婆涂着厚粉的脸笑出褶子,“王家公子一表人才,比那穷酸木匠强百倍。”
窗外惊雷炸响时,姜禾终于忍无可忍。
她抄起供桌上的铜香炉砸过去,香灰撒了媒婆满头:“我死也不嫁!”
木门“咣当”撞开,她冲进雨里,裙摆瞬间被泥浆浸透。
她要找沈砚秋,那个说要“等她”的人,此刻该站在她身边的人。
柴房里弥漫着熟悉的木香。
沈砚秋背对着她,正在收拾木工箱。
他的青布短打洗得发白,后颈露出新添的疤痕,像条丑陋的蜈蚣。
姜禾忽然想起上个月他替自己去镇上换线,回来时说“摔了一跤”,原来都是骗她的。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她揪住他的衣袖,雨水顺着下巴往下淌,“我爹要卖我,你劝我‘莫要任性’,你要我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人!”
沈砚秋的指尖在箱沿上顿住。
三天前,他在镇上撞见王承煜带人烧了农户的屋子,只因那人拒绝卖女儿。
他攥着刚赚的三钱银子,突然明白自己那些木簪和蜀锦的梦有多可笑——在权势面前,他连蝼蚁都不如。
“王家能护你周全。”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了冰水,“我...给不了你
什么。”
姜禾猛地将他转身。
少年的睫毛上挂着水珠,不知是雨还是泪。
她想起昨夜替他缝补衣裳时,在他内衬摸到的硬物——那是块碎银,足有五两重。
原来他早已攒了钱,却故意说“给不了”。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鬼?”
她伸手去扯他的衣襟,却在触到他左胸时,被他死死按住手腕。
沈砚秋喉结滚动,眼神里有挣扎,有痛楚,还有一丝狠厉:“别问。
嫁去王家,忘了我。”
惊雷再次炸响。
姜禾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轰然碎裂。
她冷笑一声,从发间扯下他送的木簪——那是他用第一笔工钱买的黄杨木刻的,簪头还雕了朵小桃花。
“好,我忘。”
她说着,将木簪狠狠掰断,“沈砚秋,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碎簪扎进泥里,像根插进心脏的刺。
沈砚秋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今早王承煜的威胁:“敢带她走,青禾里的人都得死。”
雨滴混着血珠落在木工箱上,箱底压着半张卖身契——那是他用替王承煜运送私货的承诺换来的假契,真正的契约,此刻在他怀里发烫。
深夜,姜禾被一阵异响惊醒。
她摸到枕头下的碎簪,悄悄掀开窗纸。
月光下,沈砚秋背着竹篓站在桃树下,正将什么东西埋进土里。
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决绝,像在埋葬一段过往。
她赤脚跑出去,泥土裹住脚趾,凉得刺骨。
“你在埋什么?”
她喘着气问,心跳得厉害。
沈砚秋身子僵住,缓缓转身,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悲怆:“没什么。
以后...好好过日子。”
他转身要走,姜禾忽然看见竹篓边缘露出一角布料——是她昨天落在柴房的帕子,绣着青禾的那幅。
“等等!”
她伸手去抓,竹篓却被碰翻,里面掉出个油纸包。
是蜜渍梅子。
和三天前他给她的一样,油纸角落印着“福记”的戳子——那是镇上最贵的点心铺。
姜禾忽然想起,沈砚秋的工钱根本买不起这个。
她抬头看他,却发现他已经走远,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腰间挂着半块木簪,正是她今早掰断的那支。
黎明时分,青禾里来了顶花轿。
姜父蹲在门口抽旱烟,烟袋锅子磕在门框上,发出空洞的响声。
姜禾任由媒婆给她梳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桃
树上。
树下的土新翻过,露出半截红绳——那是她去年给沈砚秋编的手绳,他说“戴着干活顺手”。
花轿起轿时,她掀起帘子一角。
远远的街角,一支商队正在整装,打头的男子穿着灰布短打,左腕缠着渗血的布条。
他戴着斗笠,帽檐压得很低,却在花轿经过时,微微侧过脸来。
四目相对,只有一瞬。
姜禾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看见他紧抿的唇角,还有——他胸前露出的红绳,正是她埋在桃树底下的那根。
原来昨夜他埋的,是她的帕子,她的手绳,还有...他没说完的话。
花轿猛地颠簸,她撞在轿厢上。
怀里掉出个硬物,拾起一看,竟是块碎银,上面刻着个“沈”字。
泪水终于决堤,她想起他说“给不了”时,攥紧的拳头里,藏着的可能是整个青禾里的重量。
雨又下起来了。
姜禾将碎银紧紧贴在胸口,碎簪扎着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她忽然明白,有些告别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
就像这春日的雨,看似冰冷,实则是为了禾苗的重生。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桃树下的泥土里,除了帕子和手绳,还有支完整的木簪,簪头的桃花开得正盛,旁边埋着张带血的纸,上面写着:“禾娘,等我拿命换你自由。”
卷三:离歌彻花轿落地时,姜禾攥着碎银的手心里已满是冷汗。
红盖头下,她听见王承煜的笑声,温文尔雅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夫人,请。”
他伸手扶她,指尖擦过她腕间的红痕——那是今早反抗时被媒婆掐的。
王家大院的门槛极高,她险些绊倒,却被王承煜稳稳扶住。
“小心。”
他的气息喷在她耳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姜禾强忍着恶心,任由他牵着穿过九曲回廊。
沿途丫鬟们垂首而立,眼神里满是怜悯,让她心头一沉。
喜房布置得极尽奢华,大红帷帐上绣着并蒂莲,案几上摆着一对鎏金烛台。
王承煜亲自替她挑开盖头,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在欣赏一件瓷器。
“果然很像。”
他喃喃自语,伸手抚上她的发,“阿梨,你看,我终于找到你了。”
姜禾猛地避开他的手:“你说谁?”
王承煜一愣,随即笑道:“自然是你。
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他推开紫檀木衣
柜,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罗裙,粉的、紫的、月白的,每一件都绣着精致的花纹。
姜禾的目光被最里侧的一件青衫吸引——那是她在青禾里常穿的粗布衣裳改的,领口处绣着株小禾苗。
<“喜欢吗?”
王承煜凑近她,“我让绣娘照着你的旧衣改的,想着你初来乍到,穿惯的衣裳更合心。”
姜禾浑身僵硬,忽然想起沈砚秋临走前,她晒在院子里的衣裳莫名失踪。
原来不是被风吹走了,是被人偷了去,改成了这副模样。
夜里,姜禾独自坐在梳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她苍白的脸,鬓边插着支珍珠步摇,沉甸甸的压得她头疼。
她伸手取下步摇,却见妆奁底层露出一角木屑——是块雕刻到一半的牡丹花瓣。
她猛地掀开妆奁,里面竟藏着整套木工工具:刻刀、砂纸、墨斗,还有半块黄杨木。
姜禾浑身发冷,忽然想起沈砚秋曾说过,王举人府上的家具都是他打的。
这些工具...是他的?
“夫人在看什么?”
王承煜不知何时进来,手里端着碗红枣莲子羹,“喝些安神汤,早些歇息。”
姜禾慌忙合上妆奁,却被他按住手腕:“怎么,嫌弃为夫?”
他的语气还是那样温柔,指尖却渐渐用力,掐得她腕骨生疼。
“不敢。”
姜禾咬着牙,任他将汤勺塞进她嘴里。
甜腻的羹汤下肚,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朦胧中,她看见王承煜拿起她的绣帕,凑到鼻尖轻嗅,嘴角勾起古怪的笑:“连味道都像...阿梨,你果然舍不得我。”
昏迷前,姜禾的手指触到妆奁里的刻刀。
她想起沈砚秋教她刻木簪时的场景,他的手覆在她手上,掌心的老茧擦过她指尖:“禾娘,下刀要稳,像这样...”此刻,那把刻刀就躺在她掌心,刀柄上还留着他的体温。
次日醒来,姜禾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房间里弥漫着沉水香,四周的帷帐都是半透明的纱罗,隐约可见外面站着几个丫鬟。
她挣扎着起身,却发现手腕被铁链锁在床头。
“夫人醒了?”
一个丫鬟进来,面无表情地替她梳头,“公子说,夫人初来乍到,难免认生,先在绣楼里住些日子。”
姜禾这才注意到,窗户被木板钉死,门上挂着铜锁,她竟成了这深宅里的囚
徒。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一场漫长的噩梦。
王承煜每日都会来绣楼,给她带来各种礼物:蜀锦、珠宝、名家字画,却唯独不给她自由。
他强迫她穿上亡妻的衣裳,临摹亡妻的字迹,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要模仿。
“阿梨最爱喝碧螺春,”他将茶盏推到她面前,“夫人尝尝。”
姜禾望着杯中浮沉的茶叶,忽然想起沈砚秋曾在溪边给她摘过野茶,那味道苦涩中带着清甜,比这名贵的碧螺春好喝万倍。
某个暴雨夜,王承煜喝得醉醺醺地闯进绣楼。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她?”
他掐住姜禾的脖子,眼中满是癫狂,“你明明长得一样,为什么眼神不一样?”
姜禾被掐得喘不过气,余光瞥见妆奁被他撞翻,那把刻刀正滚到她脚边。
“因为我是姜禾。”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抓起刻刀抵住他咽喉,“你要的阿梨已经死了,你放开我!”
王承煜愣住,醉意退了几分,忽然大笑起来:“好,好个姜禾...你以为沈砚秋真的是去经商?”
他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他拿了我的钱,把你卖了。”
姜禾如遭雷击,刻刀“当啷”落地。
不可能...沈砚秋那天的眼神,还有他留下的碎银,还有埋在桃树下的木簪...王承煜趁机夺过刻刀,在她手臂上轻轻一划:“看清楚了,这才是现实。
你和他,都只是我的棋子。”
鲜血渗出衣袖,姜禾忽然想起沈砚秋左腕的鞭伤。
原来那些伤痕不是做工弄的,是被眼前这个人折磨的。
她想起他临走时衣摆的泥点,想起他藏在箱底的假卖身契——原来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而她却信了旁人的鬼话。
“想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王承煜捏起她的下巴,“他在替我运送私盐,要是被官府抓到,可是要掉脑袋的。”
姜禾猛地咬住他的手指,尝到血腥气。
王承煜吃痛松手,反手给了她一巴掌:“贱人!”
他摔门而去,留下姜禾蜷缩在血泊里。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她摸索着捡起刻刀,在素绢上刺下血字:“沈砚秋,我恨你。”
泪水混着血水落在绢上,却在晕开的痕迹里,隐约显出一个“等”字——那是她三年前绣在帕角的青禾,此刻竟像极了他刻在木簪上的纹路。
子夜时分
,姜禾被一阵异响惊醒。
她拖着锁链爬到窗边,透过木板缝隙望去,只见一个黑影翻墙而入,腰间挂着半块木簪。
是他!
沈砚秋猫着腰躲在假山后,怀里露出一角油纸包,正是“福记”的蜜渍梅子。
她想喊他,却被铁链勒住喉咙。
黑影忽然抬头,朝她的方向望来。
隔着雨幕,姜禾看见他眼底的惊痛,看见他握紧刻刀的手在发抖。
他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心口,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姜禾颤抖着解开衣襟,露出贴身藏着的碎银。
银块上的“沈”字被她摸得发亮,此刻在月光下,竟映出一行小字:“假契在柜底第三格。”
她猛地转头看向衣柜,想起王承煜说过的话:“我让绣娘照着你的旧衣改的。”
旧衣...旧衣里是不是藏着什么?
姜禾扑到衣柜前,翻出那件青衫。
衣领内侧,果然缝着半张泛黄的纸,上面盖着县太爷的官印,却在“姜禾”二字上打了个大大的红叉。
真正的卖身契,早就被人掉了包。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原来沈砚秋从来没有放弃她,他用三年的时间,用自己的自由和生命,换了她一个假契。
而她却在这深宅里,用血泪写着“恨”字。
窗外,暴雨渐歇。
姜禾将碎银和假契紧紧攥在手心,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刻刀声。
那“沙沙”声穿过雨幕,穿过高墙,像春蚕啃叶,像情人低语,轻轻落在她心间。
她知道,这不是离歌的终章,而是某个约定的开始。
就像这暴雨后的春夜,虽然寒冷,却藏着无数即将破土而出的生机。
卷四:惊鸿照江南的梅雨季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姜禾站在绣楼窗前,望着院墙上攀爬的薜荔藤发呆。
三年光阴,足以让深宅里的囚徒磨去棱角,却磨不掉她藏在袖口的碎银——那枚刻着“沈”字的碎银,如今已被她摩挲得温润如玉。
“夫人,该用膳了。”
丫鬟春桃端着药碗进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姜禾腕间的红绳。
那是去年冬至,姜禾用绣线编的,绳尾系着半块木簪——与沈砚秋腰间挂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药性发作时,姜禾照例装出昏沉模样。
王承煜近年越发多疑,每日命人在她茶水里下安神散,却不知她早将药汁泼在窗下的花盆里。
脚步声渐远后
,她掀开地板砖,取出藏在暗格里的账本——那是她用三年时间,悄悄抄录的王家私盐往来记录。
惊雷炸响的夜里,王府忽然陷入混乱。
姜禾听见院外传来厮杀声,火把的光芒将窗纸映得通红。
她抓起账本塞进衣襟,刚要撬锁,门却“砰”地被撞开,春桃浑身是血地跌进来:“夫人!
盐枭打进来了,公子他...他早带着细软跑了!”
暴雨倾盆而下,姜禾跟着春桃往角门跑。
回廊里躺着几具尸体,鲜血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蜿蜒,像极了三年前沈砚秋掌心的血痕。
忽然后颈一痛,她被人猛地拽进假山石缝,一只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别出声。”
熟悉的嗓音混着雨声,带着几分沙哑的温柔。
姜禾浑身僵住,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木香——是沉水香混着木屑味,是她在王家妆奁里闻过无数次的味道。
沈砚秋松开手,却仍将她护在胸前。
他的左腕缠着渗血的布条,腰间挂着的半块木簪上沾着泥点,显然刚从什么地方厮杀过来。
三年未见,他清瘦了许多,下颌线条锋利如刀,唯有眼神依旧,在看见她时泛起涟漪。
“砚秋哥...”姜禾的声音哽咽,刚说出三个字,就被他再次捂住嘴。
他摇摇头,指节抵在她唇上,另一只手抽出藏在袖中的刻刀——那把她曾用来抵住王承煜咽喉的刻刀,刀柄上还留着她的齿痕。
假山外传来脚步声,几个蒙面人举着火把经过。
姜禾感觉到沈砚秋的心跳得极快,隔着单薄的布料,她甚至能触到他左胸的硬物——是她当年撕碎的木簪碎片,用红绳系成的吊坠。
原来他一直带在身边,贴着心口的位置。
等人影走远,沈砚秋才松开她。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蜜渍梅子:“吃。”
姜禾鼻尖发酸,想起三年前他在市集上偷偷买给她的模样。
梅子还是记忆中的酸甜,只是这次,她尝到了眼泪的咸味。
“为什么...”她想问为什么当年不带走她,为什么要忍受王承煜的折磨,为什么现在才来。
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一句:“你的伤...”沈砚秋低头看她,目光落在她腕间的红绳上。
他忽然伸手,将自己腰间的半块木簪解下,与她红绳上的那半块拼在一起。
完整的木簪在雨
中泛着温润的光,簪头的桃花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绽放。
“当年的卖身契是假的。”
他的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我用替王承煜运私盐的罪名,换了县太爷的印鉴。”
姜禾想起衣柜里的假契,想起他左腕的鞭伤,忽然明白那些伤痕都是为了她。
“那你为什么不说?”
她抓住他的衣袖,“为什么要让我恨你?”
沈砚秋别过脸去,喉结滚动:“你越恨我,越安全。
王承煜多疑...若知道你心里有我,他会杀了你。”
姜禾忽然想起王承煜醉酒时说的话,想起他看自己的眼神里藏着的癫狂。
原来沈砚秋早已算准一切,用自己的声名和自由做赌注,只为换她活着。
“现在呢?”
她抬头看他,雨水顺着睫毛落下,“现在王承煜跑了,你还要躲着我吗?”
沈砚秋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眉梢,像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禾娘,跟我走。”
他的掌心带着薄茧,擦过她脸颊时却那样温柔。
姜禾闭上眼睛,任由他牵住自己的手。
这双手曾为她刻木簪,为她挡风雨,此刻正紧紧攥着她,仿佛再也不会松开。
然而刚跑出角门,就撞上了巡逻的官兵。
沈砚秋将姜禾推到身后,刻刀在雨中划出冷冽的光。
他的身手远比三年前利落,招招致命,却在转身时,背部结结实实挨了一箭。
“砚秋!”
姜禾扑过去,按住他渗血的伤口。
沈砚秋扯出个苦笑,从怀里掏出块令牌——那是块暗卫腰牌,正面刻着“玄甲”二字,背面是个小小的“沈”字。
“对不起...”他低声说,“我本想等一切结束再告诉你...我是...皇家暗卫。”
姜禾怔住,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带走沈砚秋的商队,想起他们衣摆间若隐若现的玄色纹样。
原来从一开始,他的使命就与她的命运纠缠在一起。
官兵越来越多,沈砚秋忽然将她推向巷口:“顺着河往西跑,别回头!”
姜禾摇头,攥紧他的手:“我哪也不去,要死一起死!”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直朝她面门射去。
千钧一发之际,沈砚秋猛地转身,用身体替她挡住箭矢。
鲜血溅在她脸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
他低头看她,眼神里有痛楚,有释然,还有一丝眷恋:“禾娘...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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