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星羡顾屿行的其他类型小说《全校都在等我退婚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波龙爱吃菠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屿行当众把婚书甩在我脸上:“沈星羡,你配吗?”全校都在等我这个灰姑娘识趣退婚。没人知道,他撕碎我画稿时,我窥见他幽闭恐惧症发作的狼狈。更没人知道,他穿红衣时,我的色盲世界才有色彩。直到许听雪当众诬陷我怀孕。我平静地退还婚书:“顾屿行,我们两清了。”他却在暴雨中追车嘶吼:“沈星羡,没有我的允许,你凭什么退婚?”后来,他穿遍整个衣柜的红衣,只为让我看见他的挽留。1婚书之辱顾屿行把那张薄薄的、印着烫金云纹的纸片甩在我脸上的时候,带着风,也带着整个食堂骤然死寂后猛然爆发的窃窃私语。那纸片刮过脸颊,有点麻,最后轻飘飘地落在我脚边的油渍上,沾了一小片污迹。他站在人群中央,像一尊被众星捧月供起来的神像,声音冷得像冰窖里冻过的刀子,一字一句砸下来...
《全校都在等我退婚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顾屿行当众把婚书甩在我脸上:“沈星羡,你配吗?”
全校都在等我这个灰姑娘识趣退婚。
没人知道,他撕碎我画稿时,我窥见他幽闭恐惧症发作的狼狈。
更没人知道,他穿红衣时,我的色盲世界才有色彩。
直到许听雪当众诬陷我怀孕。
我平静地退还婚书:“顾屿行,我们两清了。”
他却在暴雨中追车嘶吼:“沈星羡,没有我的允许,你凭什么退婚?”
后来,他穿遍整个衣柜的红衣,只为让我看见他的挽留。
1 婚书之辱顾屿行把那张薄薄的、印着烫金云纹的纸片甩在我脸上的时候,带着风,也带着整个食堂骤然死寂后猛然爆发的窃窃私语。
那纸片刮过脸颊,有点麻,最后轻飘飘地落在我脚边的油渍上,沾了一小片污迹。
他站在人群中央,像一尊被众星捧月供起来的神像,声音冷得像冰窖里冻过的刀子,一字一句砸下来:“沈星羡,看清楚,你配吗?”
食堂的空气粘稠得几乎无法呼吸。
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针一样扎在我裸露的皮肤上,混合着看好戏的兴奋、鄙夷的嗤笑,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那些目光汇聚成无声的洪流,冲刷着我摇摇欲坠的立足之地。
我甚至听见后排有人压低声音说:“看吧,我就说,顾少怎么可能忍得了这种婚约,等着吧,她迟早得滚蛋。”
是啊,全校都在等着我,等着我这个灰扑扑的、靠奖学金和便利店夜班才能勉强续上学费的借读生,识趣地、体面地、卑微地,自己把那可笑的“娃娃亲”退掉。
我垂着头,视线死死钉在脚尖前那块沾了油污的瓷砖上,斑斓的油花在黯淡的视野里晕开,只有模糊的色块。
手指在宽大的校服袖子里蜷紧,指甲用力掐进掌心,那点尖锐的疼痛是唯一的锚点,让我不至于被这无声的羞辱彻底淹没。
我慢慢蹲下去,膝盖碰到冰冷的地面,指尖触到那张纸的边缘,油污的黏腻感令人作呕。
我把它捡起来,很轻,却又重得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看他,一个字也没说,我捏着那张被弄脏的婚书,转身挤出人群。
脊背挺得笔直,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灼痛感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
身后,顾屿行倨傲
的冷哼和许听雪温言软语的劝慰声模糊地传来,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日子在忍耐中一天天碾过。
我依旧是高三(7)班那个沉默的影子,缩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
同桌陆野塞给我一盒温热的牛奶,咧着嘴,露出白得晃眼的牙:“沈星羡,别老蔫着啊,给点反应,哥请你喝奶!”
阳光落在他短短的寸头上,跳跃着金色的光点。
我扯出一个极淡的笑,摇摇头,把牛奶推回去。
视线掠过窗外,骤然定住。
顾屿行正穿过楼下的紫藤花架,走向主教学楼。
他今天罕见地穿了一件运动外套,不是他惯常的冷色调,而是——极其张扬、炽烈的正红色。
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猝不及防地撞进我的视野。
刹那间,我枯槁的视网膜被强行唤醒。
灰暗的世界像被注入了魔法,瞬间鲜活、饱满、炸裂开来!
紫藤花不再是模糊的灰紫,而是深深浅浅、流淌着生命力的淡紫与蓝紫,花瓣边缘甚至能看清细微的脉络;常青的冬青树叶不再是死气沉沉的墨团,它们舒展开来,呈现出翡翠般温润的绿,叶脉是更深沉的祖母绿线条;远处教学楼的红砖墙,褪去了灰蒙蒙的外衣,显露出温暖质朴的砖红;甚至天空,那片我总以为是苍白幕布的天空,此刻竟晕染开薄薄的水蓝色,像被水洗过一样清透。
强烈的色彩冲击让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撞击。
只有他,只有顾屿行穿着这种纯粹到极致的红时,我这双被上帝吝啬地剥夺了大部分色彩感知的眼睛,才能短暂地、奢侈地看见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
那抹红像一剂强心针,短暂地驱散了食堂那幕带来的冰冷。
我几乎是贪婪地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那团火焰消失在楼道的阴影里,世界的色彩也像被骤然抽走了饱和度,瞬间褪回令人窒息的灰白。
放学铃声成了我奔向自由的信号。
我抓起书包,第一个冲出教室,脚步匆匆。
我需要那点微薄的时薪,更需要便利店后仓库那片刻的、无人打扰的安宁。
那里堆满了纸箱,空气里弥漫着尘埃和过期食品包装袋的淡淡气味。
我熟门熟路地找到角落那个废弃的硬纸板箱,小心地抽出藏在里面的素描本和几支用得短短的铅
笔。
这本子是我最后的堡垒。
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同一个人的轮廓——顾屿行。
打球的、看书的、皱着眉的、偶尔唇角带一丝若有若无弧度的……线条在灰白世界里游走,试图抓住那些惊鸿一瞥的色彩。
今天在花架下看到的那一幕太震撼了,那团跳跃的火焰,那些瞬间鲜活起来的色彩,疯狂地冲击着我的脑海。
我翻开新的一页,铅笔尖急切地落在纸上,沙沙作响,想抓住那抹红的炽热,想留住紫藤花摇曳的淡紫。
仓库门轴发出刺耳的、毫无预兆的“吱呀”声,像一把钝刀子突然割开了寂静。
我惊得浑身一僵,猛地抬头,铅笔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逆着仓库门口昏暗的光线,顾屿行高大的身影杵在那里,像一尊突然降临的、散发着寒气的审判神像。
他今天又穿回了惯常的冷色调,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衬得他下颌线绷得死紧。
那双漂亮的、总是带着嘲讽的眼睛,此刻像淬了毒的冰棱,直直地钉在我——钉在我摊开的素描本上。
空气凝固了。
仓库里只有尘埃在微弱光线下飞舞的影子,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迈步走了进来,昂贵的球鞋踩在水泥地上,声音在空旷里被放大,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上。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高大的影子彻底将我笼罩。
我下意识地想合上本子,手臂却僵硬得抬不起来。
“呵,”一声短促冰冷的嗤笑从他喉间滚出,“沈星羡,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咬紧下唇,没说话,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烧得厉害。
他俯身,修长的手指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极其粗鲁地一把从我手里抽走了素描本。
纸张发出脆弱的呻吟。
他垂眼,目光像冰冷的探针扫过纸页上那些属于他的线条。
他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指尖捏着纸张的边缘,因为用力而泛白。
仓库顶那盏昏黄的白炽灯,光线似乎更暗了,灯泡发出轻微的、令人不安的电流嗡嗡声。
“画我?”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在密闭的空间里嗡嗡回响,“谁给你的胆子?
嗯?”
他猛地扬起手,那本承载了我所有隐秘色彩寄托的素描本,被他狠狠摔在旁边的硬纸箱上
而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清晰地回荡在操场上空:“顾屿行。”
这个名字念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解脱般的重量。
我看到他原本冰冷审视的眼神骤然一凝,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似乎没料到我会在此时、此地,用这样的语气叫出他的名字。
“这张纸,”我举起手中那张暗红色的旧婚书,声音依旧平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是你不要的。
你甩在我脸上,说我不配。”
我顿了顿,目光终于抬起,越过人群,准确地落在他身上。
这一次,我的眼里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期盼,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冰冷。
“今天,这张纸,”我将那张伪造的、沾着尘土的“病历单”也举了起来,指尖用力,两张纸的边缘紧紧贴在一起,“是别人硬塞给我的‘罪名’。
说我不知廉耻,道德败坏。”
操场上鸦雀无声。
只有风声掠过旗杆,发出呜呜的轻响。
我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像带着千钧之力:“两张纸,一张是你给的羞辱,一张是别人泼的脏水。
我沈星羡,都收下了。”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在顾屿行骤然紧缩的瞳孔倒影中,我捏着那两张薄薄的纸片,将它们并在一起,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顾屿行所站的方向,猛地掷了过去!
两张纸片像两只濒死的蝴蝶,在灰白的空气里打着旋儿,晃晃悠悠地飘落。
那张刺眼的“病历单”,不偏不倚,正好盖在了顾屿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尖上。
而那张暗红色的旧婚书,则慢了一步,轻飘飘地落在了“病历单”旁边。
“顾屿行,”我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响起,敲打在死寂的操场上,“现在,我们两清了。”
说完这句话,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瞬间席卷了全身,压在心口整整三年的巨石轰然崩塌。
我没有再看顾屿行瞬间变得铁青的脸,没有看许听雪那错愕又怨毒的眼神,没有看任何一张写满震惊或鄙夷的面孔。
我转过身,跳下主席台,没有丝毫犹豫地拨开人群,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
脊背挺得笔直,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奔跑起来。
把身后那片令人窒息的喧嚣、那片灰白的世界,连同那个穿着深色校服、僵立在原地
。
所有的愤怒、委屈、恐惧,都在这一刻被一种巨大的虚无感吞噬了。
我扯动嘴角,竟然露出一个极淡、极冷的笑容,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淬了毒的冰针:“顾屿行,是不是假的……重要吗?”
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猛地一僵,赤红的瞳孔骤然紧缩,里面翻腾的疯狂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茫然的空白。
我继续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缓慢地,砸进死寂的空气里:“在你心里,在你当众把婚书甩在我脸上的时候,在仓库里你踩碎我画稿的时候,在操场上你用那种眼神看我的时候……我沈星羡,不就已经是‘不知廉耻’、‘道德败坏’的代名词了吗?”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他所有试图掩饰的傲慢与偏见。
“那张纸,”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那只染血的手,“不过是给了你,也给了所有人,一个名正言顺唾弃我的理由而已。
现在,理由是什么,还重要吗?”
顾屿行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苍白得像一张脆弱的纸。
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无意识地松开了些,那只染血的手颓然垂下,纱布上的红色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他嘴唇翕动着,似乎想反驳,想辩解,想抓住点什么,可喉咙里却只发出破碎的气音,那双盛满了疯狂和恐慌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巨大的、无法辩驳的恐慌和……某种信念崩塌的茫然。
他看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被他肆意羞辱、踩在尘埃里的人。
陆野趁机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顾屿行,像一堵坚实的墙,眼神凶狠地警告着:“听见了吗?
滚!
这里不欢迎你!”
顾屿行像是被陆野的声音惊醒,他的目光越过陆野的肩膀,再次落在我脸上,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得令人心惊——有被戳穿伪装的狼狈,有被质问的无措,有残留的暴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抽空了力气的、深不见底的恐慌和……痛楚。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脊背重重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像
要把我的样子刻进骨头里。
那眼神里有太多我无法理解、也不想再去理解的东西。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猛地转过身,几乎是仓皇地逃离了这间狭小的、让他窒息让他狼狈的房间。
沉重的脚步声踉跄地消失在楼梯尽头,只留下门框上那几点刺目的、新鲜的血迹,和空气里久久不散的血腥味与绝望的气息。
陆野立刻转身关上了那扇被砸坏的门,用身体抵住,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那失控的脚步声彻底远去,他才松了口气,回头担忧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那个疯子……”我摇了摇头,身体顺着墙壁滑坐下去,所有的力气仿佛都在刚才那场对峙中被抽干了。
目光落在地上,那里有一小滴从顾屿行手上滴落的鲜血,在积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我的世界因为这抹红,依旧清晰地映照着这破败房间的轮廓。
可这色彩,从未像此刻这般,让我感到彻骨的冰冷与悲哀。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成了我生命中一段被强行抽离的真空。
陆野的老房子成了与世隔绝的孤岛。
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帮我办妥了所有请假手续,甚至弄来了一整套复习资料。
狭小的房间里,只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响。
陆野不再咋咋呼呼,他变得异常沉默,每天准时送来简单的饭菜,然后静静坐在房间另一头,要么看书,要么擦拭他那辆宝贝摩托车的零件。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我们不提那天的事,不提顾屿行,不提江大附中。
只有偶尔,当他笨拙地把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或者默默把风扇转向我这边时,那眼底藏不住的关切,才会泄露一丝沉重。
时间在压抑的平静中流逝。
高考前三天,我必须回学校拿准考证和最后的资料。
清晨,空气带着破晓的微凉。
我戴上陆野找来的旧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半张脸。
踏入熟悉的校门,那种无处不在的窥探和低语仿佛凝成了实质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在身上。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从四面八方射来,带着好奇、鄙夷、幸灾乐祸。
我目不斜视,脊背挺得笔直,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
走到高三(7)班教室门口,里面嗡嗡的议论声
间涨红,又迅速褪成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我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捏紧了手里的文件袋,迈步走出了教室。
身后那道冰冷而沉重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黏在我的背上,一直追随着我穿过走廊,走下楼梯,直到我走出校门,才被厚重的围墙彻底隔绝。
那目光,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种令人喘不过气的、沉甸甸的压抑。
我加快脚步,走向等在街角的陆野,只想快点逃离这片令人窒息的地方。
高考结束的铃声,像一道赦令。
我平静地交卷,收拾好简单的文具,随着人流走出考场。
初夏的阳光有些刺眼,将眼前的世界照得一片模糊的亮白。
校门外挤满了焦灼等待的家长,喧嚣的人声鼎沸。
我像一尾逆流的鱼,沉默地穿过人群,走向停在树荫下的那辆破旧摩托。
陆野靠在车边,看到我,咧嘴一笑,露出依旧晃眼的白牙,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如释重负的轻松:“考完了?
感觉怎么样?”
我摇摇头,没说话,只是把头盔递给他。
他默契地接过,发动车子。
引擎的轰鸣再次响起,载着我驶离了承载着所有不堪和挣扎的江大附中,驶离了这座城市灰白的天空。
没有回头。
风依旧很大,吹得眼睛发涩。
我知道,身后那片喧嚣里,一定有一道目光在寻找,在追逐。
但那已经与我无关了。
顾屿行,连同那个灰暗的、被叫做“沈星羡”的过去,都被我决绝地抛在了身后,碾碎在摩托车飞驰而过的尘埃里。
三年后的深秋,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和咖啡混合的独特气味。
我站在“寻光”画廊深处,看着自己那幅名为《灰烬与焰》的作品被小心翼翼地悬挂在展厅最醒目的位置。
画布上是大片大片燃烧般的、浓烈到近乎灼目的红,像凝固的血液,又像涅槃的火焰,在抽象扭曲的灰黑背景中冲突、挣扎、最终喷薄而出。
这是我能看见的、属于我的色彩,是我用无数个日夜的孤独和笔触,从灵魂深处榨取出的生命力。
画展很成功。
前来观展的人络绎不绝,赞誉和惊叹声不绝于耳。
经纪人莉姐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光,低声对我说:“星羡,你这次
要了。
无论什么价。”
莉姐倒吸一口冷气。
我脸上的笑容依旧得体,心里却一片冰冷的漠然。
“抱歉,顾先生,”我的声音清晰平稳,没有一丝波澜,“这幅是非卖品。
它只属于‘寻光’。”
顾屿行的脸色在画廊明亮的灯光下似乎又白了一分。
他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无数情绪,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固执的暗沉。
他没有再纠缠画作,只是向前又逼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只有我能听出的、被强行压抑的急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星羡,我们谈谈。”
我微微后退一步,拉开那令人不适的距离,唇角的弧度依旧完美无瑕,眼底却是一片拒人千里的冰封:“顾先生,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需要私下谈的。”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像被我的话狠狠刺伤。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带着笑意插了进来:“星羡!
原来你在这儿!
害我好找!”
陆野穿着皮夹克,头发剪得更短,显得精神奕奕,手里还拎着一个印着某知名甜品店logo的纸袋,大大咧咧地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他自然地站到我身边,手臂极其熟稔地虚揽了一下我的肩膀,目光扫过顾屿行,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和疏离,然后笑嘻嘻地对我说:“喏,你念叨好久的栗子蛋糕,刚出炉的,还热乎呢!”
顾屿行的目光在陆野出现的那一刻,骤然降至冰点。
他看着陆野搭在我肩上的手,看着陆野手中那个刺眼的甜品袋,看着陆野脸上那毫无阴霾的、带着占有意味的笑容,再看向我时,那眼神里的暗沉瞬间被点燃,化作冰冷的、淬着毒的火焰!
那是一种被侵犯了所有物的、带着血腥气的暴怒!
他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极其危险,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紧握的拳头指节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无形的硝烟味。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下一秒就要失控。
然而,就在那毁灭性的风暴即将爆发的边缘,他却硬生生地、用一种近乎自虐的克制力,将那股暴戾的气息压了下去。
他死死地盯着陆野揽在我肩头的手,又缓缓移开视线,最终定格在我的脸上。
那眼神里翻涌着太
着灯光,流淌着温润的浅灰与银白的光泽;远处其他画作上那些我平日只能凭记忆和标签去辨认的色彩——钴蓝的天空、翠绿的田野、明黄的向日葵——此刻都争先恐后地、饱满而生动地跃入我的眼帘,焕发出它们原本应有的、惊心动魄的美丽!
而最灼目的,是眼前的他!
那身纯粹到极致的红,像一轮小太阳,将他整个人都点亮了!
他额角滴落的水珠折射着细碎的光,湿漉漉的黑发下,是苍白却轮廓分明的脸,紧抿的薄唇,还有那双死死锁住我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是冰冷的审视,不再是疯狂的占有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傲慢。
那里面盛满了太多我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情绪: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一种孤注一掷的紧张,一种被彻底剥去所有伪装后、赤裸裸的脆弱和……不顾一切的挽留。
他就那样穿着那身格格不入的、刺眼的红,站在展厅门口湿漉漉的水迹里,像一个笨拙地举着自己唯一筹码的赌徒,固执地、沉默地、带着一身狼狈的雨水和从未有过的低姿态,等待着我的审判。
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撞击着,几乎要冲破肋骨。
强烈的色彩冲击和眼前这荒谬又震撼的一幕,让我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能僵在原地,任由那绚烂的色彩洪流冲刷着我的感官。
他看着我眼中瞬间爆发的光彩,看着我被色彩点亮的脸庞,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一种被雨水浸泡过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砸在空旷展厅的寂静里,也砸在我的心上:“沈星羡……”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某种巨大的情绪而微微发颤,“……以前……是我眼盲心瞎。”
他艰难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蓄勇气,赤红的眼底翻涌着痛苦和挣扎,“……是我……把珍珠当成了砂砾,把真心……踩进了泥里。”
他向前走了一步,湿透的球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清晰的水痕。
那抹红随之逼近,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灼烤着我的神经。
“我……我撕碎过你的画,”他垂下眼,看着自己那只曾经用来践踏的、此刻却空空攥紧的手,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痛楚,“我……
冰冷的审视,雨夜里染血的拳头和绝望的嘶吼……一幕幕在眼前飞速掠过,最终定格在眼前这张写满悔恨、脆弱和不顾一切的脸庞上。
恨吗?
怨吗?
或许曾经有过。
但此刻,看着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痛苦和卑微,看着他身上那团为我而燃的、刺目的红,那些激烈的情绪,竟奇异地沉淀了下去,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带着无尽酸楚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
我用力眨了眨眼,想把泪水逼回去,却只是让视线更加模糊。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沉默在空旷的展厅里蔓延,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他沉重压抑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最终,我看着他身上那团仿佛永不熄灭的红,看着他眼底那片几乎要将自己焚毁的绝望,缓缓地、极轻地,摇了摇头。
这个微小的动作,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火光。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底翻涌起巨大的痛苦和灰败的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面前彻底崩塌了。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然而,就在他即将被这无声的拒绝彻底击垮的瞬间,我看着他,看着那身依旧在灰白泪眼中顽强燃烧着的红,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声,落在他耳边: “顾屿行……” “……你的红,太刺眼了。”
他僵在原地,像一尊瞬间被抽走了灵魂的石像。
我抬手,用指尖轻轻拂去眼角的湿意,让眼前的世界重新清晰。
那抹红,依旧灼热地存在着。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补充道: “以后……别只在雨天才想起来穿。”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屿行猛地抬起头,那双被绝望和灰败充斥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的光芒!
那光芒如此强烈,几乎要刺破他眼底的血丝,像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确认刚才听到的不是幻觉。
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冲击让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有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冲破了那骄傲的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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