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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愤怒、委屈、恐惧,都在这一刻被一种巨大的虚无感吞噬了。
我扯动嘴角,竟然露出一个极淡、极冷的笑容,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淬了毒的冰针:“顾屿行,是不是假的……重要吗?”
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猛地一僵,赤红的瞳孔骤然紧缩,里面翻腾的疯狂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茫然的空白。
我继续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缓慢地,砸进死寂的空气里:“在你心里,在你当众把婚书甩在我脸上的时候,在仓库里你踩碎我画稿的时候,在操场上你用那种眼神看我的时候……我沈星羡,不就已经是‘不知廉耻’、‘道德败坏’的代名词了吗?”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他所有试图掩饰的傲慢与偏见。
“那张纸,”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那只染血的手,“不过是给了你,也给了所有人,一个名正言顺唾弃我的理由而已。
现在,理由是什么,还重要吗?”
顾屿行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苍白得像一张脆弱的纸。
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无意识地松开了些,那只染血的手颓然垂下,纱布上的红色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他嘴唇翕动着,似乎想反驳,想辩解,想抓住点什么,可喉咙里却只发出破碎的气音,那双盛满了疯狂和恐慌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巨大的、无法辩驳的恐慌和……某种信念崩塌的茫然。
他看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被他肆意羞辱、踩在尘埃里的人。
陆野趁机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顾屿行,像一堵坚实的墙,眼神凶狠地警告着:“听见了吗?
滚!
这里不欢迎你!”
顾屿行像是被陆野的声音惊醒,他的目光越过陆野的肩膀,再次落在我脸上,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得令人心惊——有被戳穿伪装的狼狈,有被质问的无措,有残留的暴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抽空了力气的、深不见底的恐慌和……痛楚。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脊背重重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