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清晰地回荡在操场上空:“顾屿行。”
这个名字念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解脱般的重量。
我看到他原本冰冷审视的眼神骤然一凝,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似乎没料到我会在此时、此地,用这样的语气叫出他的名字。
“这张纸,”我举起手中那张暗红色的旧婚书,声音依旧平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是你不要的。
你甩在我脸上,说我不配。”
我顿了顿,目光终于抬起,越过人群,准确地落在他身上。
这一次,我的眼里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期盼,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冰冷。
“今天,这张纸,”我将那张伪造的、沾着尘土的“病历单”也举了起来,指尖用力,两张纸的边缘紧紧贴在一起,“是别人硬塞给我的‘罪名’。
说我不知廉耻,道德败坏。”
操场上鸦雀无声。
只有风声掠过旗杆,发出呜呜的轻响。
我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像带着千钧之力:“两张纸,一张是你给的羞辱,一张是别人泼的脏水。
我沈星羡,都收下了。”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在顾屿行骤然紧缩的瞳孔倒影中,我捏着那两张薄薄的纸片,将它们并在一起,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顾屿行所站的方向,猛地掷了过去!
两张纸片像两只濒死的蝴蝶,在灰白的空气里打着旋儿,晃晃悠悠地飘落。
那张刺眼的“病历单”,不偏不倚,正好盖在了顾屿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尖上。
而那张暗红色的旧婚书,则慢了一步,轻飘飘地落在了“病历单”旁边。
“顾屿行,”我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响起,敲打在死寂的操场上,“现在,我们两清了。”
说完这句话,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瞬间席卷了全身,压在心口整整三年的巨石轰然崩塌。
我没有再看顾屿行瞬间变得铁青的脸,没有看许听雪那错愕又怨毒的眼神,没有看任何一张写满震惊或鄙夷的面孔。
我转过身,跳下主席台,没有丝毫犹豫地拨开人群,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
脊背挺得笔直,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奔跑起来。
把身后那片令人窒息的喧嚣、那片灰白的世界,连同那个穿着深色校服、僵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