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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渡小说结局

王小黎1988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惊变暴雨砸在柏油路上,溅起的水花漫过林砚的球鞋。她抱着刚从车底拽出来的橘猫,后背紧贴着便利店的玻璃门,听着远处救护车的鸣笛越来越近。“喵——”怀里的猫还在发抖,爪子无意识地勾住她的卫衣下摆。林砚低头用鼻尖蹭了蹭猫毛,发梢滴下的雨水落进眼睛里,模糊了视线。半小时前她在公交站等末班车,看见这只橘猫追着一只飞虫往路中间跑,刚好一辆失控的货车冲过来。“让开!”刹车声撕裂雨幕的瞬间,林砚本能地把猫往路边一抛。下一秒,货车的前灯在她瞳孔里炸成刺白的光,剧痛从胸腔蔓延到四肢,她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像踩碎了一把干枯的竹枝。意识沉入黑暗前,有段模糊的吟唱钻进耳朵。那声音像浸在古潭里的玉磬,带着几分熟悉的韵律:“曲有误,周郎顾;词无凭,墨君渡……...

主角:林砚阿九   更新:2025-06-22 17: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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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砚阿九的其他类型小说《词渡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王小黎1988”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惊变暴雨砸在柏油路上,溅起的水花漫过林砚的球鞋。她抱着刚从车底拽出来的橘猫,后背紧贴着便利店的玻璃门,听着远处救护车的鸣笛越来越近。“喵——”怀里的猫还在发抖,爪子无意识地勾住她的卫衣下摆。林砚低头用鼻尖蹭了蹭猫毛,发梢滴下的雨水落进眼睛里,模糊了视线。半小时前她在公交站等末班车,看见这只橘猫追着一只飞虫往路中间跑,刚好一辆失控的货车冲过来。“让开!”刹车声撕裂雨幕的瞬间,林砚本能地把猫往路边一抛。下一秒,货车的前灯在她瞳孔里炸成刺白的光,剧痛从胸腔蔓延到四肢,她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像踩碎了一把干枯的竹枝。意识沉入黑暗前,有段模糊的吟唱钻进耳朵。那声音像浸在古潭里的玉磬,带着几分熟悉的韵律:“曲有误,周郎顾;词无凭,墨君渡……...

《词渡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1 惊变暴雨砸在柏油路上,溅起的水花漫过林砚的球鞋。

她抱着刚从车底拽出来的橘猫,后背紧贴着便利店的玻璃门,听着远处救护车的鸣笛越来越近。

“喵——”怀里的猫还在发抖,爪子无意识地勾住她的卫衣下摆。

林砚低头用鼻尖蹭了蹭猫毛,发梢滴下的雨水落进眼睛里,模糊了视线。

半小时前她在公交站等末班车,看见这只橘猫追着一只飞虫往路中间跑,刚好一辆失控的货车冲过来。

“让开!”

刹车声撕裂雨幕的瞬间,林砚本能地把猫往路边一抛。

下一秒,货车的前灯在她瞳孔里炸成刺白的光,剧痛从胸腔蔓延到四肢,她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像踩碎了一把干枯的竹枝。

意识沉入黑暗前,有段模糊的吟唱钻进耳朵。

那声音像浸在古潭里的玉磬,带着几分熟悉的韵律:“曲有误,周郎顾;词无凭,墨君渡……”——“阿九!

阿九醒了?”

林砚是被摇晃醒的。

她首先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混着旧木头的霉气。

睫毛颤了颤,入眼是青灰色的帐子,布料上绣着褪色的缠枝莲,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出自生手。

“阿九?”

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抚上她的额头,林砚偏头,看见个穿粗布蓝衫的老妇人,鬓角的白发沾着草屑,眼睛红得像刚哭过。

她身后站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袖口沾着石粉,指节裂着血口,正攥着半块发黑的姜糖。

“娘,阿九的眼神不对……”少年声音发颤,“莫不是撞坏脑子了?”

撞坏脑子?

林砚突然坐起来,剧烈的眩晕让她扶住额头。

后颈处有块凸起的肿包,一碰就疼得倒抽冷气。

记忆像被搅浑的水,现代的暴雨、货车、橘猫,和另一幅画面重叠——扎着双螺髻的少女撞向院角的青砖墙,额头撞在砖缝里的碎石上,血珠顺着眉骨往下淌,染脏了月白色的衫子。

周围有几个穿儒生长衫的人站着,其中一个摇着折扇冷笑:“林九娘好大的本事,为换两坛酒就敢在茶楼抛头露面填词,这和勾栏瓦舍的粉头有什么分别?”

“原主……是撞墙死的?”

林砚喃喃自语。

老妇人吓得跪在地上,抓着她的手直哭:“阿九你莫要吓娘,你前日在听雪楼填了首《临江仙》换酒,陈秀才说你败坏
风气,你一时想不开……临江仙?”

林砚重复这个词牌名,突然有段陌生的记忆涌进来:原主林九,青河镇破落户林家幺女,十岁没了爹,跟着哥哥林安在采石场当短工,母亲郑氏给人浆洗缝补,勉强糊口。

她自小跟着说书先生识了几个字,偏生爱往听雪楼跑,听茶客们谈诗论词,竟无师自通能填些小令。

前日镇东酒肆的王屠户喝醉了,说请她填首词换坛女儿红,她应了,却被松风社的陈秀才撞见,骂她“不守妇道”。

“阿九,你饿不饿?”

少年林安从怀里摸出半块烤红薯,“我今日在采石场捡了块炭,给你烤的……”红薯的焦香混着药味钻进鼻腔,林砚望着哥哥裂开的指甲缝里嵌着的碎石渣,又看母亲腕上系着的草绳——那是替人浆洗时用来束袖的,草绳磨得发亮,勒得皮肤泛红。

“我不饿。”

她伸手接过红薯,指尖触到哥哥掌心的老茧,“哥,娘的咳嗽可好些了?”

郑氏猛地抬头:“你……你知道娘咳嗽?”

林砚这才反应过来,原主撞墙前正和母亲置气。

郑氏劝她莫要再去茶楼抛头露面,原主赌气说“不填词难道等着全家饿死”,这才冲出去撞了墙。

此刻她若表现得太清醒,怕是要被当成“中了邪”。

“我头还有些疼。”

她按住太阳穴,“娘,我想喝口温水。”

郑氏忙起身去灶房,林安蹲在她塌边,用袖子擦了擦红薯皮:“阿九,你以后莫要再和陈秀才置气了。

他是松风社的,连里正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松风社?”

林砚咬了口红薯,甜丝丝的,“他们很厉害?”

“厉害得很。”

林安掰着手指头数,“陈秀才的表舅在郡城当书吏,他弟弟去年中了童生,镇里的学塾都是松风社管着。

前日他说你填的词是‘淫词艳曲’,连王屠户的酒都不敢再给你了……”窗外的雾更浓了,林砚望着窗纸上的水痕,突然想起前世在大学图书馆看过的《全宋词》。

那些被文人写在纸页上的词句,此刻在她脑子里活过来,像一串被风吹响的铜铃。

“哥,”她把剩下的红薯塞回林安手里,“明日陪我去听雪楼。”

“阿九!”

林安急了,“陈秀才说要去祠堂告你,你还要往枪口上撞?”

“我不是去吵
架的。”

林砚摸了摸后颈的肿包,“我要让钱三娘知道,林九填的词,能让听雪楼的茶客坐满每一张桌子。”

——夜里,林砚躺在青竹塌上翻来覆去。

窗外的雾漫进窗缝,带着股清冽的草香。

她摸着枕头下原主藏的半块砚台,石质粗粝,边角磨得发亮,是原主用碎瓷片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旁边还躺着几支残笔,笔毛参差不齐,应该是从旧笔杆上拆下来的。

“曲有误,周郎顾;词无凭,墨君渡……”那道吟唱声又响起来,林砚翻身坐起,发现声音是从胸口传来的。

她掀起衣领,只见锁骨下方有个淡青色的印记,形状像片残缺的叶子,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亮。

“这是……阿九睡了吗?”

郑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娘给你留了碗米油。”

林砚慌忙拉好衣领:“正准备睡了!

娘也早些歇着吧。”

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青灰色的影子。

她摸着那片印记,突然想起前世车祸前,自己正为毕业作品发愁。

导师说她的原创词“缺少灵魂”,可她明明翻遍了《诗经》《乐府》,连敦煌曲子词都研究过……“或许,这就是我的‘灵魂’。”

她轻声说。

窗外的雾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林砚凑近窗户,却只看见一团青灰的雾,像前世暴雨里那辆货车的前灯,模糊又晃眼。

2 初露青河镇的晨雾还未散尽,林砚就跟着哥哥林安出了门。

她特意换了原主最干净的月白衫子,用草绳扎了条马尾。

原主的头发又黄又枯,林砚昨日偷偷往发梢抹了点灶房的茶油,倒也顺溜了些。

林安扛着半袋碎炭,这是他昨日在采石场捡的,说要给听雪楼的炭炉添火,换点和钱三娘搭话的机会。

他走在前头,回头见妹妹盯着自己的鞋尖,忙把脚上的麻鞋脱下来:“阿九穿我的,我光脚走不冷。”

“哥,我穿这双布鞋就行。”

林砚指了指自己脚上的粗布鞋。

原主撞墙前刚补过,鞋帮上还打着补丁。

她攥紧怀里的旧布包,里面装着半块砚台、三支残笔,还有她连夜抄在桑皮纸上的两首词。

听雪楼在镇东头,青瓦白墙,檐角挂着铜铃。

林砚远远就听见里头传来胡琴的声音,间或有茶客的笑声。

钱三娘正站在门口擦桌子,三十来岁
的模样,穿件枣红对襟衫,腕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

她抬头看见林安,先是皱眉,待目光扫过林砚,眼睛突然亮了:“这是林家九娘?

前日撞墙的那个?”

“钱姨好。”

林砚上前福了福身,“我今日来,是想请您听首新词。”

钱三娘把抹布往肩上一搭:“我这茶楼可不养闲人,上月有个酸秀才说要‘以文会友’,写了首‘茶烟轻似梦’,结果茶客们听了直打哈欠,茶钱都少收了半贯。”

她上下打量林砚,“你要写,先说说题目。”

“雨。”

林砚脱口而出。

昨夜原主记忆里的青河镇总飘着青雾,倒和前世江南的梅雨季有几分像。

此刻晨雾未散,檐角正滴着水珠,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钱三娘挑眉:“雨?

这题目太常见了。

上个月松风社的陈秀才写过‘细雨湿流光’,茶客们都说好。”

“那我便写个不一样的。”

林砚解开布包,取出残笔。

钱三娘递来砚台,她沾了沾清水,磨开松烟墨。

笔尖悬在桑皮纸上,前世在图书馆抄词的日子突然涌上来。

贺铸《青玉案》里的词句此刻正合这青雾缭绕的晨色。

墨迹在纸上晕开时,钱三娘凑过来看。

待看到最后一句“试问闲愁都几许?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她突然拍了下桌子:“好!

这愁绪写得又浓又软,像沾了水的棉絮,压得人心尖发颤!”

茶客们闻言围过来,有个挑担子的老汉眯眼念了两遍,一拍大腿:“这词好懂!

我前日卖完菜蹲在桥洞下躲雨,看那烟啊雾啊缠在山尖上,可不就是‘一川烟草’?”

“这词我要了。”

钱三娘直接摸出五贯钱拍在桌上,“以后你每写一首好词,我分你三成茶钱。

要是能让茶客们争着点你的词唱,五成!”

林安在旁边看得直搓手,五贯钱够家里买半袋米、两斤盐,还能请郎中来给娘看病了。

他刚要开口,外头突然传来尖嗓子:“钱三娘好兴致啊,连撞墙的疯丫头都敢收?”

陈秀才摇着折扇挤进来,月白衫子上绣着松竹,脸上挂着冷笑。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儒生长衫的年轻人,抱着一摞书,看样子是松风社的弟子。

“陈相公这是来喝茶?”

钱三娘把银镯子撸得叮当响,“我这小本生意,可买不起
您的松风社墨宝。”

“谁来喝茶?”

陈秀才瞥了眼林砚写的词,“我是来替林九娘她娘管教闺女的。

女子抛头露面写词,成何体统?

这词怕不是抄的吧?”

茶客们议论起来,有个卖豆腐的妇人小声说:“陈秀才说得对,我家那口子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抄的?”

林砚把笔往桌上一搁,“陈相公若觉得我抄的,不妨出题考我。”

陈秀才没料到她敢接招,愣了一瞬,随即冷笑:“行!

你既说会写词,我便以‘月’为题。

若写不出,你便去祠堂跪香,向列祖列宗谢罪!”

林砚抬头看向窗外,晨雾已散,天空蓝得像洗过的布,隐隐约约中月牙还挂在西边,淡得像片薄冰。

前世大学琴房的窗台上也有这样的月牙,她常一边弹钢琴一边背词,导师总说她“太沉迷古人的情绪”。

此刻那情绪突然涌上来,她开口时声音轻得像叹气:“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茶客们瞬间安静下来,胡琴师傅放下琴弓,挑担老汉的烟袋锅子掉在地上,钱三娘的银镯子忘了撸。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林砚继续念,声音越来越清,“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胡琴师傅突然弹了个长音。

钱三娘抹了把眼角:“好个‘但愿人长久’!

我那嫁去外县的闺女,上月捎信说想我,我正愁没处说呢……”挑担老汉红着眼眶掏钱:“钱姨,给我来壶最好的茶!

我要把这词抄回去,等我孙女儿识字了,念给她听!”

陈秀才的脸白得像张纸,他身后的弟子翻着随身带的《昭明文选》《南昭词钞》,翻得页角都卷了,也没找到半句相似的。

“陈相公,还要我去祠堂跪香吗?”

林砚望着他,“或者……你松风社的词,比我的更好?”

陈秀才猛地甩袖:“你……你这是歪门邪道!”

他撞开人群往外走,袖中一封写着“雅韵阁”的信掉在地上,被挑担老汉踩了个鞋印。

——傍晚回家时,林安的布兜里装着钱三娘
硬塞的两斤猪肉。

郑氏正蹲在灶前烧火,见他们进门,忙擦了擦手:“阿九,有人刚才来送了包川贝,说钱三娘让她捎的……娘,您的咳嗽该好了。”

林砚把猪肉塞进她手里,“明日我请王郎中来看,钱姨说了,药钱她先垫着。”

郑氏摸着猪肉,突然哭了:“我家阿九……娘,我是阿九啊。”

林砚扶她坐下,“以后咱们不用再吃糙米配咸菜了。”

夜里,林砚又摸到了胸口的印记。

它比昨日更亮了些,像片凝着月光的叶子。

窗外的雾又起了,青灰色的,裹着股若有若无的墨香。

她凑近窗户,隐约听见那道吟唱声:“曲有误,周郎顾;词无凭,墨君渡……墨君?”

林砚轻声念,“是说我吗?”

风掀起窗纸,一片青灰色的雾飘进来,绕着她的指尖转了两圈,又飘向案头的残笔。

笔杆上沾着的松烟墨突然泛起微光,像被谁轻轻抚过。

3 破局入秋的青河镇飘着桂花香,林砚蹲在院角的石臼前捣药,手里的木杵一下下砸在川贝上,碎白的药末混着蜂蜜,散出清甜的苦。

郑氏靠在廊下的竹椅里,脸色比半月前红润了不少。

王郎中说她的肺痨见了好,再喝两副药就能下地烧火了。

“阿九,钱家的马车到啦!”

林安从门外探进头,额角沾着石粉,“钱姨说听雪楼今日来了郡城的茶商,要你去写新词!”

林砚擦了擦手,把药罐递给母亲:“娘,喝完这碗药再晒被子。

日头毒,别晒太久。”

她转身回屋,从木箱底摸出件淡绿衫子。

这是钱三娘昨日送的,说“大姑娘家穿素色太闷”,衫子上绣着几枝小桂花,针脚细密,比原主那些补丁摞补丁的旧衣体面多了。

听雪楼的门帘一挑,茶客们的喝彩声便涌了出来。

钱三娘坐在柜台后,见林砚进来,冲她挤了挤眼:“郡城来的刘大官人说要听‘秋’词,你且露一手。”

林砚扫了眼厅里,主座上坐着个穿锦缎马褂的胖子,身边跟着两个捧着锦盒的随从;角落里还缩着个灰衣老者,正盯着她腕上的银镯子。

她走到胡琴师傅身边,轻声说:“劳驾用‘商调’。”

前世研究过《南昭词谱》,她已摸透异世的音律:商调清越,最宜写秋。

“秋光荏苒休辜负,相对原
宜惜寸阴。”

林砚开口,声音比半月前清亮了些。

胡琴应声而起,音如碎玉。

她指尖轻点桌面,像是在数阶前的桂花瓣,“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范仲淹的《苏幕遮》刚念到“明月楼高休独倚”,刘大官人突然拍案:“好!

这词里的秋景比我在郡城看的还鲜亮!

钱三娘,这词我要了,五十贯!”

钱三娘笑得眼尾的细纹都堆成了花:“刘大官人好眼光,我家九娘的词可金贵着呢……”角落里的灰衣老者突然咳嗽一声,林砚转头,见他正捏着块碎茶饼,目光落在她胸口处。

“姑娘请留步。”

散场后,灰衣老者拦住她。

他腰间挂着个褪色的香袋,绣着“太常”二字,针脚是宫廷里的“打籽绣”。

林砚想起原主记忆里,太常寺是南昭国管礼乐的衙门,乐正便是最高长官。

“老丈是?”

她福了福身。

“在下姓周,曾在太常寺当差。”

老者摸出块半旧的玉珏,“姑娘可曾见过这物件?”

玉珏呈青灰色,雕着云纹,缺口处有细密的划痕,像是被利器劈过。

林砚刚要接,指尖触到玉珏的瞬间,胸口的印记突然发烫。

那道熟悉的吟唱声在耳边炸响:“曲有误,周郎顾;词无凭,墨君渡……你……”老者瞳孔微缩,“这是‘天音珏’的共鸣!

当年西域进贡的宝物,能引动天地间的‘词灵’……词灵?”

林砚后退半步,撞在廊柱上。

周老者压低声音:“南昭国的词,本是天地规则的载体。

上古时,大词家填的词能呼风唤雨、镇邪除祟,只因触动了‘词灵’。

可如今世风日下,词成了文人卖弄的玩意儿,词灵也沉睡了……”他盯着林砚,“姑娘的词,带着不属于这世道的灵气。

那日在茶楼下,我闻见了墨香,是词灵苏醒的味道。”

“周老!”

钱三娘举着算盘跑过来,“刘大官人要请九娘去郡城的百花宴,润笔费百两!”

她瞥见玉珏,愣了愣,“这不是……钱妹子莫声张。”

周老者迅速收起玉珏,“我且问你,松风社的陈秀才可曾往郡城送过信?”

钱三娘脸色一沉:“前日陈秀才摔了茶盏,说要去雅韵阁告九娘‘以邪词乱正声’。

雅韵阁是郡城最大的词曲行会,楼主李大人最
恨‘野路子’……”林砚握紧了袖口。

前世她最怕的就是“规则”,此刻却觉得好笑。

异世的规则,倒要靠她这个“野路子”来破?

——三日后,陈秀才带着松风社的弟子堵在林家院门口。

“林九娘!

雅韵阁的大管事明日到镇,你若是识相,便自己去祠堂跪香,省得丢青河镇的脸!”

他举着张帖子,上面盖着“雅韵阁”的朱印,“李楼主说了,你若写不出符合‘正声’的词,便永远别想在南昭国填词!”

林安抄起顶门的木棍要冲出去,被林砚拦住。

她望着陈秀才涨红的脸,想起前世在音乐系被导师当众批评“离经叛道”的样子。

那时她躲在琴房哭了整夜,此刻却觉得眼眶发热,不是委屈,是痛快。

“哥,把《南昭词谱》拿来。”

她转身对林安说。

这半个月,她把钱三娘从郡城捎来的《南昭词谱》翻得卷了边。

词谱里记着三百种词牌的平仄、用韵、宫调,甚至连“上声字不可连用”这种细节都标得清楚。

她前世学的是现代作曲,此刻却像块干渴的海绵,把这些异世的规则吸了个饱。

“陈相公不是要‘正声’么?”

林砚走到院门口,“明日我便写首‘正声’的词,让雅韵阁的大管事听听,什么叫‘规矩里的活泛’。”

陈秀才被她的眼神惊得后退半步,嘴硬道:“你……你莫要嘴硬!”

他甩袖要走,却被林砚叫住:“陈相公,替我给雅韵阁带句话。”

她望着青灰色的雾,“词是写给人听的。

人活泛了,词自然活泛。”

——次日晌午,雅韵阁的大管事到了。

他穿玄色云纹衫,腰悬象牙牌,往听雪楼里一站,连钱三娘都矮了半截。

陈秀才跟在他身后,笑得像只开屏的孔雀:“大管事您瞧,这就是那撞墙的疯丫头……住口。”

大管事扫了林砚一眼,“李楼主说,今日要考你‘商调·蝶恋花’。

限你以‘竹’为题,既要合律,又要见新意。”

林砚望着厅里那盆青竹,原主生前最爱的,说“竹有节,人也要有节”。

她摸出残笔,墨香混着竹香漫开,前世郑燮的《竹石》突然浮现在脑海:“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她提笔写的却是异世的“商调”:“
叶扫千峰翠,枝撑万壑云。

未出土时先有节,便凌云去也无心……”大管事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从怀里摸出本《雅韵词钞》,翻到“商调·蝶恋花”的词例,逐字核对平仄,竟无一处不合。

再看词意,竹的坚韧跃然纸上,比那些“竹影摇窗”的陈词高出何止一筹。

“好。”

大管事合上词钞,“李楼主说,若你过了今日这关,百花宴的帖子便送上门。”

他瞥了眼缩在角落的陈秀才,“至于某些人……松风社的年例,怕是要往后延了。”

陈秀才的脸白得像张纸,林砚望着他踉跄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可怜。

他守着旧规矩活了半辈子,却不知规矩从来不是用来困住人的,是用来被更鲜活的东西打破的。

——夜里,林砚又摸到了胸口的印记。

它比前日更亮了,像团要烧起来的墨。

窗外的雾裹着竹香涌进来,那道吟唱声清晰得像是有人贴着她耳朵念:“曲有误,周郎顾;词无凭,墨君渡……墨君。”

她轻声念,“原来这就是我的名字。”

案头的《南昭词谱》突然翻到新的一页,纸页间飘出片青灰色的雾,凝成个字——“渡”。

4 风起郡城的马车来得比林砚想象中还快。

十月初三的清晨,青河镇还蒙在雾里,三匹枣红马拉着辆青呢小轿停在林家院门口。

轿帘一掀,雅韵阁的大管事捧着烫金帖子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扛着樟木箱的随从。

那是钱三娘硬塞给林砚的“行头”,说是“郡城的姑娘家不能穿得太素”。

“九娘,请。”

大管事弯腰行礼,目光扫过林砚腕上的旧银镯,那是她坚持要戴的,“李楼主在百花宴设了‘词魁’席位,就等姑娘去争。”

林安帮她提着木箱,郑氏追在车后塞了包炒米:“饿了就吃,莫要学那些娇小姐装斯文……”话没说完就被林安拽住,他红着眼眶挥手:“阿九,郡城的月亮要是比咱青河镇圆,你就替哥多瞅两眼!”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时,林砚掀开帘角。

晨雾中,母亲的蓝布衫和哥哥的灰布衫渐渐模糊成两个小点。

她摸了摸胸口的天音珏,这是周老者昨日深夜塞给她的,说“带着它,词灵会护你”,又想起怀里的《南昭词谱》,这半个月她抄了三份,一份给母亲压
箱底,一份给钱三娘镇听雪楼,最后一份用绢布裹了贴在胸口。

——郡城比林砚想象中热闹十倍。

青灰色的城墙足有两人高,城门洞进进出出的商队驮着丝绸、茶叶、瓷器。

街道两旁的店铺挂着鎏金招牌,“玉壶春”酒肆的酒旗足有半人高,“锦绣阁”的绣娘在门口展示刚完工的百鸟朝凤图。

林砚望着街边卖糖画的老艺人,突然想起前世大学门口的糖画摊,鼻子有些发酸。

雅韵阁坐落在郡城中心,三层雕花木楼,飞檐上蹲着鎏金瑞兽。

林砚刚跨进门槛,就被满厅的墨香撞了个满怀。

墙上挂着二十余幅词轴,都是近年南昭国最负盛名的词家作品,落款有“松风社陈太常周雅韵李”。

“林姑娘到了?”

声音从二楼传来,林砚抬头,见个穿湖蓝锦袍的少年倚着栏杆,手里转着枚羊脂玉扳指,是雅韵楼主的独子李昭年。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穿儒生长衫的青年,其中一个正是陈秀才,此刻正冲林砚挤眉弄眼。

“李公子。”

林砚福了福身。

李昭年慢悠悠下楼,目光在她的月白衫子上停了停:“青河镇来的姑娘,倒是守着素净。

听说你前些日子用‘商调·蝶恋花’惊了大管事?

我雅韵阁的百花宴,可不止考‘合律’。”

他拍了拍手,楼下的胡琴师傅立刻换了弦。

林砚耳尖微动——这是“角调”,音如金石,最宜写壮阔之景。

“今日百花宴的题,是‘山河’。”

李昭年指了指厅中央的沙盘,“南昭国北有苍梧山,南有沧澜江,你且以角调填首《水调歌头》,既要写出山河气魄,又要……”他勾了勾嘴角,“带点‘雅韵’的味道。”

林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沙盘上,苍梧山用青金石堆成,沧澜江用蓝琉璃铺就,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突然想起前世在地理课上见过的中国地图,黄河像条金色的龙,长江像条银色的带,此刻在她脑子里活过来,比这沙盘上的琉璃金贵百倍。

“好个‘山河’。”

她摸出残笔,“我便写个‘大江东去’。”

胡琴应声而起,角调的金石声撞在梁柱上,震得窗纸簌簌响。

林砚的声音随着琴音拔高:“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刚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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