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松风社墨宝。”
“谁来喝茶?”
陈秀才瞥了眼林砚写的词,“我是来替林九娘她娘管教闺女的。
女子抛头露面写词,成何体统?
这词怕不是抄的吧?”
茶客们议论起来,有个卖豆腐的妇人小声说:“陈秀才说得对,我家那口子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抄的?”
林砚把笔往桌上一搁,“陈相公若觉得我抄的,不妨出题考我。”
陈秀才没料到她敢接招,愣了一瞬,随即冷笑:“行!
你既说会写词,我便以‘月’为题。
若写不出,你便去祠堂跪香,向列祖列宗谢罪!”
林砚抬头看向窗外,晨雾已散,天空蓝得像洗过的布,隐隐约约中月牙还挂在西边,淡得像片薄冰。
前世大学琴房的窗台上也有这样的月牙,她常一边弹钢琴一边背词,导师总说她“太沉迷古人的情绪”。
此刻那情绪突然涌上来,她开口时声音轻得像叹气:“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茶客们瞬间安静下来,胡琴师傅放下琴弓,挑担老汉的烟袋锅子掉在地上,钱三娘的银镯子忘了撸。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林砚继续念,声音越来越清,“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胡琴师傅突然弹了个长音。
钱三娘抹了把眼角:“好个‘但愿人长久’!
我那嫁去外县的闺女,上月捎信说想我,我正愁没处说呢……”挑担老汉红着眼眶掏钱:“钱姨,给我来壶最好的茶!
我要把这词抄回去,等我孙女儿识字了,念给她听!”
陈秀才的脸白得像张纸,他身后的弟子翻着随身带的《昭明文选》《南昭词钞》,翻得页角都卷了,也没找到半句相似的。
“陈相公,还要我去祠堂跪香吗?”
林砚望着他,“或者……你松风社的词,比我的更好?”
陈秀才猛地甩袖:“你……你这是歪门邪道!”
他撞开人群往外走,袖中一封写着“雅韵阁”的信掉在地上,被挑担老汉踩了个鞋印。
——傍晚回家时,林安的布兜里装着钱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