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底,一份给钱三娘镇听雪楼,最后一份用绢布裹了贴在胸口。
——郡城比林砚想象中热闹十倍。
青灰色的城墙足有两人高,城门洞进进出出的商队驮着丝绸、茶叶、瓷器。
街道两旁的店铺挂着鎏金招牌,“玉壶春”酒肆的酒旗足有半人高,“锦绣阁”的绣娘在门口展示刚完工的百鸟朝凤图。
林砚望着街边卖糖画的老艺人,突然想起前世大学门口的糖画摊,鼻子有些发酸。
雅韵阁坐落在郡城中心,三层雕花木楼,飞檐上蹲着鎏金瑞兽。
林砚刚跨进门槛,就被满厅的墨香撞了个满怀。
墙上挂着二十余幅词轴,都是近年南昭国最负盛名的词家作品,落款有“松风社陈太常周雅韵李”。
“林姑娘到了?”
声音从二楼传来,林砚抬头,见个穿湖蓝锦袍的少年倚着栏杆,手里转着枚羊脂玉扳指,是雅韵楼主的独子李昭年。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穿儒生长衫的青年,其中一个正是陈秀才,此刻正冲林砚挤眉弄眼。
“李公子。”
林砚福了福身。
李昭年慢悠悠下楼,目光在她的月白衫子上停了停:“青河镇来的姑娘,倒是守着素净。
听说你前些日子用‘商调·蝶恋花’惊了大管事?
我雅韵阁的百花宴,可不止考‘合律’。”
他拍了拍手,楼下的胡琴师傅立刻换了弦。
林砚耳尖微动——这是“角调”,音如金石,最宜写壮阔之景。
“今日百花宴的题,是‘山河’。”
李昭年指了指厅中央的沙盘,“南昭国北有苍梧山,南有沧澜江,你且以角调填首《水调歌头》,既要写出山河气魄,又要……”他勾了勾嘴角,“带点‘雅韵’的味道。”
林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沙盘上,苍梧山用青金石堆成,沧澜江用蓝琉璃铺就,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突然想起前世在地理课上见过的中国地图,黄河像条金色的龙,长江像条银色的带,此刻在她脑子里活过来,比这沙盘上的琉璃金贵百倍。
“好个‘山河’。”
她摸出残笔,“我便写个‘大江东去’。”
胡琴应声而起,角调的金石声撞在梁柱上,震得窗纸簌簌响。
林砚的声音随着琴音拔高:“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刚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