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的。”
林砚摸了摸后颈的肿包,“我要让钱三娘知道,林九填的词,能让听雪楼的茶客坐满每一张桌子。”
——夜里,林砚躺在青竹塌上翻来覆去。
窗外的雾漫进窗缝,带着股清冽的草香。
她摸着枕头下原主藏的半块砚台,石质粗粝,边角磨得发亮,是原主用碎瓷片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旁边还躺着几支残笔,笔毛参差不齐,应该是从旧笔杆上拆下来的。
“曲有误,周郎顾;词无凭,墨君渡……”那道吟唱声又响起来,林砚翻身坐起,发现声音是从胸口传来的。
她掀起衣领,只见锁骨下方有个淡青色的印记,形状像片残缺的叶子,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亮。
“这是……阿九睡了吗?”
郑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娘给你留了碗米油。”
林砚慌忙拉好衣领:“正准备睡了!
娘也早些歇着吧。”
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青灰色的影子。
她摸着那片印记,突然想起前世车祸前,自己正为毕业作品发愁。
导师说她的原创词“缺少灵魂”,可她明明翻遍了《诗经》《乐府》,连敦煌曲子词都研究过……“或许,这就是我的‘灵魂’。”
她轻声说。
窗外的雾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林砚凑近窗户,却只看见一团青灰的雾,像前世暴雨里那辆货车的前灯,模糊又晃眼。
2 初露青河镇的晨雾还未散尽,林砚就跟着哥哥林安出了门。
她特意换了原主最干净的月白衫子,用草绳扎了条马尾。
原主的头发又黄又枯,林砚昨日偷偷往发梢抹了点灶房的茶油,倒也顺溜了些。
林安扛着半袋碎炭,这是他昨日在采石场捡的,说要给听雪楼的炭炉添火,换点和钱三娘搭话的机会。
他走在前头,回头见妹妹盯着自己的鞋尖,忙把脚上的麻鞋脱下来:“阿九穿我的,我光脚走不冷。”
“哥,我穿这双布鞋就行。”
林砚指了指自己脚上的粗布鞋。
原主撞墙前刚补过,鞋帮上还打着补丁。
她攥紧怀里的旧布包,里面装着半块砚台、三支残笔,还有她连夜抄在桑皮纸上的两首词。
听雪楼在镇东头,青瓦白墙,檐角挂着铜铃。
林砚远远就听见里头传来胡琴的声音,间或有茶客的笑声。
钱三娘正站在门口擦桌子,三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