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野路子’……”林砚握紧了袖口。
前世她最怕的就是“规则”,此刻却觉得好笑。
异世的规则,倒要靠她这个“野路子”来破?
——三日后,陈秀才带着松风社的弟子堵在林家院门口。
“林九娘!
雅韵阁的大管事明日到镇,你若是识相,便自己去祠堂跪香,省得丢青河镇的脸!”
他举着张帖子,上面盖着“雅韵阁”的朱印,“李楼主说了,你若写不出符合‘正声’的词,便永远别想在南昭国填词!”
林安抄起顶门的木棍要冲出去,被林砚拦住。
她望着陈秀才涨红的脸,想起前世在音乐系被导师当众批评“离经叛道”的样子。
那时她躲在琴房哭了整夜,此刻却觉得眼眶发热,不是委屈,是痛快。
“哥,把《南昭词谱》拿来。”
她转身对林安说。
这半个月,她把钱三娘从郡城捎来的《南昭词谱》翻得卷了边。
词谱里记着三百种词牌的平仄、用韵、宫调,甚至连“上声字不可连用”这种细节都标得清楚。
她前世学的是现代作曲,此刻却像块干渴的海绵,把这些异世的规则吸了个饱。
“陈相公不是要‘正声’么?”
林砚走到院门口,“明日我便写首‘正声’的词,让雅韵阁的大管事听听,什么叫‘规矩里的活泛’。”
陈秀才被她的眼神惊得后退半步,嘴硬道:“你……你莫要嘴硬!”
他甩袖要走,却被林砚叫住:“陈相公,替我给雅韵阁带句话。”
她望着青灰色的雾,“词是写给人听的。
人活泛了,词自然活泛。”
——次日晌午,雅韵阁的大管事到了。
他穿玄色云纹衫,腰悬象牙牌,往听雪楼里一站,连钱三娘都矮了半截。
陈秀才跟在他身后,笑得像只开屏的孔雀:“大管事您瞧,这就是那撞墙的疯丫头……住口。”
大管事扫了林砚一眼,“李楼主说,今日要考你‘商调·蝶恋花’。
限你以‘竹’为题,既要合律,又要见新意。”
林砚望着厅里那盆青竹,原主生前最爱的,说“竹有节,人也要有节”。
她摸出残笔,墨香混着竹香漫开,前世郑燮的《竹石》突然浮现在脑海:“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她提笔写的却是异世的“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