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磊林晚的其他类型小说《主妇的“叛逆”日记:张磊林晚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甜9先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厨房的灯灭了,只有油烟机嗡鸣作响。我盯着报纸上那道诡异的蓝痕,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林晚,你到底在干什么?”张磊不该在家——他明明说今晚加班到凌晨。可此刻他就站在我身后,呼吸冰冷,像死神贴着我的耳朵低语:“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画什么吗?”01油渍之网油烟机的油渍又结成了网。我拿着抹布,手指在黏腻的不锈钢面上蹭出弯弯曲曲的痕迹。厨房里没开灯。只有客厅透过来的电视光,把抽油烟机的影子投在瓷砖上,像只趴着的灰蜘蛛。儿子思齐的水彩笔滚到了脚边。蓝色的那支,笔帽没盖紧,在地板上洇出一小团蓝。我弯腰去捡,指尖却先碰到了颜料。湿乎乎的。像某种突然苏醒的东西。鬼使神差地,我把手指按在了报纸上。就是昨天张磊看完就扔在灶台边的财经版。油墨味...
《主妇的“叛逆”日记:张磊林晚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厨房的灯灭了,只有油烟机嗡鸣作响。
我盯着报纸上那道诡异的蓝痕,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林晚,你到底在干什么?”
张磊不该在家——他明明说今晚加班到凌晨。
可此刻他就站在我身后,呼吸冰冷,像死神贴着我的耳朵低语:“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画什么吗?”
01 油渍之网油烟机的油渍又结成了网。
我拿着抹布,手指在黏腻的不锈钢面上蹭出弯弯曲曲的痕迹。
厨房里没开灯。
只有客厅透过来的电视光,把抽油烟机的影子投在瓷砖上,像只趴着的灰蜘蛛。
儿子思齐的水彩笔滚到了脚边。
蓝色的那支,笔帽没盖紧,在地板上洇出一小团蓝。
我弯腰去捡,指尖却先碰到了颜料。
湿乎乎的。
像某种突然苏醒的东西。
鬼使神差地,我把手指按在了报纸上。
就是昨天张磊看完就扔在灶台边的财经版。
油墨味混着油烟味,呛得人想咳嗽。
但我的手指动起来了。
跟着那团蓝,在报纸上抹出扭曲的弧线。
像油烟机里冒出来的烟。
又像某种被掐住脖子的尖叫。
“林晚!
饭做好了没?”
张磊的声音从客厅炸过来,吓我一跳。
手指一抖,在报纸上划出道粗粗的蓝痕。
我赶紧把报纸揉成一团,塞进垃圾桶。
“马上就好,”我应着,声音有点发颤,“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他没再说话。
只有电视里的财经主播还在念着数字。
我打开水龙头,拼命搓洗手指上的蓝。
水是凉的,冲到伤口上有点疼。
那是上周切菜时划的口子,到现在还没好。
张磊说我笨。
连切个菜都能切到手。
垃圾桶里的报纸团鼓鼓囊囊的。
我知道那团蓝还在里面。
像个藏起来的秘密。
结婚十年了。
我的油画颜料早就干成了硬块。
画架在储藏室吃灰,蒙上了厚厚一层土。
张磊说,那东西占地方。
不如换成思齐的玩具柜。
“妈妈,你在干什么呀?”
思齐扒着厨房门看我,手里拿着他的画册。
“没什么,”我擦干手,挤出个笑,“快去写作业,吃完饭要练钢琴。”
他哦了一声,没走。
“妈妈,你刚才在报纸上画画了吗?”
我的心猛地一缩。
“小孩子别乱看,”我板起脸,“快去学习。”
思齐撇撇嘴,转身走了。
脚步声消失在
客厅里。
我蹲下来,把垃圾桶里的报纸团又往下按了按。
好像这样,就能把那团蓝按进地里。
张磊走进来的时候,我正把红烧肉盛出锅。
他随手把公文包扔在餐桌上,皱着眉。
“什么味道?”
他抽了抽鼻子,“怎么有股怪味?”
“没有啊,”我把菜端出去,“可能是油烟机该清洗了。”
他没接话,径直走到垃圾桶旁边。
我的心跳得飞快。
看着他弯下腰,把那团报纸捡了出来。
“你扔的?”
他展开报纸,盯着上面的蓝痕,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什么?”
“思齐画的,”我赶紧编理由,“小孩子瞎画,我就扔了。”
张磊没说话。
他把报纸举到灯光下,仔细看着。
那道扭曲的蓝痕,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林晚,”他突然开口,声音很冷,“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家里的事还不够你忙吗?”
“整天弄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没有……没有什么?”
他打断我,把报纸扔在地上,“思齐的作业你检查了吗?”
“钢琴谱你打印了吗?”
“明天早上的早餐食材买了吗?”
他的问题像一颗颗子弹,砸在我身上。
“我……我这就去检查作业。”
我转身想走。
他却抓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很大,捏得我生疼。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这些东西,”他的眼神像冰,“听见没有?”
我点点头,想把手抽回来。
他却捏得更紧了。
“林晚,你现在是妈妈,是妻子。”
“不是那个整天想着画画的学生了。”
“这个家不需要画家,”他松开手,语气里带着不耐烦,“需要的是能把家里打理好的人。”
他转身走出厨房。
脚步声踩在报纸上,发出沙沙的响。
我站在原地,手腕上还留着他的指印。
垃圾桶里的报纸被踩得更皱了。
那团蓝,像一滴眼泪,渗在油墨字中间。
窗外的天彻底黑了。
远处的路灯亮起来,透过厨房的窗户,照在油烟机的网格上。
一格一格的,像个笼子。
我走到储藏室门口。
门没关严,露出条缝。
能看到里面的画架,蒙着灰,静静地靠在墙角。
旁边是思齐的玩具柜,五颜六色的。
很热闹。
我伸出手,想推开那扇门。
可手指刚碰到门板,就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
张磊在客厅喊我:“林晚!
思齐的作业你到底检查了没有?”
“来了。”
我应了一声。
转身走向客厅。
脚步踩在地板上,很沉。
厨房里,那团被扔掉的报纸还躺在地上。
那道蓝色的痕迹,在黑暗里,好像还在慢慢晕开。
02 撕碎的梦快递员把信封拍在餐桌上时,我正在给思齐削苹果。
刀尖卡在果皮里,划出道歪歪扭扭的痕。
“新锐艺术奖”的烫金字在牛皮纸上晃眼。
思齐凑过来,手指点着信封角:“妈妈,这是什么呀?”
我没说话。
心脏在胸腔里敲鼓,震得耳膜嗡嗡响。
张磊从书房出来,领带松着,看见信封眉头就皱了。
“什么东西?”
他拿起来翻看,“没寄件人地址?”
信封被撕开的声音很响。
像谁在扯一块绷紧的布。
几张纸掉出来,还有张印着美术馆logo的卡片。
“入围通知?”
张磊的声音陡然拔高,“林晚,这是怎么回事?”
我手里的苹果掉在地上,滚到冰箱底下。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发飘,“可能是诈骗吧……诈骗?”
他把纸拍在桌上,“你什么时候投的稿?”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陈曼上周偷偷拍了我的画。
她说要给“懂行的人”看看。
我当时还笑她胡闹。
“我没有……”我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发紧。
张磊抓起那张入围卡片,眼神像要把纸烧穿。
“‘新锐艺术家扶持计划’,”他念着,嘴角扯出个冷笑,“你还真敢想啊?”
思齐捡起地上的苹果,仰着小脸看我们:“爸爸,妈妈是不是获奖了?”
“小孩子别插嘴!”
张磊吼了一声。
思齐吓得缩了缩脖子,躲到我身后。
“林晚,”张磊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火药味,“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
“这个家不需要你搞什么艺术。”
“思齐马上要升学了,你能不能干点正经事?”
他越说越激动,抓起桌上的入围通知就撕了。
纸页碎成两半,掉在米饭碗里。
“你干什么!”
我第一次冲他喊出来。
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住了。
张磊也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更冷。
“我干什么?”
他把碎纸捡起来,扔到我面前,“我在帮你清醒清醒!”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
“醒醒吧林晚,你是个主妇!”
“主妇就该
待在厨房里,不是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他的话像石头一样砸过来,砸得我头晕眼花。
思齐在我身后拉我的衣角,小声说:“妈妈,你别生气……”我蹲下来,把思齐搂在怀里。
他的身体在发抖。
张磊还在说:“明天我就去把你那些破画具全扔了!”
“看你还拿什么画!”
“你听见没有?”
我抱着思齐,没抬头。
地板上的碎纸像一片被揉烂的雪花。
上面的烫金字还在反光,却显得格外刺眼。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
是陈曼打来的。
我没接。
把手机按成了静音。
张磊摔门进了书房。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思齐。
他从我的怀里探出头,小声问:“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画画?”
我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
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思齐的头发上。
他伸手帮我擦眼泪:“妈妈,你别难过。”
“你的画很好看的。”
“就像上次你画的那朵枯萎的花……”我把思齐搂得更紧了。
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跟着那些碎纸一起,被撕碎了。
半夜的时候,我偷偷去储藏室。
张磊的鼾声从卧室传来。
储藏室的门被反锁了。
钥匙孔里插着钥匙。
是张磊下午放进去的。
他说:“看好你的东西,别再让我看见。”
我拧动钥匙,门轴发出吱呀的响声。
画架还在墙角。
上面蒙着的布被扯开了一角。
露出里面的画布。
是我十年前没画完的《向日葵》。
花瓣已经干裂,颜色也褪了。
像个被遗忘的梦。
我蹲下来,在画架旁边摸索。
找到了那个铁盒子。
里面装着我的画笔。
笔毛都结了块,沾着干硬的颜料。
我拿起一支最小的勾线笔,在掌心划了一下。
笔尖刺痛了皮肤。
却让我觉得清醒。
书房的灯突然亮了。
我赶紧把铁盒子塞回画架底下,盖上布。
踮着脚跑回卧室。
躺在床上,心脏还在狂跳。
张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我缩进被子里,“去了趟卫生间。”
他没再问,很快又打起了呼噜。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黑暗中,那支勾线笔的笔尖还在我掌心隐隐作痛。
就像白天收到的那个入围通知。
明明被撕碎了,却在我心里,开出了一道口子。
第二天早上,张磊把我叫到储藏室。
他打开那
个装画具的铁盒子。
“这些东西,”他拿起一支画笔,“你还要吗?”
我没说话。
“不要的话,我就扔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思齐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他的奥特曼玩具。
“爸爸,”他小声说,“妈妈喜欢画画……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张磊打断他,“林晚,你到底要不要?”
我看着那个铁盒子。
里面的画笔歪歪扭扭地躺着,像一群受伤的鸟。
“我要。”
我听见自己说。
张磊笑了,笑得很轻蔑。
“你要?”
他把铁盒子举起来,“你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能当饭吃吗?”
“能给思齐交学费吗?”
“林晚,我告诉你,”他把铁盒子摔在地上,画笔滚了一地,“要么你就好好当你的主妇。”
“要么你就带着这些破玩意儿,滚出这个家!”
思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蹲下去,把滚落在地的画笔一支支捡起来。
手指碰到那些干裂的笔毛,心里针扎一样疼。
“我知道了。”
我低声说。
把画笔放回铁盒子里,盖上盖子。
张磊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终于听话的孩子。
“这就对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别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思齐还等着吃早餐呢。”
他转身走出储藏室,留下我和一地狼藉。
思齐还在哭,边哭边说:“爸爸坏……爸爸不让妈妈画画……”我把思齐抱起来,给他擦眼泪。
“思齐乖,”我轻声说,“妈妈不画了。”
“我们去吃早餐。”
抱着思齐走出储藏室时,我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铁盒子静静地躺在地上,像一口小小的棺材。
里面装着我十年前的梦。
还有昨天收到的,那个被撕碎的入围通知。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却暖不了我的心。
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被撕碎了。
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03 画室重生陈曼把钥匙砸在桌上时,我正在给思齐缝校服扣子。
<针脚歪歪扭扭,像条喝醉的虫子。
“三楼拐角那间,”她灌了口冰可乐,“押金我先垫了,月租你慢慢给。”
我捏着针线的手停在半空。
画室的钥匙是铜制的,上面还沾着点油漆渍,像朵小花开在金属上。
“我不去,”我把钥匙推回去,“张磊知道了会……他
知道了能怎么样?”
陈曼打断我,眼影在灯光下亮得像把刀,“把你锁在家里当金丝雀?”
思齐从房间探出头,校服领口敞着:“妈妈,我的扣子……等会儿!”
我拔高声音,思齐吓了一跳,缩了回去。
陈曼叹了口气,把钥匙塞到我手里:“林晚,你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发霉了。”
“昨天我把你的《油烟机》发给李教授了,他想见你。”
我的心猛地一跳。
李教授,那个传说中眼睛毒得能看穿画布的老画家。
“他……他说什么了?”
我捏紧钥匙,铜片硌得手心发疼。
“他说,”陈曼拖长了声音,“这画里有股子活人的劲儿,比那些学院派的玩意儿强多了。”
活人的劲儿。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天洗碗的洗洁精痕迹,指关节因为常年做家务有些发红。
这双手,真的能画出“活人的劲儿”吗?
张磊的车停在楼下的声音传来时,我正把钥匙往沙发缝里塞。
陈曼冲我使眼色,我却把钥匙攥在了手心。
“藏什么呢?”
张磊一进门就皱着眉,盯着陈曼放在桌上的可乐罐,“又来瞎折腾什么?”
“我来看看林晚,”陈曼站起来,故意撞了下张磊的胳膊,“不像某些人,眼里只有工作。”
张磊没理她,径直走到我面前:“思齐的校服弄好了吗?
明天要升旗。”
“快了。”
我把针线盒往怀里拢了拢。
手心的钥匙硌得更疼了。
陈曼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对了张磊,林晚明天跟我去看个展览,下午晚点回来。”
我猛地抬头看她。
张磊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看什么展览?
家里的事忙完了?”
“忙完了,”陈曼笑得挑衅,“再说了,主妇就不能有点精神生活?”
“你……”张磊想说什么,被我拉住了。
“我去吧,”我低声说,“下午就回来。”
张磊甩开我的手,没说话,走进了书房。
门摔得很响。
陈曼冲我眨眨眼,走了。
我摊开手心,钥匙上的油漆渍印在了掌纹里。
像个小小的烙印。
第二天下午,我站在画室门口时,手还在发抖。
楼道里有股旧颜料和灰尘混合的味道,让我想起大学时的画室。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一下。
“咔哒”一声,门开了。
阳光从朝北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地板上的
灰尘里,像无数金色的虫子在飞。
房间不大,墙皮有些剥落,角落里堆着几个旧画框。
但中间那面空墙,白得晃眼。
像一张等着被填满的纸。
我把带来的旧画具放在画架上。
干裂的颜料管,结块的画笔,还有那块磨得发亮的调色板。
十年了。
它们跟我一样,被锁在时间的抽屉里,蒙了厚厚的灰。
我拧开一管钛白颜料。
膏体硬得像石头,费了很大劲才挤出一点点。
放在调色板上,像一小团冬天的雪。
拿起一支圆头笔,蘸了点松节油。
笔毛在溶剂里慢慢舒展,散发出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让我鼻子一酸。
手指触碰到画布的瞬间,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画布粗糙的纹理透过笔尖,传到心里。
像久别重逢的人,轻轻握了一下手。
我开始画。
没有草稿,没有构思。
脑子里只有昨天在厨房看到的那团油烟。
它怎么从锅底冒出来,怎么在灯光下扭曲,怎么撞到油烟机的网格上,又怎么慢慢沉下去。
颜料在画布上堆起来,又被刮掉。
蓝色的油烟,灰色的网格,还有一点暗红色,是我昨天被划破的手指滴在报纸上的血。
我不知道画了多久。
直到门口传来咳嗽声。
我猛地回头。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帆布包。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眼睛却亮得像鹰。
“你就是林晚?”
他开口,声音有点沙哑。
我点点头,手里的画笔还在滴颜料。
“陈曼那丫头把你吹上天了,”他走进来,围着我的画转了一圈,“说你是被主妇身份耽误的天才。”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画得不错,”他突然停下,指着画布上那团扭曲的蓝,“这油烟,呛得人喘不过气。”
“你是在画厨房,还是在画你自己?”
我的心猛地一震。
颜料从笔尖掉下来,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团蓝。
“我……”我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人把帆布包放在桌上,拿出一管新的钴蓝色颜料。
“这个颜色适合你,”他递给我,“够烈,够狠。”
“下次来,带点你以前的画给我看看。”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画室的门被轻轻带上。
我看着手里的钴蓝色颜料,又看看画布上那团正在变干的蓝。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裂开了一条缝。
阳光透过窗户
,照在老人留下的颜料管上。
金属盖子闪着冷冷的光。
就像他刚才问我的那句话:“你是在画厨房,还是在画你自己?”
我把那管钴蓝拧开。
膏体新鲜得像要滴下来,是那种带着紫调的深蓝,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用手指蘸了一点。
冰凉的颜料贴在皮肤上,却让我打了个寒颤。
门外传来楼道里的脚步声。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颜料管藏到画架后面。
心跳得飞快,像做了什么坏事被抓住的孩子。
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再画一笔。
就一笔。
我拿起画笔,蘸满了钴蓝色。
在画布的角落,轻轻描了一道。
那道蓝,比刚才所有的颜色都要深,都要亮。
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蒙在我心上十年的灰。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是张磊打来的。
我看着画布上的那道蓝,深吸了一口气。
接起电话,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发颤:“喂?”
“你在哪儿?”
张磊的声音带着火气,“不是说下午回来吗?
现在几点了?”
“我……我在陈曼这儿,”我撒谎,手心又开始冒汗,“她说一起吃个晚饭……吃什么晚饭?”
他打断我,“思齐的作业还没检查,钢琴也没练!”
“你赶紧给我回来!”
电话被挂断了。
忙音在画室里响着,格外刺耳。
我看着画布上的那道钴蓝色。
它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地发着光。
就像一个无声的召唤。
我把画笔洗干净,小心翼翼地收好。
把老人给的那管钴蓝,藏在了画架最底层。
离开画室时,我回头看了一眼。
那面白墙中央,那团扭曲的蓝还在。
像一个被释放出来的灵魂,在空荡的房间里,轻轻呼吸。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我攥紧了口袋里的钥匙。
铜片已经被我的体温捂热了。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被点燃。
就再也灭不了了。
04 破碎的蓝张磊踹开画室门的时候,我正在画《围裙上的油彩》。
松节油的味道还没散,地板上扔着几张揉皱的草稿。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工装的男人,手里拎着锤子。
“林晚,你还真躲在这儿!”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撞来撞去,像颗炸了壳的栗子。
我下意识把画布往身后藏,颜料蹭了一胳膊。
“张磊,你干什么?”
我的声音在抖,却还是挡在了画架前。
“干什么
?”
他冷笑一声,冲那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把这些破烂都给我砸了!”
锤子砸在画架上的声音很响,木头裂开的声音像骨头折断。
我扑过去想拦,却被张磊一把拽住胳膊。
“你放开我!”
我使劲挣扎,指甲掐进他的手腕。
“反了你了!”
他甩开我的手,我踉跄着撞在墙上,后背磕得生疼。
画布掉在地上,围裙上的油彩被踩了个模糊。
那些红黄蓝的色块,像被踩烂的花。
“张磊!”
我尖叫起来,“你混蛋!”
他没理我,指挥着那两个人:“还有那个柜子,里面的东西全扔出去!”
李教授送我的那管钴蓝被扔了出来,滚到我脚边。
金属盖子摔开了,深蓝色的膏体挤了出来,在水泥地上拖出一道绝望的痕。
我蹲下去捡,手指刚碰到颜料,就被张磊一脚踢开。
“别碰这些脏东西!”
他瞪着我,眼睛里全是血丝,“我告诉你林晚,你要是再敢来这儿,就别想进家门!”
那两个男人砸完了画架,又去搬调色盘。
瓷盘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片,像我十年前没画完的向日葵。
画室里全是灰尘和颜料混合的味道,呛得人喘不过气。
楼道里传来邻居的议论声,还有人拿着手机拍照。
“快看,那家男的又在打老婆了……不是吧,好像是砸东西……”张磊的脸涨得通红,他拽着我的头发,把我往门口拖。
“跟我回家!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我的头皮疼得发麻,却死死抓着门框不肯走。
“我不回去!”
我哭喊着,“这是我的地方!”
“你的地方?”
他笑得更凶了,“你哪来的地方?
你不过是我花钱养着的主妇!”
这句话像把刀子,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松开了手。
张磊把我推出画室,“砰”地一声锁上门。
钥匙被他攥在手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靠在墙上,看着满地的狼藉。
那道钴蓝色的颜料还在地上,像一道流不干的血。
邻居们躲在门后偷看,眼神里有同情,有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张太太,你没事吧?”
一个阿姨探出头,又赶紧缩回去。
张磊拽着我往楼下走,脚步飞快。
我穿着沾满颜料的围裙,头发散乱,像个刚从战场上逃出来的败兵。
小区里的人都看着我们,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在耳边
嗡嗡响。
“就是她,不好好在家带孩子,非要去画画……她老公也是可怜,娶了这么个不安分的老婆……”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
鞋面上沾着一点油彩,是刚才画围裙时溅上去的。
那时候,我还觉得那是自由的颜色。
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回到家时,思齐正在沙发上写作业。
他看到我这个样子,笔掉在了地上。
“妈妈,你怎么了?”
他跑过来,想碰我的脸,却被张磊拦住了。
“回你房间去!”
张磊吼道,“没看到大人的事吗?”
思齐吓得缩了缩脖子,却没走。
他看着我胳膊上的颜料,又看看我红肿的手腕,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爸爸,你是不是又欺负妈妈了?”
张磊的脸沉了下来:“小孩子别管闲事!”
“你才是闲事!”
思齐哭得更大声了,“老师说,不能欺负女生!”
“你老师还说什么了?”
张磊走过去,捏着思齐的脸,“是不是你告诉老师,你妈妈在画画?”
思齐的脸被捏得变形,眼泪却还是不停地往下掉:“妈妈画画的时候,眼睛会发光……像超市里那个亮着的蛋糕柜……”我的心猛地一疼。
原来在孩子眼里,我画画时是这个样子。
张磊松开手,思齐摔倒在地上。
“发光?”
他冷笑,“我看她是发神经!”
“从今天起,你不许再跟你妈妈去那个破画室!”
“听见没有?”
思齐没说话,只是趴在地上哭。
我走过去,把他抱起来。
他的身体抖得像片叶子,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服。
“妈妈,你的画……”他哽咽着说,“是不是被爸爸砸了?”
我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砸在思齐的头发上。
“对不起,思齐……是妈妈不好……”张磊站在一旁,看着我们,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
“哭够了没有?”
他不耐烦地说,“哭够了就去做饭,思齐明天还要上学。”
我抱着思齐,没动。
厨房里的油烟机还亮着,发出嗡嗡的响声。
像一个永远也醒不了的噩梦。
晚上,思齐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我画的那幅小画。
是上次在报纸上画的那团油烟,被他偷偷捡起来夹在了课本里。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脸。
他的睫毛很长,像小时候的我。
那时候,我也爱画画,画天上的云,画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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