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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坡上坎的外卖人生陈小山小山全文

杜小北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第一章暴雨中的第一个差评重庆的六月,是被梅雨泡胀的月份。空气像一块拧不干的湿抹布,糊在弹子石老街的每一道爬坡上坎里。陈小山跨上那辆二手电动车时,天边正滚来一团墨色的云,把长江对岸的来福士广场浇成了模糊的剪影。“小山,今天这天气,跑‘同城核心’怕是要遭虐哦。”站点门口,外号“老刀”的站长扔过来一个蓝色防水头盔,镜片上还沾着昨晚的雨渍。陈小山接过头盔,指腹蹭了蹭镜片上的“美团”logo,没吭声。三天前,他还是大学城那家倒闭了的“小山螺蛳粉”的老板,现在,他是“蜂鸟即配”弹子石站点的073号骑手。创业三年,欠了一屁股债,最后只剩下这辆花了两千块收来的电动车,和一个必须每天跑满8小时才能勉强糊口的配送账号。“系统派了第一单,长嘉汇6号楼,3...

主角:陈小山小山   更新:2025-06-21 23: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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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小山小山的其他类型小说《爬坡上坎的外卖人生陈小山小山全文》,由网络作家“杜小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章暴雨中的第一个差评重庆的六月,是被梅雨泡胀的月份。空气像一块拧不干的湿抹布,糊在弹子石老街的每一道爬坡上坎里。陈小山跨上那辆二手电动车时,天边正滚来一团墨色的云,把长江对岸的来福士广场浇成了模糊的剪影。“小山,今天这天气,跑‘同城核心’怕是要遭虐哦。”站点门口,外号“老刀”的站长扔过来一个蓝色防水头盔,镜片上还沾着昨晚的雨渍。陈小山接过头盔,指腹蹭了蹭镜片上的“美团”logo,没吭声。三天前,他还是大学城那家倒闭了的“小山螺蛳粉”的老板,现在,他是“蜂鸟即配”弹子石站点的073号骑手。创业三年,欠了一屁股债,最后只剩下这辆花了两千块收来的电动车,和一个必须每天跑满8小时才能勉强糊口的配送账号。“系统派了第一单,长嘉汇6号楼,3...

《爬坡上坎的外卖人生陈小山小山全文》精彩片段

第一章 暴雨中的第一个差评重庆的六月,是被梅雨泡胀的月份。

空气像一块拧不干的湿抹布,糊在弹子石老街的每一道爬坡上坎里。

陈小山跨上那辆二手电动车时,天边正滚来一团墨色的云,把长江对岸的来福士广场浇成了模糊的剪影。

“小山,今天这天气,跑‘同城核心’怕是要遭虐哦。”

站点门口,外号“老刀”的站长扔过来一个蓝色防水头盔,镜片上还沾着昨晚的雨渍。

陈小山接过头盔,指腹蹭了蹭镜片上的“美团”logo,没吭声。

三天前,他还是大学城那家倒闭了的“小山螺蛳粉”的老板,现在,他是“蜂鸟即配”弹子石站点的073号骑手。

创业三年,欠了一屁股债,最后只剩下这辆花了两千块收来的电动车,和一个必须每天跑满8小时才能勉强糊口的配送账号。

“系统派了第一单,长嘉汇6号楼,31楼,一碗蹄花汤。”

老刀拍了拍他的肩膀,“新人第一天,先适应哈地形,莫慌。”

长嘉汇6号楼。

陈小山心里咯噔一下。

那栋临江的豪华公寓,他去年给螺蛳粉店拉赞助时去过一次,大堂里的水晶灯亮得能照见人鞋底的泥。

而他现在住的地方,是弹子石老街深处,一栋没有电梯的老居民楼,爬七楼得歇三回,楼道里永远飘着隔壁张嬢嬢腌咸菜的味道。

电动车突突地驶进老街巷。

青石板路被前几天的雨泡得发亮,两旁是掉漆的木门和晾晒的内衣,竹竿上挂着的辣椒串在风里晃悠。

陈小山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窄巷,这里比主街少了些游客,多了些真正的市井气——王大爷的老茶馆就在巷口,竹椅歪歪扭扭地摆在台阶上,几个老头叼着叶子烟在下象棋,棋盘是用粉笔在水泥地上画的。

“王大爷,等哈儿收摊帮我看到哈车嘛。”

陈小山停稳车,扯了扯身上的蓝色工服。

王大爷头也没抬,茶盖在碗里“叮”地敲了一声:“晓得老,快点滚,莫搞迟到了。”

他嘴上不客气,手里却把一个用旧毛巾裹着的保温杯推到陈小山脚边,“装了点霍香正气水,淋了雨喝一口,莫中暑了。”

陈小山鼻子有点酸。

这老茶馆是他落魄后唯一还能赊账喝茶的地方,王大爷总说他“眼睛里还有光,不像
那些混吃等死的”。

刚拐出巷子,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不是春雨那种缠绵的,是重庆特有的瓢泼大雨,带着一股子闷热的粗气,瞬间就把马路浇成了河。

陈小山赶紧从尾箱里翻出防水袋套手机,可手指刚碰到拉链,“啪嗒”一声,手机掉在了积水里。

“日他个先人!”

他低骂一声,慌忙捡起手机,屏幕已经黑了。

导航没了,全靠脑子记。

长嘉汇6号楼……应该是从洋人街旧址那边绕上去,走那条新修的滨江路?

雨越下越大,电动车的雨棚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陈小山把油门拧到底,雨水顺着头盔檐流进衣领,冰凉刺骨。

路过洋人街那个废弃的摩天轮时,他瞥见锈迹斑斑的座舱在雨幕里晃荡,像极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曾经也想转得更高,现在却只能在原地生锈。

“您有新的订单,请及时处理!”

车载音箱突然响了,吓了他一跳。

不是他的手机,是电动车上自带的终端。

他赶紧低头看屏幕,上面显示着订单备注:“汤要热的,女儿生病没胃口,谢谢师傅!”

又是催单的。

陈小山心里烦躁,雨水模糊了视线,他只能凭着记忆在湿滑的马路上猛冲。

弹子石的路太绕了,明明看着长嘉汇的高楼就在前方,可一转弯,又钻进了一片老旧的居民区。

他骑着车在狭窄的步道上爬坡,车轮打滑,差点撞到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太太。

“小伙子,慢点嘛!”

老太太惊魂未定地喊。

终于看到长嘉汇6号楼的大门了。

陈小山冲进大堂,甩了甩头上的雨水,电梯却显示正在维修。

31楼。

他看了看楼梯口,又看了看终端上剩余的配送时间——只剩8分钟。

“操!”

他把心一横,提起装着蹄花汤的保温袋就往楼梯间跑。

楼梯间里没有窗,闷热得像个蒸笼,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下巴往下滴。

跑到15楼时,他已经喘得像条狗,腿肚子直打颤。

保温袋不算重,但他怕汤洒了,始终用双手紧紧抱着,胳膊都麻了。

好不容易跑到31楼,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音效果好得诡异,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他找到门牌号,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是个女人。

陈小山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周雨桐。

高中时坐
在他前排的女生,扎着马尾,笑起来眼睛像弯月亮。

那时候他偷偷画过她无数次背影,作业本里还藏着没敢送出去的情书。

后来听说她考上了体校,成了橄榄球运动员,再后来……就没了消息。

眼前的周雨桐瘦了很多,脸色有些苍白,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的手腕细得像根筷子。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和警惕。

“你好,外卖。”

陈小山赶紧低下头,怕她认出自己这副狼狈模样。

周雨桐接过保温袋,打开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汤洒了一点在袋子里,虽然不多,但白色的汤汁渗湿了外包装,看起来很不美观。

“怎么洒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

“对不起对不起,电梯坏了,我爬楼梯上来的,实在不好意思……”陈小山慌忙解释,雨水还在从他的发梢往下滴,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周雨桐没说话,低头签了字。

就在她低头的瞬间,陈小山瞥见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药盒——“南岸区人民医院”,还有半杯没喝完的水,旁边散落着几张缴费单。

客厅里没什么家具,显得有些空旷,墙角放着一个儿童玩具,积了层薄灰。

“谢谢。”

周雨桐把签名单递给他,眼神里没有任何认出他的迹象。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隔绝了两个世界。

陈小山站在门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涩。

他慢慢走回楼梯间,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在爬楼时磕破了,血混着雨水往下流。

手机还是黑屏,他只能凭着记忆往回走。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陈小山骑着车,脑子里全是周雨桐那张疲惫的脸。

她女儿生病了?

难怪刚才那么着急要热汤。

可她怎么会住在这里?

当年她可是我们班的尖子生啊……胡思乱想间,电动车驶进了弹子石老街那条熟悉的窄巷。

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格外滑,他想捏刹车减速,可手一滑,刹车没捏紧,电动车猛地撞上了路边的石阶。

“砰——”陈小山连人带车摔了出去,膝盖的伤口碰到地面,传来一阵剧痛。

保温箱摔开了,里面的餐具撒了一地。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脚踝一阵钻心的疼,根本使不上劲。

雨水噼里啪
啦地打在他脸上,模糊了视线。

他躺在冰冷的积水中,感觉自己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垃圾。

创业失败,负债累累,第一天送外卖就遇到暴雨,还把餐洒了,被高中暗恋对象给了差评,现在又摔了车……“龟儿子!

搞啥子名堂哦!”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陈小山费力地睁开眼,看到王大爷撑着一把大油布伞,快步从茶馆里跑出来。

老人把伞往他身上一罩,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口。

“遭了哦,膝盖摔得不轻,脚踝怕是也崴到了。”

王大爷咂着嘴,把他往起扶,“先到我茶馆头去,莫淋感冒了。”

陈小山咬着牙,靠在王大爷身上,一瘸一拐地挪进了茶馆。

竹椅上还残留着刚才下棋老头们的体温,王大爷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又翻出一瓶红药水和纱布。

“小伙子,送外卖不容易,尤其是这种天气。”

王大爷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刚才看你从长嘉汇方向回来,是不是送到那家有钱人屋头去了?

那些人啊,心硬得很,莫往心里去。”

陈小山没说话,端起姜茶喝了一口,辛辣的暖意从喉咙一直烫到胃里,却暖不了心里的寒意。

他摸出那个被雨水泡得皱巴巴的手机,屏幕还是黑的。

他知道,今天这第一单,不仅摔了车,受了伤,恐怕还少不了一个差评。

就在这时,他的电动车终端突然“叮咚”响了一声,是系统提示音。

陈小山心里一紧,挣扎着挪到电动车旁,看到终端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您收到了一条新的评价:服务态度差,餐品损坏,差评。”

下面还有一行备注,是周雨桐的名字。

陈小山盯着屏幕上的“差评”两个字,只觉得眼前一黑。

膝盖的疼,脚踝的疼,都比不上心里这突如其来的钝痛。

他靠在冰冷的电动车上,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和茶馆里王大爷收拾茶具的叮当声,第一次觉得,这爬坡上坎的人生,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爬。

王大爷端着一碗刚泡好的盖碗茶走过来,茶盖朝外斜斜地靠在碗边。

这是老茶馆的暗语,表示“需要帮助”。

老人把茶碗放在他面前,叹了口气:“先喝口茶暖暖身子,路还长,慢慢走。”

陈小山看着碗里浮沉的茶叶,水汽氤氲了
他的视线。

雨还在下,老街的石板路在雨幕中泛着青光,延伸向未知的深处。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知道这差评会不会让他刚起步的外卖生涯就此终结,更不知道,那个曾经照亮过他整个青春期的女孩,为什么会变成给他第一个差评的人。

夜色渐浓,弹子石老街的灯火零星亮起,映着湿漉漉的路面,像一地破碎的星光。

陈小山喝完最后一口姜茶,辛辣感过后,是更深的苦涩。

他知道,这个暴雨之夜,只是他外卖人生的开始,而前方的路,注定充满了未知的泥泞和陡坡。

第二章 凌晨三点的神秘订单膝盖的伤口结了痂,像块暗红色的胎记,嵌在陈小山的皮肉里。

脚踝的淤青消了些,只是踩油门时还会隐隐作痛。

距离那场暴雨已经过去一周,弹子石老街的青石板被太阳晒得发烫,墙角的青苔蔫巴巴地卷着边,只有长江水依旧浑浊地向东流,载着满江的热气。

陈小山把电动车停在老茶馆门口,王大爷正在用竹扫帚扫着台阶上的落叶。

“伤好利索了?”

老人头也不抬,茶碗里的叶子烟燃出一缕细烟,在午后的阳光里打旋。

“差不多了,谢谢王大爷。”

陈小山摸出十块钱放在茶桌上,“上次的姜茶和红药水钱。”

王大爷没接,用扫帚尖拨了拨钱:“留到买创可贴嘛,跑外卖哪个不摔跟头。”

他顿了顿,指了指陈小山的电动车,“昨天半夜看到你从长嘉汇方向回来,又是送到那家?”

陈小山心里一紧。

从暴雨那天摔车后,他确实接了几次来自长嘉汇6号楼的订单,都是在深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点的东西很固定:一碗清炖排骨汤,或者是小米粥,备注永远只有一句:“请尽量保温,谢谢。”

第一次接到时,他心里咯噔一下,犹豫了很久才去接单。

敲门时,周雨桐依旧是那副疲惫的模样,眼睛里布满血丝,接过餐品时手还有些发抖。

她没再看他,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便匆匆关了门。

后来几次,陈小山学乖了。

他用旧棉被里的棉花和防水布,偷偷给保温箱做了层内衬,又买了个保温杯专门装热汤。

他算准了时间,提前十分钟到楼下,宁可在大堂里多等会儿,也不让汤凉了。

他甚至记住
了电梯维修的规律,避开高峰期,尽量不让餐品有任何闪失。

“嗯,接了几单。”

陈小山含糊地应着,不想让王大爷担心。

他跨上电动车,终端又“叮咚”响了一声,不是订单,是系统提示:“您的账户因上次差评,信用分扣除5分,近期派单优先级将受影响。”

又是那个差评。

陈小山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这一周他拼命跑单,想把信用分挣回来,可每次看到那个红色的“-5”,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不怪周雨桐,那天确实是自己没做好,只是不明白,当年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怎么会活得如此疲惫。

夜幕降临,弹子石老街的霓虹灯次第亮起。

火锅店的红油香味混着江风飘过来,勾得人直咽口水。

陈小山跑了一天,腰都快累断了,正准备去吃碗小面,终端突然跳出一个订单——长嘉汇6号楼,3102,小米粥,备注:“加急,孩子饿了。”

又是她。

陈小山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半。

他调转车头,朝着长嘉汇的方向驶去。

路上行人渐渐稀少,只有偶尔驶过的出租车,车灯在马路上拉出两道光带。

他熟门熟路地进了大堂,电梯居然没坏。

按下31楼的按钮,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镜面映出他疲惫的脸,胡茬长了些,眼睛里也有了血丝。

到了31楼,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还没按门铃,门就开了。

周雨桐站在门口,身上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头发比上次更乱了,脸色苍白得像张纸。

她没接粥,而是急切地问:“师傅,能快点吗?

孩子在哭……”陈小山这才听到屋里传来微弱的哭声,像是小猫叫,有气无力的。

他赶紧把保温桶递过去:“粥还是热的,您摸摸。”

周雨桐的手碰到保温桶,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她接过粥,眼圈突然红了,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谢谢,真的谢谢你……孩子怎么了?

生病了吗?”

陈小山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周雨桐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躲闪着:“嗯,有点不舒服,发烧了。”

她说着,想把门关上。

“需要帮忙吗?”

陈小山脱口而出,“我……我认识附近诊所的医生。”

其实他不认识,只是想找个借口多留一会儿。

周雨桐摇摇
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不用了,谢谢。”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把陈小山堵在了门外。

他站在原地,听着屋里渐渐平息的哭声,心里空落落的。

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周雨桐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橄榄球,已经磨得有些掉色了。

那是她当年打橄榄球时戴的吗?

他记得高中时,她总说要进省队,要去打比赛。

接下来的几天,周雨桐的深夜订单成了陈小山的“固定任务”。

他甚至摸清了她的规律:每天晚上十一点到一点之间下单,有时是粥,有时是汤,偶尔会加个蒸蛋。

每次送餐,周雨桐都显得更加憔悴,话也越来越少,只是机械地接餐,签字,关门。

陈小山越来越担心。

他注意到,每次送餐时,屋里都很安静,除了偶尔的婴儿哭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

没有电视声,没有大人说话的声音,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还发现,周雨桐的穿着永远是那几件旧衣服,家里的灯总是只开客厅那一盏,光线昏暗。

<一天晚上,他送完餐下楼,在大堂里碰到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手里拿着几张缴费单,正对着手机打电话:“……周雨桐的家属吗?

今天的费用再不交,明天就要停药了……是的,重症监护室,您尽快吧……”陈小山的心猛地一跳。

周雨桐?

重症监护室?

他假装看手机,慢慢靠近,只听到护士又说了句:“……在南岸区人民医院儿科ICU……”南岸区人民医院。

就是那天他看到的药盒上的名字。

原来她不是在家照顾发烧的孩子,而是在医院!

那些深夜的订单,是给重症监护室的女儿送的?

他突然想起,有一次送餐时,周雨桐接过粥,手指上贴着一块创可贴,好像刚抽过血。

还有一次,他看到她手腕上有输液留下的淤青。

原来她不仅是在照顾女儿,自己也可能在生病?

从那天起,陈小山送单时更加小心。

他把保温箱的内衬又加厚了一层,还买了个温度计放在里面,确保汤品送到时温度在60度左右。

他甚至开始研究儿童食谱,在备注里偷偷写上:“今天的粥加了点山药,健脾的。”

“排骨汤撇了油,孩子喝了好消化。”

周雨桐没有回复
,但陈小山发现,她接餐时的眼神柔和了一些,有时会小声说句“谢谢师傅,你真细心”。

这天凌晨一点,陈小山刚准备收工,终端又跳出了那个熟悉的地址。

他立刻接单,去最近的粥店买了碗新熬的南瓜粥,特意让老板多放了点糖。

他骑着车,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疾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别让粥凉了。

到了长嘉汇6号楼,他按了门铃,却没人开门。

他又按了几下,还是没动静。

屋里一片漆黑,连客厅的灯都没开。

怎么回事?

陈小山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从来不会不开门的。

难道是睡着了?

还是……他拿出手机,想给周雨桐打电话,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他在门口等了十分钟,屋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冰冷的防盗门像一堵墙,隔绝了他所有的担心。

他想起了大堂里护士的话,想起了“停药”两个字。

难道是因为没钱缴费,所以……不能再等了。

陈小山咬了咬牙,转身冲进电梯。

他要去南岸区人民医院,他要去看看周雨桐到底怎么了。

电动车在凌晨的街道上飞驰,风声呼啸着掠过耳边。

陈小山脑子里一片混乱,全是周雨桐疲惫的脸和护士焦急的声音。

重症监护室,停药,这些词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

南岸区人民医院的急诊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清。

陈小山把车随便停在路边,冲进大厅,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就问:“请问儿科ICU在哪里?

周雨桐是不是在这里?”

护士被他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她家属?”

“我……我是她朋友。”

陈小山情急之下撒了谎,“她怎么样了?

孩子怎么样了?”

护士叹了口气,指了指走廊尽头:“在那边。

不过她今天下午就办理出院了,因为欠费……出院了?”

陈小山愣住了,“可是她女儿还在重症监护室啊!”

“没办法,费用跟不上,只能先接回家观察。”

护士摇摇头,“其实孩子情况还不稳定,需要继续治疗,可周雨桐一个人……唉,不容易啊。”

陈小山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接回家观察?

在那种情况下,接回家和放弃有什么区别?

他猛地想起什么,拔腿就往住院部
外跑。

他要去长嘉汇,他要去看看周雨桐是不是真的回家了,他要去看看那个孩子……雨又开始下了,细细密密的,像一层愁雾,笼罩着沉睡的山城。

陈小山骑着车,在湿滑的马路上狂奔,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忙,也不知道周雨桐会不会接受他的帮助,但他知道,他不能就这么看着她掉进深渊。

长嘉汇6号楼的灯依旧全灭着。

陈小山站在楼下,抬头望着31楼的窗户,心里一片冰凉。

她真的不在家。

那她能去哪里呢?

带着生病的孩子,在这个雨夜,能去哪里?

他突然想起,周雨桐脖子上的橄榄球吊坠,想起她曾经说过的梦想。

或许……或许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陈小山掏出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着凌晨三点十五分。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城市的霓虹,也冲刷着他心里最后一点希望。

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该做什么,只能像个迷路的孩子,在暴雨中茫然地站着,望着那扇漆黑的窗户,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周雨桐抱着怀里滚烫的孩子,蜷缩在一栋废弃建筑的屋檐下,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摸了摸孩子苍白的小脸,又摸了摸口袋里那张早已皱巴巴的水滴筹宣传单,上面印着女儿的照片,标题是“救救我的小橄榄球员”。

雨点击打在铁皮屋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极了她此刻绝望的心跳。

第三章 骑手江湖的生存法则凌晨四点的雨雾像张湿网,裹着长江的潮气漫进弹子石老街。

陈小山蹲在长嘉汇6号楼对面的花坛边,手机屏幕亮着周雨桐女儿水滴筹的页面,小女孩躺在病床上,头发因化疗掉得稀疏,却还努力对着镜头笑。

筹款目标三十万,目前只筹到两万七。

“龟儿子,躲哪去了?”

他拳头砸在膝盖上,结痂的伤口迸开一丝血痕。

昨晚在医院得知周雨桐欠费出院,他找遍了弹子石所有可能留宿的桥洞和废弃建筑,只在洋人街旧址的摩天轮下捡到一只小孩的粉色拖鞋,鞋底沾着南岸区人民医院特有的蓝色防滑地砖碎屑。

终端突然震动,是老刀的语音:“073,搞啥子?

‘同城核心’战队今天集训,迟到扣三天底薪!”

陈小山抹了把
脸,雨水混着泪水。

他想起昨天在医院缴费处看到的催款单,周雨桐女儿每天的护理费就要八百块。

送普通单挣的那点钱杯水车薪,只有加入“同城核心”——站点里收入最高但考核最严的精英战队,才有机会快速筹到钱。

战队集训地在弹子石老街深处的旧仓库,铁皮屋顶漏着雨,二十多个骑手挤在里面,蓝色工服上的汗水和雨水洇出深色地图。

老刀站在一张破桌子上,手里挥舞着打印出来的考核表:“听好咯!

加入核心队,每天保底30单,在线时长不得低于8小时,超时率超过5%直接滚蛋!”

他指向墙上的电子屏,上面滚动着骑手数据:“看到没?

027号张彪,上周跑了350单,奖励一千五;059号李姐,超时3单,工资直接扣掉一半!”

陈小山攥紧了拳头,他上周跑了180单,挣了四千二,可周雨桐女儿一天的费用就够他跑两天。

“新来的,”老刀突然指着他,“陈小山是吧?

听说你第一天就遭了差评?”

周围响起低低的哄笑。

陈小山头皮发麻,想起暴雨里周雨桐关门的瞬间。

“笑个锤子!”

老刀猛地把搪瓷缸砸在桌上,“当年老子在朝天门扛大包,一条腿被集装箱压断,现在跑外卖照样拿全站第一!

莫看不起送外卖的,这里面学问深着呢!”

他瘸着腿走到陈小山面前,从裤兜里掏出个油乎乎的笔记本:“看好了,这是老子跑了三年总结的‘山城配送圣经’——弹子石片区有17条步道抄近道,长嘉汇写字楼电梯早高峰走消防通道更快,下雨天送汤品要用旧棉絮裹三层……”笔记本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老刀穿着码头工装,站在长江边笑得爽朗。

陈小山突然明白,为什么老刀总在傍晚对着江水发呆。

集训第三天,陈小山接了单“鲜花蛋糕1+1”的强制配送。

收货人在南山别墅区,门牌上刻着“云顶庄园”。

他骑着电动车穿过栽满香樟树的车道,保安亭的栏杆像道银色的分割线,隔开了两个世界。

收货人是个穿丝绸睡袍的女人,开门时香奈儿五号的味道呛得他咳嗽。

“放门口吧,”女人看都没看他沾满泥点的工服,“这束蓝玫瑰要是蔫了,你赔得起吗?”

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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