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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与黑:量化时代后续

墨香书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雨,是上海最精明的掮客。它从不公平地落下,在陆家嘴那些高耸入云、光鲜冰冷的玻璃幕墙上,只留下转瞬即逝的湿痕,然后便顺着造价不菲的排水系统,无声无息地消失得干干净净。可当它落到地面,汇入这外环以外、地铁终点站旁拥挤逼仄的巷弄里,就成了另一副面孔。浑浊的泥水恣意流淌,裹挟着隔夜的菜叶和廉价的塑料袋,在低洼处积成肮脏的水塘,散发着沉闷而潮湿的腐烂气味,顽固地浸泡着一切——坑洼的路面,斑驳脱落的墙皮,还有我脚上这双磨薄了底的旧皮鞋。我缩在巷口一个勉强能遮住上半身的雨棚下,雨水依旧冰冷地砸在肩头,渗进那件穿了三年、洗得发硬的西装外套里。劣质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中映着我发僵的脸。母亲的声音仿佛带着电流的杂音,穿透雨幕,直刺耳膜:“小渊啊……你爸...

主角:苏晚晴林渊   更新:2025-06-21 23: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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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晴林渊的其他类型小说《红与黑:量化时代后续》,由网络作家“墨香书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雨,是上海最精明的掮客。它从不公平地落下,在陆家嘴那些高耸入云、光鲜冰冷的玻璃幕墙上,只留下转瞬即逝的湿痕,然后便顺着造价不菲的排水系统,无声无息地消失得干干净净。可当它落到地面,汇入这外环以外、地铁终点站旁拥挤逼仄的巷弄里,就成了另一副面孔。浑浊的泥水恣意流淌,裹挟着隔夜的菜叶和廉价的塑料袋,在低洼处积成肮脏的水塘,散发着沉闷而潮湿的腐烂气味,顽固地浸泡着一切——坑洼的路面,斑驳脱落的墙皮,还有我脚上这双磨薄了底的旧皮鞋。我缩在巷口一个勉强能遮住上半身的雨棚下,雨水依旧冰冷地砸在肩头,渗进那件穿了三年、洗得发硬的西装外套里。劣质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中映着我发僵的脸。母亲的声音仿佛带着电流的杂音,穿透雨幕,直刺耳膜:“小渊啊……你爸...

《红与黑:量化时代后续》精彩片段

雨,是上海最精明的掮客。

它从不公平地落下,在陆家嘴那些高耸入云、光鲜冰冷的玻璃幕墙上,只留下转瞬即逝的湿痕,然后便顺着造价不菲的排水系统,无声无息地消失得干干净净。

可当它落到地面,汇入这外环以外、地铁终点站旁拥挤逼仄的巷弄里,就成了另一副面孔。

浑浊的泥水恣意流淌,裹挟着隔夜的菜叶和廉价的塑料袋,在低洼处积成肮脏的水塘,散发着沉闷而潮湿的腐烂气味,顽固地浸泡着一切——坑洼的路面,斑驳脱落的墙皮,还有我脚上这双磨薄了底的旧皮鞋。

我缩在巷口一个勉强能遮住上半身的雨棚下,雨水依旧冰冷地砸在肩头,渗进那件穿了三年、洗得发硬的西装外套里。

劣质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中映着我发僵的脸。

母亲的声音仿佛带着电流的杂音,穿透雨幕,直刺耳膜:“小渊啊……你爸的药,这个月又涨了五十块……那边厂里,催得急,说是再拖……”屏幕的光晕里,一行数字跳动着,像毒蛇的信子,冰冷又残酷。

我攥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发白,手背上青筋虬结,凸起的骨节在薄薄的皮肤下格外分明。

巷子深处飘来劣质煤球燃烧的呛人烟味,混合着隔壁人家炒菜的廉价油烟,和这雨水浸泡的垃圾气味搅在一起,沉甸甸地堵在胸口,闷得人喘不过气。

抬眼望去,隔着密集的雨帘,城市的另一边。

那些矗立在黄浦江畔的钢铁丛林,东方明珠塔、上海中心、环球金融中心……它们通体被昂贵的灯光包裹,勾勒出傲慢而锐利的轮廓,像无数柄刺破雨夜的冰冷利剑。

霓虹的光晕在湿润的空气里晕染开,一片迷离的、不真实的浮华。

那片光海,遥远得如同另一个宇宙。

我脚下这片泥泞,和那片光芒万丈的冰冷丛林,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无法逾越的深渊彻底割裂。

雨更大了。

我狠狠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雨水,把手机塞回口袋,那点微弱的光立刻被黑暗吞噬。

然后,我低着头,像一枚被射出的、没有退路的箭,一头扎进倾盆而下的雨幕里。

---国金中心二期,六十八层。

恒信对冲基金。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经过精密过滤的洁净气味,冰冷、干燥,混合着顶级咖啡豆的焦香
和新打印文件的油墨味。

脚下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杂音,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密集脆响,如同无数细小冰凌在持续碎裂。

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外,是翻滚的灰色云海,偶尔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方黄浦江如一条灰绿色、缓慢蠕动的巨蟒,蜿蜒穿过这座庞大城市的钢铁骨架。

极远处,外滩那些殖民时代的老建筑,在阴霾的天色下只剩下模糊的、沉默的轮廓。

我坐在开放办公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Python代码和瀑布般倾泻而下的实时K线图。

数字在跳动,红绿交织,无声地演绎着财富的剧烈搏杀与瞬间蒸发。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近乎痉挛地敲击着,试图在错综复杂的金融衍生品波动数据里,寻找那个稍纵即逝的、能带来超额收益的“漏洞”——那是我这种出身卑微的“矿工”,唯一能抓住的向上攀爬的绳索。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稳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节奏,由远及近。

那声音像精准的秒针,一下下钉在紧绷的神经上。

周围的空气似乎骤然凝固了几分,敲键盘的声音也下意识地放轻了。

苏晚晴停在我的工位旁。

她今天穿了件剪裁极简、质感却异常昂贵的深灰色羊绒连衣裙,衬得肤色冷白。

颈间一条细细的铂金链子,末端坠着一枚小小的、光芒内敛的方形钻石。

她微微俯身,那股清冽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香水味立刻笼罩下来,带着压倒性的存在感。

一根纤细的手指伸了过来,指甲修剪得完美无瑕,涂着当下最流行的黛色,深沉得近乎墨蓝,在屏幕冷光的映照下,边缘泛着一丝金属般的冷硬光泽。

那根手指,精准地点在我屏幕上一行不断跳动的红色报错代码上。

“林渊。”

她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但字字清晰,像淬了冰的针,扎进耳膜,“这个漏洞,从上周三的净值回撤报告里我就看到了。

你以为它是什么?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虫子?”

她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在我脸上。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清晰地映出我略显苍白的脸,和眼底竭力掩饰的一丝疲惫与紧张。

“要么,”她红唇微启,吐出的字眼毫无温度,“
在明天开盘前,把它彻底补上。”

黛色的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极轻微的“笃笃”声,如同法官最后的宣判槌落下的前奏,“要么,”她顿了顿,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收拾东西,滚回你长江边的老家。”

说完,她直起身,那阵冷冽的松林香气随之抽离。

高跟鞋的脆响再次响起,不疾不徐地远去,留下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工位上,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屏幕上的红色报错代码,像一道狰狞的伤口,在眼前不断跳动,灼烧着我的视网膜。

我盯着那行刺眼的红字,指尖冰凉。

滚回老家?

回到那条被雨水和垃圾浸泡的巷子?

回到父母被药费和债务压弯的脊背?

不。

这个冰冷的念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那点被羞辱的灼热。

我甚至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手指重新放回键盘。

这一次,敲击的动作变得沉稳而精准,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屏幕上,被我命名为“破壁者”的隐藏文件夹悄然打开。

里面密密麻麻的,是经过无数次优化迭代的量化模型代码。

其中一些核心算法的雏形,正是半年前苏晚晴在某个深夜加班时,为了解燃眉之急,随手点拨给我的思路框架——一些她认为“小聪明”、不足以撼动大局的边角料。

此刻,这些被她轻视的“边角料”,在我手中被拆解、重组、注入新的逻辑。

它们不再是为了寻找市场无效性的漏洞,而是为了捕捉一个更具体的目标:一个名为“夏明远”的庞大资本帝国,其资金在恒信旗下产品的流向规律、风险偏好,以及它那庞大身躯在市场中转身时,可能留下的、最细微的痕迹。

屏幕的冷光映着我的脸。

那行红色的报错代码,像一道耻辱的印记,悬在视野上方。

而在我飞速构建的新模型运算窗口里,无数条代表“夏明远”集团资金流向的蓝色数据流,正如同一条条被惊动的、寻找出路的溪流,在复杂的数据迷宫中奔涌、试探。

我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在代码的密林中,精准地布下无形的陷阱,等待着那头巨兽的靠近。

---外滩源。

初秋的傍晚,空气里浮动着桂花甜腻的暗香,混合着昂贵香水、雪茄
和某种金钱特有的、无所不在的气息。

黄浦江对岸,陆家嘴的摩天楼群如同巨大的、镶满钻石的权杖,在渐浓的暮色中次第亮起冰冷的光芒。

夏栀坐在我对面,细白的手指捏着一柄精致的小勺,轻轻搅动着面前那杯拉花完美的拿铁。

咖啡的热气氤氲,柔和了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距离感。

她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米白色羊绒衫,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

灯光下,她耳垂上那枚小小的钻石耳钉,闪烁着柔和而低调的光芒。

“林渊,”她放下小勺,声音清亮,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直接,“我跟我爸说过了,下个月我们集团的家族基金年度策略会,他想听听你的想法。”

她微微歪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和欣赏,“关于你上次提到的,利用市场微观结构异动捕捉套利机会的那个模型……我爸说,想法很‘野’。”

野?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攥紧,随即又强自镇定下来。

夏明远,这个名字在长三角资本圈意味着什么,我心知肚明。

他的“野”,绝不是赞赏,而是猛兽嗅到猎物气息时的警觉与评估。

“夏先生过誉了。”

我端起面前的冰水,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那瞬间的燥热,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只是些不成熟的想法,还需要夏先生这样的前辈指点。”

手指在桌下,下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张薄薄的、印着恒信抬头的名片——苏晚晴的名片。

“指点?”

夏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新月,带着一种未经风霜的明媚,“他才懒得指点呢。

他只关心能不能赚到别人赚不到的钱。”

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探寻,“你知道吗?

我爸说,你身上有股劲儿,很像他当年……就是那种,不择手段也要爬上去的劲儿。”

不择手段。

这四个字像淬毒的针,精准地刺穿了我精心维持的平静表象。

咖啡厅里流淌的舒缓钢琴曲,周围低低的谈笑声,似乎都瞬间模糊、远去。

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衬衫下,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一下,又一下,擂鼓般清晰可闻。

夏栀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说,这样的人,要么一飞冲天,要么……”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还是用了那个更温和的词,“……摔得很惨。”

她看向我的眼神里,那份欣赏似乎更深了些,带着一种对危险的好奇和亲近,“但我觉得,你不一样。”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嗡嗡的声音在桌面上显得格外突兀。

夏栀停下话语,看着我。

我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跳动着两个字:苏晚晴。

心脏骤然缩紧。

指尖悬在接听键上,冰凉的触感传来。

接通?

不接?

每一个念头都带着千钧的重量。

苏晚晴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绝非偶然。

她知道了什么?

夏栀清澈的目光正落在我的手机上,带着一丝询问。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震动固执地持续着,像某种倒计时的催促。

我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桂花香和金钱气息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入肺腑。

指尖用力,按下了红色的拒接键。

屏幕暗了下去。

再抬起头时,我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恰到好处的、略带歉意的笑容:“抱歉,夏栀,一点工作上的琐事。”

我迎上她清澈的目光,声音刻意放得柔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引导,“刚才说到……你觉得我哪里不一样?”

夏栀的注意力果然被拉了回来。

她微微前倾,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混合着好奇和某种微妙情愫的光,声音也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分享秘密般的亲昵:“我觉得……你眼睛里,有火。”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贴切的词,“一种……想要烧穿一切阻碍的火。”

烧穿一切阻碍?

我心底无声地冷笑了一下,那火焰灼烧的,首先是我自己。

但我的脸上,却缓缓绽开一个温和的、带着点受宠若惊的笑容。

目光落在她放在桌面的手上,那纤细的手腕,皮肤细腻得如同上好的骨瓷。

在咖啡厅柔和的暖光下,在夏栀带着信任与朦胧好感的注视中,我伸出手,动作自然,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轻轻覆在了她微凉的手背上。

她的指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但并未抽离。

“也许,”我的声音低沉下来,目光专注地锁住她的眼睛,像猎豹锁定了猎物,“只有靠近你,才能看清那火到底是什么样子?”


夏栀的脸颊倏地飞起两朵红云,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长长的睫毛慌乱地垂下,像受惊的蝶翼,在眼下投下小小的阴影。

手背在我的掌心下,微微发烫。

---“上海中心”118层,“天之锦”餐厅。

脚下是万丈深渊般的城市灯火,黄浦江化作一条流淌的液态黄金。

空气稀薄而昂贵,悬浮着顶级香槟的微醺气泡和若有若无的松露气息。

水晶吊灯的光芒经过无数切割面的折射,冰冷地洒落,将银质餐具映照得如同锋利的手术器械。

夏明远坐在长桌主位,一身剪裁无可挑剔的深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拢,露出宽阔饱满的额头。

他的目光沉静,像深不可测的寒潭,偶尔扫过我时,带着一种实质性的重量,仿佛能穿透皮囊,掂量我骨头的成色。

他身边坐着几位同样气场强大的男人,眼神锐利,笑容里藏着精密的计算器。

他们是夏明远这艘资本巨轮的舵手和瞭望者。

我坐在夏栀身边。

她今天特意打扮过,一身柔和的浅粉色连衣裙,颈间戴着一条精致的珍珠项链,衬得她愈发清丽动人。

她不时侧头对我低语,眼神明亮,带着一种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这种信任,像一层温热的薄纱,覆盖在我冰冷的皮肤上,却无法真正渗透进去。

侍者无声地穿梭,将一道道宛如艺术品的菜肴摆放在面前。

每一道都价值不菲,如同某种无声的入场券。

我的汇报早已结束,关于那个“破壁者”模型的优化方向和应用前景,数据清晰,逻辑严密。

夏明远只是听着,偶尔点一下头,目光深邃,看不出丝毫波澜。

“小林,”夏明远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压过了背景里若有若无的钢琴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放下手中的水晶香槟杯,杯底与光滑的桌面接触,发出轻微却不容忽视的“嗒”的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他身体微微前倾,隔着长桌,那双阅尽商海沉浮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锁定我。

“年轻人有想法,敢闯,是好事。”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褒贬,“不过,恒信那个苏总,”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这个名字,“苏晚晴……她不是盏省油的灯。”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像在审视一件物品的瑕疵
,“听说,你跟她,走得还挺近?”

空气骤然凝滞。

夏栀握着叉子的手停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困惑地看向我,又看向她父亲。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猛地一缩。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苏晚晴的名字从夏明远口中吐出,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危险气息。

他知道了多少?

仅仅是风闻,还是……已经握住了什么?

我强迫自己迎上夏明远的目光。

餐厅顶部的冷光落在他眼中,折射出两点锐利、冰冷、毫无温度的光斑。

那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道考题,一道关乎生死的考题。

“苏总,”我的声音响起,出乎意料的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对上级的尊重,“是我的直属领导,业务能力很强,给了我很多……指导。”

我斟酌着用词,每一个音节都像在刀尖上行走,“至于走得近……”我微微侧头,目光自然地落在身边夏栀写满疑惑的脸上,那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而专注,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坦诚,“夏栀知道的,在恒信,我的时间,只够用来努力证明自己,和……”我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些,却清晰地让桌旁所有人都能听见,“……和等待一个能靠近她的机会。”

夏栀脸上的困惑瞬间被甜蜜的羞涩取代,她低下头,耳根泛红,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夏明远的目光在我和夏栀之间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那锐利的审视似乎有了片刻的松动,被一种对女儿情感的、不易察觉的考量所取代。

他靠回椅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嗯。”

他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单音节,不再追问。

餐桌上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其他人也重新开始低声交谈。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

我暗自松了口气,后背的衬衫却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一片冰凉。

我拿起面前的水杯,冰凉的液体滑过灼热的喉咙。

就在这时,桌下的小腿外侧,传来一个突兀的、温热的触感。

不是无意的碰撞。

那触感带着一种明确的、缓慢的、甚至带着点慵懒意味的摩擦。

一点,一点,沿着我的西装裤腿向上移动。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凝固。

不用低
头看,那熟悉的、带有压迫性的存在感,那缕几乎被顶级香槟和松露气味掩盖的、若有若无的冷冽松林香……除了她,还能有谁?

苏晚晴!

她竟然在这里!

我的目光猛地抬起,越过桌面上精致的餐盘和摇曳的烛光,直直射向斜对面。

苏晚晴不知何时悄然坐在了那里,被一位头发花白、气度不凡的老者引荐着。

她正优雅地举杯,向夏明远的方向致意,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社交微笑,红唇弯起完美的弧度,眼神明亮而疏离。

然而,就在她目光不经意扫过我这边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瞬间掠过一丝极快、极冷的寒芒。

像淬毒的刀锋,在烛光下骤然一闪。

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与此同时,桌下,那只穿着昂贵丝袜、踩着细高跟鞋的足尖,并未停止它的动作。

它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猫戏老鼠般的从容,继续向上,带着令人战栗的温热,在我的小腿上缓缓打着圈。

一边是夏栀信任依赖的目光,和她父亲深沉如渊的审视;另一边,是苏晚晴在桌面上无懈可击的微笑,与桌面下无声却致命的警告。

冰与火在我体内疯狂冲撞。

冷汗再次不受控制地渗出额头。

我握着水杯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沿着指缝滑落,冰冷刺骨。

---雨下得疯了。

豆大的雨点狂暴地砸在国金中心地下车库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溅起一片浑浊的水雾。

惨白的顶灯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晕开一团团模糊的光晕,映照着停放的豪车,它们像一头头蛰伏在阴影里的金属怪兽。

空气里充斥着轮胎橡胶、机油和浓重水汽混合的沉闷气味,冰冷而压抑。

我站在一根粗壮的承重柱旁,阴影很好地遮蔽了我的身形。

手里紧握着一个冰冷的U盘,里面是“破壁者”模型的核心代码,以及它捕捉到的、苏晚晴利用恒信通道为夏明远集团输送利益、同时暗中进行关联交易套利的铁证。

U盘的金属外壳硌着我的掌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几分钟前,夏明远的助理在餐厅外与我擦肩而过,低沉的耳语清晰地送入我耳中:“夏先生对林先生今天的表现很满意。

东西给我,下周,来集团总部报道。”

那语气不是商量,是命令。

这是交易。

是我用
背叛苏晚晴换来的、通往那个金光闪闪世界的船票。

脚步声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带着湿漉漉的回音,由远及近,清晰得如同敲在心脏上。

苏晚晴出现了。

她没有打伞,昂贵的羊绒大衣被雨水淋湿了大半,深色布料沉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依旧挺拔却带着一丝狼狈的轮廓。

雨水顺着她一丝不苟的发髻流下,滑过苍白的脸颊,像一道道冰冷的泪痕。

她径直朝她的玛莎拉蒂走去,那辆红色的跑车在惨白的灯光下,像一滩凝固的血。

她似乎没有看到阴影里的我,或者,她根本不屑于再看一眼。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带着浓重汽油味的空气涌入肺腑。

机会只有一瞬。

我猛地从柱子后跨出一步,挡在了她与那辆红色跑车之间。

“苏总。”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响起,带着金属般的回响。

苏晚晴的脚步戛然而止。

她缓缓地转过身,动作有些迟滞。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眼下的乌青即使在狼狈中也清晰可见。

那双曾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却蒙着一层浓重的、近乎麻木的疲惫,深处是某种东西彻底碎裂后的空洞。

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刚刚给了她致命一击的背叛者,而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

这种彻底的漠然,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心头发冷。

“为什么?”

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水泥地,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被雨水浸泡后的沉重。

没有起伏,没有情绪,只是三个干瘪的字。

为什么?

我张了张嘴,无数个理由在喉咙里翻涌:为了摆脱那长江边巷子里永远散不去的霉味,为了父亲药费单上不再有触目惊心的数字,为了不再被人用黛色的指甲点着屏幕说“滚回老家”,为了不再仰望那些永远无法企及的光……可最终,这些话都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在这双空洞得令人心悸的眼睛面前,所有的理由都显得无比苍白和卑劣。

我沉默着,只是更紧地攥住了口袋里那个冰冷的U盘,仿佛那是唯一能证明我此刻存在的、有温度的实体。

苏晚
晴看着我沉默的样子,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肌肉的痉挛,带着无尽的嘲弄和疲惫。

她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再看我一眼。

她只是极其缓慢地、有些僵硬地转过身,不再理会挡在车前的我,径直拉开了那辆红色玛莎拉蒂的车门。

车门打开,车内昏暗的灯光倾泻而出,瞬间又被外面车库的惨白灯光吞噬。

她坐了进去,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迟钝。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而暴躁的咆哮,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在封闭的空间里轰鸣。

我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她到底要做什么?

红色的车身猛地向前一窜,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不是冲向出口,而是狠狠地、精准无比地撞向了旁边一根粗大的、漆着黄黑警示条纹的承重水泥柱!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惊雷在密闭的空间里炸开!

钢铁扭曲撕裂的声音刺耳得令人牙酸。

玛莎拉蒂那流线型的车头瞬间面目全非,像一个被捏扁的红色罐头。

碎裂的玻璃如同冰晶般四散飞溅,在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无数破碎的光点。

浓烈的白烟混合着焦糊味、汽油味和某种金属烧灼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人喘不过气。

车体警报器被触发,尖锐、凄厉、带着濒死节奏的蜂鸣声疯狂地嘶叫着,划破了死寂,也刺穿了耳膜,如同地狱传来的哀嚎。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冰冷的雨水混合着额头的冷汗滑落。

那红色的、扭曲的残骸,那疯狂闪烁的警报灯光,那刺鼻的死亡气息,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图景。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带着一种催命符般的执拗。

我几乎是机械地、颤抖着掏出来。

屏幕亮着刺眼的光。

一条新信息,来自那个刚刚撞向柱子的号码。

只有一行字,冰冷地躺在屏幕中央,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你赢得的,不过是更大的牢笼。”

更大的……牢笼?

我猛地抬头,透过弥漫的烟雾和冰冷的雨幕,望向车库出口的方向。

那里,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冰冷地勾勒着国金中心那直插天际的、由无数金钱和规则堆砌而成的冰冷塔尖。

它像一个巨大无比的金丝鸟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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