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某种金钱特有的、无所不在的气息。
黄浦江对岸,陆家嘴的摩天楼群如同巨大的、镶满钻石的权杖,在渐浓的暮色中次第亮起冰冷的光芒。
夏栀坐在我对面,细白的手指捏着一柄精致的小勺,轻轻搅动着面前那杯拉花完美的拿铁。
咖啡的热气氤氲,柔和了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距离感。
她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米白色羊绒衫,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
灯光下,她耳垂上那枚小小的钻石耳钉,闪烁着柔和而低调的光芒。
“林渊,”她放下小勺,声音清亮,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直接,“我跟我爸说过了,下个月我们集团的家族基金年度策略会,他想听听你的想法。”
她微微歪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和欣赏,“关于你上次提到的,利用市场微观结构异动捕捉套利机会的那个模型……我爸说,想法很‘野’。”
野?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攥紧,随即又强自镇定下来。
夏明远,这个名字在长三角资本圈意味着什么,我心知肚明。
他的“野”,绝不是赞赏,而是猛兽嗅到猎物气息时的警觉与评估。
“夏先生过誉了。”
我端起面前的冰水,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那瞬间的燥热,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只是些不成熟的想法,还需要夏先生这样的前辈指点。”
手指在桌下,下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张薄薄的、印着恒信抬头的名片——苏晚晴的名片。
“指点?”
夏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新月,带着一种未经风霜的明媚,“他才懒得指点呢。
他只关心能不能赚到别人赚不到的钱。”
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探寻,“你知道吗?
我爸说,你身上有股劲儿,很像他当年……就是那种,不择手段也要爬上去的劲儿。”
不择手段。
这四个字像淬毒的针,精准地刺穿了我精心维持的平静表象。
咖啡厅里流淌的舒缓钢琴曲,周围低低的谈笑声,似乎都瞬间模糊、远去。
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衬衫下,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一下,又一下,擂鼓般清晰可闻。
夏栀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