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临渊昭阳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手撕驸马剧本,助他全家灭门张临渊昭阳全文》,由网络作家“张临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世,我一眼看中了少将军张临渊,执意要嫁给他。成亲第三天,他就主动请求去边疆驻守。我在京城照顾他瘫痪的母亲,连贴身丫鬟都被撤走。婆婆说张家主母要"勤俭持家"。父皇去世那天,我伤心过度导致流产,最终失血过多而死。死后第七天,我的魂魄还没散去。张临渊带着一个六岁男孩和一个女人来到我坟前。"昭阳,别怪我,当时娶你是皇命难违。""红绡才是我的真爱。"原来,他早就有了妻儿,我不过是替他伺候母亲的工具。再睁眼,我回到了及笄那年的春日宴。“昭阳觉得临渊如何?”父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我愣了一瞬,随后扑进他怀里,哭得浑身发抖。“昭阳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朕的宝贝女儿了?”上一世...
《重生后我手撕驸马剧本,助他全家灭门张临渊昭阳全文》精彩片段
前世,我一眼看中了少将军张临渊,执意要嫁给他。
成亲第三天,他就主动请求去边疆驻守。
我在京城照顾他瘫痪的母亲,连贴身丫鬟都被撤走。
婆婆说张家主母要"勤俭持家"。
父皇去世那天,我伤心过度导致流产,最终失血过多而死。
死后第七天,我的魂魄还没散去。
张临渊带着一个六岁男孩和一个女人来到我坟前。
"昭阳,别怪我,当时娶你是皇命难违。
""红绡才是我的真爱。
"原来,他早就有了妻儿,我不过是替他伺候母亲的工具。
再睁眼,我回到了及笄那年的春日宴。
“昭阳觉得临渊如何?”
父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我愣了一瞬,随后扑进他怀里,哭得浑身发抖。
“昭阳这是怎么了?
谁欺负朕的宝贝女儿了?”
上一世他驾崩时,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现在能重新见到他,我哭得更凶了。
等我终于止住眼泪,父皇叹了口气,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痕。
“傻丫头,女大当嫁。
临渊那孩子年轻有为,是个良配。
父皇给你准备最风光的嫁妆,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正要开口拒绝,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张将军求见——”话音未落,张临渊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他一身戎装还未换下,单膝跪地行礼:“臣参见陛下,参见公主。”
“公主殿下,臣在此立誓,此生定当珍之爱之,绝不让公主受半分委屈。
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父皇很满意他的誓言。
我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父皇,儿臣不嫁,儿臣想办女子学堂。”
两人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张临渊声音都有些发颤。
“可是臣哪里做得不好?
您说出来,臣一定改。”
望着他刚毅俊朗的脸,我心绪繁杂。
前世初见时,他一身戎装站在御花园里。
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厉害。
可这场婚姻带给我的,只有无尽的苦楚。
寒冬腊月里,我跪在冰冷的地上为婆母擦洗身子。
她总说:“张家世代勤俭,先帝爷都夸过的。
公主既然嫁进来,就要守张家的规矩。”
我的双手泡在刺骨的凉水里搓洗衣物,冻得通红发颤。
婆母却不许我用丫鬟。
“咱们张家没这么娇贵,老身年轻时也是这么过来的。”
回过神,我直直跪了下去。
“求父皇成全,若非要儿臣嫁人,那儿臣宁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父皇重重拍案。
“昭阳!
休得胡闹!
女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他转向张临渊,语气缓和了些。
“爱卿不必放在心上,这丫头被朕宠坏了。”
张临渊却突然单膝跪地。
“公主若肯下嫁,臣定让您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只求公主给臣一个机会。”
我看着他急切的模样,心里冷笑。
前世他也是这般诚恳,可后来呢?
那些承诺都成了空话。
“张将军很好,只是儿臣志不在此。”
“我想让天下女子都能读书明理,不必依附男子而活。”
去年春闱,我偷偷做了考题。
太傅看了,说比状元郎答得还好。
既然男子读书能明理,为何女子读书就成了过错?
这一世,我不要做谁的妻子,也不要做谁的儿媳。
我只想做我自己。
“父皇,女儿宁愿终身不嫁,也要办成这女子学堂。”
“我要让天下女子知道,女子不必在婆家委曲求全,也能活出自己的模样。”
张临渊突然跪倒在地。
“陛下!
边关告急,臣三日后就要启程镇守。”
“家母病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看到臣与公主大婚。”
父皇沉吟片刻,轻轻拉过我的手。
“昭阳啊,临渊是个好孩子。
他母亲病重,你就当全了老人家的心愿。”
“女子本分就是相夫教子。
你安心做你的将军夫人,不比整日操劳强?”
“昭阳,听父皇的话,早点成亲吧,这样父皇才能安心。”
听着父皇温和的劝诫,我心头突然一颤。
仔细端详,这才发现他眼下泛着不自然的青黑,握着我的手也比记忆中消瘦许多。
我忽然明白了——原来父皇早就不适,却强撑着为我操办婚事。
可张临渊他真的不是良配。
我扑进父皇怀里,“父皇,女儿舍不得您嘛!”
感觉到他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我立刻乘胜追击,“您看您都瘦了,女儿要是嫁人了,谁天天来给您捶背?
谁陪您用膳?
丫鬟再好,能比女儿更贴心吗?”
父皇的嘴角不自觉扬起:“胡闹,都多大姑娘了还撒娇。”
“那父皇就答应女儿嘛,让女儿多陪您几年。
以后再谈婚嫁也不迟呀~”父皇刚要松口答应,张临渊突然“咚”的一声重重跪下。
“陛下!
臣驻守边关五载,身上七处刀伤从未叫苦。
今日斗胆求陛下开恩。”
“臣别无所求,只盼能娶公主为妻。
若陛下应允,臣愿此生永镇边关,绝无怨言!”
父皇的手顿在半空,眉头紧锁。
一边是捧在手心的女儿,一边是忠心耿耿的将领。
我急得去拽父皇的衣袖,却见他深深叹了口气:“昭阳啊!
你看这……”就在这僵持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威严的凤鸣杖响。
“让哀家的昭阳去建学堂!”
皇祖母来了,她的话,父皇向来最是听从。
有她帮我撑腰,我不怕父皇不答应。
父皇连忙起身相迎:“母后怎么来了?
您身子要紧。”
“哀家再不来,昭阳就要被你们欺负了!
皇帝,你何时变得这般迂腐了?”
“昭阳有大志向,你们一个个的非要逼她嫁人?”
父皇面露难色,“母后,您从前不是常夸临渊这孩子忠勇可嘉,是最中意的孙女婿人选吗?”
“昭阳是朕最疼爱的女儿,朕怎会害她?”
“母后,临渊确实是难得的良配。
他战功赫赫,为人正直,定能护昭阳一世周全。”
说着,他拍了拍张临渊的肩膀:“这孩子为了求娶昭阳,在边疆立下多少汗马功劳。
朕是看着他长大的,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人选了。”
我听着父皇的话,心里又酸又涩。
前世他也是这般信任张临渊,可最后却被辜负。
我永远记得那个飘雪的冬日。
大婚的红绸还未摘下,张临渊就披甲出征了。
他说边关告急,说男儿当保家卫国。
三年后,父皇病重的消息传遍朝野。
太医院跪了一地,我亲手写的诏书一封封送往边关。
第一封说“陛下病重”。
第二封说“陛下思念将军”。
第三封是“陛下弥留”。
可每次回来的,都是那封盖着将军印的信:“边关军情紧急,臣实在分身乏术。”
父皇走的那天,直到最后都没闭上眼。
而我寄给张临渊的第八十七封信,也石沉大海。
沈临渊,他就是个畜生。
皇祖母看出我的不安,轻轻握住我的手:“昭阳别怕,有祖母在,定会帮你劝服你父皇。”
她从袖中取出我熬了三个通宵写的《女子学堂章程》,啪的一声拍在案几上。
“皇帝,你自己看看!
选址、教习、束修、课业,桩桩件件都规划得明明白白。
哀家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周详的办学方略!”
父皇接过细看:“这真是昭阳所写?
连束修减免、寒门女子资助都想到了?”
我郑重点头,上前一步道:“父皇您想,若天下女子都能读书明理,于国于家都有大益。”
“其一,母亲知书达理,子女教养自然更好。”
“其二,女子通晓算学,能帮衬家中生计;其三,若有才女能为朝廷所用,更是锦上添花。”
我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道:“父皇您最是圣明,常教导儿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
可这家啊,不光是男子的家,也是女子的家。”
“您想啊,若天下女子都能明事理、懂大义,相夫教子时能把孩子教得更好,持家时能帮着夫君分忧,这不正是助我大梁国泰民安吗?”
父皇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红,他伸手轻抚我的发顶:“好孩子,是父皇小看你了。
朕一直以为你是个被娇养的小公主,没想到我的昭阳竟有这般胸怀天下的志向。”
父皇刚要开口应允,张临渊突然重重叩首:“陛下!
臣有罪!”
“臣与公主已有夫妻之实,是情难自禁。
臣罪该万死,只求陛下成全!”
我气得浑身发抖,他竟敢当众污我名节!
我一把抽出殿前侍卫的佩刀,寒光直指张临渊咽喉:“张临渊,今日当着父皇的面,你给本宫说清楚——我们何时有过肌肤之亲?”
他眼神闪烁不定,却强撑着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公主,臣自知配不上您金枝玉叶之躯。”
“可微臣对您的心,日月可鉴啊!
那日在御花园初见,您折梅一笑的模样,就刻在臣心尖上。”
“臣发誓,若得尚公主,定当晨昏定省,事事以您为先。”
说着,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件杏色肚兜:“这是公主亲手赠予微臣的定情信物,说是留作念想。”
他话音未落,父皇已经暴怒而起,抓起龙案上的白玉镇纸狠狠砸下。
“昭阳!
你竟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我跪得笔直,声音清亮。
“父皇明鉴,女儿从未做过这等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突然落在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踉跄着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捂住脸颊。
父皇从未对我动过手。
“陛下!”
皇祖母惊呼,一把将我护在身后。
她心疼地问:“好孩子别急,跟祖母说实话。
这肚兜真是你的?
怎么会在外头?”
父皇的手还在发抖,眼中既有愤怒又有痛心:“朕从小把你捧在手心里养大,锦衣玉食地供着,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堂堂公主,竟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你让朕的脸往哪搁?
让皇家的颜面何存?”
“朕还当你是个懂事的,没想到竟这般不知检点!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你关在宫里好好学规矩!”
皇祖母急忙挡在我身前:“皇帝!
事情还没查清楚。”
“母后还要护着她?”
父皇眼眶发红,“证据都摆在眼前了!
这肚兜,这肚兜……”他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显然气得不轻。
张临渊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得意,一个箭步挡在我面前。
“陛下!”
“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
公主金枝玉叶,打不得。
您要处置就处置臣吧!”
说着,假意伸手要来扶我:“公主别怕。”
我猛地拂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张将军既然口口声声说与本宫有私情——”我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是在何时?”
“在何地?”
“可有人证?”
“谁为我们望的风?”
张临渊脸色涨得通红,眼神闪烁地避开我的逼视:“公主,这等闺房私密之事,怎好当着陛下和太后的面细说。”
他忽然放软了语气,眼中泛起虚伪的泪光:“昭阳,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但陛下和太后年纪大了,经不起这般动怒啊……我发誓,往后定会加倍对你好。
你要办学堂,我就给你建;你想教书,我就给你招学生。
只求你别再顶撞长辈了。”
他转头对着父皇重重磕头:“陛下,都是臣不好。
公主年纪小不懂事,您千万别怪罪她。”
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父皇重重叹了一口气。
“昭阳,婚事就这么定了。
女子学堂的事,以后就莫要再提了。”
“你且安心待嫁,父皇会给你最丰厚的嫁妆。
临渊是个好孩子,定不会委屈了你。”
说着,便朝案几上的空白圣旨伸出手,“来人,传钦天监。”
我按住父皇执笔的手:“父皇明鉴!
张将军确实与人有了肌肤之亲。
但那人不是我!”
“带人进来!”
殿门缓缓开启,两名侍卫押着一女子步入大殿。
女子低垂着头,步履蹒跚,却在看到张临渊的瞬间浑身一颤。
张临渊脸色骤变,结结巴巴道:“红……红绡?
你怎么来了?”
红绡——京城曾是“醉仙楼”第一红牌,三年前突然消失不见。
红绡抬起头,眼中含泪却带着决绝:“张临渊,你如今倒装得一副忠臣孝子的模样!
三年前你在醉仙楼后巷拦住我,说此生非我不娶时,可不是这副嘴脸!”
“你说,是你母亲逼你娶公主,你宁死也不从!”
她转向父皇,重重地磕下:“陛下,民女本不愿现身,可听闻他要尚公主,实在不忍看公主跳入火坑!”
张临渊猛地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褪,却强撑着厉声喝道:“大胆刁妇!
本将军根本不认识你,你竟敢在圣前污蔑朝廷命官!”
红绡凄然一笑:“三年前上元夜,你在醉仙楼为我一掷千金,说最爱我弹的《凤求凰》。
后来夜夜翻墙来见我,说等立了战功就替我赎身。”
“那年腊月,你说要出征了,怕回不来,硬是在我房里留宿了三日。
临行前,你跪着发誓,说若活着回来,定娶我为妻。”
“如今你凯旋而归,却要当驸马了?
张临渊,你的誓言就这么不值钱吗?”
“你说你不认识我,那你认识他吗?”
红绡话音刚落,一个约莫两三岁的稚童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他一把抱住张临渊的腿,仰着小脸脆生生地喊道:“爹爹!”
父皇猛地拍案而起,龙颜震怒:“张临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是谁?”
还未等张临渊开口,坐在上首的皇祖母冷笑一声:“还能是谁?
这不都喊爹爹了么?
哀家活了大半辈子,倒是头一回见着这么不要脸的,连自己的种都不认。”
张临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明鉴!
臣真的不认识这妇人,更不认识这孩子!
这必定是有人嫉妒臣尚公主,特意设局陷害!”
“张将军说这是设局?”
我冷笑一声,“这孩子眼里的孺慕之情,难道是装出来的?”
小家伙小脸蹭着张临渊的膝盖:“爹爹别不要阿宝……”张临渊突然转向父皇,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陛下明鉴!
臣这些年驻守北疆,三年来回京不过两次,每次停留不足十日,怎可能与这女支女有染?”
“臣家父治家极严,若知晓臣与青楼女子有往来,定会打断臣的腿!
臣自幼最重孝道,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父皇眉头紧锁,目光在张临渊与那对母子之间来回游移。
父皇的犹豫我能理解。
张临渊确实大半时间都在边疆,每次回京也都是匆匆复命便即刻返程。
朝中大臣们都知道,张家世代忠烈,家规森严,从不许子弟出入烟花之地。
可眼前这孩子,那双与张临渊如出一辙的凤眼,那微微上挑的眉梢,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们的血缘关系。
父皇沉吟片刻。
“你口口声声说与张将军有私情,还育有一子。
可有什么确凿证据?”
张临渊一听,转身质问:“是啊,证据呢?”
红绡闻言,突然发出一声凄凉的冷笑。
“三年前你在我榻上,说待我立下军功归来,必以八抬大轿迎红绡过门,昔日枕边誓言犹在耳畔,将军今日便要背信弃义么?”
张临渊突然挺直腰杆,脸上浮现出阴冷的笑意。
“陛下明鉴!
这贱婢分明是贪图我张家的富贵!”
“这是她当年亲笔所写的卖身契,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自愿为妾!”
张临渊将卖身契与一信笺恭敬呈给父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父皇将信笺狠狠摔在地上,怒斥道:“这么不知羞耻的话你也写得出来?
你就是这样当母亲的?”
红绡闻言浑身一颤,眼中含泪道:“陛下明鉴!
那日民女被灌得烂醉,根本不知所签何物?”
张临渊冷笑连连:“红绡姑娘好一张利嘴!
当日你为求入我张家,可不是这么说的。”
“民女纵有千般不是,也绝不敢拿孩子的身世说谎!”
“他确实是阿宝的生父。”
她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般颤抖着。
阿宝被这阵仗吓坏了,缩在母亲怀里小声啜泣,眼睛里盛满了惊恐。
我心头突然一紧。
曾几何时,我也以为这不过是又一个攀附权贵的风尘女子。
可此刻看着她护着孩子的模样,才知道她也不过是个被负心人辜负的可怜人罢了。
我缓步上前,伸手扶起红绡:“姑娘且先起来,仔细想想可还有其他证据。”
话音未落,张临渊突然冲过来一把将我扯开:“殿下!
臣知道殿下不愿下嫁,但何至于用这般下作手段构陷于臣?”
“臣等驻边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回来竟要受这等污蔑!
这要让多少边关将士寒心啊!”
我心中骤然雪亮。
难怪前世张临渊能平步青云,这般拿捏人心的本事当真了得。
边关战事吃紧,将士们确实劳苦功高。
他这一番话,无异于将个人是非与军心士气绑在了一起。
果然,父皇的神色明显动摇了几分。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父皇也是这样,拍着我的肩说:“昭阳啊,张家世代忠烈,临渊更是年轻有为。
边关将士不容易,你要多体谅。”
后来呢?
后来我在张府受尽磋磨。
婆婆日日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相逼,要我喝下一碗碗苦药;就连府中下人都敢对我阳奉阴违。
我每回进宫想诉苦,看到的都是父皇为边关战事熬红的双眼,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父皇至死都不知道,他亲手为爱女挑选的良人,实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挺直腰背,直视父皇:“此事关乎儿臣闺誉,更关乎皇室颜面。
若今日不查个水落石出,他日传出去,旁人还当儿臣是那等善妒诬告之人。”
张临渊突然厉声打断:“莫非公主心中另有所属,才这般不择手段要退婚?
还是说,公主根本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浴血奋战的边关将士?”
他三言两语间,竟将这场是非硬生生扭成了皇室与边关将士的对立。
张临渊突然单膝跪地,重重抱拳:“臣可以流血,但绝不能让万千边关将士既流血又流泪!
公主若不愿下嫁,直说便是,何必如此诋毁臣的清白?”
“陛下!
臣愿即刻返回边关,以血肉之躯捍卫疆土!”
父皇的眼神忽然恍惚起来,他望着殿外飘扬的战旗,声音沙哑:“昭阳,你可记得去年战死的陈将军?
他临终前还惦记着家中老母。
还有李校尉,连尸骨都没能找回来。”
他猛地转头,“你若不愿嫁,直说便是!
何必要诬陷一个为国征战的将军?”
张临渊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得意,眼中闪过一丝胜券在握的神色。
“父皇,我有证据。”
我轻轻击掌,两名宫女立刻捧着一个紫檀木盒上前。
“此乃南疆进贡的照心盒。
若是说谎之人触碰盒底,便会留下墨痕。”
“我没有诬赖张将军!”
说完,我将手伸入盒子,取出时掌心洁白如初。
皇祖母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哦?
这盒子当真如此神奇?”
“皇祖母且看这盒底暗纹。
南疆巫医以百年乌木为材,浸了七七四十九种毒草汁液。
说谎之人触碰后,毒素会随血脉游走,半个时辰内必会毒发身亡,无药可解。”
说着,我故意将盒子往张临渊方向倾斜了些。
“张将军敢试试么?”
“你只需回答,此子可是你儿子?”
“是还是不是?”
张临渊强自镇定,声音却止不住发颤:“陛下明鉴!
南疆蛮夷之物,岂能轻信?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若让这等邪物在朝堂上作祟,我大梁威严何在?”
我冷笑一声,将木盒重重合上:“既然张将军敬酒不吃吃罚酒。
儿臣请旨,让侍卫帮张将军验一验这照心盒的真伪!”
父皇沉吟片刻,缓缓点头:“临渊啊,既然昭阳说得这般笃定,你何不试上一试?
若真如你所言是诬陷,朕定会还你清白。”
张临渊脸色瞬间惨白,额上冷汗涔涔。
“陛下!
臣想明白了!
既然公主殿下对这门亲事如此抗拒,臣又怎敢强求?”
“这门亲事,不如就此作罢。
臣这就返回边关,继续为国尽忠。”
我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张将军口口声声说最爱慕本宫,如今连这么简单的测试都不愿为我做?”
“父皇,边关乃国之门户,岂能让此等心术不正之人驻守?
今日他能在婚事上欺瞒,明日就敢在军报上作假!”
张临渊浑身发抖,突然歇斯底里喊道:“昭阳!
你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我冷笑一声,步步逼近:“是我要置你于死地?
还是你背信弃义在先?”
我手猛地指向红绡母子:“你负她在前,欺君在后,如今还要反咬一口?”
张临渊却死不认账!
“公主何必装得这般清高?
上个月在御花园假山后,你不是还娇声求着臣狠狠欺负你吗?
怎么?
如今玩腻了,就要翻脸不认人?”
我冲上前狠狠扇了张临渊一记耳光。
“你这畜生,真给边关将士抹黑!”
我这一巴掌打得张临渊脑袋一歪,脸上立刻显出五道红印子。
他眼里冒着凶光,碍于皇威不敢发作,只能憋着气攥紧拳头。
就在这时,红绡突然惊呼一声:“民女想起来了!”
“这是张家的传家玉佩,当年将军亲手将它一分为二,一半给我,一半他自己留着。”
她拿出一块玉佩,同时手指着张临渊腰间。
“陛下请看,那另一半现在就挂在他腰带上!”
张临渊慌忙捂住腰间玉佩,强辩道:“这是微臣前些日子丢的,定是被这贱婢偷了去!”
“哦?
这么巧?
那张将军可有报官?”
我步步紧逼:“报官这等小事,派个小厮去即可,何须劳烦张将军亲自跑一趟?”
父皇沉着脸,命人将两块玉佩呈上。
只见他双手一合,两块半月玉佩严丝合缝地拼成了一块完整的龙凤呈祥佩。
“张临渊!”
父皇怒喝一声,将合二为一的玉佩重重拍在案几上:“你还有何话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只见张老夫人披头散发地冲进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开恩啊!
都是老身的错!”
她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渗出血来:“红绡……红绡其实是老身年轻时犯下的错。
她是临渊同母异父的妹妹啊!
这玉佩是老身偷偷给她的。”
红绡闻言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两步:“不!
不是这样的!”
她颤抖着指向张临渊:“我与他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老夫人,您为了救儿子,连这种谎都说得出口吗?”
张老夫人哭得涕泪横流,竟一把抱住红绡的腿:“女儿啊,娘对不起你!
但你不能害你哥哥啊!”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出人意料的发展惊呆了。
张临渊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立刻挺直腰杆跪好:“陛下,臣母所言句句属实!”
“公主殿下,臣隐瞒此事确实不该,但实在是为了边关将士的颜面着想啊!”
“陛下,既然真相大白,臣斗胆再次求娶公主!”
张老夫人突然跪爬几步,一把拽住张临渊的衣袖,哭嚎道:“渊儿啊,都是为娘年轻时造的孽!
那年你爹出征在外,我一时糊涂生下这丫头后,实在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只得将她弃在醉仙楼。”
说着竟要往殿柱上撞去:“老身这就以死谢罪!”
侍卫急忙拦住。
张临渊立即配合着抱住母亲,声泪俱下:“母亲何至于此!
儿子从未怪过您啊!”
他转向父皇,满脸悲戚:“陛下,家母当年也是一时糊涂。
这些年来,臣一直替她保守秘密,就是怕有损张家门楣,动摇边关将士的军心啊!”
我缓步上前,目光锐利地看向张老夫人:“老夫人既说红绡是您亲生女儿,那她身上可有什么胎记特征?”
张老夫人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这...这...”张临渊急忙向母亲使眼色,却被我一眼看穿。
“张将军,您这眼睛怎么一直眨个不停?
可是殿内风沙太大,迷了眼?
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
张临渊脸色一僵,强装镇定道:“不...不必了...”我步步紧逼:“那不如请老夫人继续说?
红绡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张老夫人支吾了半天,终于嗫嚅道:“没...没什么胎记...”我挑眉反问:“老夫人确定吗?”
“这人老了,记性不好。
可能是老身记错了。”
我冷笑一声:“老夫人这记性倒是时好时坏。
方才说起二十年前的旧事,记得清清楚楚;如今说到亲生女儿身上的特征,反倒记不清了?”
皇祖母重重拍案,凤眸含怒:“好个铁石心肠的张老夫人!
连亲生骨肉都敢矢口否认,你们张家的门风,哀家今日算是见识了!”
张老夫人浑身一颤,却仍梗着脖子强撑:“太皇太后明鉴,她身上没有胎记,休想诈老身!”
红绡突然慌乱地撸起衣袖。
“有的有的!
民女左臂上这块红斑,自小就有!”
张老夫人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这......这人老了,眼睛也花了,记不清楚了。”
皇祖母怒极反笑。
“方才信誓旦旦说没有胎记,现在又变成记不清了?
张家的脸面都被你们母子丢尽了!”
父皇冷冷扫过瘫软在地的张临渊:“张将军,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忠孝传家?
朕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张老夫人突然撒起泼来,竟梗着脖子嚷道:“陛下!
我们张家世代忠烈,三个儿子战死沙场,就剩临渊这一根独苗!
如今不过是想娶个公主,怎么了?!”
张临渊闻言脸色煞白,慌忙扑上去拽住母亲的衣袖:“母亲慎言!”
声音都吓得变了调。
“你拉我作甚!”
张老夫人甩开儿子的手,继续嚷道:“当年他祖父为救先帝,胸口被射成了筛子!
他大伯战死时肠子都流了一地!
现在……母亲!”
张临渊厉声打断,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转向父皇,重重叩首:“陛下明鉴,家母年事已高,神志不清,所言绝非臣等本意!”
“好,好得很!
张家这是要跟朕算旧账?”
他猛地起身,龙袍翻飞:“既如此,朕今日就好好跟你们算一算!”
“你祖父救驾,朕赐了丹书铁券!
你大伯战死,朕追封了忠勇侯!
现在倒成了你们要挟皇室的筹码?!”
父皇目光如电,厉声喝道:“来人!
传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即刻进宫!
朕今日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张将军应该明白,诬陷皇家、欺君罔上是什么罪名。”
“轻则满门抄斩,重则诛灭九族!”
张临渊浑身抖如筛糠,“陛...陛下...臣知罪...臣愿招供...“父皇冷哼一声:“晚了!
朕给过你多少次机会?”
转头对匆匆赶来的大理寺卿道:“给朕严查张家!
从张临渊的军报到张府的账册,一页页地查!”
皇祖母突然开口:“皇帝,别忘了查查张将军那些战功。
哀家记得,上月北疆战报上说斩敌三千,怎么兵部的伤亡册上,阵亡将士的抚恤银两却对不上数?
“张临渊闻言,整个人瘫软如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大理寺与刑部联手彻查三日后,一桩桩触目惊心的罪证浮出水面:其一,张临渊虚报战功,上月北疆之战实际斩敌不足三百,却谎报三千,冒领军饷二十万两;其二,张家私通敌国,与北狄暗中往来书信达十七封,泄露边关布防;其三,更令人发指的是,张临渊为掩盖与红绡的私情,竟暗中派人追杀红绡母子,致红绡险些丧命。
父皇震怒之下,当朝宣判:“张临渊欺君罔上,通敌卖国,罪不容诛!
着即日午门问斩,诛三族!
张老夫人教子无方,助纣为虐,赐白绫自尽!”
皇祖母看着瘫软在地的张临渊,冷冷道:“张家世代忠烈的名声,今日算是毁在你这个不肖子孙手里了。”
父皇沉吟片刻,目光落在红绡身上:“至于红绡……”我上前一步,跪伏在地:“父皇且慢!”
父皇眉头微皱:“昭阳还有何话要说?”
“红绡姑娘虽出身风尘,却也是被张临渊所骗的可怜人。”
我抬头恳切道,“她为护幼子不惜冒死揭发张临渊恶行,这份勇气实在难得。”
红绡闻言,抱着孩子泣不成声。
父皇沉吟片刻,看向皇祖母。
皇祖母微微颔首:“昭阳说得在理。
这女子虽有不检点之处,但终究是被负心人所害。”
“罢了。
“父皇终于松口,“红绡母子无辜,着赐白银千两,宅院一座,好生将孩子抚养成人。
“我上前一步,郑重道:“父皇,儿臣以为,如此处置未免太过便宜她了。”
殿内众人皆是一愣,红绡更是惊恐地抬头望向我。
我唇角微扬,“红绡姑娘精通琴棋书画,又深谙世情冷暖。”
“儿臣恳请父皇准许她与儿臣一同创办女子学堂,将这一身本事传授给更多女子。”
父皇眼中闪过讶异:“哦?
昭阳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红绡姑娘的经历,正是最好的教材。
让她教导那些女子如何识人辨心,如何在这世道立足,岂不比单纯赏赐更有意义?”
红绡呆立当场,泪水夺眶而出:“公主……”皇祖母拊掌轻笑:“妙!
哀家看这主意极好。
让迷途者引路,再合适不过。”
父皇龙颜大悦:“准了!
即日起,红绡任女子学堂副教习,协助昭阳办学。
所需银两,皆由内帑支取!”
我笑着扶起红绡:“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身了。
这学堂里的姑娘们,还等着听你讲故事呢。”
红绡紧紧抱着孩子,向我行了大礼:“公主再造之恩,红绡没齿难忘。
定当竭尽所能,助公主办好这女子学堂!”
十年过去,“昭阳女子学堂”已变成三进大院。
阳光照在父皇亲题的鎏金匾额上,格外耀眼。
我站在讲坛上,看着堂下整齐端坐的姑娘们。
她们中有官家小姐,有商贾之女,还有几个特别聪慧的农家姑娘。
红绡正在讲授《女子防骗十讲》,她指着墙上挂着的“张临渊伏诛图”,声音清亮:“记住,甜言蜜语背后,往往藏着淬毒的刀。”
窗外,已是御史的张醒经过,朝学堂恭敬行礼。
下课时,小姑娘们围着我问:“公主,我们能像师姐们那样开绣坊、当大夫吗?”
我笑着点头:“只要肯学,女子什么都能做。”
暮色渐沉时,皇祖母拄着凤杖来视察。
她看着学生们制作的精巧绣品、誊抄的医书,忽然叹道:“当年哀家还觉得女子读书是胡闹,如今看来,倒是我们这些老古董错了。”
最后一缕夕阳透过云层,为学堂镀上金边。
在这里,每个姑娘都能找到自己的路。
或为医者济世,或为商贾立业,或相夫教子却不再愚昧。
真正的盛世,就该让每个女子都活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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