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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轨。徐晏清程溪无删减全文

沉璧C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结婚五周年,我在徐晏清保险柜发现五枚同款钻戒。尺寸全都不对——我的手指比这些戒指细两号。“客户样品。”他面不改色擦着酒杯,“珠宝公司的新系列。”我笑着点头,转身打印了离婚协议。当晚他拽我去城南孤儿院,孩子们尖叫着扑来喊“徐爸爸”。“给女儿们的礼物。”他指着戒指盒。院长递来泛黄的档案:二十年前火灾现场照片里,少年徐晏清背着我冲出火海。他背上那道灼痕,原来是我五岁时啃着糖葫芦趴过的位置。“徐晏清,”我抚过那些凹凸的伤痕,“现在换我来爱你。”后来我们卧室多了三张小床,每年纪念日他依然买戒指——这次尺寸对了,三个小丫头总抢着试戴。程溪把最后一只骨瓷碟擦得锃亮,近乎透明地映出头顶水晶吊灯过分璀璨的光。水槽里的泡沫早就消尽了,只剩下黏腻的油腻感...

主角:徐晏清程溪   更新:2025-06-19 23: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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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晏清程溪的其他类型小说《错轨。徐晏清程溪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沉璧C”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结婚五周年,我在徐晏清保险柜发现五枚同款钻戒。尺寸全都不对——我的手指比这些戒指细两号。“客户样品。”他面不改色擦着酒杯,“珠宝公司的新系列。”我笑着点头,转身打印了离婚协议。当晚他拽我去城南孤儿院,孩子们尖叫着扑来喊“徐爸爸”。“给女儿们的礼物。”他指着戒指盒。院长递来泛黄的档案:二十年前火灾现场照片里,少年徐晏清背着我冲出火海。他背上那道灼痕,原来是我五岁时啃着糖葫芦趴过的位置。“徐晏清,”我抚过那些凹凸的伤痕,“现在换我来爱你。”后来我们卧室多了三张小床,每年纪念日他依然买戒指——这次尺寸对了,三个小丫头总抢着试戴。程溪把最后一只骨瓷碟擦得锃亮,近乎透明地映出头顶水晶吊灯过分璀璨的光。水槽里的泡沫早就消尽了,只剩下黏腻的油腻感...

《错轨。徐晏清程溪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结婚五周年,我在徐晏清保险柜发现五枚同款钻戒。

尺寸全都不对——我的手指比这些戒指细两号。

“客户样品。”

他面不改色擦着酒杯,“珠宝公司的新系列。”

我笑着点头,转身打印了离婚协议。

当晚他拽我去城南孤儿院,孩子们尖叫着扑来喊“徐爸爸”。

“给女儿们的礼物。”

他指着戒指盒。

院长递来泛黄的档案:二十年前火灾现场照片里,少年徐晏清背着我冲出火海。

他背上那道灼痕,原来是我五岁时啃着糖葫芦趴过的位置。

“徐晏清,”我抚过那些凹凸的伤痕,“现在换我来爱你。”

后来我们卧室多了三张小床,每年纪念日他依然买戒指——这次尺寸对了,三个小丫头总抢着试戴。

程溪把最后一只骨瓷碟擦得锃亮,近乎透明地映出头顶水晶吊灯过分璀璨的光。

水槽里的泡沫早就消尽了,只剩下黏腻的油腻感顽固地扒在手指的纹路里。

客厅那头传来轻微的、持续的声响——徐晏清回来了。

钥匙串在玄关的玻璃碗里叮当一撞,接着是皮鞋踩在橡木地板上的闷响,最后是西装外套被随意搭在椅背的悉索声。

五年了,这套流程她闭着眼都能复刻出来。

厨房的暖光流淌到餐厅边缘,戛然而止,像被什么无形的墙挡住。

徐晏清就站在那光与暗的交界处,领带扯松了,露出的喉结线条带着点工作后的疲惫。

他手里捏着个小小的、深蓝色的丝绒盒子,边缘被顶灯照得微微反光。

“溪溪,”他声音有点哑,像被砂纸磨过,“五周年。”

他朝餐桌这边走来,顺手把那盒子放在了她刚擦得能照见人影的桌面上。

盒子发出轻微的一声“嗒”。

程溪没立刻去碰那盒子,她甚至没去看它。

目光胶着在徐晏清脸上,他眼底有很淡的红血丝,下颌绷得有点紧。

她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应景的、表示惊喜或感动的笑容,但肌肉似乎有些僵硬,最终只牵动出一个弧度微小的、近乎礼貌的回应。

“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无风的湖面,“五周年了。”

手指无意识地在围裙边缘捻了捻,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洗洁精的涩感。

徐晏清似乎没察觉她这点微妙的迟滞。

他动作流畅地打开盒子,天鹅绒的内衬里
,嵌着一枚钻戒。

主钻不算特别大,但切割得异常锐利,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璀璨的、近乎炫目的光芒。

戒圈纤细,缠绕着细密的碎钻。

很精致,很昂贵,像橱窗里精心布置的展品。

“喜欢吗?”

他问,目光落在戒指上,又很快抬起来看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等待肯定的探寻。

程溪的目光终于落在那枚戒指上。

那光芒刺得她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她伸出手,指尖微凉,小心翼翼地捏起那枚冰冷的金属环。

戒圈内侧,一行极小的刻字清晰可见:CYQ & CX。

徐晏清和程溪。

她捏着它,没有立刻往手指上套,只是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属于贵金属的冰凉分量。

“很漂亮。”

她说,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波澜,“谢谢。”

徐晏清像是松了口气,紧绷的下颌线条柔和了些许。

他伸出手,似乎想替她戴上。

程溪却先一步,轻轻地将戒指搁回丝绒盒子里,发出轻微的一声“咔哒”。

盖子合上,隔绝了那刺目的光芒。

“先放着吧,”她笑了笑,这回笑容自然了些,带着点家常的随意,“手上还沾着油呢,别弄脏了。”

徐晏清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随即收了回去,插进西裤口袋里。

“也好。”

他点点头,目光在程溪脸上停留了两秒,似乎想确认什么,但最终只是转身走向客厅,“我去冲个澡。”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程溪站在原地,视线垂着,落在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上。

水晶灯的光在盒面上跳跃,像无数细碎冰冷的眼睛。

厨房里弥漫着晚餐残余的烟火气和洗洁精的柠檬香,这枚戒指的闯入,带着一种格格不入的、奢侈品柜台特有的冷冽气息。

她伸出手指,指尖在冰凉光滑的盒面上轻轻划过。

心底有个角落,像被什么极细小的东西硌了一下,不尖锐,却挥之不去。

这戒指的款式,戒圈的宽度,甚至那缠绕的碎钻排布方式……隐隐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仿佛在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见过类似的影子。

保险柜就嵌在书房靠墙的定制书柜里,和胡桃木色的柜体浑然一体,只有一个银色的密码旋钮暴露着它的存在。

程溪很少去动它,里面放着房产证、一些重要合同,还有徐晏清大学时期的一些
获奖证书和旧照片——他曾戏称那是他的“历史档案馆”。

她走到书柜前,手指抚过冰冷的金属旋钮。

密码是什么?

她试着输入徐晏清的生日,错误提示音短促地响起。

她顿了顿,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旋钮转动,发出轻微的、令人安心的“咔哒”一声,厚重的金属门应声弹开一条缝。

一股混合着纸张、墨水和金属的干燥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个文件夹,深蓝色的房产证很显眼。

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越过这些,落在保险柜最里层角落。

那里没有文件夹,也没有文件袋。

只有几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和今晚徐晏清放在餐桌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一、二、三、四、五。

程溪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随即又沉沉地、重重地撞在肋骨上。

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她屏住呼吸,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小心地拿起了最上面的一个盒子。

打开。

天鹅绒内衬里,一枚钻戒静静地躺着。

款式,大小,戒圈缠绕的碎钻排布……和她今晚收到的,完全一样。

只是戒圈内侧,没有刻字。

冰冷的光,毫无温度。

她放下这个,拿起第二个。

打开。

还是一样。

第三个,第四个……一直到第五个。

五枚一模一样的钻戒。

冰冷的,璀璨的,像五个被精心封存的、无人知晓的秘密。

程溪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书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她自己血液冲上耳膜的嗡鸣声。

她下意识地捏起其中一枚戒指,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一缩。

鬼使神差地,她将它套向自己左手的无名指。

戒圈毫无阻碍地滑过第一个指节,然后在靠近指根处,被硬生生卡住了。

那感觉异常清晰——指根处的骨节像一个顽固的堡垒,抵御着这枚尺寸明显不符的冰冷闯入者。

她稍稍用力,指节处传来被坚硬金属箍紧的压迫感,有些生疼。

她拔下戒指,无名指指根处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红痕。

尺寸不对。

她的手指纤细,这戒指的圈号,至少比她自己的大了两号。

她拿起今晚收到的那个刻着名字的戒指,套上去。

同样,毫无悬念地被卡在了指根处。

五个没有刻字的,一个刻了字的。

尺寸全都大了一模一样的两号。

不是她的尺寸。

心脏在胸腔里疯
狂地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跳。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迅速爬升,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盯着那六枚躺在丝绒里的戒指,璀璨的光芒此刻变得无比刺眼,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她的眼底。

五年。

每年一枚。

尺寸不对。

刻着名字的,尺寸也不对。

“客户样品。”

徐晏清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门口响起,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程溪猛地一惊,手里的戒指差点掉落。

她倏地转身,心脏几乎要冲破喉咙。

徐晏清不知何时站在了书房门口,头发半干,身上带着沐浴后清爽的须后水气息。

他斜倚着门框,手里端着一杯水,目光平静地扫过她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戒指,又落在保险柜里那些敞开的丝绒盒子上。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被撞破的慌乱,也没有解释的急切,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珠宝公司那边推的新系列,”他喝了一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没什么起伏,“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代言方案,样品暂时搁我这儿了。

尺寸都是统一的大样。”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程溪脸上,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又似乎只是随意一瞥。

“刚拿回来那个,是给你的,按你尺寸订的,刻了字。”

他朝保险柜抬了抬下巴,“里面那些,都是废版。”

理由无懈可击。

工作相关。

样品。

废版。

他甚至点明了给她的是“按尺寸订制”的。

逻辑链条完整。

程溪捏着戒指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

她看着徐晏清,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他喝水时喉结自然滚动的弧度。

书房顶灯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沉在阴影里。

空气凝固了几秒。

厨房里柠檬洗洁精的气味似乎飘了过来,混合着徐晏清身上清爽的须后水味,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窒息的平静。

程溪缓缓地、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沉入肺腑,带着冰棱刮过般的冷意。

然后,她脸上慢慢绽开一个笑容。

唇角弯起,眼睛微微眯起,像两弯新月。

一个完美的、温顺的、毫无破绽的笑容。

“这样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语调甚至带着一丝轻松的恍然,“吓我一跳。”

她小心地将手中
那枚尺寸不对的戒指放回保险柜的丝绒盒子里,动作轻柔,仿佛在放回一件稀世珍宝。

接着,她又把其他几个敞开的盒子一一合上,盖好。

深蓝色的丝绒重新覆盖住那些冰冷的光芒。

“我就说嘛,”她关上保险柜厚重的金属门,旋钮拧回原位,发出轻微的锁闭声。

她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那无可挑剔的笑容,走向徐晏清,“你工作上的事情,我哪懂那么多。”

她走到他面前,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带着水汽的气息。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衬衫微敞领口下露出的、一小片温热光滑的皮肤。

“我去把汤热一下,很快就好。”

她笑着说,声音温软,眼神清澈,像一汪映着月光的潭水。

徐晏清垂眸看着她,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那目光很深,像在探究什么,又像只是单纯地看着。

几秒钟后,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侧身让开了门口的路。

“嗯。”

程溪脚步轻快地穿过他身边,走向厨房。

脸上那温顺甜美的笑容,在背对他的瞬间,如同退潮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种空洞的平静,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

打印机低沉而持续的嗡鸣声在深夜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机械的、不容置疑的节奏。

程溪坐在电脑前,屏幕幽白的光映在她脸上,勾勒出异常平静的轮廓。

鼠标点击“打印”时,手指没有丝毫颤抖。

离婚协议书。

A4纸被机器缓缓吐出,带着新打印文件特有的温度和墨粉气味。

她拿起那薄薄的几页纸,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微热。

条款清晰,分割明确。

房产、存款、各自名下的投资……她没要额外的东西。

五年婚姻,清算起来,也不过是这十几行冷冰冰的文字和几个具体的数字。

她甚至心平气和地考虑了一下徐晏清可能会提出的异议。

比如那套他婚前购入、但婚后共同还贷的公寓增值部分。

她在“备注”栏里用清晰的小字写明了计算方法,并注明愿意按法律规定的比例分割。

理性,克制,如同处理一份普通的商业合同。

只是当目光扫过抬头处那并排打印的“徐晏清”与“程溪”两个名字时,心脏深处某个地方,还是被那冰冷的印刷体狠狠蛰了一下。

尖锐的疼,转瞬
即逝,快得抓不住痕迹。

她把协议折好,放进一个普通的牛皮纸文件袋里,搁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那个徐晏清每天早晨习惯放咖啡杯的角落。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做完这一切,她回到卧室。

徐晏清背对着她侧躺着,呼吸均匀绵长,似乎已经睡熟。

宽厚的肩背在薄被下起伏出平缓的线条。

程溪悄无声息地躺到属于自己的那半边床上,中间隔着足以再塞下一个人的距离。

她没有关掉床头灯,只是把光线调到最暗。

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房间家具模糊的轮廓。

她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上那片被光影切割出的、不规则的黑暗区域。

脑子里异常清醒,像被冰冷的雪水反复洗刷过。

五年来的点滴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清晰得可怕。

新婚时他笨拙地学做饭,差点把厨房点着,被烟呛得直咳嗽,脸上却带着傻气的笑。

她生病发烧,他守了一整夜,用酒精棉一遍遍擦她的手脚心降温,熬得双眼通红。

他会在出差回来的行李箱里,塞满她随口提过一句的当地小吃,包装袋总是被挤得皱巴巴……那些画面鲜活温热,带着生活最本真的烟火气。

可下一秒,保险柜里那五枚尺寸不对的戒指,那冰冷璀璨的光芒,就会蛮横地撕裂这些温存的画面,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还有他今晚那句平静无波的“客户样品”。

那眼神,那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完美得像排练过无数次。

信任的基石,原来崩塌时连声音都没有。

像一座静默的沙塔,在无声无息中化为齑粉。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徐晏清。

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能听到窗外极远处夜车驶过的微弱嗡鸣,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沉闷的回响。

身体很累,意识却像被钉在砧板上,清醒地承受着钝刀的切割。

一夜无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刺眼的光带。

徐晏清起床的动作很轻,但程溪立刻就知道了。

她闭着眼,维持着侧卧的姿势,听着他走进浴室,水声响起又停止。

脚步声走向书房的方向。

她等待着。

心脏悬在嗓子眼,每一次跳动都沉重地撞击着胸腔。

时间被拉得无限漫长。

终于,脚步
声重新响起,由书房折返,停在卧室门口。

徐晏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他手里拿着那个牛皮纸文件袋。

空气凝滞了。

阳光里的尘埃都仿佛停止了飞舞。

徐晏清没有说话。

他只是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大部分光线,让卧室里显得更加昏暗。

他的目光落在程溪身上,即使她闭着眼,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目光的重量,沉甸甸的,带着一种审视的、穿透性的力量。

程溪依旧维持着侧卧的姿势,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只有藏在薄被下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小小的月牙印痕。

“程溪。”

徐晏清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

那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却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深潭,激起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涟漪。

他一步步走进卧室,脚步声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程溪紧绷的神经上。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程溪能感觉到他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自己。

她没有动,也没有睁眼,只是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一瞬。

“起来。”

他命令道,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跟我去个地方。”

程溪的心猛地一沉。

她缓缓睁开眼,对上徐晏清俯视的目光。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没有任何她预想中的愤怒、质问或者解释的急切,只有一种沉甸甸的、难以解读的暗涌,像暴风雨前压城的黑云。

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一种混合着疲惫、决绝和某种更深沉东西的复杂情绪。

“去哪?”

她开口,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干涩沙哑。

“去了就知道。”

他避开了她的问题,语气不容置喙。

他弯下腰,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宽大,带着清晨微凉的体温,力气却大得惊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像铁钳一样箍住她纤细的腕骨,捏得生疼。

“放开!”

程溪挣扎了一下,手腕传来清晰的痛感。

徐晏清对她的挣扎置若罔闻,仿佛她只是件没有重量的行李。

他拽着她,几乎是拖着她,大步流星地朝卧室外走去。

程溪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拖鞋掉了一只,光着的脚踩
在冰凉的地板上,寒意瞬间窜遍全身。

她试图稳住身体,却被他强硬的力道带得跌跌撞撞。

“徐晏清!

你发什么疯!

放开我!”

她提高了声音,带着被冒犯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这个男人此刻展现出的、近乎粗暴的控制力,让她感到陌生和害怕。

徐晏清没有回头,也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

他径直将她拽出卧室,穿过客厅。

清晨的阳光明晃晃地照进来,刺得程溪眼睛生疼。

他拉开大门,初夏清晨微凉的空气夹杂着草木气息涌了进来。

他把她塞进副驾驶座,动作谈不上温柔。

“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力道重得车身都轻微震动了一下。

他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发动引擎,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压抑的急躁。

油门被踩下,性能优越的车子猛地向前一蹿,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程溪被惯性狠狠掼在椅背上。

她手忙脚乱地拉过安全带扣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窗外熟悉的街景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块。

她侧头看向徐晏清。

他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凸起发白,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

薄唇紧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

侧脸在晨光中轮廓分明,却笼罩着一层冰冷的阴霾。

那双眼睛直视着前方挡风玻璃,眼神锐利得可怕,却又空洞得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道路,落在某个遥远而沉重的所在。

程溪所有质问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徐晏清。

愤怒?

是的,有。

但更深沉的情绪像海底的暗流,汹涌却无法看清。

那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孤注一掷,一种背负着巨大秘密即将倾泻而出的决绝。

恐惧和巨大的疑惑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车子一路向南,穿过渐渐喧闹起来的城区,驶向相对僻静的城南边缘。

路边的建筑越来越低矮稀疏,行道树却愈发高大茂密。

最终,车子在一个爬满藤蔓植物的、有些年头的铁艺大门前停下。

大门旁挂着一块朴素的木牌,上面用端正的字体写着:慈心儿童福利院。

福利院?

程溪愣住了。

她完全没料到徐晏清会带她来这里。

她下意识地看向他。

徐晏清熄了火,解开安全带。

他脸
上那种紧绷的、压抑的阴霾似乎消散了一些,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近乎悲怆的疲惫。

他没有看程溪,只是推开车门,声音低沉地丢下一句:“下车。”

他率先下车,绕到副驾这边,拉开了车门。

这次,他没有再拽她,只是站在车门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程溪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解开安全带,慢慢下了车。

脚踩在福利院门口粗糙的水泥地上,清晨微凉的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她抬头打量着眼前这座不算新、但打理得干净整洁的建筑,白色的外墙有些地方已经泛黄剥落,但窗玻璃擦得很亮。

院子里有滑梯、秋千和一些彩色的儿童设施,在阳光下显得安静而祥和。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而杂乱的童声像一群突然被惊起的麻雀,从福利院主楼的方向爆发出来。

“徐爸爸!

徐爸爸来了!”

“是徐爸爸的车!”

“徐爸爸!

徐爸爸!”

紧接着,一群小小的身影从敞开的大门里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男孩女孩都有,年龄看起来从三四岁到七八岁不等。

他们像一群欢快的小鹿,带着最纯粹、最毫无保留的喜悦,目标明确地朝着徐晏清的方向飞奔而来。

<“徐爸爸!”

“徐爸爸抱!”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像颗小炮弹一样,第一个冲到了徐晏清腿边,张开短短的手臂就抱住了他的大腿,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喊着。

其他孩子也瞬间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拉扯着他的衣角、手臂,叽叽喳喳地叫嚷着,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快乐和依赖。

程溪彻底僵在了原地。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平日里在公司里说一不二、冷静自持的徐晏清,那个昨晚还冷漠地说着“客户样品”的徐晏清,此刻却像换了一个人。

他几乎是本能地弯下了腰。

脸上那层坚冰般的阴霾和疲惫,在孩子们扑上来的瞬间,如同阳光下的薄雪,迅速消融、瓦解。

一种程溪从未见过的、极其柔软的神情取代了一切。

他嘴角自然地向上弯起,勾勒出一个温和的、甚至带着
点笨拙宠溺的笑容,眼角也漾开了浅浅的纹路。

“慢点,小豆丁,别摔着。”

他声音低沉,却异常温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他伸手稳稳地扶住抱着他腿的小女孩,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旁边一个虎头虎脑小男孩的头。

“都吃饭了吗?

嗯?”

“吃啦!

徐爸爸,你今天带什么好玩的来了吗?”

小男孩大声问。

“徐爸爸,你看我画的画!”

另一个小女孩高高举起一张涂满彩色蜡笔的纸。

孩子们七嘴八舌,小小的身体紧紧围着他,把他当成了一座温暖安全的堡垒。

徐晏清耐心地回应着,目光扫过每一个孩子的小脸,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那是一种程溪在他看向自己时,都极少能看到的、近乎虔诚的专注和珍视。

“徐爸爸”……这三个字像魔咒一样在程溪脑海里反复回响,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她站在原地,像一个误闯入别人温暖梦境的不速之客,手脚冰凉,血液倒流。

眼前这颠覆认知的一幕,比那六枚尺寸不对的钻戒,更让她感到一种灭顶的荒谬和彻骨的寒意。

他在这里,是另一个孩子的“爸爸”?

那些戒指……是为了这里的某个人?

一个穿着素色棉麻长裙、气质温婉的中年女人从大门里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小徐来了?

今天孩子们一早就念叨你呢!”

她显然是福利院的院长或老师。

“李院长,”徐晏清抱着那个叫“小豆丁”的小女孩站起身,朝女人点了点头,脸上的温和笑意未减,“打扰了。”

“哪里的话,孩子们都想你了。”

李院长笑着,目光自然地转向僵立在一旁、脸色煞白的程溪,眼中掠过一丝了然和深深的感慨,“这位……就是程小姐吧?”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熟稔和尊重。

程溪喉咙发紧,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徐晏清……跟这里的人提过她?

在什么样的情境下?

“你好,程小姐。”

李院长走近几步,笑容真诚而温暖,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我是这里的院长,李静。

小徐他……”她看了一眼被孩子们簇拥着的徐晏清,眼神复杂,“他这些年,不容易。

今天,终于把你带来了。”

程溪的脑子完全乱了。

李院长的话像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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