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逝,快得抓不住痕迹。
她把协议折好,放进一个普通的牛皮纸文件袋里,搁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那个徐晏清每天早晨习惯放咖啡杯的角落。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做完这一切,她回到卧室。
徐晏清背对着她侧躺着,呼吸均匀绵长,似乎已经睡熟。
宽厚的肩背在薄被下起伏出平缓的线条。
程溪悄无声息地躺到属于自己的那半边床上,中间隔着足以再塞下一个人的距离。
她没有关掉床头灯,只是把光线调到最暗。
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房间家具模糊的轮廓。
她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上那片被光影切割出的、不规则的黑暗区域。
脑子里异常清醒,像被冰冷的雪水反复洗刷过。
五年来的点滴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清晰得可怕。
新婚时他笨拙地学做饭,差点把厨房点着,被烟呛得直咳嗽,脸上却带着傻气的笑。
她生病发烧,他守了一整夜,用酒精棉一遍遍擦她的手脚心降温,熬得双眼通红。
他会在出差回来的行李箱里,塞满她随口提过一句的当地小吃,包装袋总是被挤得皱巴巴……那些画面鲜活温热,带着生活最本真的烟火气。
可下一秒,保险柜里那五枚尺寸不对的戒指,那冰冷璀璨的光芒,就会蛮横地撕裂这些温存的画面,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还有他今晚那句平静无波的“客户样品”。
那眼神,那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完美得像排练过无数次。
信任的基石,原来崩塌时连声音都没有。
像一座静默的沙塔,在无声无息中化为齑粉。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徐晏清。
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能听到窗外极远处夜车驶过的微弱嗡鸣,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沉闷的回响。
身体很累,意识却像被钉在砧板上,清醒地承受着钝刀的切割。
一夜无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刺眼的光带。
徐晏清起床的动作很轻,但程溪立刻就知道了。
她闭着眼,维持着侧卧的姿势,听着他走进浴室,水声响起又停止。
脚步声走向书房的方向。
她等待着。
心脏悬在嗓子眼,每一次跳动都沉重地撞击着胸腔。
时间被拉得无限漫长。
终于,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