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重新响起,由书房折返,停在卧室门口。
徐晏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他手里拿着那个牛皮纸文件袋。
空气凝滞了。
阳光里的尘埃都仿佛停止了飞舞。
徐晏清没有说话。
他只是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大部分光线,让卧室里显得更加昏暗。
他的目光落在程溪身上,即使她闭着眼,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目光的重量,沉甸甸的,带着一种审视的、穿透性的力量。
程溪依旧维持着侧卧的姿势,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只有藏在薄被下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小小的月牙印痕。
“程溪。”
徐晏清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
那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却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深潭,激起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涟漪。
他一步步走进卧室,脚步声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程溪紧绷的神经上。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程溪能感觉到他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自己。
她没有动,也没有睁眼,只是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一瞬。
“起来。”
他命令道,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跟我去个地方。”
程溪的心猛地一沉。
她缓缓睁开眼,对上徐晏清俯视的目光。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没有任何她预想中的愤怒、质问或者解释的急切,只有一种沉甸甸的、难以解读的暗涌,像暴风雨前压城的黑云。
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一种混合着疲惫、决绝和某种更深沉东西的复杂情绪。
“去哪?”
她开口,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干涩沙哑。
“去了就知道。”
他避开了她的问题,语气不容置喙。
他弯下腰,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宽大,带着清晨微凉的体温,力气却大得惊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像铁钳一样箍住她纤细的腕骨,捏得生疼。
“放开!”
程溪挣扎了一下,手腕传来清晰的痛感。
徐晏清对她的挣扎置若罔闻,仿佛她只是件没有重量的行李。
他拽着她,几乎是拖着她,大步流星地朝卧室外走去。
程溪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拖鞋掉了一只,光着的脚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