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凛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寒刃春小说》,由网络作家“沉璧C”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刻意堆砌起来的壁垒,在看清他侧脸的轮廓、感受到那缕松木气息的瞬间,轰然垮塌,扬起漫天呛人的尘埃。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急诊室的喧嚣——仪器的嗡鸣、护士的脚步声、远处病人的呻吟——都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我耳膜里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还有那滴滴答答,清晰得如同擂鼓的、他鲜血滴落的声音。五年,足以让一个城市翻天覆地,足以让一个女孩面目全非,却没能磨灭眼前这个男人刻在我骨头上的印记。“止血带!”我的声音出口,竟意外地平稳,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只是带着一种我自己都陌生的、职业性的冷硬。小林迅速递过加压止血带。我深吸一口气,强迫所有翻腾的、混乱的思绪沉入冰冷的海底。我是医生,他是病人。仅此而已。动作没有丝毫迟滞,我熟练地将止...
《寒刃春小说》精彩片段
。
五年。
一千八百多个日夜刻意堆砌起来的壁垒,在看清他侧脸的轮廓、感受到那缕松木气息的瞬间,轰然垮塌,扬起漫天呛人的尘埃。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急诊室的喧嚣——仪器的嗡鸣、护士的脚步声、远处病人的呻吟——都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我耳膜里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还有那滴滴答答,清晰得如同擂鼓的、他鲜血滴落的声音。
五年,足以让一个城市翻天覆地,足以让一个女孩面目全非,却没能磨灭眼前这个男人刻在我骨头上的印记。
“止血带!”
我的声音出口,竟意外地平稳,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只是带着一种我自己都陌生的、职业性的冷硬。
小林迅速递过加压止血带。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所有翻腾的、混乱的思绪沉入冰冷的海底。
我是医生,他是病人。
仅此而已。
动作没有丝毫迟滞,我熟练地将止血带在他上臂扎紧,加压。
涌出的鲜血明显减缓。
“利多卡因,准备清创缝合包。”
指令清晰下达,我拿起无菌纱布,开始清理伤口边缘的血污和可能的异物。
伤口很深,皮肉翻卷,隐约可见断裂的肌腱边缘。
我的镊子探入伤口深处,小心翼翼地夹出一小块细碎的、沾着血的玻璃碴,扔进旁边的弯盘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视野里只有这片血肉模糊和需要精确处理的神经、血管、肌腱。
汗水顺着我的鬓角滑落,滴在蓝色的无菌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就在我专注于处理一根被割裂的小血管时,一件东西从他敞开的、染血的西装内袋里滑落出来,轻飘飘地落在我的白大褂下摆上。
一张纸。
被血浸透了半边,但上面清晰印着的“XX医院妇产科”字样,以及中间加粗的“孕检报告单”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一缩。
我的动作有极其短暂的凝滞,几乎无法察觉。
捏着持针器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一股冰冷的、带着尖锐嘲讽的怒意,毫无预兆地从心底窜起,瞬间冻结了所有刚刚压下去的波澜。
五年,他身边的位置,早已换了人。
甚至……有了新的生命。
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毫不掩饰的寒意,像冰锥刺破了凝固的空气。
“呵……”江凛的声音沙
哑得厉害,大概是失血和疼痛所致,但那股刻骨的讥诮却穿透了所有的虚弱,“许医生医术高明,缝合技术……也见长啊。”
他微微侧过头,那双曾经盛满星河,此刻却只剩下冰冷红血丝的眼睛,死死攫住我低垂的视线,目光最终落定在那张沾染了他鲜血的孕检单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每个字都淬着寒冰,狠狠砸下来:“怎么?
孩子爹……跑了?
让你这位大医生深更半夜还得自己来医院?”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早已结痂的心上。
旧伤被粗暴地撕开,血淋淋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
五年,两千个日夜精心构筑的堡垒,在他这句淬毒的讥讽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
愤怒、屈辱、还有那早已被岁月掩埋的自卑,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我猛地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浓重恨意和某种我看不懂的痛楚的眼眸里。
冰冷的愤怒瞬间冻结了我所有的情绪,连指尖都失去了温度。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像淬了火的冰刃,清晰地切割开急诊室的嘈杂:“江总,” 我刻意加重了这个疏离的称呼,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尖锐的棱角,“您失血过多,加上麻药作用,出现幻觉认错人,是常见的生理反应。
请安静配合治疗,不要影响我工作。”
说完,我立刻垂下眼,不再看他。
手中的持针器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精准力道,狠狠刺穿了他手臂翻卷的皮肉边缘,针尖穿透,拉紧缝合线。
动作比之前更加利落,也更加用力,仿佛要将那张碍眼的孕检单,连同他那些伤人的话,一起缝进这血肉模糊的伤口里。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肌肉在我手下瞬间绷紧,像拉满的弓弦。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像是痛极,又像是被我的话狠狠噎住。
但他终究没有再出声,只是那两道冰冷锐利的目光,依旧死死钉在我的头顶,带着一种要将我穿透的力道。
处置室里只剩下缝合线穿过皮肉时细微的“嘶啦”声,以及我们两人之间无声对峙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漫长的缝合终于结束。
最后一针打结,剪断缝线。
我直起身,只觉得腰背僵硬
,后颈一片冰凉。
我快速交代了术后注意事项:“伤口深,肌腱有损伤,必须制动。
明天去骨科复诊,看是否需要手术修复。
按时换药,防止感染。
两周后回来拆线。”
声音平板,毫无起伏,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我没有看他,径自摘下手套扔进医疗垃圾桶,转身去洗手池。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手指,试图洗掉那股血腥气和松木气息混合的、令人作呕的味道,更想冲掉指尖残留的、属于他皮肤的触感和温度。
身后传来窸窣的穿衣声,还有他缓慢下床的动静。
脚步声停在我身后不远处。
我没有回头,只是用力地搓洗着双手。
“许听澜。”
他的声音响起,不再有刚才的冰冷刻薄,只剩下一种深重的疲惫和沙哑,像被砂纸磨过,“五年,你就只学会当个……锯嘴葫芦的医生了?”
水流声哗哗作响。
我关掉水龙头,抽了两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手上的水渍。
每一个动作都刻意放慢,带着一种无声的抗拒。
然后,我转过身,脸上已经挂上了职业化的、无可挑剔的、也是最疏离的平静微笑。
“江总说笑了。”
我迎上他深沉复杂的目光,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太多太沉,我拒绝去分辨,“我的工作就是治病救人。
至于其他的……” 我微微一顿,目光扫过那张被他攥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里的、皱巴巴的孕检单,语气淡漠得像在谈论天气,“与我无关。
您慢走,不送。”
说完,我侧身,从他旁边走过,径直离开了处置室,将他和那张刺眼的孕检单,连同五年前那个在滂沱大雨中狼狈逃离的自己,一起关在了那扇冰冷的蓝色隔帘之后。
隔帘落下的瞬间,我挺直的脊背才几不可查地垮塌了一瞬。
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脏。
五年了,江凛。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为什么偏偏带着那样一张东西出现?
那个雨夜,他母亲矜持而冰冷的眼神,那句“许小姐,阿凛的未来需要一个能与他并肩、而不是拖累他的人”,还有他电话里压抑着愤怒和不解的质问“听澜,你到底在怕什么?”
,像无数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脑海。
我快步走向休息室,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
地。
急诊室的喧嚣被隔绝在外,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
五年,我拼了命地从泥泞里往上爬,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每一个学习的机会,在异国他乡的医院里熬过无数个通宵,把自己打磨成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那些啃着干面包在图书馆度过的深夜,那些被导师苛刻批评后躲在洗手间里无声落泪的瞬间,那些在手术台上面对死亡时强压下的恐惧……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高处,让所有曾俯视我的人,包括江凛,都必须抬起头来看我。
而现在,我做到了。
我是“安和资本”最年轻的合伙人许听澜,不再是那个在江家别墅外踟蹰、连佣人眼神都承受不起的许听澜。
可为什么,当他攥着那张孕检单,用那样讥诮的眼神看着我时,五年前那种深入骨髓的狼狈和自卑,还是会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
我用力抹了一把脸,指尖触及一片冰凉的湿意。
不行,许听澜。
软弱是奢侈品,你没有资格拥有。
我深吸一口气,扶着门板站起来,走到洗手池前,看着镜中那个眼眶微红、脸色苍白的女人,狠狠地拧开水龙头。
冰冷的水扑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我打了个激灵,也彻底浇灭了眼底最后一丝软弱。
镜中的女人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冰冷,像覆上了一层坚硬的寒冰。
很好。
江凛,既然重逢以如此不堪的方式开场,那就让我们,在商场上见真章吧。
接下来的日子,像上了发条的陀螺。
急诊室的工作依旧忙碌,但更多的时间,我投入在“安和资本”对江氏集团旗下核心子公司“恒瑞科技”的狙击计划里。
代号“寒刃”。
冰冷的屏幕数据在眼前跳动,会议室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
我冷静地分析江氏集团的每一个财务漏洞,精准地预判他们的每一次市场动作,像个最无情的猎手,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踏入陷阱。
财经新闻里开始零星出现关于江氏集团资金链承压的消息。
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划过平板屏幕上江凛出席某个商业论坛的照片。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站在发言台前,侧脸线条依旧冷峻完美,只是眼下的阴影在镜头下清晰可见,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
他沉稳发
言,试图稳定市场信心,但那些细微的紧绷感,逃不过我的眼睛。
一丝极其细微的、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情绪,像水底的暗流,在心底深处悄然滑过。
随即被我强行按下。
商场如战场,容不得半点妇人之仁。
是他先带着那张孕检单和刻骨的嘲讽闯回来的。
机会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一份关于江氏集团核心地产项目资金被违规挪用的匿名举报材料,被直接送到了我的案头。
证据链清晰,指向明确,足以引发监管风暴和市场的恐慌性抛售。
时机稍纵即逝。
“许总,消息来源可靠吗?”
助理陈岩拿着材料,神色凝重。
我盯着那份材料,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江凛那张失血过多却依旧冰冷讥诮的脸,和他眼底深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交替闪过脑海。
最终,那张染血的孕检单定格在眼前。
“按计划执行。”
我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启动‘寒刃’最终阶段。
明天开市,全力做空江氏集团股票。”
“是!”
陈岩眼神一凛,立刻转身去部署。
命令下达的那一刻,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刺了一下,尖锐而短暂。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
玻璃上映出我模糊的身影,面无表情。
许听澜,这是你选的路。
五年前他母亲递过来的那张支票,和那句“许小姐,请认清自己的位置”,还历历在目。
位置?
现在,轮到我重新定义了。
风暴如期而至。
第二天股市开盘,江氏集团股价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断崖式暴跌。
绿色的数字疯狂跳动,不断刷新着跌幅记录。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财经频道滚动播放着触目惊心的标题:“江氏帝国遭遇黑天鹅,股价腰斩在即!”
“神秘资本精准狙击,恒瑞科技成风暴眼!”
巨大的压力,终于以最直观的方式,砸向了江氏集团的核心。
我端坐在“安和资本”灯火通明、气氛肃杀的作战指挥中心。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江氏集团那根代表股价的曲线,正以令人心惊肉跳的斜率向下俯冲,深深刺入一片象征暴跌的惨绿区域。
交易员们戴着耳机,语速飞快地报着单,键盘敲击声密集如
骤雨,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硝烟和金钱高速流转的冰冷气息。
“许总,G3账户再加空单五千手!”
“H7账户获利了结,反手做多承接恐慌盘!”
指令从我口中冷静地吐出,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准射出的子弹。
屏幕的冷光映在我脸上,勾勒出毫无波澜的轮廓。
数字的疯狂跳动,账户里天文数字般的浮盈,都无法在我眼中激起一丝涟漪。
只有屏幕上偶尔闪现的财经快讯里,那张属于江凛的、在记者长枪短炮围攻下显得格外冷峻紧绷的侧脸照片,会让我指尖的动作有极其微不可察的凝滞。
报复的快感吗?
似乎有,但很淡,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疲惫,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那个在急诊室里咬着牙一声不吭、任由我缝合伤口的男人,和眼前这个正被资本巨浪拍打得摇摇欲坠的江氏掌舵人,影像重叠,带来一种奇异的割裂感。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我拿出来瞥了一眼,是助理陈岩发来的加密信息:“江凛离开总部,去向不明。
情绪……似乎非常不稳定。”
去向不明?
我皱了皱眉。
心头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安,像投入深潭的一粒小石子,涟漪尚未荡开就被更汹涌的思绪淹没。
他还能去哪里?
是去寻求最后那点可怜的支援,还是……夜色浓稠如墨,厚重的云层沉沉压下,空气里弥漫着大雨将至前的沉闷湿黏。
我拒绝了司机的接送,独自驾车回到了那间位于老城区的旧公寓。
这里是我真正意义上的起点,五年前离开江凛后,用打工攒下的第一笔钱租下的蜗居。
后来境遇好了,也一直没退租,像保留着一个苦涩又倔强的纪念。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很久,物业一直拖着没修,黑暗像浓稠的糖浆包裹上来。
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酒气就蛮横地冲入鼻腔,几乎令人窒息。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我看清了蜷缩在我那扇熟悉的、贴着褪色福字的旧铁门前的黑影。
江凛。
他高大的身躯此刻完全垮塌下来,像一座被抽去脊梁的山。
昂贵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扔在一边,领带被扯松,歪斜地挂在脖子上。
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汗湿的额
前。
他背靠着冰冷的铁门,一条长腿屈起,另一条随意地伸着,头深深埋在屈起的膝盖里,肩膀随着沉重而混乱的呼吸微微起伏。
脚边散落着几个空了的威士忌酒瓶,其中一个滚到了墙角,瓶口还残留着一点琥珀色的液体。
这幅景象带来的冲击,远比白天在指挥中心看到江氏股票跌停板更让我心神剧震。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江凛,此刻像一头被彻底击垮、只能躲在巢穴边缘舔舐伤口的困兽。
我僵在原地,手机屏幕的光线映亮了他脚边一小块潮湿的水泥地。
空气凝滞,只有他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
似乎是感觉到了光线,他埋在膝盖里的头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楼道里死寂得可怕,只有他沉重而浑浊的呼吸声,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手机屏幕那点微弱的光,像舞台上的追光灯,打在他缓缓抬起的脸上。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被酒精和绝望彻底摧毁的脸。
曾经深邃锐利的眼眸此刻涣散失焦,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惨白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混合着汗水和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狼狈刺眼。
嘴角向下撇着,带着一种孩子般无助的、巨大的委屈和痛苦。
他眯着眼,努力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清站在几步之外的人是我。
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一种近乎崩溃的、带着浓烈酒气和自嘲的悲怆,在他脸上扭曲地弥漫开来。
“呵……呵呵……”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破碎,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片,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瘆人。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许……许听澜?”
他口齿不清,每个字都像在喉咙里滚过砂砾,“安和的……许总?
收购我公司的……大股东?”
他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胡乱地指向我,指尖在空中颤抖着画着不成形的圈,“你赢了……哈哈……你满意了?”
笑声越来越大,却充满了绝望的悲鸣,笑着笑着,那通红的眼眶里,大颗大颗的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
“五年……”他猛地收住笑,身体
前倾,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几乎要凸出来一般钉在我脸上,里面翻滚着浓烈得化不开的痛苦、不解和一种濒临疯狂的质问,“你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走?
嗯?”
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嘶吼着,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就因为……因为我家有钱?!
就因为你觉得……配不上我?!”
“许听澜!
你他妈说话啊!”
他像一头彻底被激怒、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身体剧烈地摇晃着,眼看就要彻底栽倒。
“当年你说配不上我……”那嘶哑破碎的质问,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我自以为早已坚不可摧的心防上,狠狠地、反复地切割着。
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血腥气和绝望的酒气,灼痛了我的耳膜。
他身体剧烈地晃动着,眼看就要栽倒。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快于思考,我一步冲上前,在他彻底倒下之前,用力架住了他沉重的、散发着浓烈酒气的身体。
他滚烫的额头抵在我的颈窝,沉重的呼吸带着灼人的热度喷在我的皮肤上,混着浓烈的威士忌味道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
“放开我!”
他含糊不清地挣扎,手臂胡乱地挥动,却虚弱得毫无力道,更像一种徒劳的宣泄,“你赢了……你满意了……你滚……闭嘴!”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连自己都心惊的冷厉,在狭窄的楼道里激起回声。
我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他沉重的身体从我那扇贴了褪色福字的旧铁门前挪开,用后背抵着门板保持平衡,另一只手艰难地在包里摸索钥匙。
金属钥匙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听澜……”他沉重的头靠在我肩上,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梦呓般的、破碎的哽咽,“为什么……当年连一句解释……都不肯给我……为什么……”钥匙终于插进锁孔,用力一拧。
“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我用尽力气将他沉重的身体拖进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空间里。
五年了,这间小小的公寓陈设几乎没变,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空气中飘荡着久未住人的清冷气息。
我把他沉重的身体几乎是“卸”在狭小客厅那张褪了色的旧
布艺沙发上。
沙发不堪重负地发出一声呻吟。
他深陷在沙发里,头歪向一边,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紧闭的眼睛,但紧蹙的眉头和急促的呼吸昭示着他此刻的痛苦。
我迅速转身,打开冰箱。
还好,里面还有几瓶之前留下的矿泉水。
又拉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翻出常备的药箱。
手指有些不受控制地微颤,在一堆药盒里翻找着,终于找到了一板尚未过期的解酒药。
指尖冰凉。
拧开一瓶水,我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那里,只有胸膛还在剧烈起伏。
昏暗的光线下,他脸上的泪痕和狼狈一览无余。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我的鼻尖。
我俯下身,一只手用力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微微张开嘴。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发泄的意味。
指尖触碰到他下巴上新冒出的、有些扎手的胡茬。
“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我把那颗白色的解酒药片抵在他的唇边,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带着这五年积压的所有不甘、愤怒和……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痛楚,“睁开眼看看清楚,江凛。”
我用力将药片塞进他嘴里,然后把冰凉的矿泉水瓶口粗暴地抵上他的嘴唇,几乎是强迫性地往里灌水。
“咳……咳咳!”
冷水猝不及防地涌入,他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本能地挣扎了一下,被迫吞咽下去。
药片混着冰水滑入喉咙。
他呛咳着,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我脸上,里面充满了生理性的泪水、茫然和一种深重的屈辱。
我直起身,将空了大半的矿泉水瓶随手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光芒万丈、如今却像破布娃娃一样瘫在我旧沙发上的男人,看着他眼底的屈辱和痛楚,心底那片被冰封的荒原,似乎裂开了一道细不可察的缝隙,涌出滚烫而酸涩的东西。
“现在,”我清晰地吐出三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的重量,砸碎了他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尊严,“是你配不上我。”
时间仿佛在我那句“是你配不上我”之后,被彻底冻结了。
狭小的客厅里只剩下江凛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还有我血
液在耳膜里奔流的轰鸣。
昏黄的灯光将他脸上的狼狈和痛苦切割得更加分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屈辱、愤怒、还有更深一层无法言说的东西在里面疯狂地翻搅。
他像是被这句话彻底击穿了心脏,又像是被注入了某种古怪的力量。
呛咳声渐渐平息,身体也不再挣扎。
他只是那样死死地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
几秒钟死寂的僵持后,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那只骨节分明、曾无数次签下上亿合同、也曾温柔地抚过我头发的手,开始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在染着血渍和灰尘的西装裤口袋里摸索。
他的动作很笨拙,带着酒精的麻痹和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
手指颤抖着,在口袋里摸索了好一阵,仿佛在寻找一件比他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我的心跳,在他那只手探入口袋深处时,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我,比刚才在楼道里看到他烂醉如泥时更甚。
他要做什么?
掏支票簿?
还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终于,他抽出了手。
掌心里,赫然是一张边缘已经磨损、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卡片。
不是支票。
不是名片。
那是一张“中国人体器官捐献志愿登记卡”。
卡面是有些陈旧的淡蓝色,正中央印着醒目的红心图案和橄榄枝。
在他颤抖的、沾着污渍的手指间,这张薄薄的卡片,像一片随时会碎裂的冰。
他猛地抬起那只攥着卡片的手,以一种近乎粗暴的、不容拒绝的力道,狠狠地、死死地将那张冰冷的卡片按进了我僵在身侧的掌心里!
卡片粗糙的边缘硌着我的皮肤,带着他掌心灼人的滚烫和黏腻的汗水。
“许听澜……”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像烧红的烙铁,穿透层层叠叠的醉意和痛苦,带着一种毁灭般的疯狂和绝望的执着,死死地焊在我的脸上。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肺腑里挤出来,带着滚烫的血腥气:“你说得对……现在的江凛……配不上你……”他顿了顿,那只按住卡片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的颜色,微微颤抖着。
“可这颗心……” 他盯着我,眼底那片猩红里翻涌着铺天盖地的、令人窒息的绝望和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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