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得厉害,大概是失血和疼痛所致,但那股刻骨的讥诮却穿透了所有的虚弱,“许医生医术高明,缝合技术……也见长啊。”
他微微侧过头,那双曾经盛满星河,此刻却只剩下冰冷红血丝的眼睛,死死攫住我低垂的视线,目光最终落定在那张沾染了他鲜血的孕检单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每个字都淬着寒冰,狠狠砸下来:“怎么?
孩子爹……跑了?
让你这位大医生深更半夜还得自己来医院?”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早已结痂的心上。
旧伤被粗暴地撕开,血淋淋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
五年,两千个日夜精心构筑的堡垒,在他这句淬毒的讥讽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
愤怒、屈辱、还有那早已被岁月掩埋的自卑,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我猛地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浓重恨意和某种我看不懂的痛楚的眼眸里。
冰冷的愤怒瞬间冻结了我所有的情绪,连指尖都失去了温度。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像淬了火的冰刃,清晰地切割开急诊室的嘈杂:“江总,” 我刻意加重了这个疏离的称呼,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尖锐的棱角,“您失血过多,加上麻药作用,出现幻觉认错人,是常见的生理反应。
请安静配合治疗,不要影响我工作。”
说完,我立刻垂下眼,不再看他。
手中的持针器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精准力道,狠狠刺穿了他手臂翻卷的皮肉边缘,针尖穿透,拉紧缝合线。
动作比之前更加利落,也更加用力,仿佛要将那张碍眼的孕检单,连同他那些伤人的话,一起缝进这血肉模糊的伤口里。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肌肉在我手下瞬间绷紧,像拉满的弓弦。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像是痛极,又像是被我的话狠狠噎住。
但他终究没有再出声,只是那两道冰冷锐利的目光,依旧死死钉在我的头顶,带着一种要将我穿透的力道。
处置室里只剩下缝合线穿过皮肉时细微的“嘶啦”声,以及我们两人之间无声对峙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漫长的缝合终于结束。
最后一针打结,剪断缝线。
我直起身,只觉得腰背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