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硝烟和金钱高速流转的冰冷气息。
“许总,G3账户再加空单五千手!”
“H7账户获利了结,反手做多承接恐慌盘!”
指令从我口中冷静地吐出,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准射出的子弹。
屏幕的冷光映在我脸上,勾勒出毫无波澜的轮廓。
数字的疯狂跳动,账户里天文数字般的浮盈,都无法在我眼中激起一丝涟漪。
只有屏幕上偶尔闪现的财经快讯里,那张属于江凛的、在记者长枪短炮围攻下显得格外冷峻紧绷的侧脸照片,会让我指尖的动作有极其微不可察的凝滞。
报复的快感吗?
似乎有,但很淡,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疲惫,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那个在急诊室里咬着牙一声不吭、任由我缝合伤口的男人,和眼前这个正被资本巨浪拍打得摇摇欲坠的江氏掌舵人,影像重叠,带来一种奇异的割裂感。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我拿出来瞥了一眼,是助理陈岩发来的加密信息:“江凛离开总部,去向不明。
情绪……似乎非常不稳定。”
去向不明?
我皱了皱眉。
心头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安,像投入深潭的一粒小石子,涟漪尚未荡开就被更汹涌的思绪淹没。
他还能去哪里?
是去寻求最后那点可怜的支援,还是……夜色浓稠如墨,厚重的云层沉沉压下,空气里弥漫着大雨将至前的沉闷湿黏。
我拒绝了司机的接送,独自驾车回到了那间位于老城区的旧公寓。
这里是我真正意义上的起点,五年前离开江凛后,用打工攒下的第一笔钱租下的蜗居。
后来境遇好了,也一直没退租,像保留着一个苦涩又倔强的纪念。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很久,物业一直拖着没修,黑暗像浓稠的糖浆包裹上来。
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酒气就蛮横地冲入鼻腔,几乎令人窒息。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我看清了蜷缩在我那扇熟悉的、贴着褪色福字的旧铁门前的黑影。
江凛。
他高大的身躯此刻完全垮塌下来,像一座被抽去脊梁的山。
昂贵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扔在一边,领带被扯松,歪斜地挂在脖子上。
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汗湿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