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判官大人请负责抖音热门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爱吃酱香鲫鱼的蓝念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阎王说我没三魂六魄,不入轮回。“自己找回来!”一脚把我踹回阳间。刚落地就被食魂怪盯上,腥臭涎水滴落我脚边。“救命啊!那个绝美男子——”再睁眼,我又躺回阴森地府。“判官大人救的你,”小鬼挤眉弄眼,“他亲自给你渡的阴气呢。”渡气?我舔舔嘴唇,那冰凉柔软的触感……“大人,您亲都亲了,”我扯住他雪色袖袍,“是不是该对我负责?”他冷着脸抽袖:“职责所在。”隔天我魂魄不稳,他又来“渡气”。我趁机咬他薄唇:“这次也是职责?”他眸色骤暗:“以下犯上,该罚。”——罚什么?罚我永生永世,以下犯上么?---“阎王大老爷!青天大老爷!您行行好,再仔细瞅瞅?”我趴在那冷得能冻掉魂儿的光滑黑石地板上,恨不得把脸皮都蹭上去以示真诚,“我这初来乍到,地府一日游的门...
《判官大人请负责抖音热门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阎王说我没三魂六魄,不入轮回。
“自己找回来!”
一脚把我踹回阳间。
刚落地就被食魂怪盯上,腥臭涎水滴落我脚边。
“救命啊!
那个绝美男子——”再睁眼,我又躺回阴森地府。
“判官大人救的你,”小鬼挤眉弄眼,“他亲自给你渡的阴气呢。”
渡气?
我舔舔嘴唇,那冰凉柔软的触感……“大人,您亲都亲了,”我扯住他雪色袖袍,“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他冷着脸抽袖:“职责所在。”
隔天我魂魄不稳,他又来“渡气”。
我趁机咬他薄唇:“这次也是职责?”
他眸色骤暗:“以下犯上,该罚。”
——罚什么?
罚我永生永世,以下犯上么?
---“阎王大老爷!
青天大老爷!
您行行好,再仔细瞅瞅?”
我趴在那冷得能冻掉魂儿的光滑黑石地板上,恨不得把脸皮都蹭上去以示真诚,“我这初来乍到,地府一日游的门票都没捂热乎呢,您不能就这么把我给‘退货’了啊!”
上头那位,头顶冕旒珠玉乱晃,一脸胡须根根透着不耐烦,活像被几千年没洗的冤魂缠身。
他重重一拍惊堂木,那动静震得我趴着的石板都嗡嗡作响,几缕可怜的鬼气从地缝里滋溜一下吓跑了。
“聒噪!”
阎王爷的声音轰隆隆,自带地府混响,“本座说了八百遍了!
查无此人!
三魂?
影子都没!
七魄?
渣都不剩!
你这‘鬼’,根本就是个空壳子!
地府不收无魂无魄的残次品!
懂不懂?”
我委屈巴巴地抬起一点下巴,冰凉的地板硌得我腮帮子生疼:“可…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成残次品了啊!
我一睁眼就在奈何桥头排队了,前面那位孟婆姐姐的汤都飘香了,结果您说我连喝汤的资格都没有?
这不欺负鬼嘛!”
阎王爷鼻孔里重重哼出两股带着硫磺味儿的白气:“哼!
本座还嫌你占地方呢!
没魂没魄,轮回道都挤不进去,留你在阴间也是个到处飘荡的麻烦精!”
他蒲扇似的大手不耐烦地一挥,跟赶苍蝇似的,“滚滚滚!
哪来的回哪去!
自己丢了的东西,自己找回来!
少在这儿给本座添堵!”
“哎?
不是…大老爷您讲点道理…我上哪找去啊我连我叫啥都…嗷——!!!”
话没说完,一股子完全没法抗拒的、带着烤焦魂魄味道的
巨力,结结实实踹在我那虚无缥缈的腰眼上。
视野猛地拔高、旋转,像被塞进了一个疯狂甩干的滚筒。
耳边是阎王爷最后一句咆哮,尾音都拖得变了调:“滚回阳间去!
找不齐你的魂儿魄儿就别回来碍眼——!”
天旋地转,五感错乱。
砰!
一声闷响,屁股墩儿着地的触感异常真实,疼得我龇牙咧嘴,虽然理论上我现在这状态应该感觉不到疼。
一股子混杂着尘土、腐烂菜叶和某种难以言喻腥臊气的浑浊空气猛地灌进我喉咙——如果我这虚体还有喉咙的话。
呛得我一阵剧烈咳嗽,眼泪(如果鬼有眼泪的话)差点飙出来。
我撑着发“麻”的手臂,晕头转向地爬起来。
四周是狭窄高耸的墙壁,夹出一条幽深的小巷,墙皮斑驳脱落,露出底下脏兮兮的砖块。
头顶只有一线灰蒙蒙的天光,吝啬地洒下来,勉强照亮脚下湿滑黏腻、布满可疑污渍的青石板路。
远处隐约传来几声模糊的吆喝和车马声,带着一种隔世的嘈杂。
阳间?
我真的回来了?
阎王老儿这一脚,踹得可真够准的!
茫然四顾,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叫什么?
怎么死的?
家在何方?
统统是迷雾。
只有阎王那句“自己找回来”在空荡荡的脑海里反复回荡,像个甩不掉的诅咒。
“咕噜噜……”一阵低沉、粘稠,仿佛从腐烂沼泽最深处冒出来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我身后响起。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腥臭瞬间弥漫开来,比巷子里的垃圾味霸道百倍,直冲我天灵盖。
那是一种混合了血腥、内脏腐坏和深海淤泥的恐怖气味,熏得我魂体一阵剧烈波动,几乎要当场散架。
我僵硬地、一寸寸地扭过头。
就在我身后不足三步远的地方!
一团无法形容的、不断蠕动膨胀的阴影。
它没有固定形态,像一滩被泼在地上的浓稠沥青,却在表面翻涌着无数细小的、尖锐的突起,如同腐烂鱼骨。
两颗浑浊的、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嵌在那团污浊的阴影顶端,死死地“盯”着我。
那目光里,是纯粹的、毫无杂质的饥饿,一种对灵魂本源的贪婪渴望。
一条粘稠的、暗红色的涎液,从它那勉强能称为“口部”的裂痕中缓缓垂落,滴答一声,落在我脚边冰冷的石板上。
“滋啦
——”青石板竟被那涎液腐蚀出一个小坑,冒起一丝带着恶臭的白烟。
寒意!
比地府最深处的寒冰地狱还要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我所有的思维。
那不是温度,而是对存在本身被彻底抹除的极致恐惧!
食魂怪!
专门吞噬魂魄的怪物!
阎王老儿!
你这是让我来找魂,还是直接给怪物送外卖啊?!
“救……救命啊——!!!”
极致的恐惧冲破了喉咙的束缚,我发出一声凄厉得能刺破耳膜的尖叫,完全不管这巷子深处有没有人能听见,“有没有人啊!
救命!
有怪物吃鬼啦——!!”
身体的本能压倒了恐惧的僵直,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巷子口那微弱光亮的方向连滚带爬地扑去。
身后,那令人牙酸的“咕噜”声瞬间变得尖锐急促,腥风大作!
阴影如同活物般猛地膨胀、拉长,像一张巨大的、污秽的网,带着令人作呕的湿冷气息,朝我兜头罩下!
死亡的气息,比上一次死亡还要清晰、还要冰冷!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头顶。
就在那团污秽阴影即将吞噬我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巷口。
光!
不是巷口外那种灰蒙蒙的天光。
而是一抹纯粹的、冷冽的、仿佛月华凝成的雪色。
一个人影,静静地立在那里。
逆着巷口微弱的光,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个颀长挺拔的轮廓。
他穿着一身样式古雅奇特的雪色长袍,袍袖和衣襟处似乎绣着极其繁复的暗纹,在幽暗中流淌着微弱的、非人间的冷光。
墨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一段线条优美却异常冷硬的下颌线。
他站得极稳,像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对巷子里正在发生的恐怖吞噬视若无睹。
巷外的喧嚣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他周身弥漫着一种绝对的寂静和疏离,与这污浊腥臭的小巷格格不入。
那姿态,不像路过,更像…俯瞰。
“喂!
那个长得绝美的男子!!”
求生的本能让我不管不顾,在阴影即将吞噬我的最后一刹,朝着那抹雪色用尽全身“鬼”力嘶吼出来,“看这边!
救命呀——!!!”
声音在狭窄的巷壁间撞击回荡。
那抹雪色似乎…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下一秒,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按下了暂停键。
预想中被撕裂吞噬的剧痛没有传
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灵魂本源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毫无征兆地轰然降临!
这威压并非针对我,却让我这个旁观者魂体剧震,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视野被一片纯粹的、无边无际的黑暗瞬间淹没。
冰冷,沉重,意识如同沉入最深的海底。
……“嘶……”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丝细微的、带着阴冷霉味的空气钻入我的感知。
意识艰难地从一片混沌的黑暗泥沼里挣扎着浮出水面。
眼皮重得像压了两座泰山,我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勉强掀开一条细缝。
视野模糊一片,像隔着一层浑浊的毛玻璃。
影影绰绰,是熟悉的、令人绝望的幽暗。
几盏绿油油的、飘在半空的鬼火,有气无力地跳动着,映照出嶙峋扭曲的怪石轮廓,还有远处那条浑浊得仿佛沉淀了世间所有污秽的忘川河。
熟悉的阴风打着旋儿吹过,卷起几片灰烬般的纸钱。
地府。
我又回来了。
“哟,醒啦?
命可真够大的!”
一个尖细又带着点油滑的嗓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地府小鬼特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腔调。
我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一个青面獠牙、穿着破旧号衣的小鬼,正蹲在我“躺”着的这块冰冷石台子旁边,手里还拿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惨白腿骨剔着牙。
他那双绿豆大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精光。
“我……”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嘿嘿,知道你想问啥。”
小鬼把腿骨往咯吱窝下一夹,凑近了些,一股子陈年尸油混合着劣质香烛的味道扑面而来,“是判官大人把你捞回来的!
啧啧,算你走了八百辈子的狗屎运!”
判官?
那个穿雪色袍子、长得绝美的男子?
“食…食魂怪……” 我挤出几个字,心有余悸。
“嗐!”
小鬼一挥手,满脸的不以为意,“在咱判官大人面前,那玩意儿算个屁啊!
你是没看见,大人就伸了一根手指头——就这么轻轻一点!”
他模仿着伸出自己乌黑干瘦的食指,“噗嗤!
那丑东西就跟个烂水泡似的,炸了!
连点渣渣都没剩下!
干净利落!
帅得嘞!”
一根手指……点爆了?
我脑子里嗡嗡的,只剩下那抹雪色的身影和两根手指点爆怪物的
荒谬画面在交替闪烁。
心脏(如果这玩意儿还存在的话)的位置,一阵莫名的悸动。
“那…那然后呢?”
我哑着嗓子追问。
“然后?”
小鬼挤眉弄眼,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露出几颗歪歪扭扭的黑牙,“然后你就不行啦!
魂体稀薄得跟张窗户纸似的,眼看就要彻底散架咯!
啧啧,那叫一个惨哟!”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绿豆眼滴溜溜在我脸上转,像是在欣赏我的紧张。
“然后呢?”
我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
小鬼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惊天大秘密的兴奋,“然后判官大人就亲自给你‘渡阴气’啦!
啧啧啧,亲自!
嘴对嘴!
渡——阴——气——!”
“嘴…嘴对嘴?!”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魂体都跟着震了一下,差点从石台上弹起来。
一股极其陌生的、带着酥麻的电流感,瞬间窜遍了我这虚无的魂体。
刚才昏迷前最后残留的冰冷触感……是……嘴唇?
“可不是嘛!”
小鬼拍着大腿(如果他还有大腿的话),唾沫横飞,“就在这儿!
大人把你放这石台上,俯下身,那脸凑得叫一个近啊!
啧啧,虽然大人脸上啥表情都没有,冷得跟咱这忘川河底的石头似的,但动作那叫一个稳当!
对着你这里——” 他用那根刚剔过牙的腿骨,隔空点了点我的嘴唇位置,“就把那精纯的阴气渡过去啦!
嘿,你别说,效果立竿见影!
你这魂体立马就稳住了,跟吹了气的皮球似的,鼓起来了!”
小鬼还在旁边眉飞色舞地描述着那“渡气”的细节,什么判官大人睫毛好长啊,凑近了看皮肤好白啊,渡气的时候那气息冷得像冰渣子啊……但我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脑子里像炸开了一锅滚沸的忘川水。
渡气?
嘴对嘴?
精纯的阴气?
那冰冷、柔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凛冽气息的触感……原来不是濒死的幻觉?
一股热意,不,鬼体不该有热,但一种强烈的、让魂体都微微发颤的奇异感觉,猛地从“心口”的位置涌了上来,直冲头顶。
我下意识地伸出舌尖,飞快地舔了舔自己冰凉的嘴唇。
仿佛还能尝到一丝残留的、属于那个人的、极淡极淡的冷冽气息。
冰凉,却像火星子,
点燃了某些沉寂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波动,如同投入死水的小石子,自身后冰冷死寂的空气里传来。
那是一种无声的宣告,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存在感降临。
原本还在唾沫横飞的小鬼猛地一哆嗦,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脸上那点猥琐八卦的笑容瞬间冻结、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嗷”一嗓子,连滚带爬地从石台边蹿开,活像见了活阎王(虽然这地府里阎王才是老大,但判官的威慑力显然更直接),缩到一块巨大的、形似骷髅头的怪石后面,只敢探出半张青惨惨的脸,绿豆眼里充满了惊恐。
周围的空气骤然凝滞。
连那几盏飘忽的鬼火都像是被冻住,光芒凝固了。
我的心跳(如果魂体有这功能的话)也漏跳了一拍。
那股冷冽的气息……是他!
我深吸了一口地府阴冷的空气(虽然没啥实际作用),猛地从冰冷的石台上坐起身,动作快得差点闪了“腰”。
循着那股气息传来的方向,豁然转头!
不远处,一道雪色的身影静立。
依旧是那身纤尘不染、样式古雅的雪色长袍,袍袖和衣襟上的繁复暗纹在幽绿的鬼火映照下流淌着冰冷的微光,如同封印着亘古寒冰。
墨发一丝不苟地束着,衬得那张脸愈发清绝,也愈发冷漠。
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两小片淡淡的阴影,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绪。
薄唇紧抿,线条锐利得如同刀锋裁就,透着一股生人勿近、鬼魂退散的凛冽气息。
正是他。
那个在阳间巷口,如同月下谪仙般出现的男子。
那个一根手指点爆食魂怪的判官。
那个……用“嘴对嘴”方式给我渡了阴气的……强烈的悸动感再次席卷而来,比刚才更甚。
小鬼那句“嘴对嘴渡阴气”像魔音穿脑,反复回响。
机会!
这是天赐的机会!
就在他微微抬眸,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冻结时间的眼眸即将扫过我的瞬间——“大人!”
我的声音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惊讶的清脆和急切,甚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身体比脑子更快,我像一道离弦的灰影(虽然姿势可能不太雅观),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石台上翻下来,踉跄着扑向他!
目标明确——他那垂在身侧
、一丝褶皱也无的雪色宽袖!
指尖触碰到了!
冰凉、滑韧的布料质感传来,还带着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如同千年寒玉般的冷冽气息。
我死死攥住!
如同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大人!”
我仰起头,努力让自己的脸看起来更无辜、更可怜兮兮一点,虽然作为一个鬼,表情管理可能有点难度。
我刻意放软了声音,带着点哭腔(虽然挤不出眼泪),但眼神却亮得惊人,直勾勾地锁住他那双终于落在我脸上的、深潭般的眼睛。
“您亲都亲了,” 我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他那冰封的面具上,“渡气也是亲!
嘴对嘴就是亲!
亲了…是不是该对我负责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躲在大石头后面的小鬼猛地倒抽一口冷气,那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刺耳,他惊恐地捂住了自己那张青面獠牙的嘴,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
忘川河的水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幽绿的鬼火定格在半空。
周围所有的声音——小鬼的抽气声、远处隐约的鬼哭、阴风的呜咽——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判官大人终于完全抬起了眼。
那双眼睛……该怎么形容?
不是凡尘的颜色。
像最幽深的寒潭,冻着亘古不化的玄冰,又像无星的子夜,纯粹、冰冷,没有任何属于活物的温度与情绪波动。
它们就这样静静地、毫无波澜地俯视着我,如同神灵在俯瞰尘埃。
没有惊讶,没有羞恼,没有愤怒。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能将灵魂都冻结的、深不可测的虚无。
我攥着他袖子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虽然鬼体可能并不存在这种生理现象),心脏(如果还有这玩意儿的话)在胸腔里狂跳,撞得魂体都在微微发颤。
这死寂比任何斥责都可怕,那冰冷的视线像无形的针,刺得我几乎要维持不住那点强装的理直气壮。
就在我快要扛不住这无声的压力,手指尖都开始发虚发飘的时候——他动了。
被攥住的那截雪色袖袍,极其轻微地、极其稳定地,向后一抽。
动作幅度不大,力道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磐石般的沉稳。
我的指尖一空。
那冰凉的、带着他气息的布料,瞬间脱离了掌控。
“
职责所在。”
四个字。
音色如同冰玉相击,清冽悦耳到了极致,却也冷硬淡漠到了极致。
没有一丝起伏,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亘古不变的法则。
每一个音节都清晰无比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也砸在我的魂体上。
说完,他甚至连一丝眼角的余光都吝于再施舍给我。
雪色的袍角在幽暗中划过一道冷硬的弧线,如同冰山上滑落的雪线,转身,迈步。
那挺拔孤绝的背影,像一座移动的、隔绝一切的冰山,一步一步,稳稳地踏在这阴森地府的污浊地面,却仿佛行走在无人能触及的云端,朝着更深的幽暗走去。
转瞬之间,那抹雪色便融入浓稠的黑暗,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一片更深的死寂和冰冷。
“职…职责所在?”
我僵在原地,像个被抽走了提线的木偶,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
指尖还残留着那布料冰冷的触感,可心里却像是被塞进了一块更大的、冻透了的石头,又冷又沉,还硌得慌。
躲在大石头后面的小鬼这才敢探出整个脑袋,小跑着过来,一脸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后怕,拍着干瘪的胸脯:“哎哟我的姑奶奶!
你可真敢啊!
那可是判官大人!
铁面无私、冷血无情、活了几千年的老…老神仙!
你居然敢扯他袖子?
还敢让他负责?
你…你真是嫌自己魂飞魄散得不够快是吧?”
他一边说一边心有余悸地朝着判官消失的方向张望,生怕那位煞神去而复返。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一股更加强烈的不服气猛地冲上我的“天灵盖”。
职责所在?
亲完就跑,一句轻飘飘的“职责所在”就想打发我?
“哼!”
我重重地哼了一声,那声音在地府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响亮,带着一股豁出去的泼辣劲儿,“职责所在?
那他怎么不随便抓个小鬼渡气?
偏偏挑我?
还…还嘴对嘴?”
我越说越气,魂体都跟着波动起来,在昏暗的鬼火下显得有点不稳定:“亲都亲了!
这可是我的初吻!
鬼的初吻就不是初吻了?
他必须负责!
没得商量!”
我叉着腰(虽然鬼体叉腰可能气势不足),对着判官消失的黑暗方向,像是要吼给他听,“姓判的!
你等着!
这事没完!”
小鬼被我吼得一哆嗦,看我的眼神
像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疯了疯了…你绝对是疯了…等着魂飞魄散吧你……” 他嘀嘀咕咕地,也不敢再待,缩着脖子,哧溜一下钻进旁边的阴影里,溜得比兔子还快。
幽暗的地府深处,似乎只剩下我一只气鼓鼓的、嚷嚷着要判官负责的女鬼。
忘川河水在远处无声流淌,映着几点惨绿的鬼火。
那抹消失的雪色,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过后,只余更深的冷寂。
***日子在地府这种地方,很难用“天”来计算。
没有日月轮转,只有永恒的昏暗和偶尔飘过的、形态各异的“邻居”。
我像一抹真正的游魂,在忘川河边、在奈何桥头、在森罗殿外围那些巨大的、嶙峋的怪石阴影里漫无目的地飘荡。
阎王那句“自己找回来”像个紧箍咒,可这茫茫地府,连个问路的鬼卒都对我爱答不理,找回三魂七魄?
谈何容易。
脑子里那点关于过去的记忆,依旧是一片混沌的空白。
唯一清晰的,是阳间小巷那濒死的腥臭,和…那抹救命的雪色,以及唇上残留的冰冷触感。
还有那句该死的“职责所在”。
每每想起,心里就像塞了一团浸了忘川水的烂棉絮,又冷又堵,还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被轻慢了的委屈和……不甘。
凭什么啊?
亲完就跑,还跑得那么理直气壮!
这股憋屈劲儿成了支撑我在这鬼地方飘下去的唯一动力。
我得找到他!
那个姓判的!
非得问个明白不可!
可判官大人,岂是我这种连“户口”都没有的野鬼想见就能见的?
森罗殿巍峨的大门紧闭着,散发着拒鬼千里的威严。
我尝试过靠近,结果还没摸到那冰冷漆黑的巨门门槛,就被门口两个牛头马面、手持钢叉的鬼差用铜铃大眼恶狠狠地瞪了回来,那钢叉上缭绕的黑气,刺得我魂体生疼。
“闲杂鬼等,不得靠近!”
声音如同闷雷,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得,此路不通。
我只能像个真正的孤魂野鬼,在判官殿外围那些迷宫般的、巨大冰冷的石林里转悠,希望能“偶遇”。
可一连“蹲守”了不知多少个“时辰”,连片雪色的衣角都没瞅见。
那家伙简直比地府最深处的秘密藏得还严实。
蹲不到人,那股憋屈劲儿就像发酵的面团,越胀越大。
加上这
地府阴气森森,环境实在算不上好,我那本就稀薄、靠判官一口“渡气”才勉强粘合起来的魂体,开始明显地不对劲了。
起初是偶尔的眩晕感,像喝醉了孟婆汤(虽然我没喝过),看东西有点重影。
后来,手脚开始发虚,像踩在棉花上,飘起来都费劲,总有种要往下沉的感觉。
最要命的是,魂体的边缘开始变得模糊、稀薄,像被水洇开的墨迹,仿佛随时会消散在这浑浊的空气里。
“啧,你这…看着不太妙啊。”
之前那个青面小鬼不知又从哪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蹲在一块形似兽牙的怪石上,托着腮,绿豆眼在我身上来回扫视,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探究,“魂体不稳,阴气逸散…再这么下去,怕是用不着食魂怪,你自己个儿就得先散架咯!
啧啧,可惜喽,刚被判官大人亲…啊不,救过呢。”
我白了他一眼,连跟他斗嘴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觉得浑身发冷,一种从魂体深处透出来的、比忘川河水更刺骨的冷。
我靠在一块冰冷的巨石上,蜷缩着,试图汲取一点支撑。
视线都有些模糊了,看远处那些飘荡的鬼火,都成了晃动的、重叠的光斑。
就在意识都开始有些昏沉,感觉自己快要像烟雾一样彻底散开的时候——嗡。
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冰弦被拨动的震颤感,自身侧冰冷死寂的空气里传来。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冷冽气息,毫无征兆地降临。
是他!
我猛地一个激灵,昏沉感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驱散了大半,心脏(魂体核心)的位置狂跳起来。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艰难地扭过头。
就在我身侧不远处,几乎贴着那块嶙峋的巨石阴影边缘。
那抹雪色,悄无声息地出现。
依旧是纤尘不染的古雅长袍,墨发一丝不乱,衬得那张脸在幽暗中如同冰雪雕琢。
他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亘古以来就与这片冰冷的石林融为一体。
深潭般的眼眸低垂着,目光落在我身上——或者说,落在我那明显变得稀薄、边缘模糊不清的魂体上。
那目光里,依旧没有任何温度,如同审视一件出了问题的物品。
可我却像在沙漠里跋涉了千年的旅人,终于看到了绿洲的幻影。
所有的憋屈、不甘、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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