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灵魂本源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毫无征兆地轰然降临!
这威压并非针对我,却让我这个旁观者魂体剧震,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视野被一片纯粹的、无边无际的黑暗瞬间淹没。
冰冷,沉重,意识如同沉入最深的海底。
……“嘶……”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丝细微的、带着阴冷霉味的空气钻入我的感知。
意识艰难地从一片混沌的黑暗泥沼里挣扎着浮出水面。
眼皮重得像压了两座泰山,我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勉强掀开一条细缝。
视野模糊一片,像隔着一层浑浊的毛玻璃。
影影绰绰,是熟悉的、令人绝望的幽暗。
几盏绿油油的、飘在半空的鬼火,有气无力地跳动着,映照出嶙峋扭曲的怪石轮廓,还有远处那条浑浊得仿佛沉淀了世间所有污秽的忘川河。
熟悉的阴风打着旋儿吹过,卷起几片灰烬般的纸钱。
地府。
我又回来了。
“哟,醒啦?
命可真够大的!”
一个尖细又带着点油滑的嗓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地府小鬼特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腔调。
我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一个青面獠牙、穿着破旧号衣的小鬼,正蹲在我“躺”着的这块冰冷石台子旁边,手里还拿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惨白腿骨剔着牙。
他那双绿豆大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精光。
“我……”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嘿嘿,知道你想问啥。”
小鬼把腿骨往咯吱窝下一夹,凑近了些,一股子陈年尸油混合着劣质香烛的味道扑面而来,“是判官大人把你捞回来的!
啧啧,算你走了八百辈子的狗屎运!”
判官?
那个穿雪色袍子、长得绝美的男子?
“食…食魂怪……” 我挤出几个字,心有余悸。
“嗐!”
小鬼一挥手,满脸的不以为意,“在咱判官大人面前,那玩意儿算个屁啊!
你是没看见,大人就伸了一根手指头——就这么轻轻一点!”
他模仿着伸出自己乌黑干瘦的食指,“噗嗤!
那丑东西就跟个烂水泡似的,炸了!
连点渣渣都没剩下!
干净利落!
帅得嘞!”
一根手指……点爆了?
我脑子里嗡嗡的,只剩下那抹雪色的身影和两根手指点爆怪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