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荡歌小说 > 其他类型 > 初中毕业的她如何买豪宅?林晚得宜最新章节列表

初中毕业的她如何买豪宅?林晚得宜最新章节列表

黄色的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雨下得毫无道理,像是老天爷突然打翻了巨大的墨缸,把整个世界都泼成了混沌的灰色。冰冷的雨水砸在劣质的塑料雨衣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又顺着衣褶汇聚成冰凉的小溪,肆无忌惮地流进林晚的脖领、袖口,浸透了她单薄的T恤和磨得发白的牛仔裤。初秋的寒意混着这刺骨的湿冷,蛇一样缠上她的骨头缝。身下这辆花三百块从废品站淘换来的二手电动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像个垂死的老人,车轮碾过坑洼积水的路面,每一次颠簸都让车架痛苦地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架。车头灯昏黄的光束在浓密的雨帘里吃力地劈开一道微弱的光路,勉强照亮前方几米。手机导航机械的女声在哗哗的雨声里显得格外渺小:“前方一百米,右转,进入丽景苑小区。”丽景苑。林晚知道这个地方。高耸的、崭新的楼体在...

主角:林晚得宜   更新:2025-06-16 16:13: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得宜的其他类型小说《初中毕业的她如何买豪宅?林晚得宜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黄色的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雨下得毫无道理,像是老天爷突然打翻了巨大的墨缸,把整个世界都泼成了混沌的灰色。冰冷的雨水砸在劣质的塑料雨衣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又顺着衣褶汇聚成冰凉的小溪,肆无忌惮地流进林晚的脖领、袖口,浸透了她单薄的T恤和磨得发白的牛仔裤。初秋的寒意混着这刺骨的湿冷,蛇一样缠上她的骨头缝。身下这辆花三百块从废品站淘换来的二手电动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像个垂死的老人,车轮碾过坑洼积水的路面,每一次颠簸都让车架痛苦地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架。车头灯昏黄的光束在浓密的雨帘里吃力地劈开一道微弱的光路,勉强照亮前方几米。手机导航机械的女声在哗哗的雨声里显得格外渺小:“前方一百米,右转,进入丽景苑小区。”丽景苑。林晚知道这个地方。高耸的、崭新的楼体在...

《初中毕业的她如何买豪宅?林晚得宜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雨下得毫无道理,像是老天爷突然打翻了巨大的墨缸,把整个世界都泼成了混沌的灰色。

冰冷的雨水砸在劣质的塑料雨衣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又顺着衣褶汇聚成冰凉的小溪,肆无忌惮地流进林晚的脖领、袖口,浸透了她单薄的T恤和磨得发白的牛仔裤。

初秋的寒意混着这刺骨的湿冷,蛇一样缠上她的骨头缝。

身下这辆花三百块从废品站淘换来的二手电动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像个垂死的老人,车轮碾过坑洼积水的路面,每一次颠簸都让车架痛苦地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架。

车头灯昏黄的光束在浓密的雨帘里吃力地劈开一道微弱的光路,勉强照亮前方几米。

手机导航机械的女声在哗哗的雨声里显得格外渺小:“前方一百米,右转,进入丽景苑小区。”

丽景苑。

林晚知道这个地方。

高耸的、崭新的楼体在雨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俯视着她这个在泥水里挣扎的蝼蚁。

那是这座城市里,她永远只能仰望的地方。

雨水顺着她黏在额前的刘海淌下来,模糊了视线,她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眼睛被雨水蛰得生疼。

时间!

她焦躁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右上角——配送时间只剩下不到三分钟!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猛地往下一沉。

她咬紧牙关,几乎把电动车的油门拧到了底。

破旧的电机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嘶吼,车身剧烈地颤抖着,速度却提不起来多少。

终于,电动车歪歪扭扭地冲到了小区气派的雕花大铁门前。

冰冷的雨水顺着她冻得发僵的手指流下,她哆嗦着在湿透的裤子上抹了一把,才勉强从雨衣口袋里掏出那个用廉价防水袋层层包裹的手机。

屏幕被雨水糊住,指纹解锁失效了三次,冰冷的触感几乎冻麻了她的指尖。

第四次,她几乎是带着一股狠劲用力按下去,屏幕终于亮了。

湿淋淋的手指艰难地在屏幕上滑动,寻找着订单信息里的门牌号。

“快点啊……”她无声地催促着自己,也催促着这该死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的配送倒计时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眼睛。

终于,单元门禁接通了。

一个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来,像冰锥一样刺人
:“谁啊?”

“您好!

外卖!

2栋2801的!”

林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清晰,尽管她的牙齿因为寒冷已经开始轻微打颤。

“哗啦——”单元门应声而开,一股混杂着昂贵香水和干燥暖气的味道扑面而来,瞬间将她身上裹挟的湿冷和廉价雨衣的塑料味冲淡了些许。

林晚几乎是撞了进去,冰冷的身体接触到温暖的空气,反而激起一阵更剧烈的颤抖。

电梯平稳而安静地上升,光滑如镜的金属壁映出她此刻的狼狈: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廉价的蓝色雨衣还在滴滴答答地淌水,脚下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踩在光洁如新的电梯地板上,留下两摊刺眼的水渍。

她下意识地把脚往后缩了缩,一股难言的窘迫感涌了上来。

“叮——”电梯门无声滑开,28楼到了。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尽头就是2801厚重的深色防盗门。

林晚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那“叮咚”声在过分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突兀。

门几乎是立刻就开了。

一个穿着柔软舒适真丝家居服的女人站在门内,保养得宜的脸上,精心描画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嫌恶,像在看一件不小心粘在鞋底的脏东西。

她的目光从林晚湿透的雨衣、滴水的刘海,一路扫到她脚下那片迅速扩大的水渍。

“怎么搞的?

这么慢!”

女人尖利的声音刮着耳膜,“看看你这一身水!

把我家地毯都弄脏了!

你知道这地毯多贵吗?”

林晚连忙道歉,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和寒冷:“对不起对不起,雨太大了,路上实在不好走……您的餐……”她手忙脚乱地去解紧紧绑在电动车保温箱上的外卖袋子,冻僵的手指根本不听使唤,袋子勒得很紧。

“磨蹭什么!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怪不得只能送外卖!”

女人的刻薄话语像鞭子一样抽打过来,“没文化,没本事,活该吃这种苦!”

林晚低着头,拼命和那个顽固的外卖袋扣子较劲,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女人的话像冰冷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心里某个早已麻木、却又隐隐作痛的角落。

那被刻意深埋的记忆碎片,不合时宜地翻涌上来——继父张志强那张油滑又冷酷
的脸,他手里那张被撕成两半、印着市一中烫金校徽的录取通知书碎片,像枯叶一样飘落在她脚边。

还有他那句带着酒气和鄙夷的宣判:“女娃子,读个初中够用了!

读什么高中?

白糟蹋钱!

早点出去打工,给你弟攒老婆本才是正经!”

母亲在旁边嗫嚅着,最终也只是别开了眼。

“啪嗒”一声轻响,袋子扣子终于解开了。

林晚如释重负,双手将印着快餐店巨大LOGO的塑料袋递过去,手臂因为寒冷和用力微微发抖:“您的外卖,请慢用。”

女人一把夺过袋子,动作粗鲁,指尖长长的指甲差点刮到林晚的手背。

她飞快地检查了一下里面的餐盒,似乎确认没有汤汁洒出来,才极其不耐烦地嘟囔着:“行了行了,下次再这么慢,直接给你差评!”

说完,就要关门。

就在这时,门缝里探出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脑袋,是个穿着粉嫩睡衣的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她好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越过妈妈的手臂,落在了林晚头上。

林晚那顶破旧的黄色外卖头盔,顶上滑稽地粘着一个塑料小黄鸭——那是她上次在快餐店等餐时,隔壁桌小孩忘拿的,她觉得可爱,就捡来粘在了头盔上。

“妈妈!”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冰冷的氛围,她伸出小手指着林晚的头盔,奶声奶气地喊,“你看!

小鸭子!

好可爱!

我也想要一个!”

女人关门的动作顿住了,眉头皱得更紧,显然觉得女儿的关注点很丢脸。

她没好气地呵斥:“要什么要!

脏死了!

快进去!”

她用力把女儿往里推了一把,然后“砰”的一声巨响,那扇厚重的、代表着另一个世界的门,在林晚面前彻底关上了。

冰冷的金属门板,隔绝了门内温暖的光线和那个小女孩好奇的目光,也隔绝了所有声音。

楼道里瞬间只剩下林晚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她身上雨水滴落在昂贵地毯上发出的、沉闷而持续的“嗒…嗒…”声。

她站在原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有几秒钟的空白。

女人最后那句“活该送外卖”和记忆中继父撕碎通知书的声音诡异地重叠在一起,嗡嗡作响。

冰冷的湿意紧紧包裹着她,从皮肤渗透到骨髓。

她慢慢转过身,像一具被抽掉了提线的木偶,一步
一步,拖着湿透沉重的身体走向电梯。

身后,那滩由她留下的水渍,在灯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像一块丑陋的伤疤,烙在干净的地毯上。

电梯缓缓下行。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冰冷的铁壁映出她惨白失魂的脸。

刚才那扇门关上的巨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震得她耳膜生疼。

女人刻薄的话语和继父撕碎通知书的画面,像两股黑色的浊流,在她脑海里疯狂搅动、翻腾。

脏死了…活该送外卖…没文化…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十年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麻木,足够坚硬,可以像块石头一样滚过生活的荆棘丛。

可原来,那些刺,一直都埋在肉里,只是被厚厚的茧子盖住了。

今天,这扇门,这个女人,轻易地就撕开了那层自以为是的茧,露出了底下血淋淋的、从未真正愈合的伤口。

十年了,她像一头蒙着眼睛拉磨的驴,只知道拼命往前拱,拱过流水线上永无尽头的零件,拱过餐馆后厨堆积如山的油腻碗碟,拱过深夜里独自回出租屋时那长得没有尽头的、昏暗的小巷……汗水、泪水,还有偶尔不小心割破手指渗出的血水,都混在一起,无声地滴落在她走过的每一寸泥泞里。

她一直以为,只要够拼,够用力,总能拱出一条活路来。

可刚才那扇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醒了她。

原来在有些人眼里,她拱了十年,拱得满身泥泞、筋疲力尽,也依旧只是那个“没文化”、“活该送外卖”的底层蝼蚁。

她的努力,她的挣扎,她的存在本身,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目光里,不过是一滩需要被立刻擦掉的、肮脏的水渍。

一股深切的、冰寒刺骨的绝望,猛地攫住了她。

这绝望比淋透她的暴雨更冷,比继父撕碎通知书的那天更沉。

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夜,像一把钝刀子,慢吞吞地割着她的血肉,磨着她的骨头。

她以为痛到极致就是麻木,可这一刻她才知道,那痛一直都在,只是潜伏着,等待一个机会,像此刻这样,狠狠咬住她的心脏。

电梯到达一楼的提示音清脆地响起,门开了。

外面是依旧瓢泼的大雨,像一个巨大的、灰暗的牢笼。

林晚推着她那辆破旧的电动车
,像推着一具沉重的枷锁,重新冲进了雨幕里。

雨水瞬间再次将她浇透,冷得她牙齿咯咯作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回到那个位于城中村深处、由阳台改建的“鸽子笼”时,她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

狭小的空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和隔壁传来的廉价油烟味。

她甩掉湿透沉重的雨衣,冰冷的布料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湿透的衣裤黏在皮肤上,像一层冰壳。

她没有力气去换,也顾不上去擦还在滴水的头发,只是凭着最后一点本能,哆哆嗦嗦地摸向墙角那个小小的、布满油污的插座,插上了“热得快”的插头。

铝壶里残留的冷水开始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林晚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最终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寒意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从地底、从墙壁、从四面八方钻进她的骨头缝里。

她紧紧抱住自己,试图汲取一点点暖意,但徒劳无功。

身体筛糠般抖着,脸颊却诡异地开始发烫。

昏沉中,女人的尖叫、继父的冷笑、还有那个小女孩指着她头盔上小黄鸭的清脆声音……无数碎片化的声音和画面在滚烫的脑海里疯狂旋转、冲撞。

突然,一个清晰的念头,像一道刺破厚重乌云的惨白闪电,猛地劈开了混沌的黑暗!

数据!

她每天像个陀螺一样在城市里穿梭,送出一份又一份或廉价或昂贵的外卖。

她记得每一片区域的点餐高峰,记得哪个写字楼的白领偏爱咖啡加浓,哪个小区的大妈喜欢备注“少油少盐”,记得下雨天订单会暴增,记得周末某个网红店门口永远排着令人绝望的长队……这些碎片化的、被动的经验,日复一日地堆积在她的脑子里,像一片未经开垦的荒原。

可就在刚才,在极度的寒冷和绝望的挤压下,一道光劈开了这片混沌的荒原!

这些零散的、被忽略的细节,它们背后藏着规律!

藏着这座巨大城市跳动的脉搏!

藏着无数人用钱投票出来的需求!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对面墙壁。

那里,原本贴着一张从旧杂志上撕下来的明星海报,早已褪色卷边,模糊不清。

此刻,在她烧得滚烫的视线里,那张脸显得格外刺
眼和可笑。

“嘶啦——”一声裂帛般的脆响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

林晚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过去,指甲深深抠进墙皮里,狠狠地将那张残破的海报撕扯下来!

碎纸片像枯叶一样飘落在地。

墙面上,露出了斑驳的灰白色底子。

林晚喘息着,眼神却亮得吓人,像两簇在寒风中燃烧的鬼火。

她踉跄着扑向墙角那个鼓鼓囊囊的、装着她全部家当的旧帆布包,疯狂地翻找起来。

笔!

她要一支笔!

手指在冰冷的衣物和杂物间摸索,终于触碰到一根硬硬的、圆柱形的物体。

她一把抓了出来——一支外壳开裂的廉价圆珠笔,红色的油墨只剩下可怜的一小截。

足够了!

她握着那支红笔,像一个握着刻刀的雕塑家,踉跄着回到那面空白的墙壁前。

没有尺子,没有规划,只有一股近乎癫狂的冲动在驱使着她。

她踮起脚,手臂高高举起,用那仅存的一点红墨水的圆珠笔尖,狠狠地在粗糙的墙面上划下第一道!

歪歪扭扭,却带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狠劲。

那不是线条。

那是边界,是战场!

她凭着记忆,用那抹刺眼的、断续的红线,开始笨拙地勾勒这座庞大城市的轮廓。

哪里是繁华的商业中心,哪里是密集的住宅区,哪里是大学城,哪里是新兴的科技园……重要的地标被她用力地点上红点,像一颗颗醒目的坐标。

接着,是路线。

她送外卖跑过无数遍的“捷径”和“死路”,哪些路口永远拥堵,哪些小巷能节省五分钟……她用曲折的、颤抖的红线把它们连接起来,织成一张覆盖在粗糙墙面上的、简陋而诡异的交通网。

再然后,是记忆里那些订单的洪流。

哪个区域在中午十二点会爆单?

哪个高档小区周末点下午茶特别多?

哪家新开的网红店订单多到系统崩溃?

哪片老城区深夜的烧烤单子能送到天亮?

她回忆着,在相应的区域旁边,用尽力气写下歪歪扭扭、只有她自己能懂的字和数字:“午爆”、“咖聚”、“夜烧”、“排长”……红笔的油墨越来越淡,字迹断断续续,像垂死之人的喘息。

汗水混着未干的雨水,顺着她滚烫的额角大颗大颗地滚落,滴在斑驳的墙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她不管不顾,整个人陷入一种
奇异的状态,身体因为高烧而滚烫,大脑却像一块被投入冰水的烙铁,发出嘶嘶的锐响,异常清醒地高速运转。

眼前简陋的“地图”在旋转、延伸,那些红色的点和线仿佛活了过来,开始闪烁、流动,无数被忽略的信息碎片被强行从记忆深处打捞上来,填充进去……“咚!”

一声闷响。

林晚的身体终于支撑到了极限,握着那支油墨耗尽的红色笔杆,像一根被砍断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前栽倒,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剧痛让她眼前猛地一黑,随即是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墙壁上,那幅用断续红线勾勒出的、覆盖了大半墙面的城市脉络图,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诡异而充满力量。

最上方,几个歪歪扭扭、力透墙皮的大字,是她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写下的:“饿了吗?”

十年。

时光的刻刀足够锋利,足以将一个人从内到外彻底重塑。

曾经缩在阳台“鸽子笼”里发着高烧画地图的女孩,如今正站在城市之巅。

脚下,是占据整层楼的巨大落地窗,窗外,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在午后炽烈的阳光下反射着冰冷而锐利的光,如同无数柄指向苍穹的利剑。

这里是CBD的核心,“快送网”总部的指挥中枢。

空气里弥漫着高效运转特有的、混合着咖啡因和臭氧的微凉气息。

林晚背对着巨大的城市画卷,指尖捏着一份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文件。

纸张的边缘在她指腹下微微卷曲。

这是一份来自“易餐”的正式收购邀约书。

对方的CEO,陈锋,那个十年前就眼高于顶、曾在一次行业峰会上,当着所有记者的面,用施舍般的语气点评过她“草根出身,模式粗糙”的男人,如今正焦头烂额地试图把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卖给她。

林晚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冰封般的平静。

她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声音清晰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通知‘易餐’陈总,下午三点,米其林三星,‘云顶阁’。

我请他吃顿‘散伙饭’。”

“云顶阁”,名副其实。

餐厅位于本市最高建筑顶层,巨大的环形落地玻璃幕墙将整座城市的繁华尽
收眼底。

水晶吊灯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空气中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侍者身着笔挺制服,动作轻盈得像飘过地面的云。

林晚到得很准时。

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定制西装,没有任何多余的饰品,只有腕间一块线条冷硬的铂金腕表,低调地彰显着主人的身份。

她独自坐在预定的靠窗位,点了一杯冰水,望着窗外渺小的车流和建筑,眼神沉静无波。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陈锋来了。

他尽力维持着往日的派头——昂贵的手工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

但细看之下,那精心修饰过的眼底,布满了熬夜留下的红血丝,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焦虑和强撑的镇定。

看到林晚,他脸上瞬间堆起一个过于热情、甚至带着点讨好的笑容。

“林总!

久等了久等了!”

他快步上前,伸出手。

林晚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他脸上,停顿了一秒。

那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温度。

她没有起身,只是端起冰水杯,指尖在冰冷的杯壁上轻轻一划,发出细微的轻响。

她微微颔首:“陈总,坐。”

陈锋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瞬,尴尬地收回,在对面坐下。

穿着考究的侍者无声地送上菜单。

陈锋看也没看,立刻转向林晚,语气带着刻意的熟稔和吹捧:“林总真是越来越有魄力了!

快送网这几年发展势头,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我们易餐虽然暂时遇到点小困难,但根基还在,用户粘性……”林晚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她没看菜单,直接对侍者报了几个菜名,都是餐厅的招牌,价格不菲。

然后才转向陈锋,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又出现了。

“陈总过誉。

根基?”

她轻轻晃动着杯中的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目光却锐利地钉在陈锋脸上,“‘易餐’的根基,是十年前靠烧钱补贴和资本堆砌起来的用户泡沫?

还是去年那场被爆出食品安全丑闻后,至今没有恢复的商家信任度?”

陈锋的脸色瞬间变了,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他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了膝盖上的餐布。

“林总……这……那都是……”他试
图辩解,声音干涩。

林晚再次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如刀:“或者,是陈总您引以为傲、却连续三个季度亏损的核心商圈‘旗舰店’模式?

高昂的租金,冗余的人工,过低的坪效?”

她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刺穿陈锋强撑的伪装,“陈总,大家都是聪明人。

你那份收购邀约里的估值,水分能养鲸鱼了。”

侍者恰在此时上前,优雅地开始布菜。

精致的餐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摆盘美得像艺术品。

但陈锋面前的佳肴,此刻对他而言,恐怕味同嚼蜡。

他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精心维持的镇定终于开始崩塌。

他端起面前的水杯,手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水洒出来几滴,落在洁白的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透出孤注一掷的狠厉:“林晚!

别以为你现在赢了就稳坐钓鱼台!

易餐还有价值!

我的团队!

我的技术架构!

我的区域牌照!

你吃不下,别人也盯着!

我陈锋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人脉……人脉?”

林晚轻轻放下水杯,发出一声轻响。

她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压迫感,目光扫过陈锋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

“陈总,你最大的‘人脉’,不就是当年把你捧上神坛,现在又急着把你当不良资产甩卖的‘金禾资本’吗?”

她微微歪了下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近乎天真的残忍,“忘了告诉你,上周五下午,金禾的徐总,刚跟我签了对‘快送网’下一轮的战略增资协议。

他让我转告你,”林晚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好自为之。”

轰!

陈锋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金禾资本!

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是他费尽心机维系、试图翻盘的最大倚仗!

原来……原来早就被釜底抽薪!

巨大的恐慌和绝望瞬间攫住了他,像冰冷的潮水淹没头顶。

他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攥紧,指关节捏得发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林晚看着他瞬间灰败下去的脸,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她拿起洁白的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仿佛刚才只是谈论天气。

“好了,”她放下餐
巾,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淡,“饭,我请了。

话,也说明白了。”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的陈锋,声音清晰地穿透餐厅低回的背景音乐:“易餐,我要定了。

但不是收购。”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包,动作流畅而优雅。

“是清算重组。”

冰冷的四个字,如同最终宣判。

“你的团队,我会筛选。

有价值的,留下。

没价值的,滚蛋。”

她的目光扫过陈锋,如同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至于你,陈总,好自为之。”

说完,她不再看陈锋一眼,转身,踩着稳定从容的步伐,径直走向餐厅出口。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稳定,像胜利的战鼓,每一声都重重砸在陈锋濒临崩溃的心上。

侍者恭敬地为她拉开厚重的玻璃门。

门外,她那位高大沉稳的助理早已等候在侧,低声汇报:“林总,车备好了。

另外,金禾的徐总半小时后到公司。”

“知道了。”

林晚的声音平静无波。

她坐进等候在门口的黑色轿车后座。

车门无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

车子平稳启动,汇入下方如同血脉般奔流的城市车河。

车内一片安静。

林晚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闭上了眼睛。

十年间的画面在黑暗中飞速掠过:继父撕碎的通知书碎片、暴雨中送外卖的冰冷刺骨、出租屋墙壁上那幅用红笔勾勒的简陋地图、无数个通宵达旦的夜晚、第一次拿到风险投资时的狂喜、被对手恶意抹黑时的咬牙坚持……最终,定格在陈锋那张彻底崩溃、面如死灰的脸上。

一丝极淡、极冷的笑意,终于在她紧闭的唇角边,缓缓漾开。

像冰层裂开的第一道纹路。

清算重组易餐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本地商圈掀起巨浪。

陈锋彻底慌了神,像只无头苍蝇。

他抵押了名下最后一套看得过去的房产,又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挖出了几份所谓的“核心专利”,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提高易餐的估值,想在林晚的铁腕下多抠出一点残羹冷炙。

他疯狂地打电话,试图联系所有他认为能“说上话”的人,甚至开始病急乱投医地接触一些风评不佳的海外小资本。

这天傍晚,快送网总部大楼灯火通明。

顶层巨大的办公室里,林晚刚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