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您好!
外卖!
2栋2801的!”
林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清晰,尽管她的牙齿因为寒冷已经开始轻微打颤。
“哗啦——”单元门应声而开,一股混杂着昂贵香水和干燥暖气的味道扑面而来,瞬间将她身上裹挟的湿冷和廉价雨衣的塑料味冲淡了些许。
林晚几乎是撞了进去,冰冷的身体接触到温暖的空气,反而激起一阵更剧烈的颤抖。
电梯平稳而安静地上升,光滑如镜的金属壁映出她此刻的狼狈: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廉价的蓝色雨衣还在滴滴答答地淌水,脚下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踩在光洁如新的电梯地板上,留下两摊刺眼的水渍。
她下意识地把脚往后缩了缩,一股难言的窘迫感涌了上来。
“叮——”电梯门无声滑开,28楼到了。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尽头就是2801厚重的深色防盗门。
林晚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那“叮咚”声在过分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突兀。
门几乎是立刻就开了。
一个穿着柔软舒适真丝家居服的女人站在门内,保养得宜的脸上,精心描画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嫌恶,像在看一件不小心粘在鞋底的脏东西。
她的目光从林晚湿透的雨衣、滴水的刘海,一路扫到她脚下那片迅速扩大的水渍。
“怎么搞的?
这么慢!”
女人尖利的声音刮着耳膜,“看看你这一身水!
把我家地毯都弄脏了!
你知道这地毯多贵吗?”
林晚连忙道歉,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和寒冷:“对不起对不起,雨太大了,路上实在不好走……您的餐……”她手忙脚乱地去解紧紧绑在电动车保温箱上的外卖袋子,冻僵的手指根本不听使唤,袋子勒得很紧。
“磨蹭什么!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怪不得只能送外卖!”
女人的刻薄话语像鞭子一样抽打过来,“没文化,没本事,活该吃这种苦!”
林晚低着头,拼命和那个顽固的外卖袋扣子较劲,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女人的话像冰冷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心里某个早已麻木、却又隐隐作痛的角落。
那被刻意深埋的记忆碎片,不合时宜地翻涌上来——继父张志强那张油滑又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