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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影灯下的血色涅槃苏晚傅承聿小说结局

疯魔判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头顶的无影灯白得刺眼,冰冷的光线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层细密的战栗。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带着死亡暗示的凛冽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冰碴子。苏晚躺在手术台上,身体被薄薄的手术单覆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她微微偏过头,视线失焦地落在头顶那片惨白的天花板上,那些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纹路,被她一遍遍、无意识地描摹着,仿佛那是连接着清醒世界的唯一通道。时间,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纯白里,被拉得粘稠而漫长。“傅太太,放松点。”戴着蓝色无菌帽和口罩的护士俯身靠近,只露出一双温和的眼睛,声音隔着口罩显得有些沉闷,“傅先生就在外面等着您呢。麻药很快就要起作用了,睡一觉就好了。”傅承聿……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冰水的小石子,在她死寂的心...

主角:苏晚傅承聿   更新:2025-06-03 17: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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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傅承聿的其他类型小说《无影灯下的血色涅槃苏晚傅承聿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疯魔判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头顶的无影灯白得刺眼,冰冷的光线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层细密的战栗。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带着死亡暗示的凛冽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冰碴子。苏晚躺在手术台上,身体被薄薄的手术单覆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她微微偏过头,视线失焦地落在头顶那片惨白的天花板上,那些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纹路,被她一遍遍、无意识地描摹着,仿佛那是连接着清醒世界的唯一通道。时间,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纯白里,被拉得粘稠而漫长。“傅太太,放松点。”戴着蓝色无菌帽和口罩的护士俯身靠近,只露出一双温和的眼睛,声音隔着口罩显得有些沉闷,“傅先生就在外面等着您呢。麻药很快就要起作用了,睡一觉就好了。”傅承聿……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冰水的小石子,在她死寂的心...

《无影灯下的血色涅槃苏晚傅承聿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头顶的无影灯白得刺眼,冰冷的光线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层细密的战栗。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带着死亡暗示的凛冽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冰碴子。

苏晚躺在手术台上,身体被薄薄的手术单覆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她微微偏过头,视线失焦地落在头顶那片惨白的天花板上,那些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纹路,被她一遍遍、无意识地描摹着,仿佛那是连接着清醒世界的唯一通道。

时间,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纯白里,被拉得粘稠而漫长。

“傅太太,放松点。”

戴着蓝色无菌帽和口罩的护士俯身靠近,只露出一双温和的眼睛,声音隔着口罩显得有些沉闷,“傅先生就在外面等着您呢。

麻药很快就要起作用了,睡一觉就好了。”

傅承聿……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冰水的小石子,在她死寂的心湖里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随即又被更深的寒意吞没。

是啊,他在外面。

为了他的林薇,他亲自把她送上了这张手术台。

用他那种惯有的、不容置疑的、仿佛在陈述法律条文般的语气:“苏晚,薇薇需要这颗肾。

你是最合适的供体。”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或挣扎,就像在决定一件与己无关的财产的归属。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触碰到身下冰凉的金属台面。

为了林薇……那个依偎在他怀里,像菟丝花一样柔弱,永远用湿漉漉眼神看着他的女人。

那个在无数个傅承聿借口“加班”、“应酬”的深夜,用暧昧短信和香水味一次次凌迟她神经的女人。

现在,她需要自己的肾。

而她苏晚,作为傅承聿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存在的价值,似乎就是为了在此时此刻,躺在这里,为他的真爱献上这份“礼物”。

她甚至没有选择说不的权利。

傅承聿的世界里,他的决定就是最终判决。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并非生理上的,却比刀割更清晰。

她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颤抖的阴影,试图将那些翻涌的酸楚和绝望强行压回黑暗深处。

麻药的效力开始缓慢地侵蚀神经末梢,意识像沉入粘稠的温水,一点点变得模糊,沉重。

身体感知在剥离,疼痛
在远去……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滑入深渊的边缘——一阵突兀而刺耳的震动声,像一道撕裂寂静的闪电,猛地劈开了手术室里的宁静!

嗡…嗡…嗡…声音的来源很近,就在她枕边!

是她自己的手机!

手术前,护士按照她的要求,把它放在了那里。

这是傅承聿的专属铃声,那个她曾无比期待、后来却变成噩梦前奏的单调旋律,此刻在冰冷的空气中疯狂震颤。

麻醉师的动作顿住了,眉头微蹙,显然对这种意外非常不满。

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狂乱地撞击着胸腔。

所有的昏沉瞬间被驱散,一股冰冷的清醒感沿着脊椎急速攀升。

这个时间……他怎么会打来?

明明就在门外……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有眼球在眼睑下剧烈地颤动。

她听到了极其轻微的衣物摩擦声,是主刀医生,他似乎在犹豫是否要替她接听这个不合时宜的电话。

紧接着,一个微凉的物体触碰到了她的耳廓——有人替她戴上了一只蓝牙耳机,并按下了接听键。

“喂?”

傅承聿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清晰地、毫无阻碍地,直接灌入了她的耳膜深处。

那声音里,是她整整五年婚姻里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宝贝,别急。”

他低笑着,语气带着一种轻佻的宠溺,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入苏晚的耳膜,“手术才开始,她死不了。”

苏晚的呼吸骤然停滞,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凝固成尖锐的冰棱,狠狠刺向四肢百骸。

“嗯,我知道你害怕。

再忍忍。”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却只为电话那头的人施展,“等她这颗肾平安到了你身上,我保证,傅太太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啪嗒——”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从苏晚紧闭的眼角滑落,重重砸在冰凉的手术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那微弱的声响,在她自己听来却如同惊雷炸响。

“放心,宝贝,我看着她签字了,协议很干净。

她什么都不会有……一个肾,换她滚蛋,值了。”

傅承聿的声音继续传来,冷酷得像在评估一件废弃物品的剩余价值,“等手术结束,她签了字,我就带你去挑婚纱。

卡地亚新到的钻
戒,配你……”后面的话,苏晚已经听不清了。

巨大的耳鸣声像汹涌的海啸,瞬间淹没了整个世界,连同傅承聿那令人作呕的甜言蜜语。

眼前是无边无际的、令人眩晕的白光。

五脏六腑被一只无形的手疯狂搅动、撕裂、碾碎!

那是一种灵魂被活生生抽离躯壳的剧痛,远比手术刀即将带来的皮肉之苦要惨烈千万倍!

“嗬……”一声短促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气音从她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

“病人心率异常!

血压急剧下降!”

旁边的监护仪器尖锐地啸叫起来,屏幕上代表生命体征的曲线疯狂地跳动着,警报的红光刺眼地闪烁。

“怎么回事?

麻醉深度不对吗?”

主刀医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疑和紧张。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苏晚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盛满温顺、忍耐甚至卑微的眸子,此刻却像两口燃尽了一切、只剩下冰冷灰烬的深井,空洞,死寂,却又在灰烬的最深处,跳跃着一簇令人心悸的幽暗火焰。

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毁灭的疯狂,在她眼底无声地燃烧起来。

身体里爆发出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力量,那力量源于最深沉的绝望,也源于被彻底践踏后骤然觉醒的、玉石俱焚的恨意!

她抬起那只没有被束缚的右手,动作快得如同扑食的猎豹,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狠绝,精准地、狠狠地抓住了手臂上那根正在输送麻醉剂的静脉留置针!

“不要!

傅太太!”

护士惊恐的尖叫刺破了空气。

苏晚充耳不闻。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牙齿深陷进柔嫩的皮肉里,尝到了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手腕猛地一拧,再狠狠向外一拔!

噗嗤——暗红色的血珠瞬间飙射出来,溅在洁白的无菌单上,像一朵朵绝望绽放的罂粟花。

冰冷的药液顺着针孔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沿着手臂神经闪电般窜上大脑,却奇异地带来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这疼痛让她知道,她还活着,她的身体,依然属于她自己!

“按住她!”

主刀医生厉声喝道,几个护士慌忙扑上来。

“滚开!”

苏晚嘶吼出声,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戾气。

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身体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剧烈地扭动,撞得
金属支架哐当作响。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浑身浴血的母兽,用最后的力气捍卫自己残破的躯壳和尊严。

“傅承聿……林薇……”她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那扇紧闭的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混着血和恨,生生磨砺出来,“你们……休想!”

混乱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在苏晚爆发的反抗和医护人员的强行压制下,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很快被平息。

她被注射了镇静剂,强行带离了手术室。

身体沉得像是灌满了铅块,意识在药力的作用下漂浮不定,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尖锐的痛楚。

苏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安置到病房的,直到冰冷的空气再次将她混沌的意识刺醒。

单人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花了片刻才聚焦。

天花板依旧是那种令人窒息的惨白。

手臂上重新扎了针,输着不知名的药液,被粗暴拔出的针眼处传来一阵阵钝痛。

门,被无声地推开。

傅承聿走了进来。

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面容依旧英俊得无可挑剔。

只是此刻,那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面对林薇时的温柔宠溺,也不是平日里看向她的那种公式化的冷淡,而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暴怒,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危险地压抑着。

他几步就跨到了病床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像冰冷的铁幕,将苏晚完全笼罩。

他甚至没有一丝询问她身体状况的意图。

“啪!”

一份装订好的文件,带着凌厉的风声,被他狠狠地摔在苏晚盖着薄被的腿上。

纸张的边缘像刀片一样刮过皮肤,留下细微的刺痛。

“签了它。”

傅承聿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淬着寒毒,“苏晚,我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

竟敢在手术台上发疯!”

苏晚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文件封面上那几个加粗的黑色大字上:《离婚协议书》。

刺目得如同烙铁。

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那平静之下,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彻底碎裂后的虚无。

她看着他,看着这个她曾倾尽所有去爱、去相信的男人,看着他眼中燃烧的怒火——那怒火,只因
为她没有乖乖献出自己的肾,没有成全他的林薇。

多么讽刺。

多么可笑。

“不识抬举?”

苏晚的嘴唇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干涩沙哑,却异常清晰,像碎玻璃在摩擦,“傅承聿,我的肾,是给你心爱的林薇准备的吧?”

傅承聿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掠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但随即被更深的阴鸷取代。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只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堆令人厌弃的垃圾。

“是又如何?”

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绝对的掌控和理所当然的残忍,“薇薇需要它,这是你最后能体现的价值。

签了字,滚出我的视线,你还能保留一点最后的体面。

否则……”他微微俯身,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刀:“你知道我的手段。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一分钱都拿不到。

甚至……让你在病床上多躺几年,也不是不行。”

那话语中的威胁,赤裸裸,毫不掩饰,带着法律赋予他的专业冷酷。

苏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彻骨的寒意,瞬间浸透了骨髓。

她看着他,这个枕边人,这个曾许诺给她一生一世的男人,此刻清晰地剥开了他温文尔雅的表皮,露出了内里最狰狞的獠牙。

为了林薇,他什么都可以做,什么底线都可以践踏。

最后一点微弱的、可笑的希冀,彻底熄灭了。

心口的位置,像是被彻底挖空了,只剩下一个呼呼漏着冷风的巨大黑洞。

痛吗?

或许吧。

但更多的,是一种麻木的、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疲惫。

她慢慢地伸出手,手指因为镇静剂的残留和拔针的疼痛而有些僵硬颤抖。

她够到了那份协议书,冰凉的纸张触感让她指尖瑟缩了一下。

她甚至没有力气,也没有兴趣去翻开它,去看里面那些早已预料到的、苛刻到极致的条款——净身出户,放弃一切财产分割,放弃一切可能的追索……笔,就在床头柜上。

她拿起笔,笔尖悬停在签名栏的上方,手抖得厉害。

那一片空白,像一张等待吞噬她过往五年、吞噬她所有天真和幻想的巨口。

傅承聿就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像在欣赏一场等待已久的行刑。

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如释重负的冷酷。

苏晚深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也彻底湮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死寂。

笔尖落下。

她一笔一划,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在那片象征着屈辱和终结的空白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苏晚。

字迹歪歪扭扭,虚弱无力,却带着一种孤绝的、斩断一切的决绝。

最后一笔落下,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手臂颓然垂下,笔从指间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好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飘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傅先生,如你所愿。”

傅承聿的视线扫过那个签好的名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将协议书抽走,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多触碰一秒都嫌脏。

“算你识相。”

他冷冷地丢下四个字,目光像看尘埃一样掠过她苍白的脸,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就走。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冷酷的“哒、哒”声,一声声,敲在苏晚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那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病房里,彻底死寂下来。

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阴沉得如同打翻了墨汁,浓重的乌云翻滚着,沉沉地压向大地。

空气闷热得令人窒息,预示着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雨。

苏晚静静地躺着,像一具被遗弃的空壳。

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空洞的眼眶和麻木的神经。

她慢慢抬起手,那只刚刚签下卖身契般协议的手,轻轻地、颤抖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那里,曾经悄无声息地孕育着一个微小的生命。

一个在她得知林薇需要换肾、在傅承聿冰冷地要求她躺上手术台之前,悄悄降临的、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希望。

她以为,这个孩子,或许是她绝望婚姻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

她曾偷偷幻想过,有了这个孩子,傅承聿会不会……会不会对她有那么一丝不一样?

会不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放弃让她捐肾?

多么愚蠢又可悲的奢望啊。

就在刚才,在傅承聿摔下离婚协议、用最恶毒的语言威胁她的时候,在她签下名字、彻底断送自己婚姻和未来的那一刻,一阵剧烈的、从未有过
的绞痛猛地从小腹深处传来,如同有无数把钝刀在里面疯狂地搅动!

那股温热的、代表着生命流逝的液体,汹涌而出……<她死死地咬住了嘴唇,直到嘴里再次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才没有痛呼出声。

在傅承聿冰冷的注视下,她强撑着,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签完了名字。

现在,他走了。

小腹的坠痛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伴随着一阵阵冰冷的湿意。

那感觉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而恐怖。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她身体里,一点一点地剥离、坠落……窗外的天空猛地被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

紧接着,一声撼天动地的惊雷在头顶炸响!

轰隆隆——!

几乎在雷声炸响的同一瞬间,苏晚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剧烈的痉挛席卷了她!

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从小腹深处炸开,瞬间蔓延至全身!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呼终于冲破了她紧咬的牙关,破碎地逸出。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她蜷缩着,双手死死地捂住小腹,指甲深陷进皮肉里。

温热的、带着浓重腥气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洁白的床单,那刺目的红,像一朵在绝望中疯狂绽放的彼岸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妖异。

窗外,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如同密集的鼓点,又像是无数人在凄厉地哭嚎。

狂风卷着雨鞭,抽打着整个世界,发出呜呜的悲鸣。

惨白的闪电一次又一次照亮病房,映照着床上那个蜷缩颤抖、被血色包围的单薄身影,如同末日审判下的献祭品。

剧痛像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残存的意识。

每一次痉挛,都像是要将她的灵魂从躯壳里硬生生撕扯出来。

冰冷的雨水仿佛穿透了墙壁,直接浇在她的心上,冻僵了血液,冻僵了所有的知觉,只剩下那片不断扩大的、粘稠的、代表着彻底失去的红……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中沉沉浮浮。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一个模糊的小小身影,在冰冷的雨幕和刺目的血红中,对着她,轻轻地挥了挥小手,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无边
的黑暗里……“不……”一个破碎的音节从她干裂的唇间溢出,微弱得瞬间被窗外的狂风暴雨吞没。

孩子……她的孩子……最后一点力气也随着那不断流淌的温热彻底抽离。

世界在眼前旋转、扭曲、彻底陷入黑暗。

只有窗外那无休无止的暴雨声,如同天地间唯一奏响的哀乐,为她失去的一切,也为她即将坠入的、更深的深渊,敲响了丧钟。

意识沉入一片无边的冰冷死寂。

再次恢复一丝模糊的感知时,苏晚感觉自己像被浸泡在冰水里。

沉重的眼皮勉强掀开一条缝隙,视野里一片朦胧的灰白。

消毒水的味道依旧刺鼻,但似乎换了个地方。

耳边有仪器规律的滴滴声,还有刻意压低的交谈。

“……病人情况很不稳定,失血过多,情绪极度崩溃……需要静养…………签字确认了?

家属呢?”

“……没有家属……她自己签的……叫苏晚……”苏晚……家属……这两个词像冰锥,狠狠刺进她混沌的大脑。

傅承聿……那张冷酷英俊的脸清晰地浮现出来,还有那份被他摔在腿上、被她亲手签下的离婚协议……小腹深处传来一阵绵长而尖锐的抽痛,提醒着她那场刚刚结束的、血淋淋的剥离。

没有家属了。

她苏晚,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孑然一身了。

一股强烈的、灭顶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

她猛地侧过头,对着床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胃里空空如也,吐出来的只有酸涩的胆汁和灼热的绝望,呛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牵动着腹部刀绞般的疼痛,眼前阵阵发黑。

“醒了?”

一个温和的男声在床边响起,带着关切,“感觉怎么样?”

苏晚艰难地喘息着,视线模糊地聚焦。

床边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面容儒雅,戴着金丝边眼镜,眼神里是医生特有的冷静,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他的胸牌上写着:李济仁,副院长。

“李……院长……”苏晚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喉咙和腹腔的剧痛。

“别说话,你需要休息。”

李济仁示意旁边的护士清理污物,自己则温和地看着她,“手术……取消了。

你的身体现在非常虚弱,流产造成的损伤不小,加上情绪剧烈波动
,需要好好调养。

先安心住着,其他的,以后再说。”

流产……这两个字像重锤,再次狠狠砸在苏晚的心上。

她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汹涌滑落,迅速洇湿了鬓角和枕头。

不是为自己,是为那个甚至没有机会成型、就被这个冰冷世界无情抹杀的小生命。

李济仁看着她无声的恸哭,没有阻止,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沉默了片刻,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苏晚的枕边。

那是一个小小的、很旧的布包,上面绣着褪色的花纹。

“苏晚,”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知道你心里苦。

但记住,人这一辈子,没有过不去的坎。

你母亲……当年是我的学生,她是个非常有天赋的中医,可惜……”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惋惜,“这包银针,是她留下的。

她说,如果有一天你走投无路,就把这个交给你,让你……给自己扎一针,清醒清醒。”

母亲?

银针?

苏晚挣扎着睁开泪眼,看向枕边那个小小的布包。

尘封的记忆碎片被触动,那个模糊的、总是带着草药清香的温柔身影,似乎又清晰了一点点。

“我……不会……”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她对中医,只有童年时零星模糊的印象。

“不会可以学。”

李济仁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大学选修过基础医学,底子还在。

医院资料库里有你母亲当年整理的一些手稿和病例,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养病这段时间,就当……给自己找点事做吧。”

他的目光落在苏晚那双死寂的、毫无生气的眼睛上,语气加重了几分:“苏晚,活着,不是为了向谁证明什么,更不是为了那些把你踩进泥里的人。

活着,是为了你自己!

想想你母亲,想想你还没走完的路!

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那正好!

一无所有,才意味着你拥有了从头开始、只为自己而活的自由!

拿起它!”

李济仁伸出手指,点了点那个小小的针包。

“用它扎醒你自己!

别让恨和痛把你拖死在这里!

你母亲的天赋,不该在你这里断绝!”

他的话语,像一把重锤,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狠狠敲打在苏晚被绝望冰封的心湖上!

活着……为
自己?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布包,看着李院长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期许和鼓励。

冰封的心湖,似乎被这沉重的一击,砸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亮光,在那片死寂的废墟深处,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挣扎着,透了出来。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似乎……不再那么令人窒息了。

冰冷的针尖刺入合谷穴,带来尖锐的刺痛感,苏晚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额角立刻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稳住手腕,按照那本泛黄的、字迹娟秀的《苏氏针法精要》上的图示,极其缓慢地捻动着针柄。

“嘶……”一阵强烈的酸胀感瞬间沿着手臂经络窜了上来,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这感觉太陌生,太难以掌控了。

书页上那些经络走向、穴位名称,如同天书般晦涩难懂。

母亲娟秀的批注在眼前晃动,字里行间仿佛流淌着无声的叹息。

“废物……”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脑海深处响起,带着傅承聿惯有的轻蔑。

她猛地甩头,将那声音驱逐出去,可手指却不听使唤地再次颤抖起来。

啪嗒。

银针掉落在摊开的书页上。

苏晚颓然地松开手,身体脱力般向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狭窄逼仄的地下室出租屋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和廉价消毒水混合的气息。

只有一盏瓦数不足的白炽灯发出昏黄的光,照亮她苍白瘦削的脸颊和桌上堆积如山的医学书籍、经络模型。

出院已经三个月。

李院长兑现了他的承诺,托人送来了母亲留下的所有手稿和笔记。

她用仅剩的一点钱,租下了这间不见天日的地下室,买来最基础的教材和模型。

白天在社区诊所打杂,处理无穷无尽的杂事和病人不耐烦的抱怨,换取微薄的薪水和诊所允许她翻阅医学资料的“特权”。

晚上,就在这昏黄的灯光下,对着冰冷的模型和艰涩的文字,试图抓住那根虚无缥缈的救命稻草。

挫败感像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将她淹没。

那些复杂的解剖结构,那些拗口的药理名词,那些需要精确到毫厘的针刺手法……对于一个只接触过基础医学的人来说,如同攀登一座望不见顶的绝壁。

身体的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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