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布包,看着李院长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期许和鼓励。
冰封的心湖,似乎被这沉重的一击,砸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亮光,在那片死寂的废墟深处,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挣扎着,透了出来。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似乎……不再那么令人窒息了。
冰冷的针尖刺入合谷穴,带来尖锐的刺痛感,苏晚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额角立刻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稳住手腕,按照那本泛黄的、字迹娟秀的《苏氏针法精要》上的图示,极其缓慢地捻动着针柄。
“嘶……”一阵强烈的酸胀感瞬间沿着手臂经络窜了上来,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这感觉太陌生,太难以掌控了。
书页上那些经络走向、穴位名称,如同天书般晦涩难懂。
母亲娟秀的批注在眼前晃动,字里行间仿佛流淌着无声的叹息。
“废物……”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脑海深处响起,带着傅承聿惯有的轻蔑。
她猛地甩头,将那声音驱逐出去,可手指却不听使唤地再次颤抖起来。
啪嗒。
银针掉落在摊开的书页上。
苏晚颓然地松开手,身体脱力般向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狭窄逼仄的地下室出租屋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和廉价消毒水混合的气息。
只有一盏瓦数不足的白炽灯发出昏黄的光,照亮她苍白瘦削的脸颊和桌上堆积如山的医学书籍、经络模型。
出院已经三个月。
李院长兑现了他的承诺,托人送来了母亲留下的所有手稿和笔记。
她用仅剩的一点钱,租下了这间不见天日的地下室,买来最基础的教材和模型。
白天在社区诊所打杂,处理无穷无尽的杂事和病人不耐烦的抱怨,换取微薄的薪水和诊所允许她翻阅医学资料的“特权”。
晚上,就在这昏黄的灯光下,对着冰冷的模型和艰涩的文字,试图抓住那根虚无缥缈的救命稻草。
挫败感像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将她淹没。
那些复杂的解剖结构,那些拗口的药理名词,那些需要精确到毫厘的针刺手法……对于一个只接触过基础医学的人来说,如同攀登一座望不见顶的绝壁。
身体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