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支架哐当作响。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浑身浴血的母兽,用最后的力气捍卫自己残破的躯壳和尊严。
“傅承聿……林薇……”她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那扇紧闭的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混着血和恨,生生磨砺出来,“你们……休想!”
混乱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在苏晚爆发的反抗和医护人员的强行压制下,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很快被平息。
她被注射了镇静剂,强行带离了手术室。
身体沉得像是灌满了铅块,意识在药力的作用下漂浮不定,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尖锐的痛楚。
苏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安置到病房的,直到冰冷的空气再次将她混沌的意识刺醒。
单人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花了片刻才聚焦。
天花板依旧是那种令人窒息的惨白。
手臂上重新扎了针,输着不知名的药液,被粗暴拔出的针眼处传来一阵阵钝痛。
门,被无声地推开。
傅承聿走了进来。
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面容依旧英俊得无可挑剔。
只是此刻,那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面对林薇时的温柔宠溺,也不是平日里看向她的那种公式化的冷淡,而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暴怒,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危险地压抑着。
他几步就跨到了病床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像冰冷的铁幕,将苏晚完全笼罩。
他甚至没有一丝询问她身体状况的意图。
“啪!”
一份装订好的文件,带着凌厉的风声,被他狠狠地摔在苏晚盖着薄被的腿上。
纸张的边缘像刀片一样刮过皮肤,留下细微的刺痛。
“签了它。”
傅承聿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淬着寒毒,“苏晚,我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
竟敢在手术台上发疯!”
苏晚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文件封面上那几个加粗的黑色大字上:《离婚协议书》。
刺目得如同烙铁。
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那平静之下,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彻底碎裂后的虚无。
她看着他,看着这个她曾倾尽所有去爱、去相信的男人,看着他眼中燃烧的怒火——那怒火,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