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如释重负的冷酷。
苏晚深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也彻底湮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死寂。
笔尖落下。
她一笔一划,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在那片象征着屈辱和终结的空白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苏晚。
字迹歪歪扭扭,虚弱无力,却带着一种孤绝的、斩断一切的决绝。
最后一笔落下,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手臂颓然垂下,笔从指间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好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飘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傅先生,如你所愿。”
傅承聿的视线扫过那个签好的名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将协议书抽走,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多触碰一秒都嫌脏。
“算你识相。”
他冷冷地丢下四个字,目光像看尘埃一样掠过她苍白的脸,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就走。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冷酷的“哒、哒”声,一声声,敲在苏晚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那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病房里,彻底死寂下来。
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阴沉得如同打翻了墨汁,浓重的乌云翻滚着,沉沉地压向大地。
空气闷热得令人窒息,预示着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雨。
苏晚静静地躺着,像一具被遗弃的空壳。
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空洞的眼眶和麻木的神经。
她慢慢抬起手,那只刚刚签下卖身契般协议的手,轻轻地、颤抖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那里,曾经悄无声息地孕育着一个微小的生命。
一个在她得知林薇需要换肾、在傅承聿冰冷地要求她躺上手术台之前,悄悄降临的、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希望。
她以为,这个孩子,或许是她绝望婚姻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
她曾偷偷幻想过,有了这个孩子,傅承聿会不会……会不会对她有那么一丝不一样?
会不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放弃让她捐肾?
多么愚蠢又可悲的奢望啊。
就在刚才,在傅承聿摔下离婚协议、用最恶毒的语言威胁她的时候,在她签下名字、彻底断送自己婚姻和未来的那一刻,一阵剧烈的、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