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沉陆巡的其他类型小说《把凶犯记忆植入脑中,你猜我是谁顾沉陆巡小说》,由网络作家“已剑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刑侦队长顾沉接到绝密任务:将连环杀手“画师”的记忆芯片植入自己大脑。>“找到他藏起的最后三具尸体。”上司的声音冰冷,“但记住,别让他在你脑子里活过来。”>第一天,顾沉在纸上无意识画出血腥凶案现场。>第三天,他对着镜子练习“画师”标志性的微笑。>第七天,他在浴室割腕,伤口位置与“画师”第一个受害者完全一致。>研究员陆巡冲进来救下他:“顾沉!醒醒!你是警察!”>顾沉眼神空洞:“不,我是画师…而且,他快醒了。”>当最后三具尸体的位置被找到,顾沉却持枪对准了陆巡。>“你猜,”他歪头微笑,“现在扣着扳机的,是警察还是画家?”---停尸间的冷气像无数根钢针,扎进顾沉的骨头缝里。惨白的灯光下,金属推床上盖着一块沉甸甸的白布,勾勒出一个瘦长、了无...
《把凶犯记忆植入脑中,你猜我是谁顾沉陆巡小说》精彩片段
>刑侦队长顾沉接到绝密任务:将连环杀手“画师”的记忆芯片植入自己大脑。
>“找到他藏起的最后三具尸体。”
上司的声音冰冷,“但记住,别让他在你脑子里活过来。”
>第一天,顾沉在纸上无意识画出血腥凶案现场。
>第三天,他对着镜子练习“画师”标志性的微笑。
>第七天,他在浴室割腕,伤口位置与“画师”第一个受害者完全一致。
>研究员陆巡冲进来救下他:“顾沉!
醒醒!
你是警察!”
>顾沉眼神空洞:“不,我是画师…而且,他快醒了。”
>当最后三具尸体的位置被找到,顾沉却持枪对准了陆巡。
>“你猜,”他歪头微笑,“现在扣着扳机的,是警察还是画家?”
---停尸间的冷气像无数根钢针,扎进顾沉的骨头缝里。
惨白的灯光下,金属推床上盖着一块沉甸甸的白布,勾勒出一个瘦长、了无生气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更深沉、更顽固的腐败气息混合的味道,冰冷刺鼻。
顾沉站在推床前,肩章上的银色四角星花在灯光下泛着硬冷的光。
他刚熬了三十六个小时,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一层青黑色的胡茬,像一层粗糙的砂纸。
他盯着那块白布,仿佛要看穿它,看清底下那张属于“画师”的脸——那个让整个城市陷入恐慌整整两年,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的连环杀手。
“画师”死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高速,失控,车毁人亡。
现场惨烈,身份确认无误。
消息传开,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动了那么一丝。
但顾沉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
这个恶魔留下的最大谜团,像一块巨大的、腐烂的疮疤,死死贴在这座城市的胸口上——最后三个受害者,三具年轻女性的尸体,如同人间蒸发,至今下落不明。
她们的家人还在绝望地等待一个结果,哪怕是最坏的结果。
就在这时,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地滑开,一股更冷冽的气流卷了进来。
一个穿着笔挺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步履沉稳,皮鞋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规律而空洞的“咔嗒”声。
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面容略显苍白的年轻研究员,手里提着一个银白色的金属密封箱,箱体泛着冷硬的光泽。
研
究员的目光快速扫过顾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随即垂下眼睑,安静地站在西装男人身后。
西装男人走到推床另一侧,隔着白布下的尸体,与顾沉相对而立。
他没有看尸体,目光像两把冰冷的锥子,直刺顾沉眼底。
“顾沉队长。”
男人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在宣读一份枯燥的公文。
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画师’死了。
但他的‘遗产’,还在。”
顾沉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干涩发紧。
他没有开口,只是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话会像手术刀一样剖开他熟悉的世界。
男人微微侧身,示意了一下研究员手中的金属箱。
研究员立刻上前一步,动作带着实验室特有的精确和刻板。
他小心翼翼地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箱盖“嗤”地一声轻响,弹开一条缝隙。
冷气瞬间溢出,形成一小片白雾。
箱内衬着厚厚的黑色缓冲材料,正中心,静静地躺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它通体呈现一种半透明的幽蓝色泽,内部仿佛有极其细微、如同神经纤维般的银色光丝在缓慢流淌、明灭,构成一个复杂得令人头晕目眩的立体结构,散发着一种非自然的、令人不安的微光。
“这是‘画师’的记忆核心。”
西装男人的声音打破了顾沉对那诡异芯片的凝视,冰水般浇下,“车祸瞬间,我们的人第一时间提取并完成了初步固化。
里面,有他所有的记忆、思维模式、习惯……还有他藏匿最后三具尸体的精确位置。”
顾沉的呼吸猛地一窒,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西装男人。
对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种冰冷的、公事公办的漠然。
“你的任务,”男人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在最短时间内,找到那三具尸体。
给案件一个最终交代,给公众一个交代,给那些绝望的家庭一个终点。”
顾沉的嘴唇动了动,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浸透了冰水的棉花,又冷又涩。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枚幽蓝的芯片上,那里面流淌的,是“画师”扭曲的灵魂,是无数血腥场景的烙印。
植入这东西?
他感觉自己的胃在痉挛。
“植
入…我的大脑?”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干涩和压抑的惊怒。
“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西装男人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的物理定律。
“‘画师’的记忆具有极强的个人加密和思维陷阱,任何外部读取或模拟尝试都失败了,只会触发自毁或者释放逻辑病毒。
只有将其接入一个足够强大、足够坚韧的活体大脑,进行深度同步融合,才有可能在不破坏核心数据的前提下,逐步破解、提取出我们需要的关键坐标信息。”
他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锁住顾沉的眼睛:“你是我们筛选出的最佳载体。
意志力、专业素养、身体条件,都符合要求。
这项任务,代号‘替身’。”
“替身……”顾沉咀嚼着这两个字,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翻涌上来。
他成了那个怪物的容器?
一个承载着恶魔记忆的躯壳?
“任务目标明确:找到尸体。”
西装男人继续道,语气不容置疑,“但有一条铁律,你必须刻进你的骨髓里,清醒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记住——”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寒意:“**别让他活过来。
**别让‘画师’,在你的脑子里,活过来。”
他重复了一遍,每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冰锥,“保持清醒,顾沉。
永远记住你是谁。”
冰冷的恐惧,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攥住了顾沉的心脏。
他看着那枚幽蓝的芯片,仿佛看到里面蛰伏着一个狞笑的恶魔,正等待着破茧而出,侵占他的躯壳。
研究员陆巡拿着平板走了过来,屏幕上是复杂的脑部神经映射图和手术流程示意。
他的声音和表情一样平板无波:“顾队长,手术将在两小时后进行。
请跟我去准备区,我们需要采集你的基础神经图谱进行最后校准。
风险告知书,请签字。”
他将一份电子文件递到顾沉面前,密密麻麻的条款后面,是触目惊心的风险描述:精神分裂、人格解体、认知功能永久损伤、自毁倾向……顾沉的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专业术语,最后停留在西装男人毫无表情的脸上。
空气凝固了,只有停尸间制冷系统发出单调的嗡鸣。
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死亡和
消毒水味道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然后,他伸出手,食指在平板的电子签名区,重重地按了下去。
---手术室的灯光白得刺眼,像无数把冰冷的手术刀悬在头顶。
顾沉躺在狭窄的平台上,金属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脊椎。
麻醉剂注入血管的感觉很奇特,像一股冰冷的溪流迅速蔓延,所过之处,知觉如同退潮般消失。
意识被拖拽着下沉,坠入一片粘稠、无声的黑暗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
黑暗中猛地炸开一片猩红!
不是视觉,是感知。
一种原始的、滚烫的、带着铁锈般浓烈腥气的“红”,蛮横地灌满了他的意识。
同时灌入的,是粘稠液体滴落的“嘀嗒”声,缓慢、清晰、粘腻得令人窒息,仿佛就在耳边,就在后颈。
还有皮革紧绷的摩擦声,粗重、压抑、带着一种病态满足感的喘息……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黏腻触感,猛地攫住了顾沉的手腕。
那感觉如此清晰,如此真实,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死死地、带着亵玩意味地捏着他的腕骨,指腹冰冷滑腻如同某种冷血动物的皮肤。
“呃啊——!”
顾沉的身体在手术台上剧烈地弹动了一下,像一条被扔上砧板的鱼。
束缚带瞬间绷紧,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猛地睁开眼,手术灯刺目的白光让他瞬间失明。
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角、鬓边涌出,瞬间浸湿了头发和手术单。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
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喉咙里全是血腥味——那幻觉中浓烈的腥气似乎还残留着。
“心率异常!
血压升高!
神经束出现强波动!”
一个陌生的、紧张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伴随着仪器尖锐的警报声。
“镇静剂追加0.5单位!
稳定他的生命体征!”
另一个声音急促地命令。
冰凉的液体再次注入血管。
顾沉感觉那股将他拖入猩红深渊的力量被强行遏制住了,身体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但意识却像暴风雨后残破的舢板,漂浮在惊悸的余波里。
他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到穿着无菌服的研究员陆巡站在手术台旁,隔着口罩和护目镜,那双镜片后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冷静地观察着他,像在
记录一个实验体的应激反应。
黑暗再次温柔又强势地包裹了他。
---再次恢复意识,是在一间纯白的隔离病房里。
墙壁、天花板、地板,都是毫无生气的冷白,唯一的色彩是床边闪烁着柔和绿光的生命体征监测仪。
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和门上一块小小的观察窗。
头痛欲裂。
不是那种醉酒后的钝痛,而是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从太阳穴狠狠地扎进去,在颅骨内疯狂搅动,试图把他的脑髓都捣成浆糊。
每一次心跳都加剧着这种酷刑,带来一阵阵令人作呕的眩晕。
顾沉艰难地转动眼球,视线落在自己放在白色被单上的右手。
手指无意识地蜷曲着,指腹似乎还残留着一种诡异的触感——冰冷滑腻,仿佛刚刚触碰过某种非人的皮肤。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真实的痛感驱散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幻觉残留。
他闭上眼,试图回忆手术前的一切。
刑侦队堆积如山的卷宗,同事们疲惫而焦灼的脸,受害者家属绝望的哭嚎……属于“顾沉”的记忆碎片清晰而沉重。
但紧接着,一些完全陌生的、带着强烈冰冷质感的碎片,毫无预兆地、蛮横地挤了进来: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正优雅地握着……不是笔,而是一把细长、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刀尖悬停在一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年轻脸庞上方,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
视角的主人似乎在笑,一种无声的、带着纯粹愉悦感的狞笑。
冰冷的满足感像毒液一样渗透过来……“嘶——”顾沉倒抽一口冷气,猛地睁开眼,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他用力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些不属于他的影像和感觉甩出去。
“顾队长?
感觉如何?”
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通过床头的扬声器传来。
顾沉抬起头,看向门上的观察窗。
陆巡的脸出现在那里,隔着厚厚的玻璃,镜片后的眼睛依旧是那种专注的、不带任何私人情感的观察眼神。
“头痛。”
顾沉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还有……一些不该有的画面。”
“初期记忆碎片闪回是正常生理反应。”
陆巡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宣读说明书,“你的大脑正在处理异常信息流。
保持平静,尝试区分主
次。
你是顾沉。”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很清晰,带着一种刻意的强调。
顾沉疲惫地靠回枕头,没有再说话。
他闭上眼,努力对抗着头痛和那些不断试图侵入的冰冷碎片。
我是顾沉。
他在心里默念。
我是警察。
时间在纯白的压抑中缓慢爬行。
护士送来了流食,顾沉强迫自己吞咽下去,味同嚼蜡。
陆巡偶尔会出现在观察窗外,记录数据,或者简短地询问他的状态,语气始终如一地平静专业。
第二天下午,那种被异物侵占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一些,头痛也变成了持续不断的钝响。
顾沉靠在床头,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床头柜。
那里放着一支医院用来记录体征的廉价圆珠笔和一小叠便签纸。
他的手指动了动。
一种莫名的、难以抑制的冲动从指尖蔓延开来,像有电流在皮肤下窜过。
他想……画点什么。
不是为了记录,不是为了表达,更像是一种来自身体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本能驱使。
他伸出手,有些迟疑地拿起了那支廉价的蓝色圆珠笔。
冰凉的塑料笔杆握在手里,却带来一种奇异的、病态的熟悉感。
仿佛他曾无数次这样握着笔,只不过……握着的不是这种廉价的东西。
笔尖触碰到粗糙的便签纸。
他的手指,他的手腕,甚至他的肩膀,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开始以一种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流畅到诡异的轨迹移动。
笔尖在纸面上飞快地滑动、勾勒,发出沙沙的轻响,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节奏感。
顾沉的意识像是被挤到了旁观席。
他“看”着自己的手在动,看着纸面上迅速浮现出凌乱却精准的线条:一道弯曲的弧线,那是……一个拱顶?
几根纵横交错的直线,是支撑的钢梁?
还有……一个扭曲的、不成比例的轮廓,蜷缩在角落……那形状,隐隐约约,像是一个人……冷汗瞬间浸透了顾沉的后背。
他猛地停住笔,仿佛那支廉价的圆珠笔突然变成了一条毒蛇。
他死死盯着纸面上那幅潦草却透出强烈不祥气息的速写——一个废弃工厂的内部结构,一个蜷缩的人形轮廓!
“嗡——”就在他心神剧震的刹那,一阵更加剧烈的眩晕猛地袭来,伴随着强烈的恶心感。
眼前纯白的墙壁、监测仪的绿光瞬间扭曲、旋转,被一
片浓得化不开的猩红彻底覆盖。
耳畔,那粘稠液体滴落的“嘀嗒”声再次响起,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膜上敲打。
“呃……”顾沉痛苦地蜷缩起身体,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在洁白的被单上,滚出一道刺眼的蓝色划痕。
他捂住嘴,拼命压制着翻江倒海的呕吐感。
隔离病房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地滑开了。
陆巡快步走了进来,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扫过顾沉痛苦扭曲的脸,随即精准地落在那张散落在被单上的便签纸上。
当看清那潦草却特征鲜明的速写内容时,陆巡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锐利光芒闪过,但瞬间又恢复了那种研究者的冷静。
他迅速拿起床头的呼叫器:“观察室,记录!
实验体出现强烈感官闪回,并伴随无意识行为输出!
特征指向‘画师’第7号案发现场——城西废弃化工厂!”
他的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放下呼叫器,陆巡看向蜷缩在床上、冷汗淋漓的顾沉,声音刻意放缓,却依旧带着那种实验室特有的、剥离情感的稳定:“顾队长,看着我。
呼吸。
慢一点。
你看到了什么?
感觉到了什么?
说出来,精确描述。”
顾沉艰难地抬起头,汗水流进他的眼睛,视线一片模糊。
他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眼前依旧是那片晃动的、令人作呕的猩红,耳中是那永不停止的、象征着生命流逝的“嘀嗒”声。
“血……”他终于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好多血……滴……滴的声音……还有……皮革……勒紧的声音……”他猛地抓住自己的手腕,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那里正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死死勒住,冰冷滑腻的触感挥之不去。
陆巡迅速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记录着,同时冷静地追问:“地点?
环境特征?
除了血和声音,还有没有其他细节?
气味?
温度?”
顾沉痛苦地摇着头,更多的记忆碎片像玻璃渣一样扎进他的意识:冰冷的水泥地触感,潮湿发霉的空气里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和……一种刺鼻的化学药剂味?
还有……视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一个模糊的、被随意丢弃在角落的……空的喷漆罐?
颜色是
……是……“蓝……蓝色……”他无意识地喃喃,“空的……喷漆罐……”陆运的手指在平板上飞快地滑动、点击,调出庞大的案件数据库进行交叉比对。
几秒钟后,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更加专注,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第7号现场,受害者林某,被发现时,现场确实遗留一个‘海洋之心’品牌的空蓝色喷漆罐,未提取到有效指纹。
该细节从未对外公布。”
他看着顾沉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引导力:“很好,顾沉。
继续抓住它。
那不是你,那是‘画师’留下的垃圾信息。
你是观察者。
记住你是谁。”
陆巡的话语像冰冷的锚,短暂地定住了顾沉在猩红漩涡中沉浮的意识。
“记住你是谁”——这句话如同一道微弱的电流,刺穿了那粘稠的恐惧迷雾。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灼痛的肺部,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强迫自己聚焦视线,死死盯着陆巡镜片后那双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出他自己此刻狼狈不堪、布满惊悸的脸。
我是顾沉。
他死死咬住牙关,在心底重复。
我是警察。
我在执行任务。
那些血,那些声音……是线索!
是通往最后三具尸体的线索!
这个认知像一道堤坝,暂时拦住了疯狂涌入的猩红潮水。
他粗重地喘息着,汗水依旧不断从额头滚落,但身体那种失控的颤抖稍微平复了一些。
陆巡看着他眼神的变化,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快速在平板电脑上记录下顾沉的状态描述和刚才提到的“蓝色喷漆罐”细节。
他收起平板,语气恢复了那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专业性:“记忆碎片开始具象化输出,这是信息融合加速的信号。
你需要休息,但意识必须保持对抗性清醒。
我会加大神经稳定剂的剂量,同时开始第一阶段定向信息引导刺激。
目标:定位第一个藏尸点。”
接下来的几天,顾沉感觉自己像一个在钢丝上跳舞的囚徒。
白天,在陆巡精确到分钟的药物控制和引导下,他被迫主动沉入“画师”的记忆碎片之海。
每一次沉入,都伴随着剧烈的生理反应:头痛欲裂,恶心呕吐,冷汗浸透衣衫。
那些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场
景碎片如同附骨之疽,反复冲刷着他的感官和意识。
废弃工厂冰冷的铁锈味、下水道淤泥的腐臭、仓库角落里积尘的气息……每一种气味都伴随着一幅幅地狱般的定格画面:受害者惊恐扭曲的脸,散落的绳索,特定的、被“画师”精心“展示”过的姿势……每一次从这种强制性的“沉浸”中挣扎出来,顾沉都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剥离了一层。
他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依靠剧烈的身体运动——在狭小的病房里做俯卧撑做到力竭,或者对着墙壁反复挥拳直到指节破皮流血——才能勉强将那个试图在他脑海里生根的冰冷意识压下去,找回属于“顾沉”的躯壳感。
陆巡则像一台精准的仪器,记录着顾沉每一次闪回的内容、强度、持续时间,以及他生理和心理的应激反应数据。
他几乎不眠不休,大部分时间都守在隔离病房外的观察室里,隔着厚厚的玻璃和监控屏幕,那双眼睛锐利如刀,不放过顾沉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或肢体动作。
他偶尔会通过扬声器发出简短的指令:“描述气味细节。”
“注意环境中的光源位置。”
“回忆他离开时的动作方向。”
第三天清晨,顾沉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
他挣扎着走进狭小的独立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冰冷刺骨的水一遍遍泼在自己脸上,试图驱散脑中残留的、昨夜闪回中一个受害者濒死时喉咙里发出的“咯咯”声。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镜子里那张憔悴、苍白、胡子拉碴的脸。
镜子里的脸,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
顾沉猛地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那不是他的表情!
那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带着玩味和审视的弧度,冰冷而傲慢,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物品。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炸开。
他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人也死死盯着他。
几秒钟的死寂后,顾沉的嘴角,再次不受控制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扬起。
这一次,弧度更加清晰,甚至牵动了一侧脸颊的肌肉,形成一个完全陌生的、带着某种病态愉悦感的——微笑。
“画师”的标志性微笑!
在受害者面前,在欣赏自己“作品”时,监控录像里捕捉到的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
“不!”
顾沉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猛地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镜面上!
“哗啦——!”
镜面应声碎裂,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将他那张扭曲的脸分割成无数狰狞的碎片。
鲜血顺着指关节破裂的皮肤流淌下来,滴落在白色的陶瓷洗手池里,绽开刺目的红点。
病房的警报灯瞬间亮起,发出刺耳的蜂鸣。
厚重的金属门被猛地推开,陆巡带着两名安保人员冲了进来。
“控制住他!”
陆巡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绝对的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安保人员迅速上前,试图按住顾沉剧烈颤抖的肩膀。
“滚开!”
顾沉猛地甩开靠近的手,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受伤的野兽,凶狠地扫过冲进来的三人,最后死死钉在陆巡脸上。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混合了愤怒、恐惧和失控边缘的疯狂:“你看到了吗?!
你他妈记录到了吗?!
他在笑!
他在用我的脸笑!”
陆巡挥手示意安保人员后退一步,他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碎裂的镜子和顾沉流血的手,最后落在他脸上那尚未完全褪去的、扭曲的肌肉痕迹上。
他的表情凝重到了极点,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手术刀,快速在顾沉的面部肌肉、眼神状态上扫过。
“肌肉记忆模仿。”
陆运的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深层记忆开始反向影响表层神经反射。
这比无意识行为输出危险得多。
顾沉,听着!”
他提高了音量,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这是侵蚀!
他在测试你意识的边界!
你必须筑墙!
用你所有的意志力!
回忆你的警徽!
回忆你破获的第一个案子!
回忆任何能锚定‘顾沉’这个身份的东西!
现在!
立刻!”
顾沉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流血的手,看着洗手池里那几滴刺目的鲜红。
警徽……第一个案子……一张张受害者的脸、同事们疲惫却坚毅的眼神……属于顾沉的记忆碎片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压过了那冰冷的笑意和撕裂镜面的冲动。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的狂乱稍稍退去,但深藏的惊悸和疲惫如同烙印。
他看向陆巡,声音沙哑而沉重:“他在变强……陆巡。
他在我脑子里……越来越清晰。”
陆巡紧抿着嘴唇,没有回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