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薇陈露的其他类型小说《新娘不下车,我转脸娶了她闺蜜后续》,由网络作家“Timc”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婚礼当天,林薇死活不肯下车,攥着手机说:“李默,我不能嫁给你。”满座哗然中,我撕碎了胸花:“行,那换人。”伴娘陈露颤抖着被我拉进酒店:“你认真的?”“你嫁不嫁?”我盯着她。>嫁!”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三个月后,林薇跪在雨里哭求复合。陈露亮出孕检单:“晚了,他孩子的妈只能是我。”直到林薇父亲葬礼,我们才在遗物里发现真相:那场拒婚,源于一条要毁掉我人生的短信。而发信人,正是此刻我怀里的妻子。---**第一章:吉时将近**窗帘缝隙里漏进一丝灰白的光,勉强能勾勒出房间里喜庆又杂乱的轮廓。红双喜字饱满地贴在墙壁上,艳得有些晃眼,地上散落着彩带、空的红包壳,还有几朵被踩蔫的康乃馨花瓣,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发胶、香水,以及一种紧绷的、等待发酵的亢奋...
《新娘不下车,我转脸娶了她闺蜜后续》精彩片段
婚礼当天,林薇死活不肯下车,攥着手机说:“李默,我不能嫁给你。”
满座哗然中,我撕碎了胸花:“行,那换人。”
伴娘陈露颤抖着被我拉进酒店:“你认真的?”
“你嫁不嫁?”
我盯着她。
>嫁!”
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三个月后,林薇跪在雨里哭求复合。
陈露亮出孕检单:“晚了,他孩子的妈只能是我。”
直到林薇父亲葬礼,我们才在遗物里发现真相:那场拒婚,源于一条要毁掉我人生的短信。
而发信人,正是此刻我怀里的妻子。
---**第一章:吉时将近**窗帘缝隙里漏进一丝灰白的光,勉强能勾勒出房间里喜庆又杂乱的轮廓。
红双喜字饱满地贴在墙壁上,艳得有些晃眼,地上散落着彩带、空的红包壳,还有几朵被踩蔫的康乃馨花瓣,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发胶、香水,以及一种紧绷的、等待发酵的亢奋气息。
我站在穿衣镜前,指尖有些发凉,摸索着那颗光滑的衬衫袖扣,它像一粒固执的冰珠,一次次滑开,拒绝钻进那个细小的扣眼。
“默哥!
默哥你好了没?
车队到楼下了!”
伴郎阿哲的大嗓门撞开门板冲进来,他头发抓得一丝不苟,西装笔挺,脸上是憋不住的兴奋红光,“楼下鞭炮都备齐了!
就等你这个新郎官儿下去镇场子了!”
他咋咋呼呼地冲到我面前,不由分说拍开我的手,三两下就利落地帮我把那颗恼人的袖扣扣好,又用力扯了扯我笔挺的西装前襟,眼神亮得惊人:“帅!
帅炸了兄弟!
今天必须把嫂子风风光光接回来!
红包我都给你揣鼓了,谁敢拦门,咱就用钱砸开!”
他咧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和祝福。
我扯了扯嘴角,想回他一个同样轻松的笑,却发现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心脏在胸腔里不轻不重地撞着,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小兽。
楼下隐约传来喧闹的人声、汽车引擎的低鸣,还有零星的、试探性的鞭炮炸响,噼啪几声,搅动着清晨微凉的空气。
“嗯,走。”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股莫名的、沉甸甸的滞涩感往下压了压,对着镜子最后看了一眼。
镜中的男人,西装革履,头发精心打理过,胸前那朵鲜红欲滴的
玫瑰胸花,象征着即将完成的圆满。
是李默,今天是新郎李默。
我转身,大步走向门口,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笃笃”声,将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阴翳暂时甩在了身后。
门外,是鼎沸的人声和属于新郎的高光时刻。
**第二章:车内的沉默**扎着大红绸花的车队,像一条披红挂彩的长龙,缓缓滑行在清晨略显空旷的街道上。
头车是辆光可鉴人的黑色加长林肯,车头硕大的花球在微风中轻轻颤动,花瓣上还凝结着细小的露珠。
我坐在后座,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无意识地交握在一起,指尖冰凉。
旁边的伴娘陈露安静得像一抹影子,她今天穿了身浅粉色的伴娘纱裙,衬得肤色愈发白皙,微微侧着头,视线低垂,落在自己交叠放在腿上的双手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车里很静,只有空调出风口送出低微的、持续的凉风。
司机专注地看着前方路面,副驾上坐着另一位负责活跃气氛的伴郎,此刻也难得地沉默着,大概是被这过于凝重的气氛感染。
我的目光投向窗外,熟悉的街景在眼前流淌,那些平日里司空见惯的店铺招牌、行道树,此刻都蒙上了一层奇异的、不真实的光晕。
心跳似乎比刚才在房间里更沉了些,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有力地撞击着肋骨,带着一种无法解释的闷痛感,仿佛在无声地预警着什么。
车子平稳地驶入林薇家所在的高档小区。
远远地,就看到单元楼下人头攒动,红色的鞭炮碎屑铺了一地,像洒落的朱砂。
林薇的亲友们早已簇拥在楼门口,脸上洋溢着笑容,手里拿着彩喷筒和丝带,只等头车停稳,就要把热闹和“刁难”一股脑儿泼洒过来。
“吱——”头车稳稳停在单元门前。
几乎在同时,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猛地炸响!
噼里啪啦,震得车身似乎都跟着微微颤动。
浓烈的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带着灼热的气息涌进半开的车窗。
人群爆发出欢呼和起哄声,彩色的亮片和丝带像雨点般喷洒在车顶、车窗上。
“新郎官来喽!”
“快下车快下车!
新娘子等急啦!”
“红包!
红包准备好没?”
伴郎阿哲第一个推开车门跳了下去,脸上堆满了笑,高举着厚厚一
叠红包,瞬间被热情的人群包围。
司机也下了车,绕过来准备为我开门。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得像空气的林薇,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她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手里那个小巧精致的白色手包,指关节用力到泛白,连带着薄薄的丝绸包面都起了深深的褶皱。
她的目光,透过沾了些许彩色亮片的车窗玻璃,死死地钉在车外喧闹的人群中某个点上。
那眼神极其复杂,像在辨认,又像在确认什么,混杂着一种近乎惊悸的慌乱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的心,毫无预兆地,随着她这个细微却剧烈的动作,骤然沉了下去。
那股在出发时就隐隐盘踞的不安,瞬间化为冰冷的实体,攫住了我的呼吸。
**第三章:拒婚**车门被司机从外面拉开,清晨带着鞭炮硝烟味的空气和鼎沸的人声浪涛般涌入。
“新郎官,请下车接新娘子喽!”
司仪洪亮喜庆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惯常的煽动力。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那阵莫名的慌乱,脸上努力堆起新郎该有的笑容,弯腰准备下车。
就在这时,身边的林薇动了。
不是下车,而是猛地向后缩了一下!
她的动作突兀又带着抗拒,肩膀甚至撞到了柔软的车门内饰,发出沉闷的一声轻响。
我的手刚扶住车门框,顿住了。
周围离得近的几个亲友,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起哄声诡异地低了一瞬,无数道目光带着探究和不解,齐刷刷地聚焦在车内。
“薇薇?”
我侧过身,声音尽量放得平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怎么了?
该下车了。”
林薇没有看我。
她的头垂得很低,乌黑的发髻纹丝不乱,精心修饰过的侧脸线条绷得死紧。
她那只攥着手包的手此刻正死死地捏着一个屏幕亮着的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呈现出青白色,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一片惨白。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在压抑着巨大的风暴,连带着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洁白婚纱都跟着微微颤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粘稠的空气冻住了。
车外是喧嚣的海洋,车内却是死寂的孤岛。
我伸出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进退不得。
“薇薇?”
我又唤了一声,声音里的温度降了下去,只剩下一片干涩。
几秒钟的窒息沉默后,林薇终于抬起了头。
她的眼眶是红的,蓄满了水光,但眼神却异常空洞,像两口干涸绝望的深井,直直地穿透了我,望向某个虚无的点。
她的嘴唇哆嗦着,开合了好几次,才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随即被外面更大的起哄声淹没。
我俯身靠近她,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你说什么?”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破了一切喧嚣,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也钻进了所有屏息凝神、试图听清动静的宾客耳中:“李默……”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却又透着一股冰冷的决绝,“我……我不能嫁给你!”
嗡——世界仿佛瞬间失声。
前一秒还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欢呼声、司仪洪亮的嗓音,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巨大的冰盖轰然落下,冻结了单元楼前所有的空间。
几百道目光,从好奇、祝福、期待,瞬间转为极致的震惊、茫然、难以置信。
每一道目光都像带着实质的温度,灼烧着我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
我维持着俯身的姿势,僵在原地。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倒涌上头顶,太阳穴突突地狂跳,耳边是血液奔流的轰鸣。
不能嫁?
这三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再用力搅动。
眼前精心布置的喜庆场景——大红的拱门、飘舞的彩带、亲友们一张张错愕的脸——都在瞬间扭曲、褪色,变得无比荒诞和讽刺。
心口那个地方,先是被巨大的、荒谬的钝痛狠狠击中,紧接着,一股灼热的、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怒焰,猛地从最深处窜起!
愤怒烧干了所有的痛楚和不解,只剩下一种被当众剥光、踩在泥里的屈辱和毁灭欲。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直起身。
目光扫过车外那一张张凝固着震惊表情的脸,扫过司仪僵在脸上的职业笑容,扫过伴郎阿哲目瞪口呆、手足无措的样子,最后,落回到车内那张惨白的、泪痕交错却写满决绝的脸上。
林薇避开了我的视线,手指死死抠着手机边缘,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
“呵……”一声低低的、毫无温度的笑从我喉咙里滚
了出来,在死寂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和突兀。
我的手抬了起来,没有去拉林薇,而是伸向了自己胸前。
指尖触碰到那朵饱满、鲜红、象征着爱情与承诺的玫瑰胸花。
丝绸的花瓣冰凉。
下一秒,我猛地用力一扯!
“嗤啦——”细微而清晰的撕裂声响起。
精心制作的胸花在我指间瞬间变形、破碎,娇嫩的花瓣被粗暴地揉烂,花蕊和别针扭曲在一起,鲜红的汁液沾污了指尖,也在我挺括的白色衬衫前襟上,留下了一道刺目的、狼藉的暗红污痕。
像一道狰狞的伤口,宣告着某个精心构筑的世界彻底崩塌。
我将那团残破的红狠狠攥在手心,尖锐的别针刺破了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却奇异地让我濒临爆炸的神经获得了一瞬诡异的清明。
我抬起头,目光不再看车内的林薇,而是穿透凝固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一个同样僵硬的身影上——那个一直安静地、几乎被所有人遗忘在角落里的伴娘,陈露。
她穿着浅粉色的伴娘纱裙,脸色比林薇好不了多少,同样苍白如纸,嘴唇微微哆嗦着,那双总是沉静温和的眼眸,此刻盛满了巨大的惊骇和无措,正直直地看着我,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鹿。
我朝她伸出了那只沾着花汁和血迹的手。
“行。”
我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割开凝固的空气,砸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那换人。”
**第四章:骤雨**死寂被彻底打破。
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冻结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骇浪!
“哗——!”
人群像被投入滚油的水,彻底炸开了锅!
惊呼声、倒抽冷气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海啸般轰然爆发,瞬间淹没了整个小区门口。
无数道目光在我、林薇和陈露之间疯狂地、惊疑不定地来回扫射,充满了匪夷所思的震撼和猎奇的兴奋。
“我的天!
他说什么?
换人?!”
“疯了吧!
这新郎受刺激疯了!”
“换谁?
伴娘?!
这……这算什么事啊!”
“林薇怎么回事?
她刚才说什么?
不能嫁?!”
喧嚣的声浪排山倒海,冲击着耳膜。
陈露整个人都懵了。
她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惊雷狠狠劈中,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车门框才勉强站稳。
浅粉色的纱裙包
裹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极致的茫然和惊恐,瞳孔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微微放大,失焦地望着我伸出的那只手。
那只手,掌心还残留着揉碎玫瑰的暗红痕迹,像某种不祥的烙印。
“李默……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破碎气音,微弱得几乎要被鼎沸的人声吞没。
她的眼神慌乱地在我和车内僵坐如雕塑的林薇之间来回游移,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巨大恐慌。
车内的林薇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此刻像是被注入了滚烫的岩浆,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瞪着我,然后猛地转向车外的陈露。
那眼神里充满了被背叛的极致愤怒、荒谬和一种尖锐的、几乎要刺穿人的恨意。
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
我没理会林薇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也没有收回手。
我的视线牢牢锁在陈露惨白的小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残酷的穿透力,清晰地盖过了周围的嘈杂:“我问你,”我盯着她,一字一顿,像在宣读某种不容更改的判决,“陈露,你嫁不嫁?”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砸在陈露的心上,也砸在所有屏息倾听的人心上。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陈露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像寒风中的一片叶子。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那力道几乎要咬出血来。
混乱的泪水在她眼眶里疯狂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看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那双总是温顺清澈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恐惧、挣扎、难以置信,还有一种……被巨大的、突如其来的命运狠狠砸中的晕眩感。
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在周围越来越高的议论声浪中,在车内林薇那几乎化为实质的怨毒目光里,陈露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猛地闭上了眼睛。
两行滚烫的泪水瞬间决堤,汹涌地滑过她苍白冰凉的脸颊。
她几乎是拼尽了所有的勇气和力气,从剧烈颤抖的唇齿间,挤出了一个破碎却异常清晰的音节,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嫁!”
这个字,像一颗投入沸油
的火星。
“轰——!”
人群彻底沸腾了!
惊呼声、尖叫声、手机拍照的咔嚓声汇成一片混乱的海洋!
场面瞬间失控!
“天啊!
她答应了?!”
“疯了!
全都疯了!”
“这婚礼……这算怎么回事?!”
“快拍快拍!
世纪大新闻啊!”
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那些尖叫和闪光灯都与我无关。
在陈露说出那个“嫁”字的瞬间,我的手已经坚定地向前一探,穿过混乱的空气,一把抓住了她冰凉颤抖的手腕!
她的手腕纤细得惊人,皮肤冰凉滑腻,在我的掌心剧烈地颤抖着,传递着主人巨大的恐惧和混乱。
我没有任何犹豫,用力一拉!
陈露被我拽得一个趔趄,踉跄着从车门框边跌了出来,浅粉色的裙摆在空中仓促地划出一道弧线。
我另一只手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顺势将她半揽在身侧,用身体隔开那些汹涌而至、试图近距离拍摄的疯狂人群和刺眼的闪光灯。
“让开!”
我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戾气,让挤在最前面的几个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紧紧攥着陈露冰凉的手腕,感受着她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像护着一件易碎的瓷器,又像拖着一个沉重的、无法挣脱的枷锁。
我半扶半抱地拥着她,无视身后车内的死寂和车外沸腾的海洋,迈开大步,在无数道震惊、鄙夷、好奇、探究的目光洗礼下,在闪光灯的疯狂追逐下,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穿过混乱的人群,径直朝着酒店宴会厅那道敞开的大门走去。
那里,原本是为我和林薇准备的,铺满鲜花的圣洁之路。
此刻,却像通往一个未知而荒诞的深渊入口。
**第五章:骤雨初歇(民政局)**宴会厅厚重的大门在我们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山呼海啸般的喧嚣和无数道窥探的目光。
门内,是另一片死寂。
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惨白的光线均匀地洒在每一个角落。
几十张铺着洁白桌布、点缀着鲜花和精致甜点的圆桌整齐排列,空无一人。
原本应该坐满宾客的椅子整齐地摆放着,像一排排沉默的观众。
舞台背景板上,巨大的我和林薇的婚纱合影笑容灿烂,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嘲讽,悬在空旷的厅堂中央。
空气里残留着香槟、蛋糕和鲜花的混合气味,此刻闻起来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甜腻。
陈露被我半拖半抱着带进来,几乎是立刻就脱力地软了下去。
我松开手,她踉跄一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凉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一声轻响,才勉强支撑住没有滑倒。
她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从溺水的边缘挣扎出来。
浅粉色的伴娘纱裙肩带滑落了一边,露出小片苍白的肩头,精心打理的发髻早已散乱,几缕湿漉漉的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还在不受控制地哆嗦着,那双惊魂未定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辉煌又空洞的宴会厅,瞳孔里一片茫然和劫后余生的恍惚。
“我……”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点干涩的气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身体还在细微地、持续地颤抖着。
我站在她几步之外,背对着她,胸膛同样在剧烈起伏。
刚才强行压下的怒焰和屈辱感,在脱离人群后,如同退潮后裸露出的狰狞礁石,带着冰冷的棱角,一下下撞击着胸腔。
掌心里,被胸花别针扎破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混合着揉碎花瓣留下的黏腻感。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冰冷地灌入肺腑,试图浇灭那几乎要焚毁理智的火焰。
没有回头看她。
我迈开脚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空旷的回响,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侧边那个小小的休息室。
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瓶没开的矿泉水散落在化妆台上。
我拧开一瓶,仰头,冰凉的液体灌入喉咙,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刺激,一路冲刷而下,试图冷却身体里翻腾的岩浆。
水流顺着嘴角溢出,滑过脖颈,洇湿了衬衫领口那道刺目的暗红污渍。
放下水瓶,我抹了一把脸,冰凉的水珠混着掌心未干的花汁,在脸上留下湿冷的痕迹。
目光落在化妆镜里。
镜中的男人,头发凌乱,脸色铁青,眼底布满血丝,西装前襟那道狼藉的污痕刺眼无比。
哪里还有半分新郎官的意气风发?
只有一片被碾碎后的狼藉和戾气。
门外,传来极其轻微、压抑的啜泣声。
是陈露。
那声音像细小的针,扎在紧绷的神经上。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
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疯狂的决绝。
今天这场荒唐,必须有一个结果。
我转身,大步走出休息室。
陈露还靠在墙上,听到脚步声,她像受惊的小动物般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身体下意识地又往后缩了缩,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仿佛那是唯一的安全屏障。
我没有给她任何退缩的余地,几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能走吗?”
我的声音冷硬得像块铁。
她慌乱地点点头,又飞快地摇头,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我直接伸出手,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这一次,动作比刚才在车外时更显粗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走。”
没有多余的解释,我拉着她,像拖着一个沉重的包袱,转身就朝宴会厅另一个出口走去。
那里通向酒店的后门,可以避开前门那些疯狂的媒体和看客。
陈露被我拽得跌跌撞撞,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慌乱和脆弱。
她没有挣扎,只是被动地、踉跄地跟着我,低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无声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光洁的地砖上,留下几点深色的湿痕。
我们像两个仓皇逃离案发现场的幽灵,在辉煌却死寂的“婚礼殿堂”里,留下两道狼狈不堪的剪影,最终消失在后门昏暗的通道里。
**第六章:无证之婚(民政局)**酒店后门外是一条僻静的小巷,青灰色的墙壁斑驳,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尘土和垃圾箱散发的淡淡酸腐气。
巷口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是阿哲提前安排好的。
我几乎是粗暴地把陈露塞进后座,自己也紧跟着坐了进去,用力甩上车门。
“砰”的一声闷响,隔绝了外面世界的窥探。
“默哥,这……去哪?”
驾驶座上的阿哲脸色发白,透过后视镜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魂未定和难以置信。
他显然已经通过混乱的现场或手机知道了大概,整个人还处在巨大的冲击波里。
“民政局。”
我吐出三个字,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什……什么?!”
阿哲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抖,车子都跟着晃了一下,“现在?!
默哥你冷静点!
这……这……开车。”
我打断他,语气冰冷,没有任何商量的余
地。
目光直视前方,不再看他。
阿哲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接触到我从后视镜里扫过去的、那足以冻结空气的眼神时,他猛地打了个寒噤,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他慌乱地转过头,手忙脚乱地发动了车子,引擎发出一阵低吼,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小巷。
车厢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和陈露极力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她蜷缩在另一侧车门边,身体紧紧贴着冰凉的车窗,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肩膀不停地抽动着。
那身浅粉色的伴娘纱裙此刻沾满了灰尘和褶皱,显得格外廉价和狼狈。
她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瑟瑟发抖的小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有那压抑不住的呜咽,泄露着内心巨大的恐惧、混乱和悲伤。
我靠在另一侧,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胸腔里翻腾的怒焰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掌心的刺痛感不断传来。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林薇那张惨白决绝的脸,闪过宾客们震惊鄙夷的目光,闪过宴会厅里那张巨大的、讽刺的婚纱照……这一切,都源于那句冰冷的“我不能嫁”。
愤怒再次如毒蛇般噬咬着心脏。
我猛地睁开眼,眼底一片赤红。
车子在沉默中疾驰,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减速,停在了目的地——那栋熟悉的、庄严肃穆的灰色建筑前。
“到了……”阿哲的声音干涩,带着小心翼翼。
我推开车门,冷风灌了进来。
陈露像是被这冷风惊醒,猛地抬起头,泪痕交错的小脸上满是惊慌。
她看着车窗外那栋代表着法律和承诺的建筑,又看看已经下车的我,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往座位深处缩去。
“不……不行……”她摇着头,声音破碎不堪,“没有户口本……什么都没有……李默,这太荒唐了!
我们……下车。”
我站在车门外,逆着光,身影显得格外高大而压迫。
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命令。
我没有看她,目光越过她,投向民政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陈露的抗拒在我的逼视下显得那么微弱。
她看着我,泪水无声地滑落,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无助,最终,在那巨大的、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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