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极致的茫然和惊恐,瞳孔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微微放大,失焦地望着我伸出的那只手。
那只手,掌心还残留着揉碎玫瑰的暗红痕迹,像某种不祥的烙印。
“李默……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破碎气音,微弱得几乎要被鼎沸的人声吞没。
她的眼神慌乱地在我和车内僵坐如雕塑的林薇之间来回游移,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巨大恐慌。
车内的林薇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此刻像是被注入了滚烫的岩浆,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瞪着我,然后猛地转向车外的陈露。
那眼神里充满了被背叛的极致愤怒、荒谬和一种尖锐的、几乎要刺穿人的恨意。
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
我没理会林薇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也没有收回手。
我的视线牢牢锁在陈露惨白的小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残酷的穿透力,清晰地盖过了周围的嘈杂:“我问你,”我盯着她,一字一顿,像在宣读某种不容更改的判决,“陈露,你嫁不嫁?”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砸在陈露的心上,也砸在所有屏息倾听的人心上。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陈露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像寒风中的一片叶子。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那力道几乎要咬出血来。
混乱的泪水在她眼眶里疯狂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看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那双总是温顺清澈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恐惧、挣扎、难以置信,还有一种……被巨大的、突如其来的命运狠狠砸中的晕眩感。
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在周围越来越高的议论声浪中,在车内林薇那几乎化为实质的怨毒目光里,陈露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猛地闭上了眼睛。
两行滚烫的泪水瞬间决堤,汹涌地滑过她苍白冰凉的脸颊。
她几乎是拼尽了所有的勇气和力气,从剧烈颤抖的唇齿间,挤出了一个破碎却异常清晰的音节,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嫁!”
这个字,像一颗投入沸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