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目光直视前方,不再看他。
阿哲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接触到我从后视镜里扫过去的、那足以冻结空气的眼神时,他猛地打了个寒噤,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他慌乱地转过头,手忙脚乱地发动了车子,引擎发出一阵低吼,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小巷。
车厢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和陈露极力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她蜷缩在另一侧车门边,身体紧紧贴着冰凉的车窗,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肩膀不停地抽动着。
那身浅粉色的伴娘纱裙此刻沾满了灰尘和褶皱,显得格外廉价和狼狈。
她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瑟瑟发抖的小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有那压抑不住的呜咽,泄露着内心巨大的恐惧、混乱和悲伤。
我靠在另一侧,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胸腔里翻腾的怒焰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掌心的刺痛感不断传来。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林薇那张惨白决绝的脸,闪过宾客们震惊鄙夷的目光,闪过宴会厅里那张巨大的、讽刺的婚纱照……这一切,都源于那句冰冷的“我不能嫁”。
愤怒再次如毒蛇般噬咬着心脏。
我猛地睁开眼,眼底一片赤红。
车子在沉默中疾驰,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减速,停在了目的地——那栋熟悉的、庄严肃穆的灰色建筑前。
“到了……”阿哲的声音干涩,带着小心翼翼。
我推开车门,冷风灌了进来。
陈露像是被这冷风惊醒,猛地抬起头,泪痕交错的小脸上满是惊慌。
她看着车窗外那栋代表着法律和承诺的建筑,又看看已经下车的我,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往座位深处缩去。
“不……不行……”她摇着头,声音破碎不堪,“没有户口本……什么都没有……李默,这太荒唐了!
我们……下车。”
我站在车门外,逆着光,身影显得格外高大而压迫。
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命令。
我没有看她,目光越过她,投向民政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陈露的抗拒在我的逼视下显得那么微弱。
她看着我,泪水无声地滑落,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无助,最终,在那巨大的、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