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魏景明林锦的女频言情小说《爱随风平浪静 番外》,由网络作家“魏景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妹妹病危时,影后老婆突然转走了我账户里所有的钱。她拿着我妹妹的救命钱,和小三一起天南海北的旅游。我连夜赶去她歇脚的酒店求她借钱给我。她熟视无睹,价值几个亿的手表转手就送给她新包养的男大学生。“魏景明,我的钱就是拿去喂狗,也不会再给你。”我在重症监护的妹妹,一朝被她污蔑成我的情人,从医院强行丢到了附近的公园里。我在她门口等了一夜,直到天亮时她才和小三从房间出来。“你给林锦道歉,我就在治疗协议书上签字。”可是刚刚医院联系我,妹妹用尽全力跳进了人工湖。死之前,她留了条语音给我:哥哥,好好生活。......我盯着手机上妹妹发来的语音怔愣,眼泪却先一步从眼眶里涌出。谢蕴靠在门边神情不耐烦:“道过歉,什么协议我都签字。”我想到前段时间朋友帮我拟...
《爱随风平浪静 番外》精彩片段
妹妹病危时,影后老婆突然转走了我账户里所有的钱。
她拿着我妹妹的救命钱,和小三一起天南海北的旅游。
我连夜赶去她歇脚的酒店求她借钱给我。
她熟视无睹,价值几个亿的手表转手就送给她新包养的男大学生。
“魏景明,我的钱就是拿去喂狗,也不会再给你。”
我在重症监护的妹妹,一朝被她污蔑成我的情人,从医院强行丢到了附近的公园里。
我在她门口等了一夜,直到天亮时她才和小三从房间出来。
“你给林锦道歉,我就在治疗协议书上签字。”
可是刚刚医院联系我,妹妹用尽全力跳进了人工湖。
死之前,她留了条语音给我:哥哥,好好生活。
......我盯着手机上妹妹发来的语音怔愣,眼泪却先一步从眼眶里涌出。
谢蕴靠在门边神情不耐烦:“道过歉,什么协议我都签字。”
我想到前段时间朋友帮我拟好的离婚协议,抬头问她:“什么协议都可以?”
林锦从房间里出来,好像刚刚洗过澡身上还有水珠。
谢蕴见他出来,于是又走回他身边和他缠抱在一起。
“什么都行,快点道歉!”
他看见我露出个笑容:“还在啊景明哥?”
“你昨天打我的一巴掌,我真的不会记仇的。”
青涩干净的男大学生毫不掩饰自己荷尔蒙的气息。
他满脸笑容地看着我,仿佛真的只是个单纯善良的学生一般。
“只是你看,我这脸都让你给打肿了。”
谢蕴检查了一下林锦脸上的指印。
转过来看我的时候脸上又带了几分狠戾。
“既然你这么爱打人,就跪下来打自己十耳光。”
我只得跪下,十耳光打得咬牙切齿。
火辣的痛感自脸颊传来,我的脸迅速红肿起来。
林锦嗤笑一声,不加掩饰地嘲讽我。
“景明哥,我和姐姐昨晚折腾了一夜。”
“麻烦你顺便收拾一下吧。”
我没有动,谢蕴便一脚踹在我胸口,逼我就范。
“我已经做了你让我做的事了谢蕴,在协议上签字。”
“魏景明,你没听到吗?”
不容置喙的命令,谢蕴的耐心显然已经见底。
“你妹妹不是还在等你救命吗谢景明?”
结婚五年的老婆一墙之隔与其他男人纠缠,而我被迫在门口听了一夜不说,还要替他们收拾残局。
我站起身走进房间。
为了那一纸离婚协议,我忍了。
房间里满地都是衣服和纸巾,甚至还有被扯破的丝袜。
这与谢蕴的生活习性严重不符,处处透露着迷乱的气息。
只这一眼就能想到他们昨晚过得有多肮脏。
我在地上横七竖八的衣服里翻到一件衬衫。
那是谢蕴送我三周年纪念礼物,也是我决定辞职在家支持她事业时,她给我的承诺。
我忍着心中的嫌恶,把沾着气味的衣服拿走。
那件衬衫,我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只是刚丢进去,谢蕴就开口问道:“魏景明,那件衣服不是我买给你的结婚纪念日礼物么?”
“一起洗了吧。”
我重新捡回那件衬衫,丢进脏衣篮。
把满地用过的避孕套清理干净后,我抬起头就看见谢蕴和林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缠在了一起。
林锦见我看他,眸中染上一抹委屈的神色。
他看向谢蕴,“景明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和您待在一起啊姐姐,那我还是走好了。”
谢蕴不理会我的注视,只是与林锦忘情地拥吻着。
相比之下,我看起来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谢蕴,我爱过她,可以说现在也依然爱她。
不然我也不会辞去工作,全力支持她的事业。
眼见他们之间情欲正浓,我侧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将那件被他们弄脏的衬衫放在水里清洗。
上面干涸的痕迹,随着水流一点点被清理干净。
但是我的心却像是沉入了地下。
谢蕴,你真狠。
我在心里嘲道。
将衬衫洗干净准备晾晒时,我才发现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洞。
这件衬衫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谢蕴不会不知道。
这几年来,我一直小心存放,怎么会破洞?
脑海里浮现他们可能会用我的衬衫做的事情,我只感觉好恶心。
谢蕴恨我,我可以理解。
只是我没想到临了,我的真心还被如此践踏。
我拿着那件衬衫冲去房间,一把拉开林锦,把衣服扔在床上。
“这件衣服怎么变成这样了?”
谢蕴恼火于我突然的闯入,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火辣辣的痛觉从脸颊传过来,我的面颊很快就有了一点要肿起来的迹象。
“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
“上纲上线,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吗?
我扯起一抹自嘲的笑:“这件衣服,是你送给我的,你不会不明白它代表的意义。”
我还记得那天,谢蕴把这件衬衫郑重其事地放在我手上,对我表白她向我的承诺。
那时候她说我们是夫妻,一定要共同进退。
记忆里那张脸和面前的谢蕴重合。
她的长相没有太多变化,但是却让我觉得恶心至极。
“你不要忘了,你那个该死的妹妹还在等钱治疗呢。”
“当年如果不是你瞒着我,我就不会见不到阿冲最后一面。”
“这些罪孽,你也应该偿还。”
是啊,我还有个要治病的妹妹。
只是她已经死了。
为了不成为我的负累,她跳湖自杀了。
我想起她临终前发给我的那条语音,强行地忍住了心里的愤懑。
“这些事和小荷没有关系。”
谢蕴看着我,因发怒面色涨红,“谁知道魏景荷到底是你妹还是你在外边认识的野女人?!”
好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话可笑后,她又来拉我。
“老公...我不是....”我甩开她的手,回到书房翻出藏起来的离婚协议。
折返回去,把手里的离婚协议递给谢蕴。
林锦站在她旁边像是对她说了什么。
刚刚她还满脸愧疚,现在已经恢复到了之前那样的神情。
我已经不想再去管他们说了什么,我只想让谢蕴能快点在这份协议书上签字。
房间里光线昏暗,谢蕴只是瞄了一眼就丢到了一边。
我怕她反悔,又补上一句:“你答应我的,只要我照做就会签字。”
谢蕴扫我一眼,“你的妹妹生病,怎么一直是你在负责用钱给她治病?”
“你是想用我的钱,在外面养情人?”
我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像是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
我和谢蕴相识于大学,恋爱于毕业。
这期间遇到的种种事情,只要妹妹能帮的,她都会竭尽全力去帮。
为的就是希望我们顺顺利利,白头偕老。
甚至于谢蕴当年怀了我们的孩子,为了事业打胎以后,也是我妹妹忙前忙后地照顾她的生活。
她才能这么快就重新回到她所热爱的事业中去。
现在,她为了自己行为的正当性,居然污蔑我妹妹是我包养的情人?
我觉得悲哀也觉得可笑。
我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妹妹。
如果我有一份正常的工作,我就不至于在妹妹急需用钱治病的时候,还要这样委曲求全地祈求谢蕴帮我。
“谢蕴,你爱睡这种垃圾我不反对。”
“但是别什么都往我妹妹身上扣。”
林锦先是反应过来我在说他,于是撇着嘴看向谢蕴:“姐姐我很洁身自好的...我是真心喜欢您才陪在您身边的。”
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惹得谢蕴满是心疼。
于是她看向我,从床上起身。
一脚踹在了我的膝盖上。
本来就跪了一夜,被她这么一踹我重心不稳,直直跪在了地上。
她抬脚踩在我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盯着我,“你给阿锦道歉。”
昏暗的光线里,我居然恍惚间把林锦看成了谢蕴那个已故的竹马于冲。
他们原本只有几分相似,在如此昏暗的光线里,看起来却像同一个人。
我想起一年前于冲离开京市出国,当天谢蕴正在参加一个对她非常重要的颁奖典礼。
于冲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不要把他要走的消息告诉谢蕴,还拉着我的手祝我们幸福。
可是没想到,那天晚上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发生连环车祸。
于冲死在了那里。
谢蕴知道后,又哭又笑发了很久的疯。
那时候,我只当她是悲伤过度。
即便后来她身边小三不断,我也只觉得她是在责怪我没有告诉她于冲出国的消息。
原来。
她找的这些小三,不过是于冲的替身而已。
我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
深爱着的,居然是另一个人。
谢蕴见我没反应,于是加大了力度。
高跟鞋鞋尖抵在我胸口,像是要扎进骨头里那样用力。
我想到被她丢在床上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咬紧牙关。
没有和她离婚前,我要忍耐。
我看向林锦,跪在地上的膝盖隐隐发痛,“对不起。”
林锦露出个笑容,“景明哥,你的脸色好像有点难看呢?”
“跟我道歉很不甘心么?”
他料定了谢蕴不会计较,所以才敢这样。
我看着他,只觉得凄凉。
即使与谢蕴的竹马有几分相像,最终也免不了被丢弃的命运。
他手腕上有一个价值上亿的满钻手表,是谢蕴昨晚当着我的面给他的。
对于谢蕴来说,她最不缺的就是钱。
能得到谢蕴的钱不是件难事。
妄想得到她的爱,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尽量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言辞凿凿:“林先生,我不该冒犯您。”
“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正。”
“请您原谅我,可以吗?”
他笑盈盈地点头,然后扭过头亲了亲谢蕴的脸颊:“姐姐,您对我真好。”
谢蕴却没有露出太多兴味,她从床上拿起手机:“魏景明。”
“你刚刚给我的那份文件我可以签。”
话音刚落,从门口闪身进来几个身着黑衣的男人。
他们团团将我围在中间。
谢蕴的声音传来,冷冽不带一丝感情:“但我觉得,你最近是否行事太过嚣张了一点?”
“看样子,得打你一顿你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像是审判一样,法官毫不留情地敲下了手里的锤子。
这些人把我围在中间。
“照着膝盖踢,踢断他一条腿。”
谢蕴冷声做着场外指挥,于是踢打和攻击都只朝着我下半身去。
膝盖从一开始的剧痛,到最后不知道被踢了多久,大概是踢到血肉模糊,都没有了知觉。
谢蕴扯住我的头发强行逼迫我同她对视。
我从没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那样的恨意。
她此刻,就像吐着蛇信子的美艳毒蛇。
皮囊美丽,内在致命。
“魏景明,我要让你永远记得。”
“是因为你,我才没能见到阿冲最后一面。”
她一脚将我踹开,又吩咐保镖掰断我两根手指。
而此时,我好似灵魂已经抽离身体,只漠然地注视着一切。
她承诺的事情也确实做到了,那份离婚协议她读都没读,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了个龙飞凤舞的大名。
......见我昏厥在地上失去意识,谢蕴才带着林锦离开。
送林锦回校的路上,他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于是谢蕴掉转车头,送他到了一家医院。
把林锦的检查安排妥帖,她鬼使神差地按下了16楼的电梯按钮。
魏景荷在这家医院,她于情于理总要关心一下。
更何况,魏景荷本身待她不薄。
只是到达病房门口她才发现,病床上的人已经消失不见,连床褥都被整理好了。
她心里一惊,随手拉住一个医护人员:“这病床的病人呢?”
医护人员认出是她,神情有些哀伤,“谢小姐,这病床的魏小姐昨天半夜跳湖自杀了。”
“您还是...好好安慰安慰您先生吧,他重病在身,时日无多了。”
什么?
魏景明生病了?
谢蕴踉跄了一步,几乎要站立不住,靠在医院冰凉的床上,久久才回过神来。
震惊和困惑交织在一起,她拿着手机,在魏景明的聊天框敲下几个字,又删掉。
早上的魏景明是很失魂落魄,这段时间看着也消瘦不少。
但……肯定是因为他爸爸生病。
绝不可能是得绝症!
各种各样的思绪几乎要挤爆她的脑袋,谢蕴最后烦躁地塞回手机,林锦却不知何时穿着病号服到了她的面前,脸色委屈:沈姐姐,你怎么丢下我跑了?
病房好冷,我有点怕。
说完,他委屈地环抱住她,闭上眼,想讨一个吻。
谢蕴却厌倦地偏过头。
其实她对其他男人的耐心最多就一晚,不过是看林锦的身子精壮,玩得开,才多玩了半天。
看着昨天还算清爽阳光的男孩一脸谄媚样,谢蕴只觉得无聊,下意识地想像之前一样,把魏景明喊过来处理。
她也是这样做的。
但是电话打不通了。
一个,两个,三个,谢蕴脸上的烦躁越来越重,浑身气压低得吓人。
林锦显然没见过这个阵仗,搂着谢蕴脖子的手忍不住发抖,眼睛却在看清她屏幕上的老公二字燃起妒火。
他吃醋地抢过谢蕴的手机,在她的耳边低沉引诱:姐姐,干嘛找景明啦,你不是答应陪我一整天的吗?
我们要不要再努力一下怀个龙凤胎,我还没在医院病房里……被抢过手机的谢蕴眼神一凛,林锦顿时吓得不敢说话。
谢蕴和匆忙下楼的主治医生对上视线。
主治医生朝她点了点头,表示一切事实都办妥了,避孕针已经打进了她的身体里。
她是不可能再怀孕的。
不论怎样,谢蕴还是想跟魏景明生下孩子。
虽然身后的男人做作聒噪到让她不耐烦,她却莫名想起魏景明许久没有跟她示好过了。
就连他们的夫妻生活,也是过得很痛苦。
每一次魏景明都是下面被强迫的那个。
谢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太过分了,想回家哄哄他。
刚起身,就被林锦可怜巴巴地拉住了衣袖。
林锦还真的以为自己俘获了谢蕴的心,此时此刻并不明白早上还在疯狂索取的女人为何变得如此冷漠。
他仰起头,挤出一丝不安的小狗笑:沈姐姐,我的衣服都旧了,你不是答应给我买新的吗?
还有电脑!
谢蕴顿住了脚步,是啊,魏景明的衣服也旧了。
她的眉眼不由自主地飘上温柔,连同她的心也柔软下来。
下一秒,她又觉得自己可恶,眼前瞬间冒出熊熊燃烧的大火,将她爸爸和棺材化作乌有。
谢蕴沉下眼,终于在林锦期待的目光中掀起他的手,走吧。
从商场出来后,已经是深夜。
林锦却越发小心翼翼地看着谢蕴的脸色,他不明白为何她挑着那西装的时候明明那么温柔,目光一落到他身上之后就变得冰冷吓人。
谢蕴提着大包小包在前面走得飞快,林锦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他急忙拉住她的手肘:姐姐,我还想去菜市场。
我做饭很好吃的哦,今晚让你试试我的厨艺好不好?
没想到,谢蕴狠狠甩开了他的手,冷若冰霜,不用了,你回学校吧。
眼睁睁地看着谢蕴把东西放进迈巴赫,林锦不甘心地想拉开副驾驶的门。
手指就被狠狠夹住。
他慌张收回,谢蕴已经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只喷了他满脸的尾气。
我再醒来时,身下的血迹已经彻底干透,就连腿伤恢复了些许知觉。
我茫然地摸上膝盖的位置,一瞬间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抑。
唯有离婚协议上谢蕴龙飞凤舞的两个字能给予我片刻安慰。
我捡起谢蕴摔在地上的笔,在另一栏处郑重写下自己的名字。
一笔一画,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又简单到过了头。
这么轻易地就结束了和谢蕴十几年的孽缘,我只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一丝茫然。
我的青春和二十年代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和谢蕴深深绑定,突然没有谢蕴丈夫头衔的禁锢,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了。
我只知道,我想彻底离开谢蕴。
我勉强直起身,环视家里一周,不知不觉中,这家里关于我的东西很少很少。
每一个被谢蕴带回来的男人都如同洪水猛兽,一个两个铆足了劲想踢掉我,自然是恨我入骨。
谢蕴在那一夜,又是极度纵容她们,最喜欢看的也是她们折辱我。
第一次带回来的商界会长,失手打碎了我们一起捏的陶瓷情侣杯。
第二次带回来的明星小花,剪碎了学生时代我织给他的第一条围巾玩捆绑游戏。
第三次带回来的艺术家,拿锤子砸破了主卧的婚纱照,将我的脸砸得面目全非,却说是艺术创造。
……第九百九十七次,第九百九十八次,第九百九十九次,我的心越来越麻木。
家里我的东西,我和她的东西越来越少,各种一夜情对象留下的东西却到处都是。
第一千次,我连结婚戒指都没有了。
我呆呆地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左手无名指,笑了,然后点燃一把火,彻底烧掉了在这里的最后一点东西。
......谢蕴把车停在别墅门前,却怎么也不敢进去。
别墅里的灯亮着,如同以往一样,他知道这个时候的魏景明应该已经做完了晚餐,在等他。
虽然他失约了很多次,哪怕早早下班回到家,谢蕴也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车里,宁愿饿到胃痛,饿到凌晨,也不愿意进去。
好像不这样,他就会忍不住想对魏景明好,想对她笑。
可魏景明也是害她没能见到于冲最后一面的罪魁祸首。
直到第九根烟烧到了尽头,烫到了指节,谢蕴才深呼出一口浊气,推开车门,走进了家里。
她没有拿后备箱里买给魏景明的礼物,而是拿起了副驾驶座上的病例。
谢蕴想知道,魏景明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推开家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奇怪的焦味,谢蕴皱起眉,第一眼就看到了地板上凝固氧化的一大滩黑色。
她猛地想起,早上魏景明好像流血了。
但那不是番茄酱吗?
谢蕴的心砰砰砰直跳,发抖着跪下去,轻轻嗅了一下,果然一股铁腥味。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膨胀,谢蕴急得大喊:“魏景明,你在哪里!
我带你去医院!”
他匆忙打开一个一个房间门,都快把整个家掀过来了,还是看不到魏景明的身影。
最后,谢蕴终于注意到院子中央被烧得焦黑的铁桶,走进去一看,只有小小的一堆灰烬。
里面只剩下一角照片,上面只有半边女生的裙角。
谢蕴霎时瞪大了眼睛,那是他们高中毕业时的第一张合照。
意识到什么后,谢蕴拔腿就往主卧跑,打开衣柜,魏景明的衣服都已经不见了。
他现在顾不上这些事情,颤抖着手打开了衣柜深处的保险柜。
里面哪里还有他们的合照相簿,只有一份文件。
拿出来一看,离婚协议四个大字直接扎痛了他的心,匆忙放到最后,他自己的名字就在上面!
魏景明骗了他。
愤怒从脚底暴躁而起,谢蕴瞬间黑了脸,拨通秘书的电话,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魏景明去哪里了?
叫她滚过来见我!
她气得额头的青筋直跳,一想到魏景明有重病在身,可能还受了伤,又不得不软下语气:算了,你们找到他先把他送到医院,安排全国最顶尖的医疗团队给他!
魏景明要是出了问题,我跟你们没完!
秘书惶恐地连忙说是,挂断电话后,房间重新归于死寂。
谢蕴紧紧攥住了离婚协议,霎那间全部撕碎。
看着一地的碎纸片,她又陷入了深深的茫然,这几年魏景明太温顺了,以至于她都忘了,这个男人天生醋劲大,毕业旅行那会他只不过顺手帮女同学提了下旅行箱,她就噘了好久的嘴。
现在她跟那么多男人厮混过。
魏景明怎么还会要她。
谢蕴陷入了极大的空洞之中,迫切地扑到床上,想再嗅一嗅他的味道。
闻到的却是娇柔做作的古龙水味。
昨夜和林锦的胡闹、魏景明的泪水和痛苦猛地冲进她的脑海里,谢蕴暴起抓起床旁的台灯,发泄似的把所有砸得稀巴烂!
直到天明,谢蕴颓然地摔在坐在一地狼藉中。
呆呆地环视早就没有魏景明痕迹的家,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些年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混账事。
手机在此时响起,谢蕴慌张接起,屏息等着。
话筒另一头的秘书却欲言又止,连声音都在颤抖:“我查到先生买了机票,刚刚上了飞机。”
“还有……谢小姐,先生三个小时前办理了销户。”
飞机上,我依在舷窗上眺望越来越小的城市,好像曾经的纷纷扰扰都离我而去。
唯有放在腿上,妹妹的骨灰盒有几分真实感。
“哇,你们听说了吗?
谢蕴又陪男朋友去医院了,好宠啊。”
“你有没有看到,下午谢蕴和那个女人去购物了!”
“你看看,他们买的都是孕妇装和婴儿用品,哇哦,好事将近了哦。”
“这个男的厉害啊,之前那么多演员明星扑上去都被谢蕴家里那个绿帽侠赶走,听说那个贱男人威胁过不少谢蕴的人了,终于遭报应了。”
“谁叫他乱吃飞醋,害得谢蕴见不到她竹马最后一面呢?
我老公跟我说,要不是看在他们大学四年的情谊,谢蕴早就跟他离婚了。
“现在已经不要了吧哈哈哈,新欢都上位怀孕了。”
我疲惫地微闭上眼睛,邻座的几个阿姨依旧八卦得眉飞色舞,以往的我总会被这些话捅得千疮百孔,如今的我只是麻木,好像在听的是别人的故事。
起飞前,我也看到了,谢蕴为男人豪掷千金,再次轰动全城。
街头报亭上都是紧急印刷出来的晚报,谢蕴深情抱着林锦走进的医院被放大数倍,印在新闻头条上。
但这是他第一次,陪男人去买生育用品。
真厉害啊,这么快就怀上了。
我落寞地看向自己的胃,那里正蛰伏着一颗肿瘤。
也好,我之后和谢蕴再无瓜葛了。
我落地在弗洛伦萨,开始完成自己年少时的心愿。
我是艺术生,大学最大的心愿就是环游欧洲,亲眼看看那些印在书上的真迹,也为此整整节俭了大学四年,却在毕业定下机票,将钱全给了谢蕴。
那时候她的工作未见起色,整日焦头烂额。
我陪着她一家一家剧组的面试。
她还说,等挣到钱了,就陪我在欧洲各国旅居。
可是我等啊等,等到她成名,等到她成为影后,等她成为娱乐圈新贵,那个岁月里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女孩却不见了。
还恨上了我,还不肯听我解释。
接下来半年,我似乎回到了曾经,不再是被禁锢在别墅里自怨自艾的贱男人。
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顶高耸入云,巴特罗之家的屋顶如波浪般起伏,波提切利的《春》生意盎然,《蒙娜丽莎》的微笑穿越时空而来。
乐趣还有那个从佛罗伦萨就开始跟在我身后的跟屁虫。
“魏景明!
你怎么又不等我?”
我坐在布拉格广场的椅子上,随手往地上撒下一片饲料,才回过头望去,“陆悦,说了多少次了,叫景明哥,不要直接叫我的大名。”
双手拿着两根雪糕的陆悦却朝我做了个鬼脸:“不能喊你景明哥,把你喊老了。”
我无奈地接过雪糕,下意识地扬起头感受着微风轻拂,夏季已经到了八月底,燥热逐渐褪去,秋季也快来了。
不知觉中我离开也有三个月之久。
我抬眼看向身边的女孩,好奇问道,“陆悦,九月了快开学了吧,你还不回国上学去?”
陆悦立马撅起嘴,“什么意思,你是要赶我走了吗?”
“我走了,你孤独寂寞了怎么办?”
又是一顿插科打诨,我无可奈何地将她凑过来的脑袋推开,没好气地说:“随你,随你,到时候被退学了不关我事。”
陆悦笑了,“接下来,我们要不要去北欧走走,那里也很美?”
她跟我提起他规划的事情,平板上是事无巨细的攻略,逻辑之清楚,要不是曾经亲眼看过他的身份证是20岁,我都不敢相信陆悦是我的同校学妹。
艺术系大三在读。
也因此,我们在一起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自然而然地成了最好的旅伴。
“魏景明,她是谁?”
我们嘻嘻闹闹定下机票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抬起眼睛的一刻,我的心停跳了一拍,瞬间又归于平静:“谢蕴,你来这里干什么。”
谢蕴说有话跟我说。
我迟疑了许久,还是答应下来,毕竟那份离婚协议也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的,到现在为止,我们其实也没有好好聊过。
想到这里,我支走了陆悦,随便走进了一家餐馆。
几个月没见,谢蕴憔悴了许多,脸上竟然对我多了几分小心翼翼,许久才讨好地挤出笑容:“景明……你的病怎么样?”
我怔了片刻,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口上,才反应过来他知道我生病的事情。
我回答得坦然,“没几个月了。”
谢蕴的眼底出现了一丝落寞和愧疚。
毕竟我身患癌症,又让她一通打变成跛脚。
万幸位置偏离,要不然瘫痪也说不定。
她该知道,我有多恨他。
我们坐在餐桌的对面,相顾无言。
我突然有点疲惫,不想再和她多说话,拎起一旁的包想走,手腕却被她急切地抓住,谢蕴几乎是哀求地说:“……对不起,景明,是我错了。”
“我补偿你好不好?
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疗团队。”
“我也……知道,当初是我误会你了,于冲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你怎么不开口解释呢?”
听到最后一句荒谬的话,我哑然失笑,谢蕴又来了,最后都是我的错。
就连误会我的事情,也都归结于我不解释。
可是那时候我想解释,他也不听。
想起记忆中那个温润善良的人,我叹了口气,还是坐回了位置上。
谢蕴的脸上亮起喜悦。
我躲开他的眼神,陷入了回忆:“谢蕴,于冲那天来向你辞行。”
“他知道你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所以他要离开的事情也一定要让你知晓。”
“你知道吗?
那天我打通了你的电话,是于冲自己挂断的。”
“他知道你要是接到这通电话,那个典礼你肯定就不会去了。”
“我看到新闻的时候,也不愿意相信。”
“那么单纯地希望你得到幸福的人,居然就这样被几个字概括过去,结束了生命。”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巨大不安令我浑身都发抖,我还是忍不住质问:“谢蕴,你是怎么对我妹妹的?”
“你怎么可以把一个重症病人就扔到医院外,什么卫生设备都没有!”
我拍桌而起,冲着她咆哮嘶吼!
那天回到停尸房领走妹妹的尸体时,我才知道,她临终前到底吃了多少苦。
没有止痛泵,没有医生没有护士,守在附近防止我靠近的保镖更是在我妹妹疼得受不了呜咽的时候狠狠砸她一拳。
生命到了最后,她最想见的人是我,挣扎着要找我。
保镖却哄堂大笑:“魏小姐?
你说你的哥哥啊,现在为了你回去给我们谢小姐当狗啦。”
“别想啦,你们兄妹俩两只吸血鬼,还在这里卖惨呢,真当我们谢小姐傻。”
“气什么啊,砸什么床啊,你不知道魏景明现在有多贱吗?
全城人都在说他是绿帽侠呢。”
“说不定这会正在给谢小姐和其他男人当脚凳呢。”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活得像土皇帝一样,我要是有钱,要摁着她服气才行。”
正是这样一声声无耻的挑衅之下,我妹妹爬到人工湖,一跃而下。
说到最后,我已经泪流满面:“谢蕴,我妹妹的生命,够赔罪了吗!”
谢蕴心疼地红了眼睛,着急地想上来抱我:“景明,你没有罪,也没有错,是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弥补你好不好?”
我无情地推开了他,谢蕴踉跄了一步,扑通在我面前跪下,掏出了那枚被她拔走的结婚戒指:“景明,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跟他们都断干净了。”
“你放心,我没有怀上林锦的孩子,我已经都处理好了,戒指我也要回来了。”
“这是财产公证书,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归你,之后我再也不会跟其他男人来往了。”
“我求你,原谅我。”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对!
这次换我来跟你赎罪!”
她苦苦哀求,也掉下眼泪。
我气极反笑,:“谢蕴,我们要怎么重新开心?”
“你欠我人命!”
“你最好的赎罪方式,就是滚!
永远别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直接甩脸离去,谢蕴着急地纠缠上来。
推开餐厅门的第一刻,我就看见陆悦抱着手靠在路灯上垂着头,半边脸藏在路灯的阴影之下,阴晴不定。
我忽然心生一计,不管不顾地上前环抱住她,在额心印上一吻:“小悦,等我很久了吗?”
陆悦错愕了片刻,是我读不懂的喜悦,但现在的我管不了那么多,回头挑衅地跟谢蕴说:“谢蕴,看到了吗?
我有女朋友了,跟你没有可能了。”
不等谢蕴说话,回过神来的陆悦拉着我扬长而去。
直到拐回了酒店,我才挣开她的手,正色道:“陆悦,那个是我的前妻,我不想他继续纠缠我,才说你是我女朋友的。”
“你介意的话,我跟你道歉了。”
陆悦眼里的光变得暗淡,转瞬又不依不饶地粘上来,我下意识想逃,却被她抱得更紧。
陆悦压低声音,“别动,你阴魂不散的前妻还在外面看着,我帮人帮到底就是了。”
在那之后,我和她便假装起情侣。
而谢蕴纠缠不休地跟在身后。
她一有机会就凑到我的面前来,拿出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有的是明信片,有的是手办作品。
谢蕴喋喋不休地讲起我们谈恋爱时的往事,期待在我脸上看到动容。
我疲惫地推开,“谢蕴,我觉得我说得很明白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一辆摩托忽然疾驰而来,两个女人都朝我跑来。
而我抱住了陆悦。
谢蕴怔在了原地,转眼就被摩托车掀翻在地,后脑勺砸在了石头上,鲜血汹涌而出。
而我着急地翻过陆悦的手,上面好几处擦伤:“你是不是傻,把我拉开就好了,还弄伤自己了。”
丝毫没发现倒在地上的谢蕴悲伤看我的眼神。
等我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路人叫来的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看着逐渐消失在闹市的汽车,我知道谢蕴不会再来找我了。
我转身牵上陆悦的手,一切终于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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