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说有话跟我说。
我迟疑了许久,还是答应下来,毕竟那份离婚协议也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的,到现在为止,我们其实也没有好好聊过。
想到这里,我支走了陆悦,随便走进了一家餐馆。
几个月没见,谢蕴憔悴了许多,脸上竟然对我多了几分小心翼翼,许久才讨好地挤出笑容:“景明……你的病怎么样?”
我怔了片刻,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口上,才反应过来他知道我生病的事情。
我回答得坦然,“没几个月了。”
谢蕴的眼底出现了一丝落寞和愧疚。
毕竟我身患癌症,又让她一通打变成跛脚。
万幸位置偏离,要不然瘫痪也说不定。
她该知道,我有多恨他。
我们坐在餐桌的对面,相顾无言。
我突然有点疲惫,不想再和她多说话,拎起一旁的包想走,手腕却被她急切地抓住,谢蕴几乎是哀求地说:“……对不起,景明,是我错了。”
“我补偿你好不好?
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疗团队。”
“我也……知道,当初是我误会你了,于冲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你怎么不开口解释呢?”
听到最后一句荒谬的话,我哑然失笑,谢蕴又来了,最后都是我的错。
就连误会我的事情,也都归结于我不解释。
可是那时候我想解释,他也不听。
想起记忆中那个温润善良的人,我叹了口气,还是坐回了位置上。
谢蕴的脸上亮起喜悦。
我躲开他的眼神,陷入了回忆:“谢蕴,于冲那天来向你辞行。”
“他知道你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所以他要离开的事情也一定要让你知晓。”
“你知道吗?
那天我打通了你的电话,是于冲自己挂断的。”
“他知道你要是接到这通电话,那个典礼你肯定就不会去了。”
“我看到新闻的时候,也不愿意相信。”
“那么单纯地希望你得到幸福的人,居然就这样被几个字概括过去,结束了生命。”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巨大不安令我浑身都发抖,我还是忍不住质问:“谢蕴,你是怎么对我妹妹的?”
“你怎么可以把一个重症病人就扔到医院外,什么卫生设备都没有!”
我拍桌而起,冲着她咆哮嘶吼!
那天回到停尸房领走妹妹的尸体时,我才知道,她临终前到底吃了多少苦。
没有止痛泵,没有医生没有护士,守在附近防止我靠近的保镖更是在我妹妹疼得受不了呜咽的时候狠狠砸她一拳。
生命到了最后,她最想见的人是我,挣扎着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