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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那人已走顾鸣鸥青梅全文+番茄

顾鸣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结婚三年,我才知道陪我住地下室的老公竟是亿万富豪。我凑齐了三十万,准备帮他还赌债时,却透过门缝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对话声:“顾总,您打算演到什么时候?需不需要再找些演员?”顾鸣鸥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素银戒指许久后,才开口:“到此为止吧,三年的不离不弃,这足以证明她不是个嫌贫爱富的女人。”然而,他身旁的小青梅却撅起了嘴:“还不行,顾哥哥。”“都说孩子才是最终的考验,如果她不能做好一个妈妈,怎么帮您打理好顾氏集团呢?”祝娜念念有词,列举了种种理由。顾鸣鸥闻言点了点头:“那就等她生下孩子后,再看她的表现。”“不过她爱我爱的要死,肯定舍不得离开我。”我闭上双眼,后退一步,只觉得讽刺。他不知道,我不仅怀不上孩子了。而且为了凑够这三十万,我放弃了绝...

主角:顾鸣鸥青梅   更新:2025-06-24 18: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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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鸣鸥青梅的其他类型小说《蓦然回首,那人已走顾鸣鸥青梅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顾鸣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结婚三年,我才知道陪我住地下室的老公竟是亿万富豪。我凑齐了三十万,准备帮他还赌债时,却透过门缝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对话声:“顾总,您打算演到什么时候?需不需要再找些演员?”顾鸣鸥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素银戒指许久后,才开口:“到此为止吧,三年的不离不弃,这足以证明她不是个嫌贫爱富的女人。”然而,他身旁的小青梅却撅起了嘴:“还不行,顾哥哥。”“都说孩子才是最终的考验,如果她不能做好一个妈妈,怎么帮您打理好顾氏集团呢?”祝娜念念有词,列举了种种理由。顾鸣鸥闻言点了点头:“那就等她生下孩子后,再看她的表现。”“不过她爱我爱的要死,肯定舍不得离开我。”我闭上双眼,后退一步,只觉得讽刺。他不知道,我不仅怀不上孩子了。而且为了凑够这三十万,我放弃了绝...

《蓦然回首,那人已走顾鸣鸥青梅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结婚三年,我才知道陪我住地下室的老公竟是亿万富豪。

我凑齐了三十万,准备帮他还赌债时,却透过门缝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对话声:“顾总,您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需不需要再找些演员?”

顾鸣鸥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素银戒指许久后,才开口:“到此为止吧,三年的不离不弃,这足以证明她不是个嫌贫爱富的女人。”

然而,他身旁的小青梅却撅起了嘴:“还不行,顾哥哥。”

“都说孩子才是最终的考验,如果她不能做好一个妈妈,怎么帮您打理好顾氏集团呢?”

祝娜念念有词,列举了种种理由。

顾鸣鸥闻言点了点头:“那就等她生下孩子后,再看她的表现。”

“不过她爱我爱的要死,肯定舍不得离开我。”

我闭上双眼,后退一步,只觉得讽刺。

他不知道,我不仅怀不上孩子了。

而且为了凑够这三十万,我放弃了绝症的治疗。

医生说,我的生命只剩下一个月。

……回到家,我翻看了这些年攒下的存单:五百、三千、两万……一点点存进去的,不仅是钱,更是我的血汗与生命。

一滴泪划过眼角,我从前不明白。

为什么顾鸣鸥那么“贫穷”,却有一群富有的朋友。

也不明白为什么身家过亿的千金大小姐祝娜。

总要缠着他,一口一个“青梅竹马”。

可如今,我全都懂了。

顾鸣鸥是顾氏集团的神秘继承人,而我不过是一个从孤儿院出来的小角色。

他当然害怕我是刻意接近他。

相爱五年,结婚三年,一切不过是场考验。

他说他家里穷,欠下了三十万,每年都会利滚利。

第一年,我帮他还完了,他说还有利息。

第二年,还完了,第三年又冒出违约金。

我太想和他好好过日子了。

所以哪怕医生说如果我再不化疗就会死,我也毅然出院。

只为省下钱帮他还债。

我用生命换来的三十万,不过是顾氏集团一分钟的流水。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而下。

下一秒,门口传来开门声。

顾鸣鸥皱着眉头:“今天怎么没去接我?”

我仰头看着天花板,吸了吸鼻子:“生病了。”

“感冒?”

顾鸣鸥放下钥匙,随意地在我身旁坐下,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嘟囔了一句:“没发烧。”

曾经,我会因为他这些小小的举动而感到温暖,如今却只觉得讽刺。

我缓缓吐出两个字:“绝症。”

顾鸣鸥浑身一僵,嘴角抿起:“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债马上就要还完了,我们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说着,他就向我扑了过来。

我的眼眶因刚哭过还红着,他却以为这是兴奋,抱起我往卧室走。

我感受着男人的体温,贪恋这最后一丝温暖。

在他的双唇即将贴近时,我终于说出了那句压抑在心底的话:“我们离婚吧。”

顾鸣鸥浑身一僵,顿时双目赤红:“你说什么?”

我轻声重复了一遍,又说:“我不适合你,我配不上你。”

顾鸣鸥狠狠攥住我的双手:“我都说了,就算祝娜有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和她在一起,只把她当妹妹。”

“你又要闹什么?

乱吃飞醋也要有个度。”

我勾起唇角,此刻我多想拆穿他。

看看他的表情,可我实在太累了。


累到懒得和他争执,又或者我根本不敢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宁愿相信他是爱我的,也不敢从他口中听到那一句。

“我不信任你,我觉得你就是个嫌贫爱富的女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撇开脸,拉过被子。

“睡吧。”

反正我就快死了,离不离婚也无所谓了。

这句话我藏在了心底。

如果终将要离开人世,那我愿意和他好好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然而他却不让我如愿。

非要在我耳边说些我不爱听的:“你肯定是今天心情不好,我体谅你,以后这样的话别再说了。”

过了一会,他轻拍着我的背,喃喃:“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我们可以晚点再要,反正我们现在也养不起。”

我深吸一口气。

我没有告诉他,在此之前我怀孕过两次。

第一次,因为日夜不停操劳,想多赚一点钱,在熬夜搬砖时孩子流掉了。

第二次就在前不久,我查出绝症,医生说孩子保不住。

两次我都没有告诉他。

不仅是因为我心疼他,害怕他有负担,更是因为当时他都在陪着祝娜。

第一次,我流着泪打电话给顾鸣鸥时,那边传来祝娜的叫声:“顾哥哥,这山怎么这么难爬?

要不我们还是开车上去看星星吧?”

顾鸣鸥像害怕我听见什么般,猛地把电话挂断,给我发来短信。

说正在忙,晚点聊。

直到我已经出院,他才出现。

第二次,我放弃化疗打掉孩子,颤抖着不知怎么和他开口。

离开医院时,我看见他护着祝娜走进了消化科。

“都怪你,顾哥哥非要带我吃什么海鲜大餐,法国的蜗牛我根本吃不惯。”

那时候我听见这些话,只觉得是顾鸣鸥为了讨好祝娜从她那里借钱。

我虽然难受,但都一一忍了下来。

可后来才知道,那天是祝娜的生日。

他特意下令让所有顾氏集团的员工放了一天假。

而那天,也是我孩子的忌日,更是我连轴转的第一千零九百八十天。

我沉浸在回忆中许久不说话,顾鸣鸥以为我睡了。

他慢慢坐起身子,走出阳台。

窸窣摆弄手机的声音传来。

不一会,那边便来了电话。

“顾哥哥,明天有个拍卖会,你陪我去吧!”

“我看中了一条项链,起拍价要三千万,我怕钱不够。”

顾鸣鸥手里夹着一根烟,逆着月光,我似乎看到他皱起了眉头:“你嫂子这两天不舒服,我让助理陪你去。”

祝娜那边停顿了很久,带上哭腔:“别人都有家人陪伴,可我爸爸妈妈都在国外,我只有你了,顾哥哥。”

顾鸣鸥掐灭烟头,许久没说话。

直到那头又撒娇了两句。

他终于答应了,还像是找补似的说:“那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项链,给你嫂子也带一条。”

我闭上眼睛,只觉得可笑。

结婚三年,除了一对素银婚戒,他什么时候送过我礼物?

更何况是需要拍卖的珍品,他要怎么解释?

和我说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吗?

我叹了口气,我想和他珍惜接下来的时光,他却一心记挂着那个小青梅。

这一次我真的累了,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时,他已不在身边。

而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那头传来爆呵。


“你还来不来了?

你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今天不来,这周的工资都别想要!”

老板大骂着。

一向卑躬屈膝讨生活的我,此刻也来了脾气。

人都要死了,感情还被骗,我何必再忍耐。

“我不干了,爱扣多少扣多少,祝你早点倒闭!”

我冷漠地大喊作为回应。

挂断电话,我心里一阵舒坦。

像是憋屈许久的血脉终于得到疏通。

这时我才恍然,这几年为了攒钱帮顾鸣鸥还债。

我有多久没好好对待自己了?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患上绝症。

我安慰自己,或许只要好好对自己,就还能活下去。

可下一秒。

“啪嗒啪嗒”床单上出现两个血印子——是我的鼻血。

我堵住鼻子跑到厕所,血却怎么也止不住。

没多久,我开始剧烈咳嗽,血溅在镜子上,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生命真的进入了倒计时。

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事情我没有体验过。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三十万不够治疗我的病,但我也不会把钱给顾鸣鸥了。

我拿着这笔钱,去了他们嘴里说的那个拍卖场。

想离开这个世界前送自己一份礼物。

到了拍卖场。

我只能坐在最普通的座位。

远远望去,二楼贵宾席的透明玻璃后。

顾鸣鸥身边坐着祝娜,两人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

突然,祝娜拉住顾鸣鸥的衬衫,朝他俯身过去。

我顿时瞪大双眼,心脏传来剧烈的疼痛。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兄妹关系?

可以接吻的兄妹,未免太过可笑。

下一秒,拍卖开始了。

一连几件藏品都被喊出高价,包括那条价值三千万的项链。

而这些无一例外都被顾鸣鸥拿下。

因为只要是祝娜看中的东西,都会被他“点天灯”拍下。

身边的祝娜高兴得合不拢嘴,每一件拍品都被拿来摆在她面前。

她拉起顾鸣鸥的手,而顾鸣鸥也温柔地揉揉她的脑袋。

我收回了目光。

直到最后一件藏品出现,我来了兴趣。

一枚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土里土气的钻戒。

好在因为太丑,没人竞拍。

我举起了牌子。

全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包括二楼的顾鸣鸥和祝娜。

一瞬间,顾鸣鸥瞪大了双眼。

拍卖师给出十万元的起拍价,对在场的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没有人和我竞争,可就在拍卖师敲响第二锤时,祝娜举起了牌子,价格一下被抬到一百万。

我望过去,她挑衅地看向我,而顾鸣鸥早已不见踪影。

我没有再举牌子,仅有的三十万自然竞争不过她。

看着那枚钻戒被送到贵宾室。

直到散场,我什么也没拍到。

反倒看了一出顾鸣鸥和祝娜的恩爱闹剧。

我扯起嘴角自嘲。

下一秒,我的手被人握住。

“你怎么在这儿?”

顾鸣鸥皱着眉头,“什么时候来的?”

仿佛刚见到我般惊讶。

我甩开他的手,实在忍不了了,直视着他的目光:“在你为祝娜第一次点天灯的时候,我就在。”

闻言,顾鸣鸥浑身一僵,面色变得晦暗莫测。

许久,他才开口:“那都是她的钱,我就过来装装样子。”

我勾了勾唇角,突然觉得好笑。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要演。

是怕被我拆穿后,不好继续这场“考验”?

还是觉得被拆穿很丢脸?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说了三个字:“无所谓”。

便转身离开。

我已经看清楚了。

就算我死了。

顾鸣鸥也只会和祝娜美美地过富贵日子。

我对于顾鸣鸥来说,可能就如同一场游戏。

看着我为他疯狂,看着我为他操劳。

看着我浑身疲惫,却倾尽全力把所有的钱都给他,他一定觉得很爽吧?

身后,顾鸣鸥拉住我,将我揽入怀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两天怎么了?

为什么总是不理我?”

突然,祝娜的声音传来:“顾哥哥,她当然是嫌弃你了!

她有钱才能来拍卖会,还花十万竞拍,你都看不出来吗?”

一瞬间,顾鸣鸥反应过来,退后一步,立刻皱紧了眉头。

他突然意识到,相较于我的冷漠态度。

更让人在意的应该是我出现在拍卖会场。

还想拍下十万块钱的藏品。

他咬着牙质问:“你为什么有这么多钱?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扯了扯嘴角。

我是想告诉他,本来凑了三十万。

想一次性帮他还清债务,给他一个惊喜。

没想到收到“惊喜”的竟是我自己。

那痛苦的一幕再次浮现在我眼前,心脏传来不可抑制的疼痛。

我看着祝娜得意的面孔,再看看怀疑我的顾鸣鸥,勾起唇角:“对呀,顾鸣鸥,我受够了和你过苦日子,受够了每天没日没夜地打工却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我们离婚吧。”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顾鸣鸥顿时慌了神,下意识想拉住我。

祝娜却得意洋洋地笑起来:“看见了吧,顾哥哥!

她亲口承认了!

我猜她这些日子凑的钱,肯定一分也没给过你。”

然而,她话音刚落,顾鸣鸥便压抑着声音低吼:“够了,闭嘴!”

这是他第一次对祝娜说如此重的话。

祝娜瞬间红了眼眶,话里话外都是委屈:“顾哥哥,你为了她吼我?”

顾鸣鸥不耐地皱起眉,一个眼神示意。

祝娜身边的助理便把她拉走了。

我望着这一幕,竟有一瞬间觉得舒坦。

所以,只要我说离婚,顾鸣鸥就会在意吗?

是害怕失去我这个“舔狗”吗?

我抬起眼,眼中尽是悲哀和自嘲。

“顾鸣鸥,游戏好玩吗?

对我的考验结束了吗?”

我这句话彻底拆穿了他。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直直地望向我。

顾鸣鸥更是颤抖着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他还想伸手触碰我,我却打断他:“我就是嫌贫爱富,我就是想要那个钻戒,你满意了吗?”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自认。

顾鸣鸥却立刻毫不犹豫从祝娜手上扒下戒指,颤抖着为我戴上。

“没事的,我都可以给你,我们回家说,好吗?”

我的眼角划过一滴泪。

我这辈子,也终于能拥有点值钱的东西了。

深吸一口气,我想告诉顾鸣鸥,放过彼此,让我们都解脱。

可一瞬间,我眼前一黑,心口一阵剧痛,喷出一口鲜血,溅在了顾鸣鸥脸上。

下一秒,我意识全无,直直地倒了下去。

最后一幕,是顾鸣鸥瞳孔巨颤、惊慌失措的脸。


顾鸣鸥崩溃大喊:“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他来不及擦干脸上的血迹,语气中满是惊恐。

祝娜也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

只有助理还算冷静地说:“顾总,我们开车去会比较快。”

顾鸣鸥反应过来,抱起我一路狂奔。

医院大厅里,众人只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身体剧烈颤抖着。

没多久,一群医生冲了上来。

为首的医生看见我时大喊:“怎么是她?

快叫主任,快叫院长!”

顾鸣鸥不明所以,却突然意识到,连医生都认识我,说明我肯定来过很多次了。

他一路推着车跟着医生抢救我,可鲜血却怎么也止不住。

医生一次又一次宣读着我的既往病史。

护士冷汗连连,盯着仪器说:“主任,患者的血氧掉得太快了,心跳也快停了,怎么办?”

顾鸣鸥浑身发抖,压抑着剧烈的心疼,比医生更快开口:“救她!

无论多少钱,无论缺什么资源,都要救她!”

医生跑掉了一只鞋,俯在我身上疯狂按压心脏,还抽空看了顾鸣鸥一眼:“既然家里有钱,为什么拖了这么久?”

顾鸣鸥却说不出话来。

直到我被推进手术室,他被拦在外面,双手依然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疯狂拨打一个又一个电话联系熟人。

最后,全市所有的顶尖专家都赶了过来。

一群人围着我的病情展开激烈探讨。

年迈的院长向顾鸣鸥保证:“顾总,您放心,既然是您的妻子,我们一定全力救治。”

顾鸣鸥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终于开口问:“她究竟怎么了?”

院长几次向医生使眼色,可医生还是说出了实情:“顾总,您的妻子长期过度劳累,又多次接触化学产品,目前症状十分复杂。”

“去年她就来过,那时她还怀着孩子,可因为病情只能打掉。”

“我劝她住院,她说要攒钱给老公还债,住不了院……”这些话如万箭穿心,顾鸣鸥几乎站立不稳,手撑着桌子,最终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众人手忙脚乱去扶他,他却一把推开,仰天长啸:“不!

不要!”

一声凄厉的哭嚎后,他也晕倒在地。

等他醒来时,我还躺在急救室里。

我的意识浑浑噩噩,仿佛灵魂出窍,竟能看到手术室的全貌。

医生身上沾满我的血。

我苍白如纸的身体旁,一大堆血包正疯狂输血,却怎么也止不住血。

又仿佛飘到了外面,看见了顾鸣鸥。

他打着点滴,却仍守在手术室外面,不断打电话,要求收集全市的血源。

最后,他甚至打算亲自献血。

当医生告诉他血型不合适时。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让助理把祝娜带了过来。

祝娜一脸茫然,却听见顾鸣鸥冷冷下令:“要不是你屡次怂恿我试探她,她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你的血型和她一样,现在该向她赔罪了。”

他看向医生,毫不犹豫道,“抽!”

祝娜脸色骤变:“不!

不要,顾哥哥……”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祝娜抽完血后整个人瘫软在病床上,只能哭着小声喊着顾鸣鸥的名字。

此时,顾鸣鸥已在我的手术室门外守了二十四个小时,医生都换了好几批。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但医生却还没有出来。

顾鸣鸥双腿发软,倚着墙,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问身边的助理:“她不会有事的,对吧?”

助理微微低头:“对呀,夫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全市最好的资源都在这了,顾总,您休息一会儿吧,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

顾鸣鸥闭紧双目又睁开。

眼球上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都显现出他的身体已到极限。

可当医生出来的刹那,他还是冲了过去:“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把汗:“刘小姐暂时脱离危险了,只是……只是什么?”

顾鸣鸥的心瞬间悬起又落下。

反复的煎熬让他再也承受不住任何坏消息,浑身紧绷着。

医生不敢完全说出实情,只能说:“顾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会救活您的妻子,只是患者的求生欲实在太低了。”

闻言,顾鸣鸥踉跄着后退两步,只觉天旋地转。

“求生欲太低”的原因太过明显。

他重重摔在地上。

几位助理连忙上前搀扶,却被顾鸣鸥喝止:“都给我去查!

我要她这几天所有的行踪!”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原来那天我去KTV找他,也是祝娜设计的。

我本在工地搬砖,突然收到一条短信:“老婆,快来KTV救我,要债的来了。”

正因如此,我才急匆匆赶去。

顾鸣鸥看着KTV门外的监控,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他缓缓站起身,眼神中的恨意难以掩饰。

他一脚踹开祝娜的房门,狠狠掐住对方的脖子:“是你!

是你故意引刘雅来,又说出那些话!”

祝娜被掐得喘不过气,拼命拍打着顾鸣鸥。

挣脱后,祝娜也看清一切,冷笑一声:“顾哥哥,何必把所有责任都推在我身上?”

“如果没有你的点头,整个计划又怎么实施得下去?”

顾鸣鸥浑身一僵,死死盯着她,只留下一句:“如果刘雅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给她陪葬!”

祝娜听了,笑得却愈发尖锐:“顾哥哥,她到底有什么好?

不就是给了你几十万吗?

我祝娜差在哪里?”

祝娜的质疑,让顾鸣鸥的思绪飘回很久以前。

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我穿着厚重的工作服在街边发传单,烈日炎炎下却活力满满。

他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看着我和小孩子们玩耍。

想起自己孤单的童年,心里忽然触动。

便让助理给我送了一瓶水。

我拿着那瓶水看向他,朝他挥了挥手,口型是“谢谢,大帅哥”。

顾鸣鸥从未见过如此活泼大胆的女孩。

从小到大,他身边只有或娇弱或金贵的世家小姐。

而我就像是夏天里的萤火虫,不仅限定,而且耀眼。


可第二次见面,我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当时,我正和街头混混理论。

对方偷了老人家的钱包。

眼瞅着混混的拳头就要向我袭来,顾鸣鸥跳下车一把抓住他。

三两下就把混混摁在地上。

顾鸣鸥看向我,眼中满是惊喜,而我却一脸茫然,只说:“谢谢你啊,你真是帮我大忙了,大帅哥!”

面对我毫不吝啬的夸奖,顾鸣鸥瞬间脸红。

这一次,我们互换了联系方式。

我因为顾鸣鸥的见义勇为心生好感,他亦是如此。

很快,我们开始约会。

顾鸣鸥得知了我的身世。

一个孤儿,没有背景,过往经历几乎无从查证。

我就像上天突然赐予他的礼物,美好得让他不安。

他既担心我是竞争对手安插在身边的眼线。

又害怕我会因他复杂的家族背景离他而去。

毕竟,我看起来那么向往自由轻松的生活。

于是,他选择了隐瞒。

起初,他对此心怀愧疚、可渐渐的,他的心态发生了扭曲。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对我的考验,只有通过考验,我才能真正留在他身边。

他一次次试探我的爱,在我一次次的付出中,内心那扭曲的满足感不断膨胀。

他甚至不止一次在深夜,对着熟睡的我说:“就这样永远留在我身边,为我付出一切,爱我爱到可以去死吧。”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阴毒的愿望。

和他开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玩笑,让这一切成真了。

顾鸣鸥离开祝娜的病房。

日夜守在ICU病房外。

看着我毫无起色的身体,他也一天天憔悴下去。

半个月后,我转出了ICU,却依旧意识不清。

他顶替护工,日夜为我擦洗身子。

春去冬来,转眼半年过去。

在初雪降临的那天,顾鸣鸥再次落泪。

他将家族事务交给他人管理,把祝娜打发到国外。

可我仍未原谅他,也没有醒来。

雪花落在他手上,泪水也滴在上面。

他望着苍茫的天空祈祷:“求求你,老天爷,一切都是我的错,让她醒过来,好吗?”

或许是千万次的许愿,终于让老天爷听到了这位天之骄子的心声。

初雪后的第二天,我的眼皮颤抖着缓缓睁开。

顾鸣鸥紧盯着这一幕,紧张得说不出话。

他害怕这只是我无意识的动作,更害怕我醒来后的眼神。

我完全睁开眼,只觉浑身剧痛。

入目是一片白色,我缓缓打量四周,直到与顾鸣鸥对上眼神。

顾鸣鸥颤抖的嘴唇张了又张,最后才颤颤巍巍地挤出几个字:“你醒了?”

说完,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陡然变大:“你终于醒了!”

他闭上双眼,狠狠攥紧床单,带着颤抖的哭腔,又重复了一遍:“你醒了。”

关于我的绝症,医生也没有定论。

或许是顾鸣鸥投入的治疗费用起了作用。

又或许真的是老天开眼,我竟然痊愈了。

但唯一的问题是,我不记得顾鸣鸥了。


顾鸣鸥双目呆滞地坐在我的病房外。

再也没有了人前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

他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只觉得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银针扎在心上,既痛又痒。

他既难过我记得所有人却忘了他,又带着一丝庆幸。

如果我忘了他,是不是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他深吸几口气,站起身,再次走进我的病房。

他在我床边坐下,接过护士手中的碗,想要喂我喝粥。

可我却别开脸,皱起眉头:“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

“无论你究竟是不是我的丈夫,我希望我们还是能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样的话让顾鸣鸥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眼中既没有恨,也没有爱。

顾鸣鸥再也忍受不了,放下碗,眼中满是难以化开的哀伤:“没关系,你不记得我,我可以和你重新开始。”

护士见状,叹了口气,默默退了出去。

我只是皱着眉头,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为何对我这样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人如此执着。

听别人说他身家亿万,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可我的疑问始终得不到解答。

直到我能出院那天,这个男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收拾得干净利落,和我保持着一掌的距离,护送着我。

我们来到一栋粉红色的别墅前,这里美如童话世界。

他眼眶微红,在我身边轻声问:“你喜欢吗?

这是你曾经说过最喜欢的颜色。”

走进别墅,一切奢华却陌生,完全不像是我的家。

没有一丝我生活过的痕迹。

我静静地望着顾鸣鸥,却怎么也想不起他。

顾鸣鸥用尽心思对我好,声音嘶哑地承诺会守护我一辈子。

他也确实做到了。

我在那栋别墅里住了一年。

被宠成了公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只要我的眼神在某处多停留片刻,他都会立刻询问。

有时半夜我被噩梦惊醒。

他总是第一时间从隔壁赶来,轻轻拍着我的手:“不怕不怕,老公在。”

在这样的攻势下,我的心渐渐柔软。

可每当我们要进一步接触时。

总会有一股莫名的痛苦袭来,让我呼吸困难。

直到有一天,一个保姆突然往我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我满心疑惑,却直觉这可能是解开一切的关键。

拆开后,纸条上只有一个地址。

我瞒着顾鸣鸥,独自乘车前往。

那是一个贫民窟,四处衰败,唯有一处房子看起来干净整洁。

摸到门板的那一刻,一股电流席卷全身,脑子里像被针扎般剧痛。

推开门,我僵在了原地。

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熟悉。

我甚至自然而然地打开鞋柜,准确地找出那双粉色的、已经开裂的拖鞋。

旁边放着一双黑色的同款,却崭新整洁。

我穿着拖鞋缓缓走进房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直到看见那张合照,我瞬间明白了。


这是我的家,我曾经的家。

每走一步,我的脑子都传来剧烈的疼痛,可那些记忆片段也随之浮现。

顾鸣鸥的身影逐渐清晰。

面孔却逐渐扭曲。

憎恨的、厌恶的、疯狂的。

我的心脏抽痛,手指轻轻拂过屋内的每一处,没有灰尘,像是有人日夜打扫。

直到走进卧室,我的脚步顿住了,头痛欲裂,像是被一把斧头劈开。

我猛地推开门,窗外的风掠过脸颊,眼泪夺眶而出。

墙上挂着一张婚纱照,简单朴素,照片里两人戴着素银戒指。

这画面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了我。

我缓缓上前,望着照片中熟悉的面孔,嘴角扯出一抹笑。

照片中的我看起来那么幸福。

即便住在这破败的地方,笑容却无比灿烂。

我环顾卧室,每一处都能看出主人的用心布置。

直到走到书桌前,一股强烈的潜意识驱使我打开第二个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泛黄的日记本,扣着密码锁。

我下意识地输入顾鸣鸥的生日。

“啪嗒”一声,锁开了。

可里面的字迹不是他的,而是我自己的。

一页页翻看,眼泪不断落下。

心脏的剧痛让我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曾经的痛苦再次席卷全身。

“不!”

我蹲在地上,手用力拍打着泛黄的纸张,大喊道,“为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是顾鸣鸥。

他双目瞪大,满脸震惊与不知所措。

“你怎么会在这?”

我抬起头,满脸哀伤。

“这是我的家,我怎么不能在这?”

我的话让顾鸣鸥踉跄着后退两步。

紧接着又冲上前,蹲在我面前,按住我的双肩:“不是的,这不是我们的家!

和我回去,好吗?”

我再也忍不住,甩开他的手:“顾鸣鸥,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

我将日记本摔在他身上。

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眼角滑落的泪水早已出卖了他。

我听见他声音嘶哑地说:“我们已经重新开始了,不是吗?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我也不会……”我深吸一口气:“顾鸣鸥,发生过的事永远不可能过去,我已经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不!”

他突然捂住我的嘴,哀求道,“求求你,不要说这样的话……”突然,他又像疯了一般,“你喜欢这里,是吗?

我们可以住在这,全世界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我推开他的手,眼神冰冷:“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没有你的地方。”

顾鸣鸥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站起身,一步步向外走去,突然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再次睁眼时,顾鸣鸥依旧守在身边,只是这一次他平静了许多。

握着我的手,眼神异常温柔:“医生说你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没事的。”

我缓缓抽出手,他的手僵了一瞬,却没有挽留。

我别开脸,语气冷漠:“春天到了,我们该散了。”


顾鸣鸥给了我一大笔钱,放我离开了。

他太害怕我因为看见他又住院。

他太害怕我会死去。

宁愿放走我,也不愿意再蹲在病房外祈祷。

在登上飞机的那一刻,我似乎看见他掩面痛哭,像个孩子一般。

而我没有再回头。

我落地在一处江南小城。

这里一半是雨季,一半是晴天。

一切都那么安逸,没有烦恼。

我找了一份清闲的工作。

在孤儿院照顾小朋友,我和孩子们很投缘。

我把顾鸣鸥给我的钱,大部分都投进了孤儿院。

可这远远不够,这里有很多孩子都是因为生病,才被父母抛弃的。

为了给他们治病,我又在外面接了几份工作。

突然有一天,我流了鼻血,只好请了假。

再回孤儿院时,院长激动地对我说:“刘雅,你知道吗?

北方那个顾氏集团给我们孤儿院捐了四个亿!”

我愣了一秒,朝院长笑了笑。

手机上没有任何关于顾鸣鸥的消息,但我知道,他一定在我身边不远处。

我住处四周的房子空置着,小区里的保安二十四小时巡逻。

停电不超过五分钟,点外卖都是店长亲自配送。

就这样过了很久,孤儿院来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她笑起来很灿烂。

但院长说她很可怜,父母出了车祸,她自己也因撞击伤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

爷爷奶奶不愿抚养她。

最后,我决定收养她,提前下班带她回家安置。

没想到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和顾鸣鸥撞了个满怀。

他脸色涨红,慌乱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似乎害怕极了,生怕我发怒。

这时,小女孩突然开口:“妈妈,这是爸爸吗?”

一瞬间,顾鸣鸥瞪大了眼睛,在我和小女孩之间来回打量。

他很快反应过来,我向他投去示意的眼神。

不希望他说什么影响孩子的心情。

于是,他安静下来。

不知道是出于让孩子健康成长的考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也没有赶他走顾鸣鸥当天晚上兴奋得像个孩子,叫了满满一桌子菜。

小女孩无忧无虑地吃着,还不明白自己的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

我给她取了名字,叫刘乐乐。

望着她,我就像看见了多年前孤苦无依的自己。

她比我幸运,拥有了家庭。

还有一个富豪父亲,将来不会为金钱发愁。

但我更想教给她善良、独立等品质。

春去秋来,送刘乐乐去上幼儿园那天,顾鸣鸥擦了擦眼泪。

第一次主动提起我们的过去:“如果那个孩子没有掉,现在也和她差不多大了。”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他上前轻轻握住我的手,我愣了一下。

这是我们重逢后的第一次接触。

我没有推开他,任由他的手从松到紧。

牵着我向那条充满阳光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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