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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流他资助的姑娘要拔管了周屿寒陈姐结局+番外小说

熬夜码字的咕咕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在VIP病房等死时,顶流周屿寒踹开了门。他红着眼扯掉我的呼吸罩:“林晚晚,谁准你放弃的?”全网都在猜他为什么推掉颁奖礼。没人知道七年前他出道夜,我卖血换钱给他投票。更不知道他每张专辑里,都藏着我化疗时写的歌词。“暖暖…是你吗?”他颤抖着播了段旋律。那是我在地铁通道唱过的歌。监护仪突然尖叫起来——他腕上那道疤,正是十年前火灾里救我留下的烙印。---“周屿寒!你给我站住!这是金曲奖!你疯了吗?!”经纪人陈姐嘶哑的吼声被厚重车门隔绝在外,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又遥远。周屿寒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昂贵的黑色保姆车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猛地窜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在颁奖礼后台VIP通道口留下两道焦黑的痕迹,还有陈姐那张煞白、惊怒...

主角:周屿寒陈姐   更新:2025-06-22 15: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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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屿寒陈姐的其他类型小说《顶流他资助的姑娘要拔管了周屿寒陈姐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熬夜码字的咕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在VIP病房等死时,顶流周屿寒踹开了门。他红着眼扯掉我的呼吸罩:“林晚晚,谁准你放弃的?”全网都在猜他为什么推掉颁奖礼。没人知道七年前他出道夜,我卖血换钱给他投票。更不知道他每张专辑里,都藏着我化疗时写的歌词。“暖暖…是你吗?”他颤抖着播了段旋律。那是我在地铁通道唱过的歌。监护仪突然尖叫起来——他腕上那道疤,正是十年前火灾里救我留下的烙印。---“周屿寒!你给我站住!这是金曲奖!你疯了吗?!”经纪人陈姐嘶哑的吼声被厚重车门隔绝在外,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又遥远。周屿寒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昂贵的黑色保姆车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猛地窜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在颁奖礼后台VIP通道口留下两道焦黑的痕迹,还有陈姐那张煞白、惊怒...

《顶流他资助的姑娘要拔管了周屿寒陈姐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我在VIP病房等死时,顶流周屿寒踹开了门。

他红着眼扯掉我的呼吸罩:“林晚晚,谁准你放弃的?”

全网都在猜他为什么推掉颁奖礼。

没人知道七年前他出道夜,我卖血换钱给他投票。

更不知道他每张专辑里,都藏着我化疗时写的歌词。

“暖暖…是你吗?”

他颤抖着播了段旋律。

那是我在地铁通道唱过的歌。

监护仪突然尖叫起来——他腕上那道疤,正是十年前火灾里救我留下的烙印。

---“周屿寒!

你给我站住!

这是金曲奖!

你疯了吗?!”

经纪人陈姐嘶哑的吼声被厚重车门隔绝在外,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又遥远。

周屿寒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昂贵的黑色保姆车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猛地窜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在颁奖礼后台VIP通道口留下两道焦黑的痕迹,还有陈姐那张煞白、惊怒交加的脸在倒车镜里急速缩小。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手机屏幕上那条冰冷的短信像烧红的烙铁,烫穿了他的视网膜,直接烙进脑子里,反复灼烧着同一行字:林小姐已于今日上午十时签署自愿放弃治疗同意书,并申请停用呼吸机。

请知悉。

仁和医院肿瘤科。

十点……周屿寒瞥了一眼车载屏幕上跳动的时间,十点四十七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往冰窟里拖拽,沉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那名字——林晚晚——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反复切割。

七年了。

他像个躲在影子里的幽灵,固执地朝一个黑暗的深渊里投掷金钱、药物、渺茫的希望。

他以为只要钱够多,药够好,总能从死神手里抢回一点时间,哪怕只是一点点。

他习惯了隔着冰冷的账单和医疗报告单“看见”她,习惯了那种隔着千山万水的、单向的支撑。

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个在资料照片里苍白瘦弱、眼神却意外清亮的女孩,如今躺在病床上,会是怎样一副枯槁的模样。

车子如同脱缰的野兽,在午间车流中疯狂地撕开一道缝隙,引擎的轰鸣是他此刻唯一能感知到的、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声响。

城市的霓虹和高楼在车窗外扭曲成一片模糊的光带,飞速倒退,最终被仁和医院那栋压抑的
白色大楼取代。

车门猛地弹开,周屿寒像一道黑色的飓风卷了出去。

他忘了口罩,忘了墨镜,那张被无数镜头追逐、被千万粉丝奉为神祇的脸,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崩溃的狰狞。

他冲进住院部大楼,无视了导诊台护士惊愕的询问和阻拦的手势,目标明确地撞向电梯按钮。

电梯门缓缓开启的瞬间,他侧身挤了进去,将几个正要出来的病人和家属撞得一个趔趄。

电梯门合拢,数字缓慢地跳动,每一下都像踩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顶层VIP病区特有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流逝的沉寂气息扑面而来。

走廊空荡,雪白的墙壁反射着冰冷的光。

他凭着记忆,或者说凭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冲向走廊尽头那间病房。

门是虚掩着的。

里面传出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

“……真的……决定了?”

是一个温和但带着沉重叹息的女声,大概是主治医生。

紧接着,一个微弱得几乎要被呼吸声盖过的声音响了起来,气息短促,带着一种耗尽力气的平静:“嗯……签了……太累了……”周屿寒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铮”地一声,断了。

“砰——!”

病房厚重的实木门被他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闷响,整个房间似乎都震了一下。

病房里瞬间死寂。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慷慨地洒满整个房间,明亮得近乎刺眼,却奇异地没有带来丝毫暖意。

光柱里细小的尘埃无声地悬浮、翻滚。

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病床显得格外空旷。

床上的人陷在雪白的枕头和被褥里,薄得像一张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片。

她的头发因为反复的化疗几乎掉光了,戴着一顶柔软的浅灰色针织帽,露出的脸颊苍白得近乎透明,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眼窝深陷下去。

一根透明的氧气管贴在她毫无血色的唇边,随着她微弱而艰难的呼吸,管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床边站着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医生,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显然就是那份“自愿放弃治疗同意书”。

她愕然地转头看向门口,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被打断的不悦。

病床上的人似乎也被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动,长长的睫毛极其缓慢地颤动了一下,吃力地掀开眼帘。

那双眼睛曾经应该是很漂亮的,此刻却蒙着一层灰蒙蒙的雾霭,像是蒙尘的琉璃珠子,空洞地、毫无焦点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望”过来。

周屿寒的视线死死钉在那根氧气管上,钉在她平静得近乎认命的脸庞上。

一路疾驰积攒的所有恐惧、愤怒、以及那深不见底的恐慌,在这一刻轰然炸开,彻底吞噬了他。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几步就跨到了病床前,带起的风掀动了床单。

他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右手猛地伸出,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蛮力,一把扯掉了林晚晚唇边那维系着她艰难呼吸的氧气管!

塑料管摩擦皮肤发出细微的刺啦声。

“呃……”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林晚晚的身体猛地一抽,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痛苦的呜咽。

她下意识地张开嘴,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想要汲取空气,本就苍白的脸瞬间泛起濒死的青灰色。

“林晚晚!”

周屿寒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撕扯出来的,破碎嘶哑,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每一个字都因为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剧烈颤抖。

他猛地俯身,双手撑在病床两侧,身体构成的阴影将瘦弱的女孩完全笼罩,那双被无数粉丝盛赞为盛满星辰大海的眼睛,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死死地、近乎凶狠地锁住她那双失焦的眸子,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强行灌注进去。

“谁准你放弃的?!

谁他妈给你的权利?!”

他的吼声在寂静的病房里炸开,震得空气都在嗡嗡作响,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看着我!

回答我!

谁准你签字?!

谁准你拔管?!”

一旁的医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骤变,厉声喝道:“周先生!

你冷静点!

你不能这样!

她需要氧气!”

她试图上前阻止。

“滚开!”

周屿寒头也没回,手臂猛地一挥,将医生挡开,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这张濒死的脸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沿着鬓角滑落,砸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看着她因为缺氧而痛苦地蜷缩,看着她徒劳地张着嘴,看着她灰败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扭曲的影子……巨大的恐慌像冰冷的潮水
灭顶而来,几乎将他溺毙。

就在这时,林晚晚涣散的视线似乎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凝聚了一瞬,极其短暂地落在了他近在咫尺的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近乎虚无的疲惫和认命,像一口枯竭的井。

她似乎想牵动嘴角,做出一个类似安抚的表情,但最终只是让干裂的唇瓣微微翕动了一下,随即,那点微弱的光再次从她眼中散去了,眼皮沉重地重新阖上,身体软了下去,只剩下胸口微不可察的起伏。

“晚晚?

林晚晚!”

周屿寒瞳孔骤然紧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

他猛地直起身,回头冲着呆立在一旁的医生,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尖锐刺耳:“氧气!

快给她接上!

快啊!”

病房里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尖锐的仪器警报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短暂的死寂,病床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屏幕上,原本规律起伏的绿色波形陡然拉直成一道刺目的红线,发出持续不断、令人心悸的尖鸣!

“滴滴滴——滴滴滴——”那声音像无数把冰锥,狠狠凿在周屿寒的耳膜上,凿进他的骨头缝里。

他眼睁睁看着医生和闻声冲进来的护士一把将他粗暴地推开,涌到床边。

他看到医生飞快地检查林晚晚的瞳孔,脸色铁青地对着护士急促下达指令。

他看到护士动作麻利地重新连接氧气管,拿起除颤仪的电极板,有人开始进行胸外按压……他被推搡着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墙壁的冷意透过单薄的礼服布料刺入骨髓,却远不及他心中万分之一寒冷。

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无声的默片。

医生焦急开合的嘴,护士快速移动的身影,除颤仪电极板上闪烁的幽光,还有床上那具被外力按压得微微起伏的、毫无生气的身体……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持续不断的、单调而冷酷的“滴滴”声,像死神的倒计时。

周屿寒贴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指关节因为刚才的用力而泛白,此刻却连握紧都做不到。

他死死盯着那张病床,视线穿透混乱的人群,固执地落在林晚晚毫无血色的脸上。

一种从未有过
的、灭顶的恐惧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无数只湿滑的触手,从脚底攀爬上来,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将他拖向无底的深渊。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个他固执地投掷了七年金钱和渺茫希望的无底洞,那个他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足够富有就能填满的深渊,原来真的会吞噬掉一切。

包括那个一直活在冰冷报告单和汇款记录里的名字——林晚晚。

时间在尖锐的警报声和医护人员紧张的指令声中,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刀尖上碾过。

终于,当那刺耳揪心的“滴滴”声重新被较为规律、虽然依旧微弱的心跳音取代时,病房里紧绷到极致的气氛才稍稍一缓。

护士长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疲惫地示意停止按压。

主治医生李主任脸色依旧凝重,她转过身,目光锐利地射向墙边那个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男人。

周屿寒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昂贵的黑色丝绒礼服前襟被扯得凌乱,领结歪斜。

他脸上精心修饰的妆容早已被汗水和某种近乎崩溃的情绪冲刷得斑驳,那双曾让无数粉丝尖叫的深邃眼眸,此刻空洞地望着病床的方向,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恐惧、茫然和一种濒临破碎的痛楚。

“周先生!”

李主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职业的克制,她几步走到周屿寒面前,语气冰冷得像手术刀,“我必须警告你!

你刚才的行为极其危险,完全是在谋杀!

林小姐的身体状况极其脆弱,任何强烈的刺激都可能导致不可逆的后果!

你作为她的‘资助人’,”她刻意加重了这三个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更应该尊重她的意愿和医生的专业判断,而不是在这里发疯!”

<“谋杀”两个字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周屿寒的耳膜上。

他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空洞的眼神终于聚焦了一些,艰难地落在李主任脸上。

嘴唇动了动,喉咙里却像堵着一团浸透水的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解释,想嘶吼,想说他只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她就这么放弃,不能接受七年的坚持换来这样一个冰冷的“放弃同意书”。

但所有的言语在医生冰冷的指责和病床上那具微弱起
伏的身体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李主任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紧锁,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林小姐刚才的情况非常危急,虽然暂时稳定了,但她的各项生命体征都极其微弱。

现在需要绝对安静!

请你立刻离开病房!

有任何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这位‘资助人’。”

她刻意强调的身份,像一根无形的刺。

周屿寒的目光越过李主任的肩膀,再次投向病床。

林晚晚重新接上了氧气,脸上那濒死的青灰色褪去了一些,但依旧苍白得如同初雪,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化。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安静得没有一丝生气。

他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终于挤出一点嘶哑的气音:“……她……还能……”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堵了回去。

李主任直接打断了他,态度强硬:“请离开,周先生。

这是为了病人着想。

不要让我叫保安。”

最后一丝力气似乎也被抽走了。

周屿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片灰烬般的沉寂。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也没有再试图辩解一个字,只是机械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沉重的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迈得无比艰难。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在医生冰冷的目光和护士们复杂而隐晦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挪出了病房。

厚重的房门在身后无声地关上,隔绝了里面消毒水的味道和仪器单调的声响,也隔绝了那个生死悬于一线的身影。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沉重的脚步声在光滑的地面上回荡,显得格外空旷寂寥。

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医院特有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走到走廊尽头巨大的落地窗前停下,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象,车水马龙,阳光灿烂,充满了喧嚣的生命力,与他此刻内心死寂的荒原形成刺目的对比。

他需要一点支撑,身体微微前倾,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

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肤,却丝毫无法冷却他脑中翻腾的混乱和心口那尖锐的痛楚。

七年。

两千多个日夜。

他以为自己是在赎罪,是在偿还。

用源源不断的金钱,用最好的医疗资源,去填一个似乎永远填不满的窟
窿。

他习惯了那个名字出现在月度账单的开头,习惯了秘书定期汇报“林小姐情况稳定”或者“林小姐需要新药”的公式化语句。

他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固执地执行着这项“任务”,仿佛只要钱还在汇,药还在用,那个叫林晚晚的女孩,就永远会在那个遥远而安全的“病房”里存在着,作为他内心深处某个隐秘角落的一个符号,一个需要被供养的、证明他尚未完全泯灭良知的“善行”。

他从未真正想过要去“见”她。

资助协议上那份冰冷的保密条款,成了他心安理得的遮羞布。

他害怕面对那张可能写满怨恨或痛苦的脸,害怕触及那段他试图尘封的过往。

他宁愿隔着金钱和报告单,维持着一种虚假的、安全的距离。

直到今天。

直到他踹开那扇门,看到那个在明亮阳光下却苍白脆弱得如同易碎琉璃的身影,看到她平静地签下放弃生命的同意书,看到她被自己粗暴扯掉氧气时那瞬间的痛苦和认命……那层用金钱和冷漠筑起的、看似坚固的壁垒,在他眼前轰然倒塌。

碎得如此彻底,如此不堪一击。

什么狗屁资助人!

什么赎罪!

他不过是一个懦夫!

一个用金钱粉饰愧疚、用距离逃避责任的彻头彻尾的懦夫!

他所谓的“坚持”,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却从未真正关心过那个在病痛深渊里挣扎的灵魂,是否还愿意承受这份沉重的“恩赐”。

周屿寒的拳头无意识地狠狠砸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指骨传来的剧痛让他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猛地想起刚才混乱中,林晚晚涣散的目光似乎曾短暂地聚焦在他脸上。

那眼神……不是恨。

也不是感激。

是一种……仿佛隔着一层厚重毛玻璃的、遥远的茫然和疲惫。

她甚至……可能根本没认出他是谁。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他心脏最深处,带来一阵尖锐的、几乎让他窒息的绞痛。

七年的资助,七年的金钱堆砌,到头来,他在她眼里,或许只是一个面目模糊、突然闯进来发疯的陌生人?

“呵……”一声压抑的、带着浓浓自嘲和绝望的轻笑从他喉咙深处逸出,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凄凉。

就在这时,一
阵急促而略显凌乱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周屿寒没有回头。

经纪人陈姐气喘吁吁地停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精心打理的卷发有些凌乱,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极度的疲惫和焦虑。

她看着周屿寒倚在玻璃窗上的背影,那背影透着一股浓重的、生人勿近的颓丧和死寂。

“屿寒……”陈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但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你……还好吗?”

周屿寒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陈姐往前挪了一步,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无法掩饰的焦头烂额:“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金曲奖!

年度最佳男歌手!

你说走就走?

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没有!

现在外面全炸了!

热搜前十有八个都是你!

‘周屿寒颁奖礼失踪’、‘周屿寒耍大牌’、‘后台冲突疑云’……”她越说语速越快,焦虑几乎要冲破喉咙,“公司电话被打爆了!

主办方那边震怒!

记者像闻到血的鲨鱼一样围在医院外面!

还有那些粉丝……”她猛地顿住,因为周屿寒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额角,那双曾让无数人沉醉的桃花眼,此刻深陷在阴影里,只剩下两潭深不见底的黑,里面翻涌着陈姐从未见过的、近乎毁灭的情绪——痛苦、自厌、绝望,还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陈姐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粉丝?”

周屿寒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过生锈的铁皮,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和嘲讽,“她们知道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眼神空洞地掠过陈姐,望向窗外那片繁华却冰冷的世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浸透了刻骨的寒意:“她们知道……她们捧上神坛的这个人……七年前出道夜,是靠着一个女孩卖血换来的钱,才挤进那个该死的出道位吗?”

陈姐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眼睛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什么最恐怖的禁忌。

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捂住嘴,阻止自己惊叫出声。

“她们知道……”周屿寒
的目光依旧没有焦点,空洞地望着虚空,像是在对空气诉说,又像是在凌迟自己,“她们花大价钱买的每一张专辑里……那些被吹上天的歌词……都是那个女孩躺在化疗床上,一边吐着血,一边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吗?”

陈姐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些是她拼命想要帮周屿寒掩埋的过去,是足以将他从神坛彻底拉入地狱的炸弹!

她惊恐地四下张望,确认空旷的走廊里没有其他人,才压着嗓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屿寒!

你疯了?!

这些话不能乱说!

会毁了你!

彻底毁了你!”

“毁了我?”

周屿寒猛地转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陈姐,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火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痛楚,“那谁来赔她?!

谁来赔林晚晚?!

啊?!

谁来赔她这七年!

谁来赔她这条命?!

她现在躺在里面等死!

她签了字要放弃!

她不想活了!

你告诉我,谁他妈来赔?!”

他的吼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控诉。

陈姐被他吼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濒临崩溃的男人,第一次感到如此陌生和无力。

那个永远光芒万丈、掌控一切的顶流巨星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被巨大愧疚和痛苦撕扯得支离破碎的灵魂。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而熟悉的旋律,如同游丝般,极其艰难地从紧闭的病房门缝里飘了出来。

那旋律很轻,很飘忽,断断续续,几乎被门板隔绝了大半,却像一道带着微弱电流的闪电,瞬间劈开了周屿寒脑中翻腾的混乱和黑暗!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所有激烈的情绪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脸上的疯狂和痛苦瞬间凝固。

他猛地侧过头,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听觉上,死死地捕捉着那丝微弱得随时会断掉的声音。

“呼……呼……啦啦啦……唔……”是哼唱。

一个极其虚弱、气息短促不稳的女声,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哼着一个调子。

那调子……周屿寒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投入滚烫的熔炉!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成冰!

是《暖暖》。

是他从未发表过的、压在箱底最深处、连陈姐都不知道其存在的处女作——《暖暖》的主旋律!

那个简单、温暖、带着一点点青涩忧伤的旋律,此刻从一个濒死的女孩口中哼出,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穿越了漫长时光、击穿灵魂的力量!

怎么可能?!

这首歌……这首歌他从未给任何人听过!

连完整的demo都只存在于他那台加密的私人电脑里!

它诞生于一个潮湿阴暗的地下室,诞生于他最落魄、最绝望,却又是生命被意外照亮的那段短暂时光……周屿寒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僵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被他刻意遗忘、深埋心底的、关于十年前某个暴雨之夜的记忆碎片,带着潮湿阴冷的气息和灼热的火焰温度,猛地冲破封锁,汹涌地撞入脑海!

逼仄潮湿、散发着霉味和尿臊味的地下室出租屋……窗外瓢泼大雨敲打着生锈的铁皮屋顶,发出令人烦躁的噪音……桌上堆满了被揉成一团的废稿……还有手腕上那道刚刚结痂、丑陋扭曲的烧伤疤痕,时刻提醒着他那场几乎吞噬一切的噩梦……就在他对着空白乐谱,被巨大的自我厌弃和创作瓶颈折磨得想要砸烂一切时,一道清亮、带着点怯生生却异常干净的声音,像一束微光,穿透了厚重的水泥墙和嘈杂的雨声,隐隐约约地飘了进来。

“……都可以随便的……你说的……我都愿意去……小火车……摆动的旋律……”女孩的哼唱很轻,很随意,甚至有些跑调,断断续续,却像一只温暖柔软的手,猝不及防地抚平了他心中狂暴的戾气。

那旋律简单得近乎幼稚,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

他烦躁的心绪,奇迹般地被那不成调的哼唱一点点熨帖了。

他几乎是屏着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墙边,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粗糙的墙面上。

女孩的哼唱还在继续,带着一种无忧无虑的、近乎天真的快乐。

在那个绝望的雨夜里,这道微弱的声音成了他唯一的救赎。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笔,就着那断断续续的调子,在废稿的背面飞快地记录、修改……一个温暖的小旋律渐渐成型。

那就是《暖暖》最初的、最原始的雏形。

诞生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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