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大楼取代。
车门猛地弹开,周屿寒像一道黑色的飓风卷了出去。
他忘了口罩,忘了墨镜,那张被无数镜头追逐、被千万粉丝奉为神祇的脸,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崩溃的狰狞。
他冲进住院部大楼,无视了导诊台护士惊愕的询问和阻拦的手势,目标明确地撞向电梯按钮。
电梯门缓缓开启的瞬间,他侧身挤了进去,将几个正要出来的病人和家属撞得一个趔趄。
电梯门合拢,数字缓慢地跳动,每一下都像踩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顶层VIP病区特有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流逝的沉寂气息扑面而来。
走廊空荡,雪白的墙壁反射着冰冷的光。
他凭着记忆,或者说凭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冲向走廊尽头那间病房。
门是虚掩着的。
里面传出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
“……真的……决定了?”
是一个温和但带着沉重叹息的女声,大概是主治医生。
紧接着,一个微弱得几乎要被呼吸声盖过的声音响了起来,气息短促,带着一种耗尽力气的平静:“嗯……签了……太累了……”周屿寒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铮”地一声,断了。
“砰——!”
病房厚重的实木门被他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闷响,整个房间似乎都震了一下。
病房里瞬间死寂。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慷慨地洒满整个房间,明亮得近乎刺眼,却奇异地没有带来丝毫暖意。
光柱里细小的尘埃无声地悬浮、翻滚。
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病床显得格外空旷。
床上的人陷在雪白的枕头和被褥里,薄得像一张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片。
她的头发因为反复的化疗几乎掉光了,戴着一顶柔软的浅灰色针织帽,露出的脸颊苍白得近乎透明,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眼窝深陷下去。
一根透明的氧气管贴在她毫无血色的唇边,随着她微弱而艰难的呼吸,管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床边站着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医生,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显然就是那份“自愿放弃治疗同意书”。
她愕然地转头看向门口,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被打断的不悦。
病床上的人似乎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