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顶而来,几乎将他溺毙。
就在这时,林晚晚涣散的视线似乎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凝聚了一瞬,极其短暂地落在了他近在咫尺的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近乎虚无的疲惫和认命,像一口枯竭的井。
她似乎想牵动嘴角,做出一个类似安抚的表情,但最终只是让干裂的唇瓣微微翕动了一下,随即,那点微弱的光再次从她眼中散去了,眼皮沉重地重新阖上,身体软了下去,只剩下胸口微不可察的起伏。
“晚晚?
林晚晚!”
周屿寒瞳孔骤然紧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
他猛地直起身,回头冲着呆立在一旁的医生,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尖锐刺耳:“氧气!
快给她接上!
快啊!”
病房里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尖锐的仪器警报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短暂的死寂,病床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屏幕上,原本规律起伏的绿色波形陡然拉直成一道刺目的红线,发出持续不断、令人心悸的尖鸣!
“滴滴滴——滴滴滴——”那声音像无数把冰锥,狠狠凿在周屿寒的耳膜上,凿进他的骨头缝里。
他眼睁睁看着医生和闻声冲进来的护士一把将他粗暴地推开,涌到床边。
他看到医生飞快地检查林晚晚的瞳孔,脸色铁青地对着护士急促下达指令。
他看到护士动作麻利地重新连接氧气管,拿起除颤仪的电极板,有人开始进行胸外按压……他被推搡着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墙壁的冷意透过单薄的礼服布料刺入骨髓,却远不及他心中万分之一寒冷。
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无声的默片。
医生焦急开合的嘴,护士快速移动的身影,除颤仪电极板上闪烁的幽光,还有床上那具被外力按压得微微起伏的、毫无生气的身体……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持续不断的、单调而冷酷的“滴滴”声,像死神的倒计时。
周屿寒贴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指关节因为刚才的用力而泛白,此刻却连握紧都做不到。
他死死盯着那张病床,视线穿透混乱的人群,固执地落在林晚晚毫无血色的脸上。
一种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