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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折月入怀姜晚月姜晚

沉璧C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农学博士穿成受气小媳妇,她果断和离带着盐碱地自立门户。全村都笑她疯了,直到荒地里长出金灿灿的麦浪。冷面将军重伤坠入她的试验田:“砸坏姑娘三株秧苗,卫某愿以身相抵。”她推广曲辕犁被乡绅刁难,他带兵连夜犁完百亩旱地。干旱时她指山断言:“此中有暗河。”他二话不说调来工兵,挖出清泉那日全乡跪拜。皇帝封赏那夜,他卸甲跪地捧出虎符:“臣此生最后的战场,是姑娘的田埂。”冰冷的雨水像鞭子,狠狠抽在姜晚月瘦削的背上。单薄的粗麻衣吸饱了水,沉甸甸地贴在皮肉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泥水混着砂砾,从她散乱黏在颊边的发梢滴落,渗进嘴角,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铁锈味瞬间弥漫开来。“丧门星!我老王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这个克夫的扫把星!”王氏尖利刻薄的嗓...

主角:姜晚月姜晚   更新:2025-06-19 22: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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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晚月姜晚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折月入怀姜晚月姜晚》,由网络作家“沉璧C”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农学博士穿成受气小媳妇,她果断和离带着盐碱地自立门户。全村都笑她疯了,直到荒地里长出金灿灿的麦浪。冷面将军重伤坠入她的试验田:“砸坏姑娘三株秧苗,卫某愿以身相抵。”她推广曲辕犁被乡绅刁难,他带兵连夜犁完百亩旱地。干旱时她指山断言:“此中有暗河。”他二话不说调来工兵,挖出清泉那日全乡跪拜。皇帝封赏那夜,他卸甲跪地捧出虎符:“臣此生最后的战场,是姑娘的田埂。”冰冷的雨水像鞭子,狠狠抽在姜晚月瘦削的背上。单薄的粗麻衣吸饱了水,沉甸甸地贴在皮肉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泥水混着砂砾,从她散乱黏在颊边的发梢滴落,渗进嘴角,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铁锈味瞬间弥漫开来。“丧门星!我老王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这个克夫的扫把星!”王氏尖利刻薄的嗓...

《结局+番外折月入怀姜晚月姜晚》精彩片段

农学博士穿成受气小媳妇,她果断和离带着盐碱地自立门户。

全村都笑她疯了,直到荒地里长出金灿灿的麦浪。

冷面将军重伤坠入她的试验田:“砸坏姑娘三株秧苗,卫某愿以身相抵。”

她推广曲辕犁被乡绅刁难,他带兵连夜犁完百亩旱地。

干旱时她指山断言:“此中有暗河。”

他二话不说调来工兵,挖出清泉那日全乡跪拜。

皇帝封赏那夜,他卸甲跪地捧出虎符:“臣此生最后的战场,是姑娘的田埂。”

冰冷的雨水像鞭子,狠狠抽在姜晚月瘦削的背上。

单薄的粗麻衣吸饱了水,沉甸甸地贴在皮肉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泥水混着砂砾,从她散乱黏在颊边的发梢滴落,渗进嘴角,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铁锈味瞬间弥漫开来。

“丧门星!

我老王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这个克夫的扫把星!”

王氏尖利刻薄的嗓音穿透哗哗雨幕,几乎要刺破耳膜。

她手里的那根湿漉漉的柴火棒,又一次裹着风声重重落下,“看看!

看看这地里都成什么样了?

草都懒得长!

定是你这贱蹄子带来的晦气!”

姜晚月猛地侧身,肩胛骨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她咬紧牙关,硬生生把那声痛呼咽了回去,喉咙里只剩下嘶嘶的倒抽冷气声。

她抬起沾满泥浆的手,胡乱抹了一把脸,视线透过雨帘,死死盯住脚下这片土地。

灰败,死寂。

雨水砸在龟裂的硬土上,连个像样的水洼都积不起来,浑浊的水流迅速渗入那些狰狞的缝隙,只留下几道肮脏的泥痕。

几棵稀稀拉拉、半死不活的杂草蔫头耷脑地贴着地皮,叶片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黄色。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咸涩气息,混杂在雨水的土腥味里,像海风干涸后留下的叹息。

这哪里是能长庄稼的土?

这分明是一片被诅咒的盐碱地!

属于姜晚月的记忆碎片猛地涌入脑海——原主嫁入这王家洼一年多,像头不知疲倦的老黄牛,起早贪黑,可无论怎么精耕细作,地里长出的庄稼永远稀稀拉拉,如同秃子头上稀疏的毛发。

收成连糊口都难,于是,所有的怨毒和苛责,便理所当然地倾泻在她这个“克夫带晦气”的外来媳妇身上。

又一记闷棍狠狠敲在她
小腿上,钻心的疼。

王氏还在跳脚咒骂:“不下蛋的瘟鸡!

白糟蹋我家粮食!

今天不把这垄地翻完,休想进家门吃一口……够了!”

一声低吼,像块烧红的烙铁猛地投进冰冷的雨水里,瞬间压过了王氏尖利的叫骂和哗哗的雨声。

姜晚月猛地直起腰。

冰冷的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冲刷而下,却洗不去那双骤然睁开的眼眸里爆出的寒光。

那不是属于原主怯懦躲闪的眼神,那是属于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缘、退无可退的现代灵魂爆发的愤怒和决绝。

她这一声吼,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竟让正挥舞柴棒的王氏动作一僵,那泼天咒骂也卡在了喉咙里。

姜晚月胸口剧烈起伏,雨水呛进气管,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随之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但她的目光,却像淬了火的刀子,死死钉在王氏那张因惊愕而微微扭曲的脸上。

“克夫?

晦气?”

她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硬生生磨出来的,带着血淋淋的嘲讽,“我嫁进来一年零三个月,你儿子王癞子,是下过一天地,还是挑过一担水?

他除了赌钱、喝酒、打老婆,还会什么?

他如今瘫在炕上,是他自己摔断了腿!

怪得了谁?”

她猛地抬手,指向脚下那片在雨水中更显丑陋的灰败土地:“还有这地!

这地根本就是死的!

是盐碱地!

别说庄稼,连最贱的草都活不下去!

你指望我种出金子来吗?

你问问这王家洼的老祖宗,他们谁见过这地里长出过像样的粮食?”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得王氏目瞪口呆。

周围的雨声似乎都小了些,远处田埂上几个躲雨看热闹的村民,也伸长了脖子。

盐碱地?

这词儿新鲜,可听着……好像有点道理?

“你……你反了天了!”

王氏终于回过神来,恼羞成怒,脸上的横肉抖动着,手里的柴棒又扬了起来,“敢顶撞婆婆!

我……婆婆?”

姜晚月嗤笑一声,那笑声在雨里显得格外凄厉冰冷,“我姜晚月今日,不伺候了!”

她挺直了脊背,那湿透的、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过分瘦削的轮廓,却奇异地带出一种绝不弯折的倔强。

雨水冲刷着她额角的伤口,血水混着泥水流下,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眼神锐利
如刀锋,直刺王氏。

“我要和离!”

这三个字,斩钉截铁,像惊雷炸响在王氏耳边,也炸响在围观的村民心头。

“和……和离?”

王氏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变了调,“你敢!

你个被休都没人要的贱货,还想和离?

做梦!

你生是我王家的人,死是我王家的鬼!

想走?

行啊!

留下这些年吃我王家的粮食钱!

十两!

不,二十两银子!”

王氏伸出两根粗短的手指,在空中用力比划着,唾沫星子混着雨水飞溅。

她料定了姜晚月身无分文,连个铜板都掏不出来,这就是个死局。

冰冷的雨水顺着姜晚月的下颌线不断滴落,砸在脚下灰败龟裂的盐碱地上。

王氏那副贪婪刻薄的嘴脸在眼前晃动,二十两银子的叫嚣像毒蛇的信子嘶嘶作响。

原主残存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让她指尖发凉,几乎要窒息。

不行!

姜晚月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尖锐的疼痛和腥甜瞬间刺破迷障。

她不是那个任人搓圆捏扁的小媳妇!

她是姜晚月,是能在戈壁上种出绿洲的农学博士!

这绝境,必须撕开!

她深吸一口气,那带着咸腥土味的冰冷空气灌入肺腑,反而让她奇异地冷静下来。

目光扫过王氏那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再缓缓移向脚下这片在雨中更显绝望的土地,最后,落在了王家那几间破败茅屋后方,那片紧邻着光秃秃小土坡、面积更大、颜色更深、龟裂得如同龟壳的荒地。

那是王家洼公认的“死地”,寸草不生,连顽强的荆棘都不屑扎根。

村里人宁愿绕路,也绝不肯靠近一步。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瞬间在她脑中清晰成形。

“银子?”

姜晚月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穿透了哗哗的雨声,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稳稳砸在王氏脸上,“我一文钱也没有。”

王氏嘴角刚刚咧开一个得意的弧度,还没来得及发出嗤笑,姜晚月的话锋陡然一转,锐利如刀:“但我可以带走‘晦气’。”

她抬起手,沾满泥浆的手指,越过王氏的头顶,笔直地指向那片被雨水冲刷得一片灰暗、死气沉沉的荒地。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那块荒地,”姜晚月的目光紧紧锁住王氏
瞬间错愕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村西头,靠着乱石坡那块。

我就要它!

只要王家给我一纸和离文书,我立刻带着那块‘死地’滚蛋!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生死两不相干!”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的声音,单调而沉闷。

王氏张着嘴,脸上的横肉僵住了,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听不懂人话。

田埂上那几个探头探脑的村民,也全都呆若木鸡,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啥?”

王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你要那块……那块鬼都不拉屎的盐碱壳子?”

她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荒诞的笑话,脸上的惊愕迅速被一种看疯子的鄙夷取代,“哈!

哈哈哈!

姜晚月,你是被雨水浇坏了脑子,还是被我打傻了?

那块地?

白送都没人要!

你……对,我就要它!”

姜晚月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给我那块地,再给我和离文书。

我立刻就走,绝不回头。

王家这些年搭在我身上的粮食,就当喂了狗,两清了!”

她的话语像冰冷的石头,砸在地上,也砸在王氏的心坎上。

王氏脸上的鄙夷慢慢凝固,眼珠开始滴溜溜地转。

那块地……那块地确实是王家最不值钱的东西,不,简直是王家的累赘,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瘟地”。

用这块一文不值的破地,换回这个“克夫”的丧门星永远滚蛋,还能省下二十两银子的“饭钱”……巨大的诱惑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交织着,冲击着王氏那颗精于算计的心。

她狐疑地盯着姜晚月,像是想从她那张被雨水冲刷得惨白却异常平静的脸上,找出疯癫或者阴谋的痕迹。

“你……你真要?”

王氏的声音带着试探,贪婪的种子已经在心里发了芽,“立字据!

按手印!

反悔天打雷劈!”

“好!”

姜晚月回答得干脆利落,“现在就写!

请村长和各位叔伯做个见证!”

* * *雨水敲打着王家那扇破旧木门的门框,发出单调的嗒嗒声。

屋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劣质烟草、汗馊和草药混合的难闻气味。

村长王老栓蹲在门槛边的矮凳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浑浊的眼睛在烟雾里半眯着,目光扫过桌上一张墨迹未干
的粗糙黄麻纸。

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末尾按着两个鲜红刺目的指印——一个是王氏的,粗大笨拙;另一个属于姜晚月,纤细却异常用力,几乎要摁破那薄薄的纸。

“唉……”王老栓重重叹了口气,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簌簌落下,“晚月丫头,你这……这是何苦?

那块地,那就是块死疙瘩啊!

连兔子刨个窝都嫌硌牙!

你一个妇道人家,离了王家,带着这块地,能去哪儿?

靠什么活?”

他身后的几个本家叔伯也纷纷摇头,眼神里混杂着怜悯、不解,还有一丝事不关己的淡漠。

没人相信那块盐碱地能养活人。

王氏抱着胳膊站在油灯阴影里,嘴角撇着,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听见没?

村长都说了!

是你自己非要那块瘟地,可不是我王家欺负人!

字据也立了,手印也按了,赶紧收拾你那几件破衣裳,滚蛋!”

她催促着,仿佛生怕姜晚月反悔。

姜晚月没理会王氏的刻薄,也没回应村长的叹息。

她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墨迹淋漓、指印鲜明的黄麻纸折好,紧紧攥在手心。

粗糙的纸张边缘摩擦着掌心,那微小的刺痛感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就是她的命根子,是她与过去彻底决裂的凭证,也是她在这异世立足的唯一、也是最大的赌注——一块被所有人厌弃的盐碱地。

她站起身,走到墙角那个属于她的、破得露出草絮的铺盖卷前。

里面只有两件同样打着补丁的旧衣,硬得像块铁饼的杂粮饼子,还有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

这就是她的全部家当,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分量。

她利落地将铺盖卷捆好,背在瘦削的肩上。

走到门口,她停住脚步,微微侧过头。

油灯昏黄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眸,在暗影里亮得惊人,像淬了寒星的冰。

“王婶子,”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怨恨,也没有乞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疏离,“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姜晚月是死是活,是好是歹,都与你王家再无半点瓜葛。”

说完,她不再看屋里任何人,包括角落里炕上那个一直装睡、毫无声息的丈夫王癞子。

她挺直脊背,一步跨出了那扇低矮
、散发着腐朽气味的门,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外面依旧连绵的冷雨之中。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单薄的肩头,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噤,但脚步却异常坚定,踩在泥泞里,一步一个脚印,朝着村西那片被黑暗和雨水笼罩的、代表着绝望也孕育着唯一希望的荒地走去。

* * *村西的乱石坡下,那间废弃的、原本用来堆放杂物的土坯窝棚,勉强成了姜晚月的容身之所。

窝棚低矮,四壁透风,角落里结着蛛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和霉味。

屋顶漏雨,她用捡来的破瓦罐在几个漏水点下接着,滴答滴答的水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窝棚外,就是她赌上一切换来的“家产”——那片在冷月清辉下泛着诡异灰白色的盐碱地。

龟裂的硬土板结如石,雨水冲刷后,地表析出一层薄薄的、白花花的盐霜,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光,像一层绝望的裹尸布。

姜晚月蜷缩在角落一堆相对干燥的稻草上,裹紧身上那件唯一能御寒的破旧夹袄,寒意依旧如同跗骨之蛆,丝丝缕缕地往骨头缝里钻。

她将那张珍贵的和离文书贴身藏好,冰凉的纸张紧贴着心口,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

闭着眼,属于原主的、关于这片土地的零碎记忆,和她脑海中庞大的农学知识库,如同两股汹涌的潮水,猛烈地碰撞、交汇。

“白碱壳子……苦水……种啥死啥……” 原主记忆中村民的只言片语。

“盐碱地改良……核心在于淋盐洗碱、降低土壤盐分……需淡水压盐、排水排盐……增施有机质、种植耐盐先锋作物……” 属于姜博士的专业知识清晰涌现。

她猛地睁开眼,黑暗中,那双眸子亮得惊人,毫无睡意。

第一步,必须找到水源!

没有充足的低矿化度淡水,一切都无从谈起。

天刚蒙蒙亮,寒气刺骨。

姜晚月已经背着一个用破布条和树枝勉强捆扎成的简易背篓,手里拄着一根结实的木棍,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了村后那座光秃秃的乱石坡。

坡上怪石嶙峋,荆棘丛生。

露水打湿了她单薄的裤脚,冰冷的岩石硌得她脚底生疼,锋利的草叶在她裸露的手腕和小腿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她咬着牙,忍着痛,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地形
、岩石的走向、植被的分布——哪怕是最稀疏、最耐旱的野草,也能为她提供寻找水源的蛛丝马迹。

一连三天,她像个不知疲倦的幽灵,在乱石坡上反复搜寻、观察、记录。

饿了,就啃几口硬得硌牙的杂粮饼子;渴了,只能舔舔草叶上冰冷的露珠。

嘴唇干裂起皮,脸色苍白憔悴,但那双眼睛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第三天傍晚,夕阳如血,将乱石坡染上一层悲壮的暖金色。

姜晚月疲惫地靠在一块巨大的、带有明显水流侵蚀痕迹的砂岩下喘息。

目光无意间扫过坡底与她那片盐碱地交界的一处洼地,几簇异常茂盛的芦苇,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绿得生机勃勃,与周围死气沉沉的景象格格不入!

她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陡坡。

洼地里泥土湿润,那几丛芦苇根系发达,深深扎入潮湿的泥土中。

她蹲下身,不顾肮脏,用手奋力向下刨去。

泥土越来越湿,越来越凉。

刨到约莫半尺深时,指尖触碰到一层滑腻的、饱含水分的淤泥!

姜晚月停下动作,沾满泥污的手指捻了捻那湿滑的泥土,又凑到鼻尖闻了闻——没有浓重的咸涩味,只有泥土和水汽的清新!

她猛地抬起头,望向洼地上方那片陡峭的坡壁,砂岩的纹理在夕阳下清晰可见,那是水流长期冲刷的痕迹!

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击中了她:这乱石坡下,极可能潜藏着一条地下暗河!

洼地的湿润和这丛生命力顽强的芦苇,就是它存在的铁证!

巨大的狂喜如同岩浆般喷涌,瞬间冲垮了连日来的疲惫和绝望。

她忍不住咧开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混着脸上的泥污,滚烫地滑落。

她终于,抓住了第一线生机!

* * *接下来的日子,王家洼的村民总能看见那个“疯了的”姜家弃妇,像个不知疲倦的土拨鼠,在那片公认的“死地”上忙碌。

她用捡来的破瓦罐、豁口陶盆,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每一场珍贵的雨水。

她用磨得锋利的石片和捡来的半截旧铁锹头,拼了命地在靠近乱石坡洼地的那一侧挖掘。

那盐碱地硬得如同铁板,每一锹下去都震得虎口发麻,细小的碎石和坚硬的土块顽固地抵抗着。

汗水浸透了她
的后背,在单薄的衣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又被风吹干,留下一层白花花的盐渍。

手上很快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和泥土混在一起,钻心地疼。

她只是用破布条胡乱缠住,咬紧牙关继续。

她挖的沟,与其说是排水沟,不如说是几条歪歪扭扭、深浅不一的浅坑。

但她严格按照脑海中的方案:沟底铺上一层从远处荆棘丛下费力挖来的、相对疏松的沙土,再覆盖上厚厚一层她四处搜集来的枯草败叶、烂树皮、甚至牲口的粪便——这些就是她改良土壤的第一批、也是唯一的“有机肥料”。

简陋的窝棚里,几个破陶罐成了她最初的“实验室”。

里面装着从不同深度挖取的土样,用水浸泡、沉淀。

她仔细观察着水的浑浊度,等水澄清后,小心地用手指蘸一点尝味道,感受着那咸涩程度细微的差别。

又用破布条充当简易的“渗滤装置”,测试不同土层的透水性。

“疯了,真是彻底疯了……” 扛着锄头路过的村民王老五远远看着,连连摇头,对身边的同伴低语,“你看她,在那盐壳子上刨坑,还往里面埋些烂草叶子臭粪蛋子……啧啧,这不是糟蹋力气是什么?

我看她是被王家赶出来,脑子真的出毛病了。”

“谁说不是呢,” 同伴李大嘴咂咂嘴,一脸看好戏的神情,“那块地要是能种出东西来,我把头拧下来给她当凳子坐!

等着瞧吧,过不了几天,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就知道厉害了,到时候指不定怎么哭呢!”

刻薄的议论顺着风隐隐飘来,姜晚月恍若未闻。

她正全神贯注地将几粒小小的、灰扑扑的种子,小心翼翼地埋进一个特意挖得深些、底部铺了厚厚一层腐叶的坑里。

那是她在乱石坡背阴处意外发现的几株野生苜蓿结的种子。

苜蓿,耐盐碱的先锋作物,是她改良盐碱地、测试土壤环境变化的重要“哨兵”。

做完这一切,她直起早已酸痛不堪的腰,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汗水和盐霜的污迹。

夕阳的余晖照在她沾满泥土、布满细小伤口的手上,照在她那身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破烂衣衫上,也照进她那双疲惫却燃烧着希望火苗的眼睛里。

她看着眼前这片依旧荒芜死寂、但已被她强行刻下几道“伤痕”的土地
,看着那几处埋下苜蓿种子的地方,看着那几条歪歪扭扭却承载着她所有心血的排水浅沟,轻轻舒了一口气。

“等着吧,” 她对着这片沉默的土地,也像是对着那些看不见的嘲笑,低低地说,“我会让你活过来的。”

* * *日子在重复的辛劳和对那几处苜蓿种子的殷切期盼中悄然滑过。

姜晚月像一只在绝境中顽强筑巢的蚂蚁,一点点地改造着她的“领地”。

她挖的排水沟更深了些,引着偶尔的雨水和从乱石坡洼地渗出的那点可怜淡水,艰难地进行着淋盐洗碱。

收集来的枯草落叶和有限的牲口粪便,被她精打细算地埋入深坑,缓慢地腐熟着。

这天清晨,天刚透亮,姜晚月便习惯性地走向那几处埋了苜蓿种子的试验点查看。

连日的辛劳和营养不良让她脚步有些虚浮。

刚走到靠近乱石坡的那一处,一阵沉闷得令人心悸的、仿佛重物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毫无征兆地从头顶上方传来!

她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被折断翅膀的巨鸟,正从陡峭的乱石坡顶翻滚着、裹挟着碎石沙尘,以骇人的速度直坠而下!

那方向,不偏不倚,正对着她精心养护、刚刚冒出几丝微弱嫩芽的苜蓿试验点!

“我的苗!”

惊骇之下,姜晚月根本来不及细想那黑影是什么,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像一只护崽的母豹,爆发出全身的力气,不管不顾地朝着那试验点猛扑过去!

就在她扑到坑边,张开双臂试图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去阻挡的刹那——“轰隆!!!”

一声沉闷得让人心胆俱裂的巨响,伴随着大地的震颤,在她身侧咫尺之地猛烈炸开!

霎时间,泥土、碎石、草屑如同爆炸般飞溅而起!

一股强大的冲击气浪狠狠撞在她的后背上,将她整个人掀飞出去,狼狈不堪地摔在几步开外的泥地上,啃了一嘴的泥沙。

“咳咳咳……” 姜晚月被呛得剧烈咳嗽,眼前金星乱冒,后背和手臂火辣辣地疼。

她挣扎着撑起上半身,顾不上自己,目光第一时间焦急地投向那片烟尘弥漫的坠落点。

尘土缓缓沉降。

她的心沉了下去——那片被她视若珍宝、刚刚萌出嫩芽的苜蓿试验点,此刻已化为一个触目
惊心的大坑!

坑边泥土翻卷,几株刚探出头、可怜巴巴的嫩绿小芽,被连根砸断、掩埋,彻底消失了踪影。

一股混合着心疼、愤怒和绝望的情绪瞬间冲上头顶!

那是她多少个日夜的心血,是她在这片绝望之地种下的第一缕希望!

就这么……没了?

怒火烧红了她的眼睛。

她猛地扭头,目光如炬,射向那个砸毁她希望的“罪魁祸首”!

烟尘落定,坑底的情形清晰起来。

只见一个穿着深青色劲装、却已多处撕裂、沾满血污和泥泞的高大身影,正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态蜷伏在坑底。

男人似乎摔得不轻,身体微微抽搐着,试图撑起手臂,却几次都没能成功。

一头墨发凌乱地散在脸上,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紧抿的薄唇毫无血色,唇角还挂着一缕刺目的鲜红。

即便如此狼狈,那宽阔的肩膀、紧绷的脊背线条,以及即使昏迷也透出的那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气息,都昭示着此人绝非寻常乡野村夫。

然而,此刻在姜晚月眼中,天王老子砸了她的苗,那也是她的死敌!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冲到坑边,指着坑底那个正艰难试图翻身的男人,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心痛而尖锐得变了调:“你!

你瞎了吗?!

往哪儿掉不好!

偏偏砸我的地!

砸我的苗!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那是我……”坑底的男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斥惊动,身体猛地一僵。

随即,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

沾满尘土和血污的乱发下,一双眼睛倏然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深邃如寒潭古井,瞳孔是极深的墨色,此刻却因剧痛和失血而微微涣散,然而那涣散的眸光深处,却骤然爆射出两道锐利如鹰隼、冰冷如实质刀锋的厉芒!

瞬间锁定了坑边那个浑身泥污、形容狼狈、却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小女子!

那目光,带着久经沙场、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血腥煞气和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与审视,像冰冷的针,狠狠刺向姜晚月!

姜晚月后面的话,被这双眼睛硬生生钉在了喉咙里。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窜遍全身,让她激愤的头脑瞬间冷却下来。

这绝不是普通人的眼神!

这是……见过血的、真正属于猎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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