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晚月姜晚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折月入怀姜晚月姜晚》,由网络作家“沉璧C”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农学博士穿成受气小媳妇,她果断和离带着盐碱地自立门户。全村都笑她疯了,直到荒地里长出金灿灿的麦浪。冷面将军重伤坠入她的试验田:“砸坏姑娘三株秧苗,卫某愿以身相抵。”她推广曲辕犁被乡绅刁难,他带兵连夜犁完百亩旱地。干旱时她指山断言:“此中有暗河。”他二话不说调来工兵,挖出清泉那日全乡跪拜。皇帝封赏那夜,他卸甲跪地捧出虎符:“臣此生最后的战场,是姑娘的田埂。”冰冷的雨水像鞭子,狠狠抽在姜晚月瘦削的背上。单薄的粗麻衣吸饱了水,沉甸甸地贴在皮肉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泥水混着砂砾,从她散乱黏在颊边的发梢滴落,渗进嘴角,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铁锈味瞬间弥漫开来。“丧门星!我老王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这个克夫的扫把星!”王氏尖利刻薄的嗓...
《结局+番外折月入怀姜晚月姜晚》精彩片段
农学博士穿成受气小媳妇,她果断和离带着盐碱地自立门户。
全村都笑她疯了,直到荒地里长出金灿灿的麦浪。
冷面将军重伤坠入她的试验田:“砸坏姑娘三株秧苗,卫某愿以身相抵。”
她推广曲辕犁被乡绅刁难,他带兵连夜犁完百亩旱地。
干旱时她指山断言:“此中有暗河。”
他二话不说调来工兵,挖出清泉那日全乡跪拜。
皇帝封赏那夜,他卸甲跪地捧出虎符:“臣此生最后的战场,是姑娘的田埂。”
冰冷的雨水像鞭子,狠狠抽在姜晚月瘦削的背上。
单薄的粗麻衣吸饱了水,沉甸甸地贴在皮肉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泥水混着砂砾,从她散乱黏在颊边的发梢滴落,渗进嘴角,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铁锈味瞬间弥漫开来。
“丧门星!
我老王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这个克夫的扫把星!”
王氏尖利刻薄的嗓音穿透哗哗雨幕,几乎要刺破耳膜。
她手里的那根湿漉漉的柴火棒,又一次裹着风声重重落下,“看看!
看看这地里都成什么样了?
草都懒得长!
定是你这贱蹄子带来的晦气!”
姜晚月猛地侧身,肩胛骨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她咬紧牙关,硬生生把那声痛呼咽了回去,喉咙里只剩下嘶嘶的倒抽冷气声。
她抬起沾满泥浆的手,胡乱抹了一把脸,视线透过雨帘,死死盯住脚下这片土地。
灰败,死寂。
雨水砸在龟裂的硬土上,连个像样的水洼都积不起来,浑浊的水流迅速渗入那些狰狞的缝隙,只留下几道肮脏的泥痕。
几棵稀稀拉拉、半死不活的杂草蔫头耷脑地贴着地皮,叶片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黄色。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咸涩气息,混杂在雨水的土腥味里,像海风干涸后留下的叹息。
这哪里是能长庄稼的土?
这分明是一片被诅咒的盐碱地!
属于姜晚月的记忆碎片猛地涌入脑海——原主嫁入这王家洼一年多,像头不知疲倦的老黄牛,起早贪黑,可无论怎么精耕细作,地里长出的庄稼永远稀稀拉拉,如同秃子头上稀疏的毛发。
收成连糊口都难,于是,所有的怨毒和苛责,便理所当然地倾泻在她这个“克夫带晦气”的外来媳妇身上。
又一记闷棍狠狠敲在她
小腿上,钻心的疼。
王氏还在跳脚咒骂:“不下蛋的瘟鸡!
白糟蹋我家粮食!
今天不把这垄地翻完,休想进家门吃一口……够了!”
一声低吼,像块烧红的烙铁猛地投进冰冷的雨水里,瞬间压过了王氏尖利的叫骂和哗哗的雨声。
姜晚月猛地直起腰。
冰冷的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冲刷而下,却洗不去那双骤然睁开的眼眸里爆出的寒光。
那不是属于原主怯懦躲闪的眼神,那是属于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缘、退无可退的现代灵魂爆发的愤怒和决绝。
她这一声吼,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竟让正挥舞柴棒的王氏动作一僵,那泼天咒骂也卡在了喉咙里。
姜晚月胸口剧烈起伏,雨水呛进气管,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随之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但她的目光,却像淬了火的刀子,死死钉在王氏那张因惊愕而微微扭曲的脸上。
“克夫?
晦气?”
她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硬生生磨出来的,带着血淋淋的嘲讽,“我嫁进来一年零三个月,你儿子王癞子,是下过一天地,还是挑过一担水?
他除了赌钱、喝酒、打老婆,还会什么?
他如今瘫在炕上,是他自己摔断了腿!
怪得了谁?”
她猛地抬手,指向脚下那片在雨水中更显丑陋的灰败土地:“还有这地!
这地根本就是死的!
是盐碱地!
别说庄稼,连最贱的草都活不下去!
你指望我种出金子来吗?
你问问这王家洼的老祖宗,他们谁见过这地里长出过像样的粮食?”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得王氏目瞪口呆。
周围的雨声似乎都小了些,远处田埂上几个躲雨看热闹的村民,也伸长了脖子。
盐碱地?
这词儿新鲜,可听着……好像有点道理?
“你……你反了天了!”
王氏终于回过神来,恼羞成怒,脸上的横肉抖动着,手里的柴棒又扬了起来,“敢顶撞婆婆!
我……婆婆?”
姜晚月嗤笑一声,那笑声在雨里显得格外凄厉冰冷,“我姜晚月今日,不伺候了!”
她挺直了脊背,那湿透的、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过分瘦削的轮廓,却奇异地带出一种绝不弯折的倔强。
雨水冲刷着她额角的伤口,血水混着泥水流下,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眼神锐利
如刀锋,直刺王氏。
“我要和离!”
这三个字,斩钉截铁,像惊雷炸响在王氏耳边,也炸响在围观的村民心头。
“和……和离?”
王氏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变了调,“你敢!
你个被休都没人要的贱货,还想和离?
做梦!
你生是我王家的人,死是我王家的鬼!
想走?
行啊!
留下这些年吃我王家的粮食钱!
十两!
不,二十两银子!”
王氏伸出两根粗短的手指,在空中用力比划着,唾沫星子混着雨水飞溅。
她料定了姜晚月身无分文,连个铜板都掏不出来,这就是个死局。
冰冷的雨水顺着姜晚月的下颌线不断滴落,砸在脚下灰败龟裂的盐碱地上。
王氏那副贪婪刻薄的嘴脸在眼前晃动,二十两银子的叫嚣像毒蛇的信子嘶嘶作响。
原主残存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让她指尖发凉,几乎要窒息。
不行!
姜晚月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尖锐的疼痛和腥甜瞬间刺破迷障。
她不是那个任人搓圆捏扁的小媳妇!
她是姜晚月,是能在戈壁上种出绿洲的农学博士!
这绝境,必须撕开!
她深吸一口气,那带着咸腥土味的冰冷空气灌入肺腑,反而让她奇异地冷静下来。
目光扫过王氏那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再缓缓移向脚下这片在雨中更显绝望的土地,最后,落在了王家那几间破败茅屋后方,那片紧邻着光秃秃小土坡、面积更大、颜色更深、龟裂得如同龟壳的荒地。
那是王家洼公认的“死地”,寸草不生,连顽强的荆棘都不屑扎根。
村里人宁愿绕路,也绝不肯靠近一步。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瞬间在她脑中清晰成形。
“银子?”
姜晚月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穿透了哗哗的雨声,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稳稳砸在王氏脸上,“我一文钱也没有。”
王氏嘴角刚刚咧开一个得意的弧度,还没来得及发出嗤笑,姜晚月的话锋陡然一转,锐利如刀:“但我可以带走‘晦气’。”
她抬起手,沾满泥浆的手指,越过王氏的头顶,笔直地指向那片被雨水冲刷得一片灰暗、死气沉沉的荒地。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那块荒地,”姜晚月的目光紧紧锁住王氏
瞬间错愕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村西头,靠着乱石坡那块。
我就要它!
只要王家给我一纸和离文书,我立刻带着那块‘死地’滚蛋!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生死两不相干!”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的声音,单调而沉闷。
王氏张着嘴,脸上的横肉僵住了,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听不懂人话。
田埂上那几个探头探脑的村民,也全都呆若木鸡,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啥?”
王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你要那块……那块鬼都不拉屎的盐碱壳子?”
她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荒诞的笑话,脸上的惊愕迅速被一种看疯子的鄙夷取代,“哈!
哈哈哈!
姜晚月,你是被雨水浇坏了脑子,还是被我打傻了?
那块地?
白送都没人要!
你……对,我就要它!”
姜晚月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给我那块地,再给我和离文书。
我立刻就走,绝不回头。
王家这些年搭在我身上的粮食,就当喂了狗,两清了!”
她的话语像冰冷的石头,砸在地上,也砸在王氏的心坎上。
王氏脸上的鄙夷慢慢凝固,眼珠开始滴溜溜地转。
那块地……那块地确实是王家最不值钱的东西,不,简直是王家的累赘,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瘟地”。
用这块一文不值的破地,换回这个“克夫”的丧门星永远滚蛋,还能省下二十两银子的“饭钱”……巨大的诱惑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交织着,冲击着王氏那颗精于算计的心。
她狐疑地盯着姜晚月,像是想从她那张被雨水冲刷得惨白却异常平静的脸上,找出疯癫或者阴谋的痕迹。
“你……你真要?”
王氏的声音带着试探,贪婪的种子已经在心里发了芽,“立字据!
按手印!
反悔天打雷劈!”
“好!”
姜晚月回答得干脆利落,“现在就写!
请村长和各位叔伯做个见证!”
* * *雨水敲打着王家那扇破旧木门的门框,发出单调的嗒嗒声。
屋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劣质烟草、汗馊和草药混合的难闻气味。
村长王老栓蹲在门槛边的矮凳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浑浊的眼睛在烟雾里半眯着,目光扫过桌上一张墨迹未干
的粗糙黄麻纸。
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末尾按着两个鲜红刺目的指印——一个是王氏的,粗大笨拙;另一个属于姜晚月,纤细却异常用力,几乎要摁破那薄薄的纸。
“唉……”王老栓重重叹了口气,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簌簌落下,“晚月丫头,你这……这是何苦?
那块地,那就是块死疙瘩啊!
连兔子刨个窝都嫌硌牙!
你一个妇道人家,离了王家,带着这块地,能去哪儿?
靠什么活?”
他身后的几个本家叔伯也纷纷摇头,眼神里混杂着怜悯、不解,还有一丝事不关己的淡漠。
没人相信那块盐碱地能养活人。
王氏抱着胳膊站在油灯阴影里,嘴角撇着,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听见没?
村长都说了!
是你自己非要那块瘟地,可不是我王家欺负人!
字据也立了,手印也按了,赶紧收拾你那几件破衣裳,滚蛋!”
她催促着,仿佛生怕姜晚月反悔。
姜晚月没理会王氏的刻薄,也没回应村长的叹息。
她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墨迹淋漓、指印鲜明的黄麻纸折好,紧紧攥在手心。
粗糙的纸张边缘摩擦着掌心,那微小的刺痛感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就是她的命根子,是她与过去彻底决裂的凭证,也是她在这异世立足的唯一、也是最大的赌注——一块被所有人厌弃的盐碱地。
她站起身,走到墙角那个属于她的、破得露出草絮的铺盖卷前。
里面只有两件同样打着补丁的旧衣,硬得像块铁饼的杂粮饼子,还有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
这就是她的全部家当,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分量。
她利落地将铺盖卷捆好,背在瘦削的肩上。
走到门口,她停住脚步,微微侧过头。
油灯昏黄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眸,在暗影里亮得惊人,像淬了寒星的冰。
“王婶子,”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怨恨,也没有乞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疏离,“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姜晚月是死是活,是好是歹,都与你王家再无半点瓜葛。”
说完,她不再看屋里任何人,包括角落里炕上那个一直装睡、毫无声息的丈夫王癞子。
她挺直脊背,一步跨出了那扇低矮
、散发着腐朽气味的门,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外面依旧连绵的冷雨之中。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单薄的肩头,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噤,但脚步却异常坚定,踩在泥泞里,一步一个脚印,朝着村西那片被黑暗和雨水笼罩的、代表着绝望也孕育着唯一希望的荒地走去。
* * *村西的乱石坡下,那间废弃的、原本用来堆放杂物的土坯窝棚,勉强成了姜晚月的容身之所。
窝棚低矮,四壁透风,角落里结着蛛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和霉味。
屋顶漏雨,她用捡来的破瓦罐在几个漏水点下接着,滴答滴答的水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窝棚外,就是她赌上一切换来的“家产”——那片在冷月清辉下泛着诡异灰白色的盐碱地。
龟裂的硬土板结如石,雨水冲刷后,地表析出一层薄薄的、白花花的盐霜,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光,像一层绝望的裹尸布。
姜晚月蜷缩在角落一堆相对干燥的稻草上,裹紧身上那件唯一能御寒的破旧夹袄,寒意依旧如同跗骨之蛆,丝丝缕缕地往骨头缝里钻。
她将那张珍贵的和离文书贴身藏好,冰凉的纸张紧贴着心口,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
闭着眼,属于原主的、关于这片土地的零碎记忆,和她脑海中庞大的农学知识库,如同两股汹涌的潮水,猛烈地碰撞、交汇。
“白碱壳子……苦水……种啥死啥……” 原主记忆中村民的只言片语。
“盐碱地改良……核心在于淋盐洗碱、降低土壤盐分……需淡水压盐、排水排盐……增施有机质、种植耐盐先锋作物……” 属于姜博士的专业知识清晰涌现。
她猛地睁开眼,黑暗中,那双眸子亮得惊人,毫无睡意。
第一步,必须找到水源!
没有充足的低矿化度淡水,一切都无从谈起。
天刚蒙蒙亮,寒气刺骨。
姜晚月已经背着一个用破布条和树枝勉强捆扎成的简易背篓,手里拄着一根结实的木棍,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了村后那座光秃秃的乱石坡。
坡上怪石嶙峋,荆棘丛生。
露水打湿了她单薄的裤脚,冰冷的岩石硌得她脚底生疼,锋利的草叶在她裸露的手腕和小腿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她咬着牙,忍着痛,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地形
、岩石的走向、植被的分布——哪怕是最稀疏、最耐旱的野草,也能为她提供寻找水源的蛛丝马迹。
一连三天,她像个不知疲倦的幽灵,在乱石坡上反复搜寻、观察、记录。
饿了,就啃几口硬得硌牙的杂粮饼子;渴了,只能舔舔草叶上冰冷的露珠。
嘴唇干裂起皮,脸色苍白憔悴,但那双眼睛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第三天傍晚,夕阳如血,将乱石坡染上一层悲壮的暖金色。
姜晚月疲惫地靠在一块巨大的、带有明显水流侵蚀痕迹的砂岩下喘息。
目光无意间扫过坡底与她那片盐碱地交界的一处洼地,几簇异常茂盛的芦苇,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绿得生机勃勃,与周围死气沉沉的景象格格不入!
她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陡坡。
洼地里泥土湿润,那几丛芦苇根系发达,深深扎入潮湿的泥土中。
她蹲下身,不顾肮脏,用手奋力向下刨去。
泥土越来越湿,越来越凉。
刨到约莫半尺深时,指尖触碰到一层滑腻的、饱含水分的淤泥!
姜晚月停下动作,沾满泥污的手指捻了捻那湿滑的泥土,又凑到鼻尖闻了闻——没有浓重的咸涩味,只有泥土和水汽的清新!
她猛地抬起头,望向洼地上方那片陡峭的坡壁,砂岩的纹理在夕阳下清晰可见,那是水流长期冲刷的痕迹!
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击中了她:这乱石坡下,极可能潜藏着一条地下暗河!
洼地的湿润和这丛生命力顽强的芦苇,就是它存在的铁证!
巨大的狂喜如同岩浆般喷涌,瞬间冲垮了连日来的疲惫和绝望。
她忍不住咧开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混着脸上的泥污,滚烫地滑落。
她终于,抓住了第一线生机!
* * *接下来的日子,王家洼的村民总能看见那个“疯了的”姜家弃妇,像个不知疲倦的土拨鼠,在那片公认的“死地”上忙碌。
她用捡来的破瓦罐、豁口陶盆,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每一场珍贵的雨水。
她用磨得锋利的石片和捡来的半截旧铁锹头,拼了命地在靠近乱石坡洼地的那一侧挖掘。
那盐碱地硬得如同铁板,每一锹下去都震得虎口发麻,细小的碎石和坚硬的土块顽固地抵抗着。
汗水浸透了她
的后背,在单薄的衣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又被风吹干,留下一层白花花的盐渍。
手上很快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和泥土混在一起,钻心地疼。
她只是用破布条胡乱缠住,咬紧牙关继续。
她挖的沟,与其说是排水沟,不如说是几条歪歪扭扭、深浅不一的浅坑。
但她严格按照脑海中的方案:沟底铺上一层从远处荆棘丛下费力挖来的、相对疏松的沙土,再覆盖上厚厚一层她四处搜集来的枯草败叶、烂树皮、甚至牲口的粪便——这些就是她改良土壤的第一批、也是唯一的“有机肥料”。
简陋的窝棚里,几个破陶罐成了她最初的“实验室”。
里面装着从不同深度挖取的土样,用水浸泡、沉淀。
她仔细观察着水的浑浊度,等水澄清后,小心地用手指蘸一点尝味道,感受着那咸涩程度细微的差别。
又用破布条充当简易的“渗滤装置”,测试不同土层的透水性。
“疯了,真是彻底疯了……” 扛着锄头路过的村民王老五远远看着,连连摇头,对身边的同伴低语,“你看她,在那盐壳子上刨坑,还往里面埋些烂草叶子臭粪蛋子……啧啧,这不是糟蹋力气是什么?
我看她是被王家赶出来,脑子真的出毛病了。”
“谁说不是呢,” 同伴李大嘴咂咂嘴,一脸看好戏的神情,“那块地要是能种出东西来,我把头拧下来给她当凳子坐!
等着瞧吧,过不了几天,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就知道厉害了,到时候指不定怎么哭呢!”
刻薄的议论顺着风隐隐飘来,姜晚月恍若未闻。
她正全神贯注地将几粒小小的、灰扑扑的种子,小心翼翼地埋进一个特意挖得深些、底部铺了厚厚一层腐叶的坑里。
那是她在乱石坡背阴处意外发现的几株野生苜蓿结的种子。
苜蓿,耐盐碱的先锋作物,是她改良盐碱地、测试土壤环境变化的重要“哨兵”。
做完这一切,她直起早已酸痛不堪的腰,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汗水和盐霜的污迹。
夕阳的余晖照在她沾满泥土、布满细小伤口的手上,照在她那身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破烂衣衫上,也照进她那双疲惫却燃烧着希望火苗的眼睛里。
她看着眼前这片依旧荒芜死寂、但已被她强行刻下几道“伤痕”的土地
,看着那几处埋下苜蓿种子的地方,看着那几条歪歪扭扭却承载着她所有心血的排水浅沟,轻轻舒了一口气。
“等着吧,” 她对着这片沉默的土地,也像是对着那些看不见的嘲笑,低低地说,“我会让你活过来的。”
* * *日子在重复的辛劳和对那几处苜蓿种子的殷切期盼中悄然滑过。
姜晚月像一只在绝境中顽强筑巢的蚂蚁,一点点地改造着她的“领地”。
她挖的排水沟更深了些,引着偶尔的雨水和从乱石坡洼地渗出的那点可怜淡水,艰难地进行着淋盐洗碱。
收集来的枯草落叶和有限的牲口粪便,被她精打细算地埋入深坑,缓慢地腐熟着。
这天清晨,天刚透亮,姜晚月便习惯性地走向那几处埋了苜蓿种子的试验点查看。
连日的辛劳和营养不良让她脚步有些虚浮。
刚走到靠近乱石坡的那一处,一阵沉闷得令人心悸的、仿佛重物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毫无征兆地从头顶上方传来!
她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被折断翅膀的巨鸟,正从陡峭的乱石坡顶翻滚着、裹挟着碎石沙尘,以骇人的速度直坠而下!
那方向,不偏不倚,正对着她精心养护、刚刚冒出几丝微弱嫩芽的苜蓿试验点!
“我的苗!”
惊骇之下,姜晚月根本来不及细想那黑影是什么,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像一只护崽的母豹,爆发出全身的力气,不管不顾地朝着那试验点猛扑过去!
就在她扑到坑边,张开双臂试图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去阻挡的刹那——“轰隆!!!”
一声沉闷得让人心胆俱裂的巨响,伴随着大地的震颤,在她身侧咫尺之地猛烈炸开!
霎时间,泥土、碎石、草屑如同爆炸般飞溅而起!
一股强大的冲击气浪狠狠撞在她的后背上,将她整个人掀飞出去,狼狈不堪地摔在几步开外的泥地上,啃了一嘴的泥沙。
“咳咳咳……” 姜晚月被呛得剧烈咳嗽,眼前金星乱冒,后背和手臂火辣辣地疼。
她挣扎着撑起上半身,顾不上自己,目光第一时间焦急地投向那片烟尘弥漫的坠落点。
尘土缓缓沉降。
她的心沉了下去——那片被她视若珍宝、刚刚萌出嫩芽的苜蓿试验点,此刻已化为一个触目
惊心的大坑!
坑边泥土翻卷,几株刚探出头、可怜巴巴的嫩绿小芽,被连根砸断、掩埋,彻底消失了踪影。
一股混合着心疼、愤怒和绝望的情绪瞬间冲上头顶!
那是她多少个日夜的心血,是她在这片绝望之地种下的第一缕希望!
就这么……没了?
怒火烧红了她的眼睛。
她猛地扭头,目光如炬,射向那个砸毁她希望的“罪魁祸首”!
烟尘落定,坑底的情形清晰起来。
只见一个穿着深青色劲装、却已多处撕裂、沾满血污和泥泞的高大身影,正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态蜷伏在坑底。
男人似乎摔得不轻,身体微微抽搐着,试图撑起手臂,却几次都没能成功。
一头墨发凌乱地散在脸上,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紧抿的薄唇毫无血色,唇角还挂着一缕刺目的鲜红。
即便如此狼狈,那宽阔的肩膀、紧绷的脊背线条,以及即使昏迷也透出的那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气息,都昭示着此人绝非寻常乡野村夫。
然而,此刻在姜晚月眼中,天王老子砸了她的苗,那也是她的死敌!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冲到坑边,指着坑底那个正艰难试图翻身的男人,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心痛而尖锐得变了调:“你!
你瞎了吗?!
往哪儿掉不好!
偏偏砸我的地!
砸我的苗!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那是我……”坑底的男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斥惊动,身体猛地一僵。
随即,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
沾满尘土和血污的乱发下,一双眼睛倏然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深邃如寒潭古井,瞳孔是极深的墨色,此刻却因剧痛和失血而微微涣散,然而那涣散的眸光深处,却骤然爆射出两道锐利如鹰隼、冰冷如实质刀锋的厉芒!
瞬间锁定了坑边那个浑身泥污、形容狼狈、却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小女子!
那目光,带着久经沙场、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血腥煞气和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与审视,像冰冷的针,狠狠刺向姜晚月!
姜晚月后面的话,被这双眼睛硬生生钉在了喉咙里。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窜遍全身,让她激愤的头脑瞬间冷却下来。
这绝不是普通人的眼神!
这是……见过血的、真正属于猎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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