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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救她后,白月光递我刀林远徐薇全局

自有一灯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死亡的感觉,原来不是一片虚无,而是被无数双冰冷的手拖拽着,沉入粘稠的沥青湖底。心脏像一只被骤然捏爆的烂番茄,在胸腔里炸开剧痛,视野被彻底吞噬前,最后印入视网膜的是电脑屏幕上那行刺眼的红色倒计时——项目交付:00:01。三十岁,我,林远,一个被代码和KPI榨干了最后一丝汁水的社畜,猝死在自己的工位上。没有走马灯,没有天堂地狱的审判。只有那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冰冷,紧紧包裹住每一寸意识。然后,猛地,一股巨大而蛮横的力量把我从那片绝望的黑暗里狠狠拽了出来!“咳——!”我像一条被甩上岸的鱼,胸膛剧烈起伏,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带着尘埃和粉笔灰的空气。肺叶火烧火燎地疼,喉咙里全是铁锈般的腥甜味。眼前是刺眼的白光,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耳...

主角:林远徐薇   更新:2025-06-17 19: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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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远徐薇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救她后,白月光递我刀林远徐薇全局》,由网络作家“自有一灯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死亡的感觉,原来不是一片虚无,而是被无数双冰冷的手拖拽着,沉入粘稠的沥青湖底。心脏像一只被骤然捏爆的烂番茄,在胸腔里炸开剧痛,视野被彻底吞噬前,最后印入视网膜的是电脑屏幕上那行刺眼的红色倒计时——项目交付:00:01。三十岁,我,林远,一个被代码和KPI榨干了最后一丝汁水的社畜,猝死在自己的工位上。没有走马灯,没有天堂地狱的审判。只有那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冰冷,紧紧包裹住每一寸意识。然后,猛地,一股巨大而蛮横的力量把我从那片绝望的黑暗里狠狠拽了出来!“咳——!”我像一条被甩上岸的鱼,胸膛剧烈起伏,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带着尘埃和粉笔灰的空气。肺叶火烧火燎地疼,喉咙里全是铁锈般的腥甜味。眼前是刺眼的白光,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耳...

《重生救她后,白月光递我刀林远徐薇全局》精彩片段

死亡的感觉,原来不是一片虚无,而是被无数双冰冷的手拖拽着,沉入粘稠的沥青湖底。

心脏像一只被骤然捏爆的烂番茄,在胸腔里炸开剧痛,视野被彻底吞噬前,最后印入视网膜的是电脑屏幕上那行刺眼的红色倒计时——项目交付:00:01。

三十岁,我,林远,一个被代码和KPI榨干了最后一丝汁水的社畜,猝死在自己的工位上。

没有走马灯,没有天堂地狱的审判。

只有那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冰冷,紧紧包裹住每一寸意识。

然后,猛地,一股巨大而蛮横的力量把我从那片绝望的黑暗里狠狠拽了出来!

“咳——!”

我像一条被甩上岸的鱼,胸膛剧烈起伏,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带着尘埃和粉笔灰的空气。

肺叶火烧火燎地疼,喉咙里全是铁锈般的腥甜味。

眼前是刺眼的白光,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耳边嗡嗡作响,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海水,模模糊糊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毫无起伏、如同念经般的声音:“……所以,这道题的辅助线,关键在于构造出相似三角形,利用等比性质……”视线艰难地聚焦。

斑驳的米黄色墙壁,有些地方墙皮已经微微卷起。

头顶老旧的吊扇吱呀吱呀地转动着,扇叶上积着厚厚的灰,搅动着教室里沉闷燥热的空气。

一张张堆满了书本、卷子、习题册的课桌……还有那些穿着宽大、毫无美感的蓝白色校服的、年轻又带着点麻木的面孔。

高三(7)班。

我僵硬的脖子如同生锈的轴承,一寸寸地、带着骨骼摩擦的错觉,转向我的左侧。

心跳,在那一瞬间,彻底停摆。

是她。

徐薇。

她就坐在我旁边,离我不到半臂的距离。

此刻,她微微低着头,一缕细软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小半光洁的额头。

她的背脊习惯性地有些弓着,似乎想把自己缩进一个安全的壳里。

握着笔的手指纤细,骨节微微泛白,正全神贯注地在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快速演算着。

阳光透过旁边布满灰尘的旧玻璃窗,斜斜地打在她低垂的侧脸上,给那苍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几近透明的脆弱光晕,连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时间仿佛凝固了。

周遭所有的声音——老师的讲课声、吊扇的吱呀声、
同学翻动书页的哗啦声——都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我胸腔里那颗重新开始疯狂擂动的心脏,像一面破鼓,沉重地敲打着我的耳膜。

咚!

咚!

咚!

是她!

真的是她!

活生生的,有温度的徐薇!

记忆的碎片带着尖锐的棱角,狠狠刺穿我的大脑。

上一世,那令人窒息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现:高考前夜,那个被暮色笼罩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廉价出租屋。

房东尖锐的咒骂声穿透薄薄的墙壁,像冰冷的刀子。

然后……门被撞开……房间中央……那悬挂着的、微微摇晃的单薄身影……散乱的黑发遮住了她苍白的脸……脚下是踢倒的、布满污渍的矮凳……地上散落着几张被泪水晕染开的、分数极低的模拟卷……“徐薇!”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的洪流冲垮了我的理智堤坝。

我完全忘记了身处何地,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近乎呜咽的低吼,身体比思想更快一步地做出了反应。

我的右手猛地伸过去,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她搁在课桌边缘的手腕!

冰凉!

那触感让我浑身剧震,如同被一道电流击中。

前世她悬挂在绳索上那冰冷的触感瞬间重叠上来,死亡的阴影再次扼住了我的喉咙。

不!

不能是冷的!

她必须是热的!

我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近乎粗暴地感受着掌心下传来的、属于活人的、温热的脉搏。

那一下下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搏动,透过她薄薄的皮肤清晰地传递过来。

咚…咚…咚…是热的!

是活的!

血液在流动!

心脏在跳动!

巨大的庆幸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我,几乎让我虚脱。

鼻尖猛地一酸,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发胀。

“林远!

你干什么呢?!”

讲台上数学老师老李的咆哮如同炸雷,瞬间劈开了教室里凝固的空气。

他那张因常年生气而沟壑纵横的脸涨得通红,厚厚的镜片后射出严厉而惊愕的光。

“上课时间!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手给我撒开!”

粉笔头带着破空声,精准地砸在我的额角,留下一点白色的印子,有点疼。

全班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我和徐薇身上。

有好奇,有鄙夷,有看戏的兴奋,更多的是青春期特有的、对男女接触的敏感
和起哄意味。

我的手指像是被火烫到,猛地一缩,松开了徐薇的手腕。

掌心残留着她皮肤的微凉和脉搏的余韵,还有……她手腕上那道被我用力握出的、清晰的红痕。

“对…对不起,李老师!”

我慌忙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低着头,声音因为激动和后怕而微微发颤,“我…我刚才做噩梦了!

吓着了!

不是故意的!”

老李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拙劣的借口嗤之以鼻,但大概是看我认错态度还算“诚恳”,加上高三学生压力大神经衰弱也是常事,他最终只是用教鞭狠狠敲了敲黑板:“精力给我集中点!

坐下!

再有下次,办公室喝茶去!”

我如蒙大赦,赶紧坐下,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悄悄侧过眼,用余光瞥向徐薇。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摊开的练习册里。

露出的那一点点侧脸和耳朵尖,此刻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那只被我握过的手腕飞快地缩了回去,藏到了桌子底下。

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攥着笔,指节用力到发白,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戳着,留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小黑点。

她没有看我一眼,整个人缩成了一只受惊的鹌鹑,恨不得原地消失。

一股强烈的懊悔和心疼涌上来,冲淡了刚才失而复得的狂喜。

我太莽撞了!

重生带来的冲击让我完全失去了分寸。

我忘了,这是高三,是2007年的春天,是那个保守又压抑的教室。

我忘了,徐薇是那么敏感、那么胆怯的一个女孩,像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随时准备逃离的小兽。

我这一抓,在她看来,恐怕比老师的责骂更让她难堪和恐惧。

前世的我,在班里只是个成绩中等、沉默寡言、毫无存在感的小透明。

和徐薇做了一年同桌,说过的话加起来可能都不超过一百句。

她总是安静地来,安静地走,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

我对她的了解,仅限于知道她家境似乎不太好,成绩中下游,性格内向得近乎孤僻。

直到她冰冷的身体被发现……直到那几张被泪水浸透的低分卷子成为她短暂人生最后的注脚……我才在迟来的震惊和模糊的愧疚中,拼凑出她生活冰山之下那深不见底的绝望——父亲早逝,母亲重病缠身,债
台高筑,房东步步紧逼,学业压力如同山崩……这一次,我回来了。

带着前世三十年的记忆,带着无法挽回的遗憾和沉重的愧疚。

我绝不能再让那个雨夜发生!

绝不能再让她独自一人走向那条冰冷的绳索!

可是,怎么救?

我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尖锐的疼痛让我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点。

直接冲到她家,告诉她“我知道你妈病了欠了好多钱房东要赶你们走你压力太大想自杀千万别想不开”?

她会把我当成疯子,或者更糟,当成一个可怕的窥探者,只会把她推得更远,更快地逼向悬崖。

或者像个救世主一样甩出一叠钱?

且不说我重生回来兜比脸还干净,就算有钱,以徐薇那近乎偏执的骄傲和敏感,这无异于在她最脆弱的自尊心上狠狠捅一刀。

前世她宁愿选择最决绝的方式结束一切,也从未向任何人开口求助过。

硬碰硬,死路一条。

那么……换个方向呢?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她面前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

一道几何证明题,她似乎卡住了,笔尖停在一个地方很久,草稿纸上画满了凌乱的辅助线,但显然没找到突破口。

她的眉心微微蹙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和焦虑。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倏然照亮了我的思路。

对,学习!

这个切入点再自然不过了!

高三,还有什么比成绩、比高考更能理所当然地接近一个同桌的理由?

前世的我,数学虽然不算拔尖,但混个中等偏上还是没问题的,应付高考足矣。

但这一世,为了靠近她,我必须“笨”一点,再“笨”一点。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心绪,模仿着前世那个有点木讷、不善言辞的自己。

我微微侧过身,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笨拙的犹豫和恰到好处的恳求:“那个…徐薇?”

我的声音有点干涩。

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攥着笔的手指更紧了,指尖用力到泛白。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应声,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仿佛要把自己缩进练习册里。

我知道她在怕,在抗拒。

刚才的唐突举动,已经在她心里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围墙。

我耐着性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无害,甚至带上点可怜巴巴的意味:“刚才…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吓到你了。”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目光落在她演算的那道题上,“这道题…辅助线是不是该连这里?”

我伸手指了指题目图形上一个完全错误的位置,故意指得离谱。

果然,这个过于明显的错误,让她终于有了点反应。

她极快地抬了一下眼,那眼神像受惊的小鹿,飞快地扫过我指的位置,又迅速垂下,但里面清晰地闪过一丝“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的疑惑。

“不是那里…”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被老李的讲课声淹没。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拿起笔,在她自己的图上飞快地画了一条正确的辅助线,笔尖点了一下那个关键点,依旧没有看我,“…应该连这里,构造相似。”

成了!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我立刻抓住机会,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恍然大悟”和“感激涕零”:“哦!

哦!

原来是这样!

太感谢了!

你…你好厉害啊!

我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我挠挠头,露出一个带着点傻气的、讨好的笑容,“那个…徐薇,我…我数学特别差,尤其是几何,完全不开窍。

你能不能…以后多帮帮我?

给我讲讲题?

我保证不耽误你太多时间!

就…就偶尔问一下?”

我刻意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语气充满了真诚的恳求。

我知道,对于她这样敏感又自卑的女孩,施舍和居高临下的帮助只会让她筑起心防,而“求助”,反而可能让她在帮助他人的过程中,获得一点点微弱的价值感和存在感。

徐薇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她大概从未想过,这个平时几乎没交流的、看起来木讷的男同桌,会突然向她发出这样的请求。

她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长久的沉默几乎让我以为计划要失败。

终于,就在老李敲着黑板强调重点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微弱的回应。

“…嗯。”

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表情,甚至依旧没有看我。

但她答应了!

一股巨大的喜悦瞬间冲刷了我的四肢百骸,几乎让我想跳起来欢呼。

我强行按捺住激动,只低声飞快地说了句:“太好了!

谢谢你徐薇!

真的!”

语气里充满了真实的感
激。

她没再回应,只是把头埋得更低,握着笔的手指却似乎微微放松了一点点。

第一步,成功了。

我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了太久,终于看到一丝缝隙微光的囚徒,小心翼翼地,笨拙地,开始撬动那扇紧闭的心门。

我知道这扇门后面藏着怎样的荆棘和深渊,但这一次,我绝不退缩。

接下来的一周,我像个蹩脚的演员,努力扮演着一个“数学白痴”的角色。

每次数学课,尤其是几何部分,我必定眉头紧锁,对着题目抓耳挠腮,唉声叹气。

然后,在“百思不得其解”的“痛苦”中,用胳膊肘极其轻微地碰碰徐薇的桌子边缘,或者发出一声低低的、带着困惑的“啧”声。

这成了我们之间一种无声的信号。

起初,徐薇的反应总是慢半拍,带着点迟疑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会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瞥我一眼,确认我真的只是“不懂”,而不是又要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然后,她才会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简短的步骤或者画出关键的辅助线,把本子朝我这边挪过来一点点,用笔尖点着关键处。

她的讲解极其简练,甚至可以说是惜字如金,几乎不发出声音,完全依靠笔尖在纸上的移动和偶尔在关键步骤旁标注的极小字迹。

“辅助线,连AD。”

“证△ABE∽△ACD。”

“比例,AB/AC = AE/AD。”

她的字迹清秀,却带着一种用力过度的僵硬。

我则像个虔诚的信徒,拼命点头,一边努力理解(尽管我前世就知道答案),一边笨拙地模仿着她的步骤,在草稿纸上“恍然大悟”地演算起来。

每当“成功”解出一道题,我都会适时地、真诚地低声赞叹一句:“哇!

原来是这样!

你好厉害啊徐薇!

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或者 “太感谢了!

你讲得比老师还清楚!”

起初,面对我的“崇拜”和感谢,她的反应是肉眼可见的局促不安。

耳朵会迅速泛红,握着笔的手会微微发抖,整个人会像含羞草一样迅速缩回去,恨不得把自己埋进书堆里。

她只是飞快地摇摇头,或者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挤出一句“没什么”。

但渐渐地,变化开始发生。

那是一种极其微妙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松动。

当我再
次发出“求救”信号时,她抬头的速度似乎快了一点点。

当我在她的“点拨”下“茅塞顿开”时,她偶尔会在我低头演算的间隙,极快地抬起眼,偷偷打量一下我专注(装出来的)的侧脸,那眼神里,少了几分纯粹的戒备,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或者,是一点点被需要的、微弱的暖意?

她依旧沉默寡言,依旧把自己缩在坚硬的壳里,但壳的边缘,似乎开始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缝隙,允许一缕微弱的光线透进来。

借着讲题的机会,我开始尝试一些极其有限的、小心翼翼的“越界”。

她的文具盒很旧了,塑料边缘已经磨得发白,里面只有一支用得秃头的铅笔和一支漏墨的廉价水笔。

课间,我会“不经意”地把自己多买的一支新水笔(其实是特意买的)递过去:“喏,徐薇,这支笔挺好写的,我买多了,你试试?”

她总是像受惊的兔子,飞快地摇头摆手:“不用不用,我有…哎呀,拿着吧!

你看我这还有好几支呢!”

我故意从笔袋里掏出另外两支一模一样的,证明我“真的买多了”,“就当…就当谢谢你给我讲题!

你不收,我都不好意思再问你了。”

她咬着下唇,犹豫了很久,目光在我强塞过去的笔和她自己那支漏墨的笔之间来回逡巡,最终还是极其缓慢地、带着点负罪感地接了过去,低低地说:“谢谢。”

声音轻得像叹息。

那支笔被她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是什么烫手的珍宝。

她的草稿纸总是写得密密麻麻,正面用完用反面,最后连边角都挤满了算式。

我会在课间出去“透气”时,“顺手”把从讲台粉笔盒旁边拿的(其实是偷偷撕的)几张空白草稿纸放在她桌角,然后若无其事地坐下看书。

她看到纸,会愣一下,然后飞快地看我一眼,眼神复杂。

我假装没看见,埋头在课本上划拉着。

她没有拒绝,只是默默地把那几张纸收起来,叠得整整齐齐,压在自己旧本子下面。

下一次她给我讲题时,用的就是那几张新纸。

这些小动作像水滴一样,缓慢地、无声地浸润着。

她依旧沉默,但那种沉默里,尖锐的抗拒似乎在一点点软化。

偶尔,在我问她一道特别“难”的题(其实是我故意挑
的,我知道她恰好会做),而她清晰地帮我解答出来时,我夸张的赞叹和崇拜的眼神,会让她苍白的脸上,极其罕见地掠过一丝极淡极淡的红晕,嘴角甚至会极其轻微地、不受控制地向上牵动一下,虽然那弧度小得如同幻觉,转瞬即逝。

我知道,她在慢慢接受我的靠近,接受这种“帮助与被帮助”的关系。

这层由“学业”搭建起来的、看似安全的桥梁,正一点点变得稳固。

但我更清楚,她内心真正的风暴——家庭的困境,经济的压力,那份足以压垮她的绝望——还深藏在水下。

我必须更深入,才能真正触碰到那冰冷的源头。

机会在一个沉闷的下午自习课悄然降临。

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窗外单调的蝉鸣。

徐薇放在桌角的那个屏幕很小、外壳磨损严重的旧款翻盖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微弱的蓝光。

她的座位在我外侧,手机震动时,我正低头假装研究一道立体几何题,眼角的余光恰好捕捉到了屏幕上的信息预览。

发信人是一个没有存名字的号码,信息内容只有冰冷的一行字:徐薇,最后三天!

再不交清房租,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东西直接扔大街!

别怪我不讲情面!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就是这条信息!

前世,在徐薇出事后,我在她遗物里看到了这条催命符!

它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那个本就摇摇欲坠的生命!

徐薇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被电流击中!

她飞快地抓起手机,手忙脚乱地按掉屏幕,死死攥在手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她的头垂得极低,肩膀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濒临崩溃的恐惧和无助。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细瘦的脖颈后面,因为极力压抑情绪而绷紧的肌肉线条。

她需要钱。

现在就需要。

怎么办?

直接给钱?

不行!

她绝不会接受!

而且我哪来的钱?

重生回来,我身上只有可怜巴巴的几十块零花钱,还是省下来准备买复习资料的。

我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前世零碎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腾。

突然,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学校后门那条破败的商业街尽头,那家几乎无人问津的旧书店!

店门口常年挂着一块“高价收购旧
书旧杂志”的牌子!

老板是个沉默寡言、眼神浑浊的老头,但他似乎对某些特定年份的、品相好的旧杂志情有独钟,出的价钱比废品站高不少。

我家!

我记得我家阁楼的角落里,堆着几个落满灰尘的纸箱子,里面全是父亲年轻时收藏的、各种年份的《大众电影》、《武林》、《读者文摘》合订本!

品相都相当不错!

前世这些书一直堆到拆迁,最后当废纸卖了,父亲还惋惜了好久!

一个计划瞬间在我脑中成型。

放学铃声一响,徐薇几乎是第一个抓起书包,像逃难一样冲出了教室,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知道,她一定是赶回那个压抑的出租屋,去面对房东的咆哮和母亲的愁容。

我没有丝毫犹豫,蹬上我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破自行车,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家。

“妈!

我回来拿点东西!”

我冲进家门,顾不上满头大汗,直奔阁楼。

果然,在落满灰尘的角落,找到了那几个沉重的纸箱。

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泛着旧书特有气息的杂志合订本。

我顾不得呛人的灰尘,飞快地挑拣着品相最好的几本《大众电影》和《武林》,尤其注意那些封面是当年当红影星或者有经典武术套路的。

我记得那书店老头特别迷八十年代的武侠片和电影明星。

装了满满一大书包,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背上。

我再次跨上自行车,朝着学校后门那条偏僻的小街狂奔。

那家旧书店果然还在。

门脸窄小,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奇特气味。

一个戴着老花镜、穿着洗得发白蓝布褂子的老头,正坐在柜台后面,就着昏黄的灯泡,慢悠悠地修补着一本破旧的书脊。

“老板,收…收书吗?”

我喘着粗气,把沉重的书包卸下来,砰地一声放在柜台上。

老头慢吞吞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打量着我,又看了看那个鼓鼓囊囊的书包,没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门口那块牌子。

我赶紧把书一本本掏出来,小心地摊开在他面前,特意把那些封面精美的、有经典内容的朝上:“您看看,都是老杂志,品相很好的!

《大众电影》,80年的,有刘晓庆封面!

《武林
》,83年的,少林寺专题!

还有这本《读者文摘》合订本…”老头的目光扫过那些封面,浑浊的眼睛里似乎亮起了一丝微光。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本《大众电影》,翻开内页,对着灯光仔细检查纸张的完整度和印刷质量,动作异常轻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我紧张地盯着他那张布满皱纹、毫无表情的脸。

终于,他放下了最后一本杂志,推了推老花镜,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小伙子…东西还行。”

他顿了顿,似乎在计算,“这些…算你八十块吧。”

八十块!

我的心猛地一跳!

在2007年,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远超我的预期!

足够暂时缓解徐薇的燃眉之急!

“行!

行!

谢谢老板!”

我生怕他反悔,忙不迭地点头。

老头慢条斯理地从柜台抽屉里摸出一个旧旧的铁皮盒子,数出八张十元的钞票,又仔细点了一遍,才递给我。

我接过那叠带着老人体温和旧钱特有气味的钞票,紧紧攥在手心,手心瞬间被汗水浸湿。

钱!

有了!

但这钱,怎么才能“合理”地、不伤害她自尊地送到她手上?

直接给?

绝对不行。

匿名?

太刻意,她反而会不安。

我需要一个她无法拒绝、又不会让她感到被施舍的理由。

我攥着那叠浸透汗水的八十块钱,蹬着自行车在渐渐昏暗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初夏傍晚的风带着点燥热,吹在汗湿的背上,激起一阵凉意。

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念头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匿名信?

太像施舍,她会恐慌,会怀疑是谁知道了她的窘境,甚至可能不敢用这钱。

假装捡到的?

太拙劣,而且万一“失主”找上门怎么办?

“林远!”

一个清脆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混乱的思绪。

我猛地抬头,看到同班同学张倩骑着自行车迎面过来,她旁边还跟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是隔壁班的。

“嘿,发什么呆呢?”

张倩在我面前刹住车,好奇地打量着我汗津津的脸和鼓鼓囊囊、此刻已经空瘪的书包,“刚看你从后街那边冲出来,跟被鬼撵似的。”

“哦,没…没什么。”

我有些慌乱地把手里攥着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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